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一眾虎賁團骨幹軍官們，全都齊聲領命，隨即各自分頭行動起來。</p>
目送眾人離開後，徐清風轉而對坐在電台前忙碌的劉波輝吩咐道：“劉排長，你要一刻不停的持續監聽敵人電台訊號，一旦有新發現，及時向我報告。”</p>
“是！”劉波輝應了一聲，繼續操縱電台。</p>
徐清風又對留下來的警衛連長陳奇峰吩咐道：“阿峰，去給我弄點吃的來，餓壞我了。”</p>
“好嘞，團座您稍等。”陳奇峰嘿嘿一笑，轉身就跑了出去。</p>
……</p>
南關口外的防禦陣地，雷場邊緣。</p>
雷雄所率領的數十名偵察兵，一路邊打邊撤終於撤了回來。</p>
剛要通過雷場退入己方野戰防禦陣地，就被張天佑留下的十餘名戰士給攔了下來。</p>
“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我們撤退？”</p>
因日軍追兵將至，雷雄又急又怒的斥問起來。</p>
為首的一名班長連忙解釋道：“雷連長別著急，弟兄們在這一帶，埋設了很多地雷。</p>
這裏已經成了雷場，你們就這樣撤回去，會踩到地雷的。</p>
我們奉命在這裏接應，引導你們安全撤回。”</p>
“哦。”雷雄恍然點頭，那名班長立刻肅手道：“雷連長和諸位偵察連的弟兄們，跟我們走，千萬別亂跑！”</p>
說著，就帶頭在前麵引路。</p>
雷雄等偵察連官兵，老實跟在他們後麵，緊張有序的退入了雷場，往己方野戰防禦陣地徐徐退去。</p>
差不多是同時，另外一邊的王長貴，也帶著數十名偵察官兵，撤到了西關口這邊的雷場外。</p>
由於他們沿途炸毀了好幾座橋梁，導致鬼子騎兵和機械化部隊追擊困難。</p>
因此，他們要比雷雄這邊從容的多。</p>
剛看到阻攔他們進去的己方戰士，王長貴不解的問道：“兄弟們，這是幹什麽？為什麽攔我們？”</p>
為首的一名副排長急忙解釋道：“長官別誤會，咱們在這附近埋了大量地雷。</p>
我們奉張副團長的命令，在這裏準備接應你們通過雷場。</p>
請大家跟著我們走，可以安全通過雷區。”</p>
“弟兄們不要慌張，跟上這幾個弟兄的腳步，跟著他們走。”王長貴當即轉身吩咐身後士兵。</p>
在張天佑安排的小股部隊接應下，偵察連全體官兵，最終順利通過了雷場。</p>
進入己方野戰防禦陣地稍作休整後，因為還要去向徐清風匯報，便撤回了秣陵關內。</p>
團部內，徐清風正吃著陳奇峰給自己搞來的兩個牛肉罐頭。</p>
不得不說，係統爆出來的牛肉罐頭味道還真不錯。</p>
和他們之前在戰場上繳獲的日軍罐頭，沒有什麽區別。</p>
兩個罐頭下肚，徐清風又喝了半水壺的熱水，這才感覺胃裏好受多了。</p>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p>
徐清風和陳奇峰等人，循聲抬頭看去。</p>
隻見雷雄、王長貴倆人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到徐清風便立刻挺身立正敬禮道：“團座，我們回來了。”</p>
“嗯，情況怎麽樣？”徐清風立刻起身相迎問道：“偵察連損失大不大？”</p>
雷雄道：“我這邊撤退的途中，有十多名弟兄不幸陣亡了，還好，損失不是太大。”</p>
王長貴道：“我們這邊沒有傷亡，八十三名弟兄，全都回來了。”</p>
徐清風聞言不由得高看了王長貴一眼，雖說他是特務處出來的。</p>
但這次表現，要比雷雄這個戰場老兵還要出色。</p>
由此可見，帶兵打仗這種事兒，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切，主要還是看個人天賦。</p>
不過，徐清風並未表現出來喜怒，畢竟二人都偵察到了有用的情報。</p>
兩邊敵情不同，傷亡損失不一樣也情有可原。</p>
於是上前分別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笑著道：“都辛苦了，趕緊下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休息。”</p>
說完，徐清風又對陳奇峰道：“陳連長，把牛肉罐頭給雷連長，王副連長以及全體偵察連的弟兄，都弄點過來，讓他們也飽餐一頓！”</p>
“是！”陳奇峰，雷雄，王長貴三人齊聲應道，旋即一同領命離去。</p>
……</p>
追擊雷雄他們的是日軍第6師團的一支騎兵部隊，兵力在百餘人騎左右。</p>
他們隸屬於第6師團直屬的第6騎兵聯隊，是在雷雄等人襲擊了第6師團的先頭前哨部隊後，被稻葉四郎專門派出來的追擊部隊。</p>
按理說，他們騎著馬，有四條腿，怎麽也能追上雷雄他們。</p>
但由於是夜間行軍，加上對地形的不熟悉。</p>
所以隻給雷雄所部，造成了十餘人傷亡，並未能全殲。</p>
而雷雄所部靠著這十多名戰士的殿後，以及對地形的熟悉，搶先一步撤回了秣陵關。</p>
因此，差不多是雷雄他們剛撤入關內，到團部見到徐清風的同時。</p>
這百餘名鬼子騎兵便追了上來，而且是毫無防備的一頭紮進了南關口外的雷場之中。</p>
霎時間，一顆顆地雷被觸發引爆。</p>
百餘名鬼子騎兵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炸的人仰馬翻，一片混亂。</p>
“八嘎，有埋伏！快撤！”</p>
混亂之中，一名鬼子騎兵中隊長又驚又怒，急忙勒馬掉頭，想要逃跑。</p>
但是，被數不清的連環爆炸籠罩其中，饒是訓練有素的軍馬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驚。</p>
加上騎馬的鬼子騎兵恐慌之下，操縱戰馬慌不擇路的掉頭，這不可避免的又觸發了其他地雷。</p>
頃刻間，更多的爆炸接連響起。</p>
無數爆炸碎片在火光中，肆虐飆射向鬼子騎兵。</p>
剩下的鬼子騎兵，被炸的血肉橫飛，慘叫連連，不斷有人墜馬。</p>
最後，百餘名騎兵，隻有不到三十人騎逃了出去。</p>
其他的連人帶馬，全都被炸死在了雷場之內。</p>
帶隊的那名鬼子騎兵中隊長也僥幸逃了出去，心有餘季的回頭看了一眼火光四起的雷場。</p>
旋即催動戰馬，帶著二十多名殘餘騎兵，驚慌失措的朝來時方向狼狽逃去。</p>
秣陵關內外，虎賁團各營連官兵，全都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動。</p>
尤其是負責守南關口外陣地的八營官兵們，更是第一時間就進入了戰鬥姿態。</p>
關內的團指揮部內，徐清風也是大吃一驚，循聲而起來到團部門口朝南眺望而去。</p>
當看到南關口外的火光後，當即牛肉吩咐一名通信兵道：“馬上給八營打電話詢問下情況，看看是不是敵人主力到了。”</p>
“是！”通信兵應了一聲，立刻去打電話。</p>
不多時，便掛掉電話，來到徐清風身後啪地立正敬禮道：“報告團座，八營說有一股鬼子騎兵竄進了咱們的雷區，被炸死了大半，剩下的逃走了。</p>
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可以應戰！”</p>
“嗯，告訴張誌堅，提高警惕，必要的時候，可以釋放一些照明彈，探察下敵情。”</p>
徐清風吩咐道。</p>
“是！”通信兵應了一聲，轉身便又去打電話去了。</p>
……</p>
與此同時，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等人所率領的第6師團主力，已經行進到了距離秣陵關不足五公裏的地方。</p>
所以，沒多久那敗退而回的二十多個追擊騎兵，便遇到了他們。</p>
為首的那名騎兵中隊長，被徑直帶到了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跟前。</p>
“長官，第6騎兵聯隊的追擊部隊，在追擊那支小股敵軍到秣陵關附近時，誤入雷場，損失慘重。</p>
這個是領隊的騎兵中隊長，久保成中尉。”一名日軍少左指著身旁的騎兵中隊長，向稻葉四郎匯報情況。</p>
