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陳曦兒嬌喝地同時。


    嘭!


    木屋爆裂,元力向四周橫掃的空檔,連著三道殷紅刀光紛紛鎖定陳曦兒背上的陸子安。


    還未等陸子安做出反應,陳曦兒俯身倏然一轉,將他輕放在地後,隻身擋在中間,臂橫胸前之時,一柄晶瑩長劍已然在手。


    劍身左右微晃,直接崩飛兩道刀光,其一失了方向,斜著削斷十七八根水桶粗細的山木,又一道也將地麵犁出十幾丈溝壑方才元力散盡。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嚐嚐罷!”陳曦兒怒極,劍尖向前搗出鉤住最後的弧形刀光,掄圓了甩飛回去,刀勢比來前更凶幾番。


    砰!


    “閣下是誰?”王誌持刀背手而立,目光陰沉,倉促交戰,最後的刀光雖被他橫刀拍碎,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震得虎口發麻,收刀不穩,陳曦兒爆發出的實力讓他驚疑不定,無奈出聲詢問。


    “仙族法生境修士,居然對一個凡俗出手!”陳曦兒提著劍,與王誌遙遙相對,時刻防備,又答非所問地羞辱道,“真不害臊。”


    “法生境?”盯在一旁地陸子安心中暗罵,這個老狐狸至始至終就沒相信過他。


    “在下王誌,乃天邪門外門長老,來此地為執行任務,這小子趁機算計,還請道友將他交付於我,略施懲戒。”王誌見力敵不過,被羞辱也不惱怒,隻向陳曦兒拱了拱手,客氣道。


    “硬的不行來軟的,嗬嗬,天邪門?沒聽過!”陳曦兒嘲笑,指著陸子安道,“他是我的人,你若敢動,我就打死你!”


    “你的人?”說話的卻是陸子安,眉頭都是擰在一塊,如此嚴肅的場合,他莫名有種被陳曦兒強上了的感覺。


    刷刷刷!


    回答他的,是陳曦兒信手拈來幾道元力光束,越過肩膀,打向其後。


    噗!


    偷襲不成,黑狐被陳曦兒隨手擊傷,捂著胸口從霧中走出,路過陸子安身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陳曦兒的威壓下又不敢造次,直到王誌身後,跌跌撞撞,嘴角一抹血色顯眼。


    “雖不知天邪門是個什麽玩意兒,但見其門徒盡是下三濫之輩!想來那怕不是賊窩,也是匪圈!”陳曦兒轉而看向王誌,蔑視更深,先是法生境不顧身份出手對付,後又一道境偷襲欲要挾持,那方幽夢更是差點被其強取本源,最後悲憤自裁,死在隱霧山脈中。


    “哼,閣下既出言不遜,侮辱我門,王某更是門中長老,豈能隨你放肆,就算不敵,今天也要做過一場了!”王誌伸刀直指陳曦兒,大有一副欺我可以,欺我宗門不行的架勢。


    “翻海印!”


    陳曦兒二話不說,更不客氣,右手劍舞了幾個劍花,直接將劍丟了出去,劍剛飛出,太一凝劍訣崩毀,散成水珠千百滴,伴著海浪洶湧澎湃的聲音,百化千,千化萬,積水成河,河匯成海,浩浩蕩蕩間,掀起滔天巨浪,浪中一方大印穆然成型,朝王誌碾壓而去。


    翻海印!名副其實!


    “血山不動鍾!”


    王誌收刀掐訣,喃喃間身前大地顫動,一座微型山峰憑空而現,虛幻山中可見屍骨無數,血氣滔天,隱隱散出氣息令人作嘔,山頂間更有一口猩紅大鍾,鍾鳴時,又有瀑布般血水從頂峰淌下。


    “看你的破鍾能不能擋得住我的印!”陳曦兒運起元力於掌心,拍向海浪,似是受到了滋補,大印愈發凝實,威壓也更重。


    鐺鐺鐺!


    血鍾傳響震動,誰都沒有注意到王誌嘴角那一閃而逝的譏諷。


    ……


    大印滾滾而來,正麵轟在那血鍾之上,陳曦兒胸有成竹,陸子安倒是有些忐忑不安,擔心陳曦兒破不了王誌的防禦。


    然而,血鍾入海悄無聲息,甚至不如一粒石子投進水中尚能驚出幾道波痕,那鍾和山就好似真的是虛幻不存在一般,憑空出現,待得大印之海一路壓過,又憑空消失。


    大印去勢不減,距那王誌僅有十丈之遠,眼看轉瞬即到,“看來還是我贏了!”


    話間,王誌從袖中掏出一物,掏出過程中迅速變大。


    “袖裏乾坤之術!”陸子安驚怒不已,“小安!”


    王誌手中舉著得正是小安,他要用小安來阻擋陳曦兒的攻勢!


    陸子安來不及多想,摟起有些回不過神地陳曦兒的蠻腰將她撲倒在地,沒了元力支持,大印似那無根之萍,嘭得再次化作水珠,緊接著化霧,消散在空中,距離小安隻不過幾寸遠。


    “卑鄙!”陳曦兒緩過神,“陸子安!你給我起來!”


