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吧。”鳳鸞立在門口,不肯進來,但卻笑語盈盈說道:“方才寧國公主殿下說了,男人敢作敢當,不能收用了人又不認賬。”因為安王吃飯的時候一直不停的看自己,早就惡心壞了,這會兒存心要惡心他,“公主殿下還說了,這種事要是男人自己不願意,難道還能被一個宮女強了嗎?安王殿下,你說是不是呢?”


    安王愛聽她那清澈如水的聲音,可不愛聽這些話,想要分辨幾句,又怕說過頭了把寧國公主給繞進去,隻哆嗦道:“我、我……,我喝醉酒糊塗了。”


    蕭鐸朝高進忠招了招手,“快把這個宮女給收拾好了,送到安王府上去。”


    因為早有準備,當即就有人進來把宮女拖走,不等安王阻攔,人就已經帶出去走沒影兒了。況且安王要怎麽阻攔,人的確是他自個兒睡的,破了元紅,眼下被人當場捉奸豈能不認?氣得在屋裏直跺腳,跺得腳麻,最後甩袖出去,連寧國公主都不管了。


    寧國公主眼見自己的計謀失敗,亦是惱恨交加,忿忿道:“好!你們好樣兒的!有本事!”原本是老六睡覺的屋子,突然變成了老三,其中關竅想想就明白,肯定是半路讓人掉包了。


    雖然不知道老三是怎麽被人抬過來的,但……,明顯對方提前發覺自己陰謀。


    自己就像猴子被耍似的,讓人看戲?!今天算計人不成,反而被人算計,簡直氣得快要嘔血,----丟人不說,還顯得自己好蠢!也跺了跺腳,轉身摔門出去了。


    “三哥,五妹妹。”蕭鐸作勢出去相送,跟了出去。


    鳳鸞微微含笑,也走到院子門口福了福,“恭送安王殿下,寧國公主殿下。”


    安王已經讓人牽了馬上來,氣急敗壞,一揚鞭,就飛快策馬離去。


    鳳鸞在後麵看著,輕聲問道:“那宮女能送到安王府吧?”


    蕭鐸勾起嘴角,“放心,不會把三哥的美人兒給弄丟了的。”


    “那就好。”鳳鸞搖搖頭,“可惜啊,那宮女若是自己不貪慕富貴,主動躥到這邊屋子裏來,又怎麽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嘴角微翹笑了笑,“不過跟了安王殿下,也不算辱沒她了。”


    安王府內姬妾眾多,一個小行宮的宮女想要混出頭,那可得費點本事。


    對於皇子來說,一個帶來醜聞的宮女是不值得珍惜的。想想前世,自己頂著一張無可挑剔的臉蛋兒,還有一片赤誠熱絡的心,一起獻給了端王殿下,最後不是也沒有落得好結果嗎?那個宮女樣樣不如自己,又遇到了安王那種毫不憐香惜玉的人,下場隻會比自己更慘,不會有好結果的。


    “快點!”寧國公主在院子門口跺腳,隻甩馬鞭,“趕緊把我的馬牽過來!”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咬牙切齒的,但卻沒有臉麵再說出什麽,今兒丟臉丟大了。


    蕭鐸上前相送,“五妹妹,路上慢一點兒。”


    寧國公主恨恨道:“用不著你假惺惺!”挑眉看了看鳳鸞,想說兩句狠話,又拿不住她的錯處,忽地瞥見王詡站在旁邊,喊道:“王詡你過來!”


    王詡麵色平靜走了過去,欠身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啪!”寧國公主狠狠一馬鞭抽了過去,“叫你看不上我!”雖然不敢真的打死禦前的人,抽幾鞭子解氣還是可以的,“狗奴才!”


    王詡身姿輕盈往旁邊一閃,避開了,一腳踩住抽在地上的馬鞭,俯身行禮,“恭送寧國公主殿下。”趁著俯身之際,揀了顆小石子往前麵狠狠一彈,然後不著痕跡站了起來,一派雲淡風輕之色。


    “你好大膽!”寧國公主抽不出馬鞭子來,喝斥道:“放開!”


