從教職工辦公室出來,再徑直向後走就是整齊排列著的班級。


    二年b班陰邃的大門散發著讓人不安的氛圍感。


    北川寺將手電的豎狀光向裏麵照去。


    光線沒入黑暗之中,無法映亮裏麵的景色。


    門之後究竟有什麽?


    誰都不知道。


    見此,北川寺毫不猶豫地捏出死氣大錘,接著——


    嘭!!!!


    連著窗戶,整塊牆麵都一同被崩飛。


    北川寺二話不說,抬起一腳將還粘連著的一些水泥塊踢開,頭也不回地鑽入其中。


    在他背後,麻宮瞳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又驚又疑地看著北川寺的背影,隨後還看了一眼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姐...姐姐,北川同學他...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呃...


    神駐蒔繪張了張嘴,接著又閉上嘴,她看看麻宮瞳,又看看前麵頭也不回的北川寺,過了好一會兒都支支吾吾地不出聲。


    這...你讓她怎麽說呢?


    難不成要讓她告訴麻宮瞳,其實北川寺就是一個喜歡掄大錘砸怨靈、砸牆偶爾還反派氣息爆表的麵癱男?


    這未免也太抹黑北川寺了。


    有一說一,神駐蒔繪是做不到的。


    北川寺的確是做過這些事情,但他對自己和永世絕對算十分友好了,說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也倒還不錯。


    可你要讓神駐蒔繪吹捧北川寺不喜歡砸怨靈,砸牆...


    這個...她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神駐蒔繪求助一樣地看向自己的一旁漂浮著的麻宮永世,希望她能給出一個正確的評判。


    麻宮永世似乎也感受到了神駐蒔繪的目光,她溫婉微笑著點點頭:“姐姐的心思我都懂。”


    果然不愧是雙魂同體的妹妹!


    神駐蒔繪放心了。


    想必她應該能給一個公正的說法吧。


    另一邊的麻宮永世扭過頭看向麻宮瞳,她表情放緩,聲音誠懇地說道:“實際上寺君是什麽人,瞳應該也很清楚。他表麵上雖然冷冰冰的,但待人其實非常溫和...”


    “對、對。”聽見這句話,神駐蒔繪也開口在旁邊幫腔。


    沒錯啊,北川寺就是這樣一個人。


    “寺君是一個不喜歡走彎路的人,他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


    “對、對。”神駐蒔繪點頭。


    “雖然寺君偶爾會采取一些看上去暴力的手段,但瞳你也要相信,那是為了那些無法超脫的怨靈們好。”麻宮永世雙手放在胸前,一副虔誠模樣地說著:“為了讓這些困束在靈域之中的怨靈早日脫離痛苦,他總是會采取一些看上去極端暴力的手段,但其實那也是一種大愛。”


    “對、對...呃???”神駐蒔繪剛打算繼續點頭,結果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麵對她的注視,麻宮永世僅是微笑,輕緩地說道:“姐姐,都說了,我懂你的。”


    “......”神駐蒔繪。


    麻宮永世轉過頭,看向腦袋暈乎乎的麻宮瞳:“瞳,你現在看見的其實都是大愛的表現,其實那些怨靈們都十分感謝寺君的。非要去形容寺君的話,我也就隻能套用一句寺君妹妹的話來回答你了。”


    她說著,豎起了一根手指:


    “寺君天下無敵。”


    這一套說辭下來,讓麻宮瞳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腦袋更加迷糊了。


    她眨了眨眼睛,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太對勁,可真要她說出來個所以然...


    “蒔繪姐姐...?永世姐姐她說得...”


    麻宮瞳不理解地扭過頭。


    “呃...嗯...嗯。”神駐蒔繪聲音磕碰了一會兒,最後又想到北川寺剛給她買了switch1遊戲機。


    她終於深吸一口氣,無力地點點頭:“還是永世懂我。”


    正當麻宮瞳還想問一兩句的時候。


    從牆壁大洞之中突然倒飛出一隻腦袋被砸得稀巴爛的怨靈。


    這隻怨靈麵部已經被砸爛,手腳被鈍器砸成不正常的歪曲狀,烏黑的液體止不住地飛濺,整個靈體都在不正常地抽動著。


    這就讓本來猙獰恐怖的怨靈看上去更加具有威懾力了。


    啪嗒。


    啪嗒。


    啪嗒。


    森冷的腳步聲從牆壁大洞後傳出,拎著漆黑鐵錘的人影在洞口處若隱若現,死氣之中隱約有怨靈淒厲的哀嚎聲。


    這充足的壓迫感讓麻宮瞳的小心髒一下子都揪緊了。


    然後——


    “你們在幹什麽?”北川寺奇怪地看了一眼外麵的麻宮瞳姐妹:“裏麵沒有怨靈了,進來吧。”