    陸子安沒心情跟陳曦兒鬥嘴,更不留戀那身下的柔軟,起身拉起陳曦兒,眼露殺機對著王誌,“老狗!你把小安如何了?”見小安無聲無息,動也不動,任由王誌擺弄,陸子安心中有了一絲悲愴的想法。


    王誌戲謔道:“這袖裏可藏不得活物,她沒告訴你嗎?”


    她指陳曦兒。


    陸子安回頭征詢陳曦兒,陳曦兒隻是微微點頭,算是承認。


    “老狗,我要殺了你!”陸子安暴起,修士之怒,可搬山,可填海,而凡俗之怒,大概也隻能像陸子安這般,被陳曦兒一把拽住罷了。


    啪!


    “你去幹嘛?送死嗎?”陳曦兒扇了他一耳光,“你不知道那個雜碎多希望抓住你嗎?”


    對於雜碎的形容王誌笑得意味深長,也不搭話,看戲一般瞧著對麵的陳曦兒和陸子安。


    “小安,是我對不起你!”


    陸子安承受不住,蹲坐在地,捂麵而泣。


    陳曦兒一時也想不出什麽恨鐵不成鋼的話,貌似這個男人目前的表現倒也是正常的。


    “我放你走,把那赤地猿留下!”陳曦兒說道。


    “我打不過你,但若一心想走,你能留得住嗎?”王誌並不滿足陳曦兒開的價碼。


    “留不住,身後那女子你怕是也帶不走”,陳曦兒看向黑狐,“都是法生境,多一點誠意!”


    “身為天邪門弟子,要時刻願意為宗門獻身,我說的對吧,黑狐!”王誌對陳曦兒的話很是不屑,“我要方幽夢!”


    黑狐目光閃動,並未答話。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陳曦兒撇嘴狡辯。


    “玄級中品飛行元器,登雲靴。”王誌見陳曦兒腳上穿的正是登雲靴,所以篤定她知道方幽夢的下落。


    一時間局麵僵持。


    陸子安擦幹淚水,從懷裏掏出血書,遞給陳曦兒,不留痕跡地眨了眨眼。


    陳曦兒會意,元力包裹著血書飄向王誌,趁其不備抹去其中一些字跡。


    王誌不疑有詐,伸手接過,看完後眉頭緊鎖,疑問道:“屍體在哪?”


    “山脈裏某處,自己找去!”陳曦兒隨意擺了擺手。


    “哼,我們走!”王誌雖不知陳曦兒和陸子安如何從深處逃出,但他不敢賭自己也有那份運氣,施展元力,帶著血書向山脈之外掠去,在外圍待久了,他也摸索出些許規律,否則也找不出這山坳,離去倒是不難。


    “你還不走!要留下來吃飯嗎?”陳曦兒打量著黑狐。


    “赤地猿進階,生機盡散!”黑狐留下一句話,便全速追趕王誌去了,沒有王誌,她怕是連這外圍也出不去。


    聽者有意,陸子安滿眼精光。


    ……


    “你有什麽打算?”陳曦兒倚著破碎的木門,問道。


    “不知道”,陸子安坐在地上看著小安,迷茫的搖搖頭,小安不知何時進階完成,身上傷口也讓陸子安處理過了,都是外傷,沒有大礙,“村子不能再回去,張辮兒不是我殺,卻因我而死。”


    “要不……你跟我走吧!”陳曦兒憨笑,有些害羞,接著又豪情萬丈道:“跟著本魔,從此吃香的喝辣的,我帶你浪跡天下!”


    陸子安略一思索,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跟著一個大美女混,似乎感覺也還不錯,“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朋友之間要真誠以待!”


    陳曦兒想想也是這個理,“那你問吧!”


    “據我所知隱霧山脈裏修獸不在少數,小安就是一階修獸,為什麽我們從深處逃出來這段時間,一隻都沒碰到?”


    “這個嘛~應該是因為這個!”陳曦兒解下腰帶上的“陳”姓腰牌晃了晃。


    “腰牌可以避開修獸?”陸子安有些不信,“你到底是什麽人?”


    “唔……不可說。”


    “你之前說要完成任務,需要找一個什麽樣的生靈?”


    “不可說。”


    “那你家在哪?”


    “不可說。”


    “你是怎麽傷了自己的?”


    “不可說。”


    “你為何出現在隱霧山脈?”


    “不可說。”


    “你對王誌說我是你的人,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人了?”


    “不可說。”陳曦兒臉紅得像火燒。


    “你就不能換個回答?”陸子安腦袋生疼。


    “嗯,不能告訴你!”


    陸子安臉上大大的囧字。


    “為什麽都不能說?”陸子安苦著臉,想笑又笑不出。


    “也有一些能說的呀,可是你不問!”陳曦兒稍稍撒嬌。


    “什麽?”


    “比如人家的年齡,身高,體重,愛好……”,陳曦兒