    蕭鐸見狀不好,趕緊上前抓住了馬鞭,笑道:“天熱,五妹妹別上火。”將馬鞭子卷了起來還給她,然後在馬兒身上用力一拍,“有空來三哥府上做客啊。”


    寧國公主打王詡沒有打到,還被他踩住了馬鞭,抽不出來,不由氣得火冒三丈,“狗奴才!”三個字還沒說完,馬兒就被蕭鐸拍的突然往前跑了起來,慌得她趕緊抓住韁繩,等坐穩身形,馬兒已經跑出去一段兒了。


    蕭鐸在後麵揮手道:“五妹妹好走。”


    寧國公主恨恨的回頭瞪了一眼,繼而抽馬,旋即憤怒的跑遠了。


    公主府的侍從宮女們趕緊追了上去,周遭少了一大片人,頓時清淨下來。清風習習掠過,過了正午,日頭漸漸偏西傾斜,將蕭鐸等人都籠罩在院牆的陰影裏,帶走了方才的那股子燥熱之氣。


    王詡上前行禮,“多謝端王殿下出手相救。”


    “無妨。”蕭鐸其實根本就不想管他,可到底是禦前的人,到時候在自己這裏被妹妹打傷,寧國公主固然無禮驕狂,自己也顯得太護不住底下的奴才了。不想跟王詡多說什麽,轉身對鳳鸞道:“他們走了,咱們是再玩一會兒?還是回去?”


    “玩啊。”鳳鸞心下嗤笑,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沒消停,為何要因為兩個小人敗壞了興致?再說現在又是特別清淨,當然要好好玩一玩了。


    蕭鐸見她想玩,加上這會兒脖子也不那麽劇烈疼痛,便讓人牽了馬,“行啊,我看著你在場地上慢慢跑幾圈兒。”又道:“狐狸今天是不能打了,改天我脖子好了,再找時間給你多打幾隻,必定叫你滿意。”


    鳳鸞嫣然一笑,“好呀。”


    他愛獻殷勤,就讓他慢慢獻殷勤去吧。


    兩人為了避免上午發生的尷尬意外,一人騎了一匹馬,然後圍著獵場慢慢地悠閑轉圈兒。蕭鐸在旁邊不時的指導,要如何穩住速度,如何控製馬兒掉頭,鳳鸞在這方麵悟性還挺高的,沒多會兒就騎得像模像樣了。


    直到日落西墜,才一起坐著馬車回了端王府。


    剛剛沐浴換了衣裳,正散了頭發讓寶珠替自己抹桂花油,高進忠突然跑進來,探頭探腦問道:“王爺呢?外麵有事。”


    蕭鐸披了一件寬大的蓮紫色袍子出來,玉樹一般站立,“何事?”


    高進忠一臉賤兮兮的笑容,回道:“剛得的消息,下午小行宮的宮女送去安王府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在了大門口。”他嘿嘿一笑,“現在這會兒,滿京城的茶館都在議論安王殿下好豔福,去小行宮還不忘收一房佳人。”


    蕭鐸勾起嘴角,“知道了。”


    鳳鸞在心下笑了笑,事情辦妥,安王就等著禦史們上彈劾折子罷。


    因為心情好,晚上竟然多吃了半碗米飯,怕積了食,先在院子裏逛了一圈兒,然後回來拿起一件小衣,準備戳幾針打發時間。


    蕭鐸過來坐下,“別弄了,晚上做針線傷眼睛。”


    鳳鸞聽了放下衣服,倒不是聽他的話,的確是晚上不該做針線上眼睛的,自己又不是掙銀子花的繡娘。可是也沒有別的消遣,想了想,“不急著睡,去看看昊哥兒和婥姐兒她們,小家夥們最近越發有勁兒了。”


    “明兒再看。”蕭鐸擺了擺手,拉住她,“咱們說說話兒。”