    說著,他又重新鑽進教室內。


    見此,麻宮瞳與神駐蒔繪也是對視一眼。


    最後——


    還是頂著壓迫感進入了教室之中。


    教室不大,就是普通高中教室的麵積。


    前麵有講台,靠近內裏窗戶的地方有置物櫃。


    前後各設兩麵黑板,同時在最裏麵的牆角也設有儲物櫃。


    這看上去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教室。


    “不過也能找得到如月奈緒曾經確實在這裏學習過一段時間的痕跡。”


    北川寺說著,在講台邊取出了一本厚實的花名冊:


    “剛剛我伸手去拿這本花名冊的時候,那個男性怨靈突然從講台底下冒出來...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如月奈緒男友小久保隼人。”


    看來小久保隼人應該就是被拉入靈域後,躲在講台底下被對方發現,被對方使用鐵錘與鐵錐折磨致死後丟出了靈域。


    這樣也能說明為何小久保隼人被拉入靈域的時間是夜晚八點,屍體死亡時間是在十二點左右了。


    他能在靈域之中堅持四個小時也還算不錯了。


    說完這些後,北川寺翻開了花名冊。


    花名冊上麵整齊羅列著二年a班所有人的名字,上麵記錄了他們出勤以及缺課的情況。


    在這本花名冊的角落,能夠清楚地看見如月奈緒的名字。


    從學期開始到學期將要結束,如月奈緒基本上沒有一次缺勤也沒有一次早退的現象。


    這一發現讓北川寺略微皺了皺眉。


    隻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手下的動作不停,繼續向後麵翻過去。


    在這份花名冊最後那幾頁,可以清楚地看見如月奈緒的名字被人用黑色墨水筆給劃去了。


    但要是仔細看去的話,還能看見其他三個女生的名字也被劃去。


    看來應該是遭遇到霸淩者的欺淩,導致這些女生的身體亦或是心理方麵出現了問題,因此無法出席上學。


    “光看記錄也看不出來什麽。”


    一直沒有說話的神駐蒔繪開口提議道:“反正這裏也有那麽多張課桌,稍微找一找應該能找到一些線索的吧?”


    這話倒是說得沒錯。


    北川寺抬頭看向黑壓壓的課桌。


    這些課桌整齊地擺放著,仿佛今天還有人在這裏上過課。


    北川寺將花名冊塞進背包中,接著又叫上神駐蒔繪、麻宮永世她們幫忙。


    課桌都是普通的課桌。


    並沒有那張課桌特別破舊。


    但是——


    北川寺抬起手電筒。


    在手電筒的豎狀光照射下,北川寺輕易地就看見了擺放在課桌上麵的白花。


    已經有些幹枯的花朵略顯淒慘地斜插在白色的花瓶上。


    “那是...”麻宮瞳張了張嘴。


    作為一個擁有常識的高中生,她自然明白在課桌上麵放置白花是什麽意思。


    “對已經亡故之人的懷念。”


    北川寺說著就走了過去。


    同時他也有些慶幸。


    幸好剛才他在給牆壁開洞的時候選擇在前門後麵一點距離,沒有對這些在後麵的課桌造成損壞。


    放置著哀悼花瓶的課桌一共有三個課桌。


    北川寺走過去將這三個課桌的課本抽出,同時掃了一眼上麵的姓氏。


    “早川、山內、藤原...”


    這似曾相識的姓名讓身後的麻宮瞳她們略微發愣。


    這不就是剛剛在花名冊上麵所發現的人名嗎?


    在最後麵,這些人名都被劃掉了。


    原來那並不是象征著休學,而是代表著她們已經離世了?


    “霸淩的情況已經這麽嚴重了嗎?”神駐蒔繪摩擦著下巴。


    她是神駐村出身,由神駐家主親自照看長大,因此對‘校園霸淩’這個方麵並沒有什麽實感。


    本來她還以為就是學生之間的矛盾,隻要好好兒交談就能夠隨便解決。


    但現在看來...