稻葉四郎聞言眉頭一蹙，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叫久保成的騎兵中尉。</p>
厲聲詢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p>
“回稟師團長閣下，我部奉命追擊襲擾皇軍的那支小股支那軍，剛到秣陵關外，便誤入了支那軍的雷場。</p>
我部八十餘名勇士，不幸玉碎。”久保成惶恐不安的下馬低頭回答道。</p>
“八嘎牙路！”稻葉四郎勃然大怒的訓斥道：“你滴大大滴蠢豬，首戰失利，影響全軍士氣，你還有臉回來？”</p>
久保成羞愧難當，渡邊一郎急忙打圓場道：“將軍請息怒，夜間敵情不明，騎兵部隊屬於誤入雷場，非戰之罪。</p>
請給久保成中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想經過此役，他一定能知恥而後勇，為天皇陛下，為帝國再立新功的。”</p>
久保成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頓首表態道：“是的師團長閣下，請再給卑職一次機會！”</p>
稻葉四郎也知道臨陣斬將，是兵家大忌，不利於己方士氣。</p>
於是接著台階就下，冷哼道：“看在參謀長的麵子上，暫且繞你一次，以觀後效。</p>
如果接下來還打不好，你就自己切腹謝罪吧！”</p>
“哈尹！”久保成重重頓首，旋即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p>
目送久保成中尉離去後，渡邊一郎這才不無感慨的道：“將軍，從騎兵追擊部隊遇到的情況來看。</p>
秣陵關的守軍，已經在關外布置了雷場。</p>
這說明，徐清風和他的虎賁團早有了防備。</p>
我們之前決定的突襲計劃，恐難實施了，卑職建議，部隊停止前進，先讓各聯隊休整一晚，明天再行進攻！</p>
畢竟，在晚上我們的火力和空中優勢，都無從發揮。</p>
而敵人有雷場和防禦工事依托，又是以逸待勞，強行進攻一旦失利，勢必會影響我師團將士之士氣。”</p>
稻葉四郎聽的微微頷首道：“參謀長言之有理，就按照你說的辦。”</p>
“還有，我們是不是應該也把秣陵關的敵情，通報一下第18師團，以免他們遭受無謂的損失。</p>
畢竟我們兩個師團，這次是要聯手進攻秣陵關，圍剿虎賁團的。”</p>
渡邊一郎再次請示道。</p>
“幼西，同意。”稻葉四郎欣然點頭。</p>
……</p>
與第6師團一路暢通無阻不同，由於王長貴他們炸毀了沿途的好幾座重要橋梁，第18師團各部的行進速度非常慢。</p>
因為他們要等工兵部隊，修好橋梁之後，才能通過。</p>
而師團直屬的工兵部隊，當時仍在江城方向，距離秣陵關為全師團最遠。</p>
就在師團長牛島貞雄氣急敗壞，正要命令各聯隊自行組織兵力，修複受損橋梁，以保障大部隊通過之時。</p>
第6師團的通報電文到了。</p>
一名通訊兵背著一部便攜式電台，一路小跑來到他和參謀長小藤惠大左跟前。</p>
收腳立正敬禮道：“報告師團長和參謀長閣下，剛收到第6師團的戰情通報。</p>
秣陵關的支那守軍，已經有所防備。</p>
並且在關外埋設的大量地雷，第6師團提醒我們要多加小心。”</p>
中島貞雄聞言眉頭一皺和小藤惠對視一眼，旋即問道：“第6師團現在在什麽位置？已經到了秣陵關了？”</p>
通訊兵連忙回答道：“還沒有，他們在距離秣陵關五公裏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打算休整一晚，明天再行進攻！”</p>
一直沒有開口的小藤惠大左，對中島貞雄道：“將軍，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休整一晚，順便等等工兵部隊，等他們趕到修好了橋梁。</p>
我們再向秣陵關推進，也就是晚幾個小時而已。</p>
卻可以讓各聯隊官兵得到休息，要知道我師團自從杭州灣登陸以來。</p>
已經連續攻擊前進了數百裏，現在又緊急向秣陵關轉進，官左士兵皆疲憊不堪。</p>
理應讓他們休整一晚，再行進攻。”</p>
中島貞雄道：“嗯，也有道理，既然第6師團還沒開始進攻，那我們也不用著急了。</p>
傳令各聯隊，停止前進，轉入休整。</p>
另外，再給工兵聯隊和輜重聯隊以及野戰醫院發封電報，催促他們盡快趕來。”</p>
“哈尹！”小藤惠大左和那名通訊兵，不約而同的齊聲領命。</p>
……</p>
就這樣，因為日軍停止前進，虎賁團迎來了一次難得的喘息之機。</p>
各營連官兵，飽餐一頓後，都獲得了極為寶貴的休息時間。</p>
次日上午八點左右，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將他們的指揮部設在了五公裏外的一片樹林之中。</p>
指揮第6師團兩個步兵聯隊，一個騎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一個坦克戰車大隊，共計萬餘主力推進到了秣陵關外。</p>
由於知道虎賁團在關外布置了雷場，所以第6師團各攻擊部隊，在推進到距離雷場約一公裏的地方，便停了下來。</p>
開始就地挖掘戰壕，修建進攻陣地。</p>
第6師團原有四個主力步兵聯隊，其中第13聯隊在吳江之戰中被徐清風率虎賁營重創，現在正在後方整補，並且負責部分後方既占地區的治安。</p>
而第23聯隊，昨天剛被徐清風率虎賁團全殲在了秣陵關外。</p>
因此，第6師團此戰所能動用的步兵主力，其實隻有兩個聯隊約六千人左右。</p>
不過，這隻是步兵，算上騎兵，炮兵，坦克等師團直屬作戰單位的加成。</p>
第6師團可用來攻擊的兵力，仍有上萬之眾，而且全都是經過實戰洗禮的精銳部隊。</p>
至於為什麽要在距離雷場一公裏外，就停止不前，就地挖掘工事。</p>
那是因為，再往前走，就要進入守軍的機槍火力有效範圍之內了。</p>
鬼子是不可能將己方進攻陣地，設在隨時處於敵對方機槍和炮火的威脅下的。</p>
日軍到來，自然瞞不過關牆上居高臨下的七營觀察哨。</p>
七營長劉勇第一時間向團部作了匯報，徐清風留下參謀長梁山坐鎮團指揮部。</p>
偕副團長張天佑等人，迅速帶著少量警衛出了指揮部，來到了南關口的城頭，觀察敵情。</p>
站在城頭上，在劉勇，張天佑等人的簇擁下，徐清風舉起了望遠鏡。</p>
旁邊的劉勇介紹道：“鬼子現在正在挖掘工事，應該是在構築進攻陣地。”</p>
徐清風看了好一會，放下望遠鏡問道：“西關口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發現敵人？”</p>
張天佑搖頭道：“目前還沒接到孫營長的匯報，多半是還沒有。”</p>
徐清風放下心來，繼續舉起了望遠鏡道：“鬼子夠狡猾的，進攻陣地設在了我們的機槍火力範圍之外了。”</p>
張天佑笑著道：“不過，如果想打，咱們的炮兵也仍然夠得著，隻是這時候動用炮兵營，有提前暴露火力風險。”</p>
徐清風道：“那也不能讓鬼子這麽安穩的安營紮寨，構築進攻陣地。”</p>
說著沉吟了一會，徐清風扭頭對陳奇峰吩咐道：“阿峰，你去通知下王鐵柱，讓他給我調一門迫擊炮過來。</p>
我親自操炮，給小鬼子點顏色瞧瞧！”</p>
“是！”陳奇峰應了一聲，欣然領命朝關內跑去。</p>
對於徐清風的炮兵技術，虎賁團的老部下們沒有不服氣的。</p>
倒是張天佑這個新加入的副團長，有些意外道：“團座，您還會打炮？”</p>
一旁的劉勇頗為驕傲的替徐清風回答道：“我們團座何止會打炮，簡直就是炮神，任何火炮，到了他手裏，可以說是指哪打哪！”</p>
“是嗎？”張天佑大為驚奇。</p>
徐清風卻聽的有些汗顏，劉勇這家夥，這番話說的怎麽有點容易讓人誤會呢？</p>
隻不過，他也不好明說，隻裝作無動於衷，繼續舉著望遠鏡觀察敵情。</p>
大約過了三分多鍾，陳奇峰帶著三名炮兵扛著一門60mm迫擊炮，兩箱炮彈去而複返。</p>
“團座，炮帶過來了。”陳奇峰向徐清風敬禮匯報。</p>