    橘紅色的燈光之下,她那纖細柔軟的身段,像籠罩了一層溫暖光暈,看得自己滿心柔情蕩.漾,摩挲著她的手,再想起今天在馬背上沒有做完的事兒,忍不住拿起一根放進了嘴裏,輕輕含住了。


    “髒不髒啊!”鳳鸞猛地一抽手,“王爺你今兒喝多了,酒勁還沒過,自己早點歇著罷。”不管他,自己撂開水晶珠簾便走人了。


    蕭鐸在她身後歎了口氣。


    罷了,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皇宮的事實在是把她傷得太狠,一時半會兒的,隻怕捂不回來。沒法子,隻能往後一點一點捂,少不得再花十倍的耐心和功夫了。


    因為知道今夜肯定沒法求.歡,加上喝酒後的昏沉,便躺在床上先睡了。


    鳳鸞故意磨蹭的晚一些才回來,在門口,還先往裏麵看了看,確認某人是真的已經睡了,才進來,然後上了床便裹被子睡覺。因為天氣漸漸炎熱,被子薄,怕他等下用強耍下.流,幹脆把自己裹得跟一條蟲子似的。


    結果等了一會兒,旁邊卻隻有均勻的呼吸聲起伏,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鳳鸞心下鬆了一口氣。


    因為心潮起伏不定,忍不住緩緩扭頭看了過去。


    朦朧暗淡的燭光之下,他因為睡著了,臉上五官都呈放鬆狀態,少了白天裏的嚴峻淩厲氣勢,反倒透出一抹別樣和煦。視線從那張幹淨利落的臉上往下,落在他的脖頸間,看著那團露出一半的淤青紫斑,不由停住。


    當時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自己不小心往旁邊一滑,他眼神驚駭的伸手抓了過來,大手沉穩有力,可是卻控製不出突然下墜的力度,然後兩個人一起失去了平衡!當時自己心想,完蛋了,至少也得把腦袋磕一個大包,沒準兒磕掉門牙!


    下一瞬,他將自己的頭摁進了懷裏,裹緊了自己。


    然後便是一起猛地墜地,渾身疼痛。


    自己當然知道他摔得挺狠的,在獵場那會兒,不過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不想露出為他擔驚受怕的表情,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感激他救護,故意狠心埋怨他,這樣自己的心裏才覺得好受一點兒。


    可他畢竟是主動舍身救了自己,良心上……,又始終過不去那個坎兒。


    鳳鸞翻了個身,不去想了。


    ******


    次日起來,蕭鐸借口醉酒頭疼告了個假,不然脖子上青紫了一塊兒,大臣們看見肯定議論紛紛,不定惹得父皇詢問。再問出是因為阿鸞騎馬摔的,那不就怪她了嗎?幹脆在家躲躲清靜,養一養,趕緊消了青紫顏色再說。


    因不想惹得王妃和姬妾們發現,也沒過去葳蕤堂。


    鳳鸞還是照例要過去的。


    前幾天,蕭鐸的乳母長孫嬤嬤來了王府。


    長孫嬤嬤將近半百的年紀,長得頗為肅穆,看得她對蕭鐸性子的影響,----皇子們跟乳母在一起的時間,通常比和生母宮妃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特別是六歲上學以後,皇子們都是統一住在外宮的群英殿,和生母見麵的時間,簡直少得可憐。


    這是本朝的規矩,主要是防止宮妃和皇子太過親密,免得將來皇子長大了,一舉一動都受到生母控製。相比較之下,皇子是矜貴的皇室血脈,宮妃則是外姓人,皇帝當然不會讓外姓人捏著兒子們了。


    乳母和皇子親近則沒那麽要緊,畢竟是下人,沒有辦法拿捏成年皇子的。


    鳳鸞一進門,便見長孫嬤嬤坐在王妃旁邊的小杌子上。她年紀大,又奶過蕭鐸,算是整個端王府最體麵的奴才了。但卻沒有輕狂,該守的規矩和禮儀一絲不錯,見了鳳鸞過來,便起身道:“鳳側妃。”