    “這都已經鬧出人命了...難怪如月奈緒的性格會那麽扭曲...早就已經見到過同學在自己身邊死去,會變得那麽冷漠不近人情也是當然的...”


    神駐蒔繪搖頭。


    可在這時,北川寺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我倒是覺得相反。”


    他翻出花名冊,又掃了一眼麵前的哀悼花瓶:“我在之前就已經想過一個問題了——有關於如月奈緒是否就是欺淩者的問題。”


    助教的筆記,如月奈緒的學生評測,這些都被北川寺拿了出來。


    他把助教筆記、花名冊打開,又將學生評測的表單翻開,一字一句地說道:“神駐,你過來看。”


    “過來看...什麽?”神駐蒔繪下意識地飄了過去。


    北川寺並沒有廢話,隻是伸出手指向上麵的字眼:“這幾本記錄基本都沒有霸淩者的情報。有的僅僅隻是‘如月奈緒說不定被人霸淩了’這樣的猜測情報。”


    “...這不是已經夠了嗎?”


    神駐蒔繪越發弄不懂北川寺想要表達什麽了。


    感受到神駐蒔繪以及麻宮瞳的疑問,甚至於西九條可憐都爬起來,耳朵悄悄地豎起來...


    北川寺嘴巴一動,剛要回答她們的疑惑。


    “寺君的意思是,如果這些記錄上麵的推測都隻是片麵性的...對吧?”


    麻宮永世一雙黑色大眼睛閃著聰慧的光彩。


    這一下就讓麻宮瞳與神駐蒔繪她們愣住了。


    如果調查到手的信息其實似乎錯誤的...?


    這種情況她們兩個人確實沒有想到。


    見麻宮永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北川寺也是點了點頭:“正如永世所說的那樣,要是這些情報其實都是單純片麵性的猜測...真實情況又會是怎麽樣的呢?”


    他這句話一落下來,麻宮瞳也動作微小地伸出手提問道:“北、北川同學是怎麽肯定這些情報都是錯誤的呢?”


    麵對麻宮瞳如此提問,北川寺卻是擺擺手:“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些情報是錯誤的’這句話。我隻是說它們的內容是非常片麵性的猜測,正如我前麵所說的那樣,這些記錄上麵都缺少了霸淩者的情報。


    “這也就是說留下這些信息的教員老師們也就隻是單純的猜測而已。他們妄自猜測存在這麽一個霸淩者,這個霸淩者霸淩著如月奈緒等四個女生...可事實上真是如此嗎?”


    北川寺側過頭看向身邊課桌上用作哀悼的花瓶。


    白花枯萎,正象征著年少的生命逝去。


    看著這些白花,北川寺一字一句地將自己分析出的結果擺出來:“倘若從一開始,霸淩者就是如月奈緒呢?而這三個女生是被她一直霸淩的受害者。”


    “這...正如北川你所說的那樣,猜測是不能用來當做證據的...那麽北川你的根據又是什麽呢?”


    神駐蒔繪伸出手,像小學生提問一樣問道。


    “我們先來看看這份如月奈緒學生評測的表單。”


    北川寺伸出手,指向學生評測的表單上麵的一行字。


    在幹淨的紙麵上留下的是這麽一行字。


    ‘在班級中似乎還流傳著有人霸淩她的謠言。我也曾經好幾次將她叫到辦公室詢問具體情況,但她就都沉默著沒有回答。’


    “實際上學生霸淩的事件在每個學校中都有發生,也就隻是‘嚴重’與‘不嚴重’這兩種情況而已。”北川寺語氣平靜:“倘若霸淩得過於厲害,如月奈緒不敢告訴老師真相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點表麵上來看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


    “要是霸淩者是如月奈緒的話,這裏的注解同樣也講得過去,不想讓自己霸淩他人的暴行被老師知道,因此才保持沉默...”


    可這說到底也是猜測。


    北川寺接著拿出了花名冊。


    “在這花名冊上麵,如月奈緒一次遲到亦或是早退的記錄都沒有,甚至連遲到的記錄都沒有見到過...一個被嚴重霸淩者,會這麽喜歡學校亦或是班級麽?連遲到的記錄都沒有過。”


    隨後他抬起手,指向早川、藤原、山內這三個女生。


    在她們的名字後麵是連成串的...遲早與早退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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