徐清風點了點頭，當即對三名炮兵吩咐道：“立刻架炮，你們給我當副手，我來當主炮手。”</p>
“是！”三名炮兵齊聲應諾，迅速開始就地架炮。</p>
雷場距離南關口的城頭，有大約一公裏，也就是說鬼子進攻陣地距離徐清風他們所處的位置，約為兩公裏左右。</p>
這個距離，完全處於60mm迫擊炮的絕對有效射程範圍之內。</p>
隻不過，一門火炮火力比較單薄，如果換做一般人，很難對鬼子產生太大威脅。</p>
但是，同樣一款武器，不同的人使用，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自然不同。</p>
不多時，三名炮手便將這門六十毫米迫擊炮架設完畢。</p>
徐清風放下望遠鏡，親自過去操縱調整射擊諸元。</p>
然後，要來一發炮彈，試探性的打了一炮。</p>
休，炮彈呼嘯著騰空而起，在空中留下一道醒目的弧線，緊接著狠狠的砸落在了日軍正在修築的前沿陣地一帶。</p>
不過，由於是試射，這一發炮彈並未能給鬼子造成殺傷。</p>
倒是把那些正撅著屁股，拚命挖戰壕的鬼子給嚇了一跳。</p>
急忙紛紛臥倒，進行躲避。</p>
徐清風在炮彈打出去後，便立刻起身舉著望遠鏡，靠著在城頭的高度優勢，居高臨下的觀察著炮彈的落點。</p>
當看到炮彈落點後，他又放下望遠鏡，蹲下去重新調整起射角來。</p>
很快，調整完畢的徐清風，對右手邊一名主炮手喝道：“再給我一枚炮彈！”</p>
“是！”主炮手立刻從旁邊的同伴手裏，接過一枚早已經從箱子裏拿出來的炮彈，雙手遞給了徐清風。</p>
拿過炮彈，徐清風迅速將其裝入炮筒，然後低頭側身躲避。</p>
隻聽通一聲悶響，炮彈應聲飛出炮膛，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再度騰空而起。</p>
緊接著便呼嘯著再度向日軍陣地疾射而去，有了剛才的校射，這次徐清風的炮彈打的賊準。</p>
直接落入了鬼子剛挖了還不到一米的一條戰壕之中，猛然爆炸開來。</p>
轟！至少四五個正在挖掘工事的鬼子，來不及躲避，全被當場炸翻在地。</p>
這一幕，被一直舉著望遠鏡的張天佑和劉勇等人看到。</p>
劉勇忍不住驕傲的道：“看見了吧？咱團座這打炮水平，那是相當厲害！”</p>
張天佑不禁讚歎道：“團座的炮兵技術，就算是咱中央軍校的炮兵教官也沒得比呀！”</p>
徐清風笑了笑，略作調整後，繼續朝日軍陣地傾瀉炮彈。</p>
……</p>
五公裏外，第6師團的臨時司令部內。</p>
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正召集手下兩名旅團長和幾個主力聯隊長，商討接下來的進攻事宜。</p>
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的爆炸聲，稻葉四郎等在場的一眾日軍高級軍官們，全都不由的一驚。</p>
稻葉四郎更是忍不住喝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p>
渡邊一郎立即去打電話詢問，片刻後轉過頭來對稻葉四郎道：“師團長，好像是秣陵關的守軍，在朝我軍前沿陣地炮擊。”</p>
“納尼？”稻葉四郎道：“敵人火力如何？”</p>
渡邊一郎道：“據前沿報告，守軍炮火並不強，好像隻有一門迫擊炮，但是打的很準。</p>
已經有十多名皇軍士兵，不幸陣亡了。”</p>
“八嘎！”稻葉四郎勃然大怒道：“這是守軍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皇軍士氣，襲擾我前沿部隊構築工事。”</p>
“命令炮兵部隊立刻開火，幹掉這個可惡的支那炮兵！”</p>
“師團長，炮兵陣地仍在構築當中，暫時恐怕很難形成火力壓製。”渡邊一郎道。</p>
“八嘎！”稻葉四郎怒斥道：“難道我們的炮兵，就不能抽調出來一兩門火炮，針對性的反擊嗎？”</p>
渡邊一郎連忙頓首道：“我這就去安排！”</p>
說完，這老鬼子就給炮兵聯隊那邊打去了電話。</p>
接到命令後，鬼子炮兵們隻好一邊構築陣地，一邊抽調出人手，開始準備熱氣球。</p>
沒辦法，他們沒有徐清風和迫擊炮的具體坐標。</p>
必須讓觀測人員，乘坐熱氣球升空，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鎖定對方位置之後，才能進行炮火反製。</p>
而無論是準備熱氣球，還是調出一兩門火炮反擊，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p>
這一點，徐清風當然也明白，因此他毫無顧慮的在城頭上，不斷向日軍前沿陣地傾瀉炮彈，幹掉了一個又一個挖戰壕的鬼子工兵和步兵。</p>
短短十分鍾不到，徐清風便幹掉了至少二十多個鬼子。</p>
平均每分鍾，都有至少兩到三名鬼子死在他的精準炮擊下。</p>
回到鬼子司令部裏，參謀長渡邊一郎給炮兵部隊打完電話後。</p>
轉過身來繼續剛才的討論，對稻葉四郎和在場的一眾第6師團高級軍官們道：“師團長，諸位，方麵軍司令部已經給我們派來了空中支援。</p>
預計半個多小時後，就能抵達。</p>
因此，我建議我們的第一次進攻，可以放在一個小時之後。</p>
屆時，航空兵部隊的空襲應該已經結束，而我們的各項進攻準備，也應已經全部就緒。”</p>
稻葉四郎臉色鐵青的道：“眼下最棘手的問題，是支那守軍在關外布置的雷場。</p>
不清除掉它們，我們的進攻部隊就無法順利的發起進攻。</p>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清除掉那些該死的地雷！”</p>
“對此，你們都有什麽好辦法沒有？”</p>
說著，稻葉四郎一臉殷切的看向了在場的眾人。</p>
“師團長，我建議以炮兵部隊和坦克戰車部隊，持續性向秣陵關守軍進行火力壓製。</p>
以此來掩護工兵部隊，進入雷場排雷。”說話的是第36旅團旅團長牛島滿少將。</p>
他的提議，立刻引起了其他幾個聯隊長的一致讚同。</p>
稻葉四郎見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便凜聲點頭道：“幼西，就按照牛島君的提議去辦。”</p>
這時，徐清風的炮擊仍在繼續。</p>
稻葉四郎聽著那時而響起的炮聲，一想到每一次炮擊，自己都會有部下傷亡。</p>
不由得心煩意亂，怒氣衝天的扭頭對渡邊一郎道：“再問問炮兵部隊，為什麽還沒有打掉那個該死的支那炮兵？”</p>
“哈尹！”渡邊一郎急忙頓首，轉身又去打電話去了。</p>
……</p>
南關口的城頭上，徐清風已經陸陸續續打出去了超過二十發炮彈，幹掉了不下於一個小隊的鬼子。</p>
突然，一直在舉著望遠鏡看熱鬧的張天佑發現，對麵日軍陣地後方竟然升起了一個體積巨大的白色球狀物。</p>
在淞滬戰場上，他是見識過這種東西的。</p>
每次看到這東西升空，要不了多久，鬼子的陸軍炮火甚至是艦炮群火力，都會隨之而至。</p>
給己方部隊造成極為慘重的殺傷。</p>
因此心中大駭的他，急忙扭頭對徐清風道：“團座，不好了，鬼子那邊應該是要開炮報複了！”</p>
徐清風聞言起身，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舉起望遠鏡看去。</p>
果然看到，一個巨型白色熱氣球正在冉冉升空！</p>
徐清風心中一動，本想用迫擊炮將其打掉。</p>
但是目測一番後發現，鬼子的熱氣球好像在三公裏開外。</p>
這已經要超出自己手中這門60mm迫擊炮的最大有效射程了。</p>
（注：這時的迫擊炮有效射程約為2700米。）</p>
於是他隻好作罷，當即命令三名炮手：“你們立刻收炮歸隊，順便告訴你們營長，要注意隱蔽防炮和防空。</p>
敵人接下來肯定會報複，甚至會出動飛機對我們進行轟炸！”</p>
“是！”三名炮手齊聲應諾，立刻拆掉炮口還在冒著青煙的迫擊炮，扛著炮彈和底座轉身就走。</p>
