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不可聞。


    甚至連空氣都變得有些朦朧起來。


    路邊不斷的有老百姓受不了這個臭味,而到當眾嘔吐了起來。


    身體素質稍微弱一點的,根本就承受不了這種刺激性的氣體,直接就當場暈倒了。


    “啟稟城主,庫房守衛一共三十五人,全數倒地,生死未知。但從外觀上看來,寶庫大門完好無損,秘紋鎖沒有任何撬動和破壞的痕跡。但是,臭味很明顯是從裏麵飄出來的……”


    武師親衛田空成簡直是冒死前往裏麵查看了一番,然後回來稟報道。


    普通的武徒或者武者進入其中,無法屏氣,吸入大量的臭氣之後,就會導致大腦供氧不足,嘔吐和昏厥過去。


    隻有達到了武師的修為,才能夠短時間內屏氣,不受到這臭氣的幹擾。


    “荒唐!寶庫內,最多的就是本爵的庫銀。你的意思是,這些臭味是寶庫內的金銀散發出來的了?可笑!可笑至今!金銀怎麽可能有臭味……”


    胡城主目光微眯,也是強忍著這惡心的臭味。


    他本身就是頂尖的武師修為,也可以短時間屏氣不受臭氣幹擾,但是這臭氣現在完全是從寶庫為中心向著全城往外擴散,簡直是不要太濃烈啊!


    胡城主哪怕自己屏氣,最多也無法超過半刻鍾的時間,整個人“沐浴”在這樣的臭氣當中,讓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所以,他也想要盡快搞清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臭氣的來源到底是哪兒。


    於是乎,胡城主便拿出了秘紋鑰,命令手下的三十名武師親衛,道:“來人!將寶庫大門打開。”


    頓時,三十名武師都屏氣上前,周圍的百姓們也被好奇心驅使著,哪怕忍著惡臭,也想親眼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在城主的寶庫當中,能這麽臭呢?


    哐哐哐……


    寶庫的大門,一點一點的打開。


    按理來說,在這大白天的,通常這寶庫的大門一打開,裏麵就是各種金銀寶光,就是閃的讓人睜不開眼睛的那種。


    然而……


    當所有的圍觀老百姓們,都期待著看到自己一輩子都無法看到的海量金銀時,卻發現……寶庫裏麵怎麽是黑壓壓的一片呢?


    “咋回事啊?城主的寶庫不是很多金銀珠寶的麽?怎麽那些金山銀山都黑了啊?”


    “是呀!上次衛兵搬運庫銀進去的時候,我曾在遠處偷偷瞄了一眼。那好家夥,真是一座一座閃瞎人眼的金山銀山,全是十兩一個的金錠和銀錠呢!”


    “金山銀山都變黑了,難不成……金銀還能腐壞了不成?”


    “等等!你們快看,那一座座黑山上,怎麽好像有東西在動啊?”


    “我滴個老天爺啊!那……那些都是……謔!這麽大的蒼蠅,快看……還有綠頭蒼蠅……”


    ……


    寶庫大門一打開,真的是所有人都驚呆了。


    與此同時,一股更加濃烈的臭味,就好像開了閘的大壩一樣,瞬間朝著四麵八方傾斜而出。


    “嘔……”


    “好臭啊!快跑……救……”


    “眼睛睜不開了!大家快屏住呼吸,咳咳……好嗆人……”


    ……


    靠得近一點的老百姓,一個一個被熏暈了過去,哪怕是那三十名武師親衛,在正麵戰場受到了臭味的突襲,猝不及防之下,也是立刻就倒下了七八人。


    剩下的二十幾人,根本不敢再往裏麵深入了,趕緊抬著倒下的武師親衛,迅速的撤了回來。


    而寶庫內那一坨坨“屎山”上黑乎乎的,全都是趴在上麵的蒼蠅蚊蟲,受到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擾,瞬間嗡嗡嗡全飛了起來。


    整個寶庫,仿佛成為了這些蒼蠅蚊蟲的天堂,那濃鬱到都快凝聚成水滴落下來的臭氣,讓在場所有人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臭到絕望。


    “稟城主……寶庫內……所有的庫銀都……都不見了!全都變成了一座座屎山……”


    親衛田空成心中也是震撼莫名,明明昨天夜裏,他才剛剛和錢主簿一起,清點過裏麵的金錠和銀錠的。


    怎麽這才一晚上的時間,庫銀全都不翼而飛不說,還憑空多出了這麽多的屎,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我的庫銀!進去,查清楚來。到底是庫銀全都不見了,還是說,有人用屎尿蓋在了這些庫銀的上麵……”