    “給王妃娘娘請安。”鳳鸞先對端王妃福了福,然後才對長孫嬤嬤微笑,“嬤嬤早啊。”也是禮數周全,並不因為她是奴才就輕慢她,好歹得給蕭鐸幾分臉麵,對方可是他的乳母呢。


    端王妃坐在正中,微笑著,如今的她已經被完全架空了。


    長孫嬤嬤雖然並不幹涉她做什麽,也不故意給她穿小鞋,但是王府的中饋之事已經轉權,私下裏都是長孫嬤嬤在做主,王妃成了一個象征性的擺設。可越是這樣,麵上就越要裝出王妃應有的體麵,不然讓人看出來了,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王妃地位一動搖,將來兒女們的地位肯定也會跟著動搖。


    端王妃正襟危坐在廳中間,心中苦澀無比,她心裏十分清楚,自己的局麵能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表妹,王爺肯定什麽都跟她說了。可她麵上很能裝的,還是對自己和以前一樣恭敬,一絲兒規矩都不錯。


    遇到這樣有家世、有美貌、有心計,還有城府的表妹,再加上自己走錯了路,如何能夠不輸得一敗塗地?現今隻剩下追悔莫及。


    長孫嬤嬤正在跟鳳鸞說話,問道:“聽說王爺昨兒喝醉了?”


    “是。”鳳鸞回道:“昨兒在西林獵場碰到了安王,王爺見了兄弟高興,兩個人沒忍住就多喝了幾杯,早起說是有些頭疼,所以就沒有過來。”


    她口齒清晰、簡潔,言語裏帶著幾分對長孫嬤嬤的恭敬,表現堪成完美無瑕。


    長孫嬤嬤卻皺了皺眉,不是針對鳳鸞,而是安王,說道:“出門在外,王爺還是少喝一點酒為好,側妃得空勸勸。”免得跟安王一樣醉酒誤事,鬧出笑話,丟了做皇子的臉麵,那得多難看啊。


    能做皇子乳母的人,當然不是隨便找個奴婢就行的。


    長孫嬤嬤是官宦之妻,丈夫是大理寺的一個六品小官,官職不高,但是家門風門都是清白嚴謹,就連長孫嬤嬤的娘家也是書香門第。這是挑選皇子乳母的必要條件,免得人不正,就把皇子們給教壞了。


    比如鳳鸞膝下龍鳳胎的乳母朱氏姐妹,亦是清白人家的婦人。


    因此長孫嬤嬤作為皇子乳母,對蕭鐸有一定的約束之責。


    鳳鸞心下知道這一點,笑道:“嬤嬤放心,往後妾身等人都會多勸王爺,讓他少喝酒,要喝就在府裏慢慢喝好了。”


    長孫嬤嬤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才好。”


    端王妃淡笑道:“阿鸞最是懂事乖巧了。”


    鳳鸞微微一笑,不接她的話頭。


    長孫嬤嬤看了看她,這幾年早就聽說王府裏鳳側妃盛寵,但據自己最近觀察,她還算是一個懂規矩守禮的,到底是世家女出身,不是那種輕狂沒有分寸的女子。這樣方才好,免得那種輕狂人帶壞了王爺。


    鳳鸞請安完畢,便像以前一樣回了暖香塢。


    因為很快就要到端午節了,開始打賞屋裏人,賞了紅纓一支金釵,賞了寶珠一對珍珠耳環,賞了玳瑁一個金戒指。然後又讓人拿了幾匹輕薄宮紗出來,這種不便裁衣服,讓人裁了全部堆成絹花,反正母親甄氏對花樣十分有心得,讓著比著圖,堆了不少新鮮有趣的絹花。


    絹花先分給暖香塢的丫頭們,暖香塢分不完,又讓給洗衣房、門房、廚房各處的丫頭婆子們派發,年輕的自己帶,上年紀的拿回去送人也體麵。鳳側妃是王府裏麵出了名的有銀子,人人都落了好處,都讚她手麵大方會體恤下人。


    話傳到端王妃耳朵裏,一聲輕笑,“她大方,倒是襯得我這個主母小氣刻薄了。”