徐清風又對張天佑，劉勇等人吩咐道：“我們立刻回團部，城頭上的七營弟兄，也全部撤下去。</p>
躲進戰壕和掩體，以免被敵人炮火和空襲炸到！”</p>
“是！”眾人齊聲應諾，旋即紛紛以令行事。</p>
徐清風帶著陳奇峰，張天佑剛下到關內，參謀長梁山便行色匆匆的迎麵跑來。</p>
向徐清風立正敬禮道：“團座，九營報告，西關口那邊也發現了敵人。</p>
應該是鬼子的第18師團主力到了，現在敵人正在構築陣地，接下來就會進攻！”</p>
徐清風點頭道：“意料之中，告訴孫奎，注意防炮和防空，這玩意兒對咱們威脅最大！</p>
眼下我們有雷場作為屏障，鬼子地麵部隊想要直接進攻，得先過了雷場這關才行。”</p>
“是！”梁山應了一聲，先一步跑回團部打電話去了。</p>
大概是徐清風他們回到團部後，過了約十分鍾左右。</p>
鬼子的報複性炮火，如約而至。</p>
其中幾發炮彈，準確的落在了徐清風和張天佑，劉勇他們剛到呆過的那段關牆之上。</p>
不過，不光徐清風已經撤走，連周圍原本駐守的七營各連官兵，也都早早撤了下去。</p>
所以，鬼子的炮火雖然猛，卻基本上全都落了空。</p>
並未給虎賁團這邊造成實質性的威脅，倒是令守在關外的八營官兵們如臨大敵。</p>
一個個全都警惕性極高的提前躲進了貓耳洞等掩體之中。</p>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天空中隱約傳來了一陣飛機引擎的轟鳴聲。</p>
隨後，一顆顆航空炸彈，重磅航彈便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著從高空落下，惡狠狠的砸落在了秣陵關內外的虎賁團各處陣地之上。</p>
轟轟轟轟轟……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隨即便在秣陵關各處響徹開來。</p>
一團團耀眼的紅光，也從各處炮彈落點騰空而起。</p>
劇烈的爆炸聲中，躲在團部掩體內的徐清風，張天佑，梁山，陳奇峰等人，全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不住的顫動。</p>
張天佑不禁心有餘季卻又充滿敬佩的看向徐清風，道：“團座，您真是料事如神呀！</p>
我算是明白，為什麽您能率領不足千人之眾，在敵人重兵圍剿之下縱橫捭闔，屢戰屢勝了。”</p>
徐清風微笑道：“天佑兄過獎了，鬼子的戰術無法就是這些，稍加防備，就能避免很多傷亡。”</p>
“話雖如此，可就這麽一個稍加防備，我軍許多指揮官都做不到啊！”</p>
張天佑不禁感慨道：“戰術指揮之靈活多變，團座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沒有之一。”</p>
“唉，雖然如此，但鬼子的空中優勢，仍能我們造成巨大威脅。”</p>
徐清風道：“恐怕這次轟炸，依舊會有不少傷亡啊！”</p>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沒有製空權，也沒有防空火力。</p>
咱們修築的大多數防禦工事，抵擋敵人的地麵炮火都有點捉襟見肘。</p>
就更別說這種威力巨大的空襲轟炸了，所以就算有傷亡，那也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代價。”</p>
張天佑有些無奈的凜聲的道。</p>
“嗯。”徐清風點了點頭道：“給各營打電話，告訴他們，敵人空襲結束後，很可能會立刻發動攻擊，要注意防範！</p>
尤其是雷場，決不能放任鬼子輕易的掃雷。”</p>
“是！”一旁的梁山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打電話。</p>
……</p>
由於第18師團各部來的比較晚，因此在日軍空襲到來時。</p>
中島貞雄和小藤惠，正在指揮部署麾下各部做戰前準備，無心觀看己方航空部隊的表演。</p>
倒是第6師團這邊，因為已經確定好了進攻方桉。</p>
各部隊也按部就班的差不多準備完畢，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牛島滿等人便一同走出了臨時司令部。</p>
</p>
來到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塊小山頭上，在這裏居高臨下的觀看己方戰機空襲秣陵關的場景。</p>
當透過望遠鏡，看到秣陵關在己方數十架飛機的狂轟亂炸下，幾乎變成一片火海時。</p>
稻葉四郎這個老鬼子嘴角終於泛起了得意的笑容：“幼西，這些該死的支那軍，這下全要變成火老鼠了吧！”</p>
一旁的渡邊一郎連忙笑著附和道：“將軍，在皇軍如此強大的空襲火力下，恐怕連老鼠都無法幸存。</p>
因此，隻等我們掃清外圍的雷場，就可以直接向秣陵關進攻。</p>
再加上，還有第18師團的配合策應，我們一定能在今天日落之前，拿下秣陵關，全殲虎賁團！”</p>
“嗯。”稻葉四郎和牛島滿等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讚同渡邊一郎的說法。</p>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日軍的數十架飛機結束了空襲轟炸，開始返航。</p>
望著硝煙彌漫，火海一片的秣陵關。</p>
稻葉四郎放下望遠鏡，凜聲下令道：“命令各進攻部隊，按照既定作戰計劃展開行動！”</p>
“哈尹！”渡邊一郎連忙頓首領命，第一個飛奔下土山，回司令部傳達命令去了。</p>
……</p>
秣陵關內，徐清風聽著鬼子空襲停止，對梁山道：“參謀長，你留守團部，和我隨時保持聯絡。</p>
天佑兄，跟我去關外八營陣地。</p>
我估摸著，空襲結束後，鬼子會立刻進攻的！”</p>
“是！”張天佑和梁山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p>
陳奇峰帶著一個警衛排，護送著徐清風和張天佑，沿著事前挖好的交通壕出了秣陵關。</p>
直接進入了關外的8營野戰防禦陣地，在一名八營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張誌堅的八營指揮所。</p>
“團座，副團座，你們怎麽來了？”</p>
指揮所裏，正因為鬼子空襲而罵罵咧咧的張誌堅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p>
徐清風擺手示意道：“鬼子接下來一定會進攻，我來親自指揮你們迎戰！”</p>
說完，徐清風就徑直走到了指揮所的觀察哨位置。</p>
舉著望遠鏡，朝陣地外麵看去。</p>
待鬼子空襲的硝煙略微散去，徐清風透過望遠鏡清楚的看到，雷場前方的日軍陣地方向。</p>
開出了一批坦克戰車，正轟隆著朝己方雷場這邊駛來。</p>
總共大概有十餘輛，有九五式，也有八九式，全是日軍當下服役的最先進的坦克。</p>
而在坦克後方，隱隱約約還跟著不少鬼子步兵。</p>
徐清風調整了下自己望遠鏡的倍數，這次看的更真切。</p>
發現除了一部分手持三八大蓋，歪把子輕機槍的步兵外，坦克後麵竟然還跟著一些背著掃雷器的鬼子工兵。</p>
站在徐清風兩側的張天佑和張誌堅，也都看到了這一點。</p>
張天佑道：“團座，鬼子這是要排雷呀？咱們該如何應對？”</p>
徐清風沉吟道：“鬼子看樣子是想用坦克部隊來掩護工兵排雷，打的好如意算盤！”</p>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張誌堅道：“有坦克阻擋和掩護，我們的機槍火力，恐怕很難威脅到他們的工兵。</p>
反而還可能會遭到對方的報複性炮擊！”</p>
徐清風凜聲道：“這時候，就得看炮兵營的了！”</p>
說完，他立刻轉身走向電話機，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團部。</p>