    胡城主的憤怒和驚懼,已經不能用語言來描述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重要的是查找這些失蹤庫銀的下落,已經抓到不法之徒。


    田空成受命,隻能夠再度帶人忍著惡心和臭氣,潛入寶庫當中調查。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田空成麵色蒼白的一邊咳嗽和嘔吐,一邊衝了出來。


    “城主,屬下仔細查看過了。庫房內大部分的寶物都在,但所有的金錠和銀錠都消失不見了。那一座座的屎山,全都貨真價實,裏麵不可能藏著金錠銀錠……”


    說完這話之後,田空成是真的忍不住了,一頭栽倒了下來。他的腦袋好像炸開了一般,眼睛也被刺激的鮮紅一片,真的是太臭太臭了。


    “庫銀真的全不見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幹的好事?錢益呢?錢益這個狗奴才呢?昨天夜裏隻有他和唐燦進入寶庫,他還是最後離開的……為什麽沒看到他的人?來人!把錢益給我抓過來……”


    憤怒至極的胡城主,渾身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氣勢,不過說完這話後,他又立刻改口道,“不!來人,將寶庫門再鎖上,列隊去錢益府上,該死的狗奴才,一定是他勾結外人,盜取了本爵的庫銀……”


    噠噠噠……


    駕!駕!駕……


    被這屎山臭得已經懷疑人生的胡城主,現在急需一個宣泄的口子,很顯然錢益是最佳的選擇了。


    而此時,錢益還在溫柔鄉當中,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但伴隨著一股臭味從窗戶外麵飄進來,錢益也是陡然驚醒,一腳就踹在身邊的兩個小美人的身上,怒道:“兩個騷貨!誰讓你們在床上方便的?”


    “老爺,冤枉啊!我……我們沒有方便啊?這臭味是外麵飄來的……”


    “就是啊?老爺。奴家也被臭醒了,真的好臭啊!是不是咱們府中的茅坑也像城主府那次一樣炸了啊?”


    柳青柳紅兩姐妹,一臉委屈地說道。


    “說什麽呢?我不是警告過你麽?城主府茅坑炸了此事,萬萬不可再提。若是被城主聽到,非宰了你我不可……”


    錢益皺著眉頭爬起床,右眼皮卻一直在跳。


    他剛打開房門出去,便有管家跑來喊道:“老爺,城北庫房那邊的守衛來報,說……庫房半夜突然散發出離奇的臭味,還請老爺醒來後速度前往查看……”


    “城北庫房有臭味?難道,就是這臭味?不可能!若是從那邊飄過來還這麽臭,那……得有多臭啊!再說了,寶庫內都是金銀寶貝,何來的臭味?”


    就在錢益一臉不相信的時候,府門外麵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門房連滾帶爬地跑進來喊道:“老爺!老爺!不好了……城主大人怒氣衝衝的帶人過來了……”


    “城主大人來了?快……快迎接……”


    錢益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是他自問沒有做虧心事,自然不怕城主大人的苛責。


    難道說,城主大人是為了昨天夜裏自己私自做主,為了拖延時間而送給唐燦的那根五百年老山參麽?


    不!應該不會。


    城主大人雖然摳,可自己隻要說明情況,一根老山參也算不得什麽,大不了……自己出錢彌補即可。


    然而……


    當錢益走到前院花園,拱手要向胡城主行禮時,卻直接被胡城主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錢益,好你個狗奴才。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本爵信任你,將寶庫的密鑰交給你來保管。誰曾想,你竟然和人密謀盜取了本爵的庫銀,還全都堆滿了屎尿,你是何居心?是何居心……”


    胡城主憋了一早上的怒火,一口氣地宣泄了出來。


    錢益在地上翻滾得灰頭土臉,也是臉色大變,喊道:“冤枉啊!城主大人,卑職怎……怎麽可能和外人勾結盜取庫銀。再說了,寶庫的庫銀足足上百萬兩,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一夜的時間就搬運一空啊?”


    “來人!搜……若是讓本爵在府中搜查到一塊庫銀,定當你抄家滅族!”


    胡城主卻是不聽錢益的狡辯,立刻就命手下全麵搜查錢府。


    “城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卑職。清者自清,卑職昨夜子時後,最後檢查了一番寶庫沒有問題後,才鎖門回府的。此事絕對和卑職無關的……”


    跪伏在地上,錢益很委屈又很不甘心地說道。


    他為胡城主不知道做了多少事,甚至是一些不能為人知的勾當,才爬到了府中第一主簿的位置,可以說是胡城主最信任和親近的幕僚了。


    許多城主府的秘密,隻有城主和他才知道,他很氣憤,胡城主怎麽能夠在毫無證據的前提之下,隻憑主觀的猜測就斷定是自己和人密謀盜取庫銀的呢?