    可是表妹一個側妃籠絡下人,還說得過去,自己是王府正經的主母,也跟著去學籠絡手段,不僅顯得不夠端莊,還好像是在跟她打擂台一樣。


    罷了,小氣就小氣罷。


    端王妃苦澀歎氣,反正自己爭不過她,不用爭了,還是好好的把兒女們撫養長大才是正經。隻要兩個女兒嫁得好,兒子有出息,自己將來不犯錯守住王妃之位,熬到最後總能熬出頭的。


    表妹麽,且讓她風光一些年頭罷。


    日子一晃,很快就要到端午佳節的前夕。


    王府裏麵已經開始收拾裝扮,早早掛了紅綢,又將花房早就培育好的花給搬出來擺放,四下裏裝點一新。暖香塢如今風頭正盛,送過來的花自然是最好的,眼下又是百花綻放的時節,姹紫嫣紅、盈風吐香,成了名符其實的暖香塢。


    鳳鸞站在台階上指揮丫頭們擺置花盆,以便明天過節。


    碧落忽然來了。


    她是鳳鸞的陪嫁大丫頭,已經出嫁,平時都是在外麵行走,算是管事媽媽,她一來小丫頭們都停下動作,給她打招呼。


    碧落笑了笑,“大家忙著。”然後上了台階,“側妃,進去說。”


    鳳鸞知道她這肯定是有事,當即進了裏屋。


    碧落關了門,上前回道:“今早寧國公主騎馬出門,說是去看河邊的龍舟準備的怎樣,不知怎麽回事,回府的時候突然下馬摔了。”


    “下馬摔了?”鳳鸞眉頭一挑,“何故?”


    “聽說是馬鐙鬆動了。”碧落輕輕一笑,低聲道:“說是寧國公主摔得不輕,頭朝下,臉磕爛了不說,就連牙齒都給磕掉了一顆呢。”


    “牙都掉了?”鳳鸞忍不住蹙眉。


    寧國公主年紀輕,磕爛了臉還好說,無非是躲在皇宮裏麵養些時日,可是牙齒磕掉就不好弄了吧?想象了一下,她往後一笑,一說話,嘴裏都露出一個黑黑的小洞,那模樣真是有夠滑稽丟人的。


    “是啊。”碧落回道:“這可不是乳牙,再也長不出來了。”


    鳳鸞目光閃爍不定,這事兒……,也太巧了吧?就好像有上天幫著懲罰壞人,專門給自己出氣似的,寧國公主居然把自己摔個臉爛?把牙都摔掉了?


    晚上蕭鐸回來,鳳鸞和他說起這事兒問道:“寧國公主真的摔下馬了?聽說不僅把臉磕爛了,牙也摔掉了一顆,是真的嗎?”


    “嗯。”蕭鐸應道:“的確摔得不輕。”


    要說巧合,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的巧合?自己更願意相信是人為,仿佛記得,當時王詡俯身彎腰的時候,動作不是很流暢,但是也沒瞧見他靠近過寧國公主的馬,沒有發覺他做什麽手腳。


    他心下有些起疑,忍不住朝角落裏的王詡臉上看了看,隻見他麵色平靜好似一潭前年古井水,什麽都看不出來。


    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王詡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寧國公主的馬鐙,怎麽能私下做手腳呢?難不成會什麽詛咒的妖術?那也太荒唐了。


    鳳鸞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好像是……,在看王詡?看王詡做什麽?感覺自從去了西林獵場,他就隱隱地對王詡有了戒備,這是什麽毛病?忽地想起寧國公主挑撥的那幾句話,----恍然大悟,莫非端王殿下這是在吃醋?!


    有病啊!跟一個太監吃醋。


    蕭鐸收回視線,見她眸子裏的光線忽閃忽閃的,忙道:“走,我們進去。”怕她因為自己過分關注王詡,本來沒啥事兒,再惹得她護著王詡什麽的,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因而趕緊轉移她的思緒,笑道:“去看看昊哥兒他們。”


    鳳鸞心下有了數不動聲色,麵上含笑,“好,小家夥們越來越招人喜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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