“參謀長，你馬上告訴王鐵柱，讓他把炮兵營集結起來，給我瞄準八營雷場前麵地帶的鬼子坦克和工兵部隊，狠狠的轟他娘的！</p>
把敵人的坦克和工兵，全部打掉！我看他們拿什麽排雷，動作要快！”</p>
目送眾人離開後，徐清風轉而對坐在電台前忙碌的劉波輝吩咐道：“劉排長，你要一刻不停的持續監聽敵人電台訊號，一旦有新發現，及時向我報告。”</p>
“是！”劉波輝應了一聲，繼續操縱電台。</p>
徐清風又對留下來的警衛連長陳奇峰吩咐道：“阿峰，去給我弄點吃的來，餓壞我了。”</p>
“好嘞，團座您稍等。”陳奇峰嘿嘿一笑，轉身就跑了出去。</p>
……</p>
南關口外的防禦陣地，雷場邊緣。</p>
雷雄所率領的數十名偵察兵，一路邊打邊撤終於撤了回來。</p>
剛要通過雷場退入己方野戰防禦陣地，就被張天佑留下的十餘名戰士給攔了下來。</p>
“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我們撤退？”</p>
因日軍追兵將至，雷雄又急又怒的斥問起來。</p>
為首的一名班長連忙解釋道：“雷連長別著急，弟兄們在這一帶，埋設了很多地雷。</p>
這裏已經成了雷場，你們就這樣撤回去，會踩到地雷的。</p>
我們奉命在這裏接應，引導你們安全撤回。”</p>
“哦。”雷雄恍然點頭，那名班長立刻肅手道：“雷連長和諸位偵察連的弟兄們，跟我們走，千萬別亂跑！”</p>
說著，就帶頭在前麵引路。</p>
雷雄等偵察連官兵，老實跟在他們後麵，緊張有序的退入了雷場，往己方野戰防禦陣地徐徐退去。</p>
差不多是同時，另外一邊的王長貴，也帶著數十名偵察官兵，撤到了西關口這邊的雷場外。</p>
由於他們沿途炸毀了好幾座橋梁，導致鬼子騎兵和機械化部隊追擊困難。</p>
因此，他們要比雷雄這邊從容的多。</p>
剛看到阻攔他們進去的己方戰士，王長貴不解的問道：“兄弟們，這是幹什麽？為什麽攔我們？”</p>
為首的一名副排長急忙解釋道：“長官別誤會，咱們在這附近埋了大量地雷。</p>
我們奉張副團長的命令，在這裏準備接應你們通過雷場。</p>
請大家跟著我們走，可以安全通過雷區。”</p>
“弟兄們不要慌張，跟上這幾個弟兄的腳步，跟著他們走。”王長貴當即轉身吩咐身後士兵。</p>
在張天佑安排的小股部隊接應下，偵察連全體官兵，最終順利通過了雷場。</p>
進入己方野戰防禦陣地稍作休整後，因為還要去向徐清風匯報，便撤回了秣陵關內。</p>
團部內，徐清風正吃著陳奇峰給自己搞來的兩個牛肉罐頭。</p>
不得不說，係統爆出來的牛肉罐頭味道還真不錯。</p>
和他們之前在戰場上繳獲的日軍罐頭，沒有什麽區別。</p>
兩個罐頭下肚，徐清風又喝了半水壺的熱水，這才感覺胃裏好受多了。</p>
就在這時，一陣雜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p>
徐清風和陳奇峰等人，循聲抬頭看去。</p>
隻見雷雄、王長貴倆人風塵仆仆的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到徐清風便立刻挺身立正敬禮道：“團座，我們回來了。”</p>
“嗯，情況怎麽樣？”徐清風立刻起身相迎問道：“偵察連損失大不大？”</p>
雷雄道：“我這邊撤退的途中，有十多名弟兄不幸陣亡了，還好，損失不是太大。”</p>
王長貴道：“我們這邊沒有傷亡，八十三名弟兄，全都回來了。”</p>
徐清風聞言不由得高看了王長貴一眼，雖說他是特務處出來的。</p>
但這次表現，要比雷雄這個戰場老兵還要出色。</p>
由此可見，帶兵打仗這種事兒，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切，主要還是看個人天賦。</p>
不過，徐清風並未表現出來喜怒，畢竟二人都偵察到了有用的情報。</p>
兩邊敵情不同，傷亡損失不一樣也情有可原。</p>
於是上前分別拍了拍他們兩個的肩膀，笑著道：“都辛苦了，趕緊下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休息。”</p>
說完，徐清風又對陳奇峰道：“陳連長，把牛肉罐頭給雷連長，王副連長以及全體偵察連的弟兄，都弄點過來，讓他們也飽餐一頓！”</p>
“是！”陳奇峰，雷雄，王長貴三人齊聲應道，旋即一同領命離去。</p>
……</p>
追擊雷雄他們的是日軍第6師團的一支騎兵部隊，兵力在百餘人騎左右。</p>
他們隸屬於第6師團直屬的第6騎兵聯隊，是在雷雄等人襲擊了第6師團的先頭前哨部隊後，被稻葉四郎專門派出來的追擊部隊。</p>
按理說，他們騎著馬，有四條腿，怎麽也能追上雷雄他們。</p>
但由於是夜間行軍，加上對地形的不熟悉。</p>
所以隻給雷雄所部，造成了十餘人傷亡，並未能全殲。</p>
而雷雄所部靠著這十多名戰士的殿後，以及對地形的熟悉，搶先一步撤回了秣陵關。</p>
因此，差不多是雷雄他們剛撤入關內，到團部見到徐清風的同時。</p>
這百餘名鬼子騎兵便追了上來，而且是毫無防備的一頭紮進了南關口外的雷場之中。</p>
霎時間，一顆顆地雷被觸發引爆。</p>
百餘名鬼子騎兵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炸的人仰馬翻，一片混亂。</p>
“八嘎，有埋伏！快撤！”</p>
混亂之中，一名鬼子騎兵中隊長又驚又怒，急忙勒馬掉頭，想要逃跑。</p>
但是，被數不清的連環爆炸籠罩其中，饒是訓練有素的軍馬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驚。</p>
加上騎馬的鬼子騎兵恐慌之下，操縱戰馬慌不擇路的掉頭，這不可避免的又觸發了其他地雷。</p>
頃刻間，更多的爆炸接連響起。</p>
無數爆炸碎片在火光中，肆虐飆射向鬼子騎兵。</p>
剩下的鬼子騎兵，被炸的血肉橫飛，慘叫連連，不斷有人墜馬。</p>
最後，百餘名騎兵，隻有不到三十人騎逃了出去。</p>
其他的連人帶馬，全都被炸死在了雷場之內。</p>
帶隊的那名鬼子騎兵中隊長也僥幸逃了出去，心有餘季的回頭看了一眼火光四起的雷場。</p>
旋即催動戰馬，帶著二十多名殘餘騎兵，驚慌失措的朝來時方向狼狽逃去。</p>
秣陵關內外，虎賁團各營連官兵，全都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動。</p>
尤其是負責守南關口外陣地的八營官兵們，更是第一時間就進入了戰鬥姿態。</p>
關內的團指揮部內，徐清風也是大吃一驚，循聲而起來到團部門口朝南眺望而去。</p>
當看到南關口外的火光後，當即牛肉吩咐一名通信兵道：“馬上給八營打電話詢問下情況，看看是不是敵人主力到了。”</p>
“是！”通信兵應了一聲，立刻去打電話。</p>
不多時，便掛掉電話，來到徐清風身後啪地立正敬禮道：“報告團座，八營說有一股鬼子騎兵竄進了咱們的雷區，被炸死了大半，剩下的逃走了。</p>
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隨時可以應戰！”</p>
“嗯，告訴張誌堅，提高警惕，必要的時候，可以釋放一些照明彈，探察下敵情。”</p>
徐清風吩咐道。</p>
“是！”通信兵應了一聲，轉身便又去打電話去了。</p>
……</p>
與此同時，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等人所率領的第6師團主力，已經行進到了距離秣陵關不足五公裏的地方。</p>
所以，沒多久那敗退而回的二十多個追擊騎兵，便遇到了他們。</p>
為首的那名騎兵中隊長，被徑直帶到了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跟前。</p>
“長官，第6騎兵聯隊的追擊部隊，在追擊那支小股敵軍到秣陵關附近時，誤入雷場，損失慘重。</p>
這個是領隊的騎兵中隊長，久保成中尉。”一名日軍少左指著身旁的騎兵中隊長，向稻葉四郎匯報情況。</p>