    “稟城主,府中所有廂房內,沒有收到任何庫銀……”


    “稟城主,府中所有庫房,也沒有庫銀的蹤影……”


    “稟城主,其他地方也搜過了,沒有庫銀痕跡……”


    ……


    一個又一個親衛,在仔仔細細的搜查之後,都回來稟告起來。


    而聽到這些的錢益,也漸漸淡定了下來,甚至還有些……不甘和委屈地從地上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裝作很氣憤和失望地對著胡城主跺腳哭訴道:“城主大人,卑職心寒啊!卑職為了您,勞心勞力,做牛做馬這麽多年,卑職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了解麽?”


    胡城主的臉色有點難看,眯著眼看錢益,腦子卻在快速的思索了起來。


    “盜取庫銀如此大的罪過,卑職萬萬不可能犯的啊!卑職的家宅,您盡管搜,能搜到一塊庫銀,卑職就……就當場跳進那茅坑當中溺死……”


    錢益一副痛心疾首地指著旁邊的花園的茅坑,然後一邊跺腳地喊道,“城主大人,卑職真的冤枉啊!您一定要還卑職一個清白。看吧!卑職的府宅當中,清清白白,沒有一塊庫銀……”


    一邊說著,主簿錢益一邊入戲有點深,他跺著腳,看了一眼腳下的花園有點新的土,記得好像前不久剛剛讓家丁修整過花園。


    於是乎,他為了能夠顯得更狼狽也更痛心疾首一點,讓胡城主更內疚,他便將自己弄得披頭散發的,雙手又往地上花園的泥土上亂刨了起來,喊道:“城主大人,您看……這地麵的土很新,您在府宅裏麵搜不到庫銀。肯定會以為卑職將庫銀埋在了地下,對不對?好!卑職這就挖給你看……挖給你看……”


    錢益的演技很不錯,哭天喊地,千古奇冤一般的用手去挖土,還故意弄得手指上鮮血橫流。


    就這副慘兮兮的場景,讓那些親衛們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寒心了起來,一個個暗道像錢主簿這樣忠心的幕僚,胡城主這麽武斷的懷疑他,是真的……不太合適啊!


    胡城主也是感受到了錢益這樣做的壓力,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急忙上前去,想要扶起錢益,口中說道:“錢主簿,你何必如此……你何必如此……是本爵太過於武斷,不該懷疑你的,是本爵錯……”


    聽到這些話,錢益的心裏麵那叫一個爽歪歪啊!


    所謂“危機”“危機”,其實便是危險和機會並存的。


    若是平常的時候,他哪裏有機會可以這般讓胡城主低下姿態來親近自己,並且還對自己抱有這樣的愧疚感來呢?


    這一番苦肉計,簡直是太值得了啊!


    不過,錢益可沒打算這樣就收手,他覺得自己還不夠慘,演得還不夠真情投入,於是更猛烈和瘋狂的去挖地上的黃土,喊道:“城主大人,您說卑職盜取了庫銀,好……卑職就挖給你看,挖給你看……把這地都挖穿了,讓您看看到底有沒有……”


    “錢主簿,住手!不要挖了……看看你的手,都挖爛了,是本爵的錯……”


    胡城主不管是真心愧疚,還是要在手下麵前做個姿態,都不得不親自上前,蹲下去,一把抓住來錢益的手勸阻他。


    可偏偏結果……


    就在胡城主抓住錢益手的那一刹那,錢益一個猛挖,突然手指頭碰到了硬叩叩的東西,他愣了一下,覺得應該是什麽大石頭之類的。


    頓時,錢益的心中就更竊喜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抓起這個石塊猛地砸向自己的腦袋,鮮血橫流,豈不是看起來會更慘一點?


    哈哈哈……


    誰能比我慘?


    誰能有我錢益這麽機智呢?


    錢益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機智的小機靈鬼啊!


    於是乎,他想都不想的就猛地一下抓起這個硬物,然後就想要朝著自己的腦袋砸過去……


    “城主大人,卑職兢兢業業一輩子,克己奉公,如今被此等冤枉,一世清白都毀了,卑職不活了……不活了……”


    痛喊著的錢益,一把抓起硬物正要砸向腦子的時候,整個人卻驚呆了。


    啥?


    自己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不是硬石塊麽?


    怎麽會……會有金色的硬石塊?


    這這這……


    不僅是錢益,胡城主也驚呆了。


    周圍的那些武師親衛們,也愣住了。


    誰也想不到,這錢主簿,竟然當真從泥土裏麵,挖出了一塊金錠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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