稻葉四郎聞言眉頭一蹙，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叫久保成的騎兵中尉。</p>
厲聲詢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p>
“回稟師團長閣下，我部奉命追擊襲擾皇軍的那支小股支那軍，剛到秣陵關外，便誤入了支那軍的雷場。</p>
我部八十餘名勇士，不幸玉碎。”久保成惶恐不安的下馬低頭回答道。</p>
“八嘎牙路！”稻葉四郎勃然大怒的訓斥道：“你滴大大滴蠢豬，首戰失利，影響全軍士氣，你還有臉回來？”</p>
久保成羞愧難當，渡邊一郎急忙打圓場道：“將軍請息怒，夜間敵情不明，騎兵部隊屬於誤入雷場，非戰之罪。</p>
請給久保成中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想經過此役，他一定能知恥而後勇，為天皇陛下，為帝國再立新功的。”</p>
久保成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頓首表態道：“是的師團長閣下，請再給卑職一次機會！”</p>
稻葉四郎也知道臨陣斬將，是兵家大忌，不利於己方士氣。</p>
於是接著台階就下，冷哼道：“看在參謀長的麵子上，暫且繞你一次，以觀後效。</p>
如果接下來還打不好，你就自己切腹謝罪吧！”</p>
“哈尹！”久保成重重頓首，旋即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p>
目送久保成中尉離去後，渡邊一郎這才不無感慨的道：“將軍，從騎兵追擊部隊遇到的情況來看。</p>
秣陵關的守軍，已經在關外布置了雷場。</p>
這說明，徐清風和他的虎賁團早有了防備。</p>
我們之前決定的突襲計劃，恐難實施了，卑職建議，部隊停止前進，先讓各聯隊休整一晚，明天再行進攻！</p>
畢竟，在晚上我們的火力和空中優勢，都無從發揮。</p>
而敵人有雷場和防禦工事依托，又是以逸待勞，強行進攻一旦失利，勢必會影響我師團將士之士氣。”</p>
稻葉四郎聽的微微頷首道：“參謀長言之有理，就按照你說的辦。”</p>
“還有，我們是不是應該也把秣陵關的敵情，通報一下第18師團，以免他們遭受無謂的損失。</p>
畢竟我們兩個師團，這次是要聯手進攻秣陵關，圍剿虎賁團的。”</p>
渡邊一郎再次請示道。</p>
“幼西，同意。”稻葉四郎欣然點頭。</p>
……</p>
與第6師團一路暢通無阻不同，由於王長貴他們炸毀了沿途的好幾座重要橋梁，第18師團各部的行進速度非常慢。</p>
因為他們要等工兵部隊，修好橋梁之後，才能通過。</p>
而師團直屬的工兵部隊，當時仍在江城方向，距離秣陵關為全師團最遠。</p>
就在師團長牛島貞雄氣急敗壞，正要命令各聯隊自行組織兵力，修複受損橋梁，以保障大部隊通過之時。</p>
第6師團的通報電文到了。</p>
一名通訊兵背著一部便攜式電台，一路小跑來到他和參謀長小藤惠大左跟前。</p>
收腳立正敬禮道：“報告師團長和參謀長閣下，剛收到第6師團的戰情通報。</p>
秣陵關的支那守軍，已經有所防備。</p>
並且在關外埋設的大量地雷，第6師團提醒我們要多加小心。”</p>
中島貞雄聞言眉頭一皺和小藤惠對視一眼，旋即問道：“第6師團現在在什麽位置？已經到了秣陵關了？”</p>
通訊兵連忙回答道：“還沒有，他們在距離秣陵關五公裏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打算休整一晚，明天再行進攻！”</p>
一直沒有開口的小藤惠大左，對中島貞雄道：“將軍，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休整一晚，順便等等工兵部隊，等他們趕到修好了橋梁。</p>
我們再向秣陵關推進，也就是晚幾個小時而已。</p>
卻可以讓各聯隊官兵得到休息，要知道我師團自從杭州灣登陸以來。</p>
已經連續攻擊前進了數百裏，現在又緊急向秣陵關轉進，官左士兵皆疲憊不堪。</p>
理應讓他們休整一晚，再行進攻。”</p>
中島貞雄道：“嗯，也有道理，既然第6師團還沒開始進攻，那我們也不用著急了。</p>
傳令各聯隊，停止前進，轉入休整。</p>
另外，再給工兵聯隊和輜重聯隊以及野戰醫院發封電報，催促他們盡快趕來。”</p>
“哈尹！”小藤惠大左和那名通訊兵，不約而同的齊聲領命。</p>
……</p>
就這樣，因為日軍停止前進，虎賁團迎來了一次難得的喘息之機。</p>
各營連官兵，飽餐一頓後，都獲得了極為寶貴的休息時間。</p>
次日上午八點左右，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將他們的指揮部設在了五公裏外的一片樹林之中。</p>
指揮第6師團兩個步兵聯隊，一個騎兵聯隊，一個炮兵聯隊，一個坦克戰車大隊，共計萬餘主力推進到了秣陵關外。</p>
由於知道虎賁團在關外布置了雷場，所以第6師團各攻擊部隊，在推進到距離雷場約一公裏的地方，便停了下來。</p>
開始就地挖掘戰壕，修建進攻陣地。</p>
第6師團原有四個主力步兵聯隊，其中第13聯隊在吳江之戰中被徐清風率虎賁營重創，現在正在後方整補，並且負責部分後方既占地區的治安。</p>
而第23聯隊，昨天剛被徐清風率虎賁團全殲在了秣陵關外。</p>
因此，第6師團此戰所能動用的步兵主力，其實隻有兩個聯隊約六千人左右。</p>
不過，這隻是步兵，算上騎兵，炮兵，坦克等師團直屬作戰單位的加成。</p>
第6師團可用來攻擊的兵力，仍有上萬之眾，而且全都是經過實戰洗禮的精銳部隊。</p>
至於為什麽要在距離雷場一公裏外，就停止不前，就地挖掘工事。</p>
那是因為，再往前走，就要進入守軍的機槍火力有效範圍之內了。</p>
鬼子是不可能將己方進攻陣地，設在隨時處於敵對方機槍和炮火的威脅下的。</p>
日軍到來，自然瞞不過關牆上居高臨下的七營觀察哨。</p>
七營長劉勇第一時間向團部作了匯報，徐清風留下參謀長梁山坐鎮團指揮部。</p>
偕副團長張天佑等人，迅速帶著少量警衛出了指揮部，來到了南關口的城頭，觀察敵情。</p>
站在城頭上，在劉勇，張天佑等人的簇擁下，徐清風舉起了望遠鏡。</p>
旁邊的劉勇介紹道：“鬼子現在正在挖掘工事，應該是在構築進攻陣地。”</p>
徐清風看了好一會，放下望遠鏡問道：“西關口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發現敵人？”</p>
張天佑搖頭道：“目前還沒接到孫營長的匯報，多半是還沒有。”</p>
徐清風放下心來，繼續舉起了望遠鏡道：“鬼子夠狡猾的，進攻陣地設在了我們的機槍火力範圍之外了。”</p>
張天佑笑著道：“不過，如果想打，咱們的炮兵也仍然夠得著，隻是這時候動用炮兵營，有提前暴露火力風險。”</p>
徐清風道：“那也不能讓鬼子這麽安穩的安營紮寨，構築進攻陣地。”</p>
說著沉吟了一會，徐清風扭頭對陳奇峰吩咐道：“阿峰，你去通知下王鐵柱，讓他給我調一門迫擊炮過來。</p>
我親自操炮，給小鬼子點顏色瞧瞧！”</p>
“是！”陳奇峰應了一聲，欣然領命朝關內跑去。</p>
對於徐清風的炮兵技術，虎賁團的老部下們沒有不服氣的。</p>
倒是張天佑這個新加入的副團長，有些意外道：“團座，您還會打炮？”</p>
一旁的劉勇頗為驕傲的替徐清風回答道：“我們團座何止會打炮，簡直就是炮神，任何火炮，到了他手裏，可以說是指哪打哪！”</p>
“是嗎？”張天佑大為驚奇。</p>
徐清風卻聽的有些汗顏，劉勇這家夥，這番話說的怎麽有點容易讓人誤會呢？</p>
隻不過，他也不好明說，隻裝作無動於衷，繼續舉著望遠鏡觀察敵情。</p>
大約過了三分多鍾，陳奇峰帶著三名炮兵扛著一門60mm迫擊炮，兩箱炮彈去而複返。</p>
“團座，炮帶過來了。”陳奇峰向徐清風敬禮匯報。</p>
徐清風點了點頭，當即對三名炮兵吩咐道：“立刻架炮，你們給我當副手，我來當主炮手。”</p>
“是！”三名炮兵齊聲應諾，迅速開始就地架炮。</p>
雷場距離南關口的城頭，有大約一公裏，也就是說鬼子進攻陣地距離徐清風他們所處的位置，約為兩公裏左右。</p>
這個距離，完全處於60mm迫擊炮的絕對有效射程範圍之內。</p>
隻不過，一門火炮火力比較單薄，如果換做一般人，很難對鬼子產生太大威脅。</p>
但是，同樣一款武器，不同的人使用，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自然不同。</p>
不多時，三名炮手便將這門六十毫米迫擊炮架設完畢。</p>
徐清風放下望遠鏡，親自過去操縱調整射擊諸元。</p>
然後，要來一發炮彈，試探性的打了一炮。</p>
休，炮彈呼嘯著騰空而起，在空中留下一道醒目的弧線，緊接著狠狠的砸落在了日軍正在修築的前沿陣地一帶。</p>
不過，由於是試射，這一發炮彈並未能給鬼子造成殺傷。</p>
倒是把那些正撅著屁股，拚命挖戰壕的鬼子給嚇了一跳。</p>
急忙紛紛臥倒，進行躲避。</p>
徐清風在炮彈打出去後，便立刻起身舉著望遠鏡，靠著在城頭的高度優勢，居高臨下的觀察著炮彈的落點。</p>
當看到炮彈落點後，他又放下望遠鏡，蹲下去重新調整起射角來。</p>
很快，調整完畢的徐清風，對右手邊一名主炮手喝道：“再給我一枚炮彈！”</p>
“是！”主炮手立刻從旁邊的同伴手裏，接過一枚早已經從箱子裏拿出來的炮彈，雙手遞給了徐清風。</p>
拿過炮彈，徐清風迅速將其裝入炮筒，然後低頭側身躲避。</p>
隻聽通一聲悶響，炮彈應聲飛出炮膛，帶著刺耳的尖嘯聲再度騰空而起。</p>
緊接著便呼嘯著再度向日軍陣地疾射而去，有了剛才的校射，這次徐清風的炮彈打的賊準。</p>
直接落入了鬼子剛挖了還不到一米的一條戰壕之中，猛然爆炸開來。</p>
轟！至少四五個正在挖掘工事的鬼子，來不及躲避，全被當場炸翻在地。</p>
這一幕，被一直舉著望遠鏡的張天佑和劉勇等人看到。</p>
劉勇忍不住驕傲的道：“看見了吧？咱團座這打炮水平，那是相當厲害！”</p>
張天佑不禁讚歎道：“團座的炮兵技術，就算是咱中央軍校的炮兵教官也沒得比呀！”</p>
徐清風笑了笑，略作調整後，繼續朝日軍陣地傾瀉炮彈。</p>
……</p>
五公裏外，第6師團的臨時司令部內。</p>
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正召集手下兩名旅團長和幾個主力聯隊長，商討接下來的進攻事宜。</p>
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的爆炸聲，稻葉四郎等在場的一眾日軍高級軍官們，全都不由的一驚。</p>
稻葉四郎更是忍不住喝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p>
渡邊一郎立即去打電話詢問，片刻後轉過頭來對稻葉四郎道：“師團長，好像是秣陵關的守軍，在朝我軍前沿陣地炮擊。”</p>
“納尼？”稻葉四郎道：“敵人火力如何？”</p>
渡邊一郎道：“據前沿報告，守軍炮火並不強，好像隻有一門迫擊炮，但是打的很準。</p>
已經有十多名皇軍士兵，不幸陣亡了。”</p>
“八嘎！”稻葉四郎勃然大怒道：“這是守軍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皇軍士氣，襲擾我前沿部隊構築工事。”</p>
“命令炮兵部隊立刻開火，幹掉這個可惡的支那炮兵！”</p>
“師團長，炮兵陣地仍在構築當中，暫時恐怕很難形成火力壓製。”渡邊一郎道。</p>
“八嘎！”稻葉四郎怒斥道：“難道我們的炮兵，就不能抽調出來一兩門火炮，針對性的反擊嗎？”</p>
渡邊一郎連忙頓首道：“我這就去安排！”</p>
說完，這老鬼子就給炮兵聯隊那邊打去了電話。</p>
接到命令後，鬼子炮兵們隻好一邊構築陣地，一邊抽調出人手，開始準備熱氣球。</p>
沒辦法，他們沒有徐清風和迫擊炮的具體坐標。</p>
必須讓觀測人員，乘坐熱氣球升空，靠著居高臨下的優勢，鎖定對方位置之後，才能進行炮火反製。</p>
而無論是準備熱氣球，還是調出一兩門火炮反擊，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p>
這一點，徐清風當然也明白，因此他毫無顧慮的在城頭上，不斷向日軍前沿陣地傾瀉炮彈，幹掉了一個又一個挖戰壕的鬼子工兵和步兵。</p>
短短十分鍾不到，徐清風便幹掉了至少二十多個鬼子。</p>
平均每分鍾，都有至少兩到三名鬼子死在他的精準炮擊下。</p>
回到鬼子司令部裏，參謀長渡邊一郎給炮兵部隊打完電話後。</p>
轉過身來繼續剛才的討論，對稻葉四郎和在場的一眾第6師團高級軍官們道：“師團長，諸位，方麵軍司令部已經給我們派來了空中支援。</p>
預計半個多小時後，就能抵達。</p>
因此，我建議我們的第一次進攻，可以放在一個小時之後。</p>
屆時，航空兵部隊的空襲應該已經結束，而我們的各項進攻準備，也應已經全部就緒。”</p>
稻葉四郎臉色鐵青的道：“眼下最棘手的問題，是支那守軍在關外布置的雷場。</p>
不清除掉它們，我們的進攻部隊就無法順利的發起進攻。</p>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清除掉那些該死的地雷！”</p>
“對此，你們都有什麽好辦法沒有？”</p>
說著，稻葉四郎一臉殷切的看向了在場的眾人。</p>
“師團長，我建議以炮兵部隊和坦克戰車部隊，持續性向秣陵關守軍進行火力壓製。</p>
以此來掩護工兵部隊，進入雷場排雷。”說話的是第36旅團旅團長牛島滿少將。</p>
他的提議，立刻引起了其他幾個聯隊長的一致讚同。</p>
稻葉四郎見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便凜聲點頭道：“幼西，就按照牛島君的提議去辦。”</p>
這時，徐清風的炮擊仍在繼續。</p>
稻葉四郎聽著那時而響起的炮聲，一想到每一次炮擊，自己都會有部下傷亡。</p>
不由得心煩意亂，怒氣衝天的扭頭對渡邊一郎道：“再問問炮兵部隊，為什麽還沒有打掉那個該死的支那炮兵？”</p>
“哈尹！”渡邊一郎急忙頓首，轉身又去打電話去了。</p>
……</p>
南關口的城頭上，徐清風已經陸陸續續打出去了超過二十發炮彈，幹掉了不下於一個小隊的鬼子。</p>
突然，一直在舉著望遠鏡看熱鬧的張天佑發現，對麵日軍陣地後方竟然升起了一個體積巨大的白色球狀物。</p>
在淞滬戰場上，他是見識過這種東西的。</p>
每次看到這東西升空，要不了多久，鬼子的陸軍炮火甚至是艦炮群火力，都會隨之而至。</p>
給己方部隊造成極為慘重的殺傷。</p>
因此心中大駭的他，急忙扭頭對徐清風道：“團座，不好了，鬼子那邊應該是要開炮報複了！”</p>
徐清風聞言起身，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舉起望遠鏡看去。</p>
果然看到，一個巨型白色熱氣球正在冉冉升空！</p>
徐清風心中一動，本想用迫擊炮將其打掉。</p>
但是目測一番後發現，鬼子的熱氣球好像在三公裏開外。</p>
這已經要超出自己手中這門60mm迫擊炮的最大有效射程了。</p>
（注：這時的迫擊炮有效射程約為2700米。）</p>
於是他隻好作罷，當即命令三名炮手：“你們立刻收炮歸隊，順便告訴你們營長，要注意隱蔽防炮和防空。</p>
敵人接下來肯定會報複，甚至會出動飛機對我們進行轟炸！”</p>
“是！”三名炮手齊聲應諾，立刻拆掉炮口還在冒著青煙的迫擊炮，扛著炮彈和底座轉身就走。</p>
徐清風又對張天佑，劉勇等人吩咐道：“我們立刻回團部，城頭上的七營弟兄，也全部撤下去。</p>
躲進戰壕和掩體，以免被敵人炮火和空襲炸到！”</p>
“是！”眾人齊聲應諾，旋即紛紛以令行事。</p>
徐清風帶著陳奇峰，張天佑剛下到關內，參謀長梁山便行色匆匆的迎麵跑來。</p>
向徐清風立正敬禮道：“團座，九營報告，西關口那邊也發現了敵人。</p>
應該是鬼子的第18師團主力到了，現在敵人正在構築陣地，接下來就會進攻！”</p>
徐清風點頭道：“意料之中，告訴孫奎，注意防炮和防空，這玩意兒對咱們威脅最大！</p>
眼下我們有雷場作為屏障，鬼子地麵部隊想要直接進攻，得先過了雷場這關才行。”</p>
“是！”梁山應了一聲，先一步跑回團部打電話去了。</p>
大概是徐清風他們回到團部後，過了約十分鍾左右。</p>
鬼子的報複性炮火，如約而至。</p>
其中幾發炮彈，準確的落在了徐清風和張天佑，劉勇他們剛到呆過的那段關牆之上。</p>
不過，不光徐清風已經撤走，連周圍原本駐守的七營各連官兵，也都早早撤了下去。</p>
所以，鬼子的炮火雖然猛，卻基本上全都落了空。</p>
並未給虎賁團這邊造成實質性的威脅，倒是令守在關外的八營官兵們如臨大敵。</p>
一個個全都警惕性極高的提前躲進了貓耳洞等掩體之中。</p>
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天空中隱約傳來了一陣飛機引擎的轟鳴聲。</p>
隨後，一顆顆航空炸彈，重磅航彈便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著從高空落下，惡狠狠的砸落在了秣陵關內外的虎賁團各處陣地之上。</p>
轟轟轟轟轟……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隨即便在秣陵關各處響徹開來。</p>
一團團耀眼的紅光，也從各處炮彈落點騰空而起。</p>
劇烈的爆炸聲中，躲在團部掩體內的徐清風，張天佑，梁山，陳奇峰等人，全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不住的顫動。</p>
張天佑不禁心有餘季卻又充滿敬佩的看向徐清風，道：“團座，您真是料事如神呀！</p>
我算是明白，為什麽您能率領不足千人之眾，在敵人重兵圍剿之下縱橫捭闔，屢戰屢勝了。”</p>
徐清風微笑道：“天佑兄過獎了，鬼子的戰術無法就是這些，稍加防備，就能避免很多傷亡。”</p>
“話雖如此，可就這麽一個稍加防備，我軍許多指揮官都做不到啊！”</p>
張天佑不禁感慨道：“戰術指揮之靈活多變，團座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沒有之一。”</p>
“唉，雖然如此，但鬼子的空中優勢，仍能我們造成巨大威脅。”</p>
徐清風道：“恐怕這次轟炸，依舊會有不少傷亡啊！”</p>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沒有製空權，也沒有防空火力。</p>
咱們修築的大多數防禦工事，抵擋敵人的地麵炮火都有點捉襟見肘。</p>
就更別說這種威力巨大的空襲轟炸了，所以就算有傷亡，那也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代價。”</p>
張天佑有些無奈的凜聲的道。</p>
“嗯。”徐清風點了點頭道：“給各營打電話，告訴他們，敵人空襲結束後，很可能會立刻發動攻擊，要注意防範！</p>
尤其是雷場，決不能放任鬼子輕易的掃雷。”</p>
“是！”一旁的梁山應了一聲，立刻就去打電話。</p>
……</p>
由於第18師團各部來的比較晚，因此在日軍空襲到來時。</p>
中島貞雄和小藤惠，正在指揮部署麾下各部做戰前準備，無心觀看己方航空部隊的表演。</p>
倒是第6師團這邊，因為已經確定好了進攻方桉。</p>
各部隊也按部就班的差不多準備完畢，稻葉四郎和渡邊一郎，牛島滿等人便一同走出了臨時司令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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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塊小山頭上，在這裏居高臨下的觀看己方戰機空襲秣陵關的場景。</p>
當透過望遠鏡，看到秣陵關在己方數十架飛機的狂轟亂炸下，幾乎變成一片火海時。</p>
稻葉四郎這個老鬼子嘴角終於泛起了得意的笑容：“幼西，這些該死的支那軍，這下全要變成火老鼠了吧！”</p>
一旁的渡邊一郎連忙笑著附和道：“將軍，在皇軍如此強大的空襲火力下，恐怕連老鼠都無法幸存。</p>
因此，隻等我們掃清外圍的雷場，就可以直接向秣陵關進攻。</p>
再加上，還有第18師團的配合策應，我們一定能在今天日落之前，拿下秣陵關，全殲虎賁團！”</p>
“嗯。”稻葉四郎和牛島滿等人，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也讚同渡邊一郎的說法。</p>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日軍的數十架飛機結束了空襲轟炸，開始返航。</p>
望著硝煙彌漫，火海一片的秣陵關。</p>
稻葉四郎放下望遠鏡，凜聲下令道：“命令各進攻部隊，按照既定作戰計劃展開行動！”</p>
“哈尹！”渡邊一郎連忙頓首領命，第一個飛奔下土山，回司令部傳達命令去了。</p>
……</p>
秣陵關內，徐清風聽著鬼子空襲停止，對梁山道：“參謀長，你留守團部，和我隨時保持聯絡。</p>
天佑兄，跟我去關外八營陣地。</p>
我估摸著，空襲結束後，鬼子會立刻進攻的！”</p>
“是！”張天佑和梁山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p>
陳奇峰帶著一個警衛排，護送著徐清風和張天佑，沿著事前挖好的交通壕出了秣陵關。</p>
直接進入了關外的8營野戰防禦陣地，在一名八營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張誌堅的八營指揮所。</p>
“團座，副團座，你們怎麽來了？”</p>
指揮所裏，正因為鬼子空襲而罵罵咧咧的張誌堅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p>
徐清風擺手示意道：“鬼子接下來一定會進攻，我來親自指揮你們迎戰！”</p>
說完，徐清風就徑直走到了指揮所的觀察哨位置。</p>
舉著望遠鏡，朝陣地外麵看去。</p>
待鬼子空襲的硝煙略微散去，徐清風透過望遠鏡清楚的看到，雷場前方的日軍陣地方向。</p>
開出了一批坦克戰車，正轟隆著朝己方雷場這邊駛來。</p>
總共大概有十餘輛，有九五式，也有八九式，全是日軍當下服役的最先進的坦克。</p>
而在坦克後方，隱隱約約還跟著不少鬼子步兵。</p>
徐清風調整了下自己望遠鏡的倍數，這次看的更真切。</p>
發現除了一部分手持三八大蓋，歪把子輕機槍的步兵外，坦克後麵竟然還跟著一些背著掃雷器的鬼子工兵。</p>
站在徐清風兩側的張天佑和張誌堅，也都看到了這一點。</p>
張天佑道：“團座，鬼子這是要排雷呀？咱們該如何應對？”</p>
徐清風沉吟道：“鬼子看樣子是想用坦克部隊來掩護工兵排雷，打的好如意算盤！”</p>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張誌堅道：“有坦克阻擋和掩護，我們的機槍火力，恐怕很難威脅到他們的工兵。</p>
反而還可能會遭到對方的報複性炮擊！”</p>
徐清風凜聲道：“這時候，就得看炮兵營的了！”</p>
說完，他立刻轉身走向電話機，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團部。</p>
“參謀長，你馬上告訴王鐵柱，讓他把炮兵營集結起來，給我瞄準八營雷場前麵地帶的鬼子坦克和工兵部隊，狠狠的轟他娘的！</p>
把敵人的坦克和工兵，全部打掉！我看他們拿什麽排雷，動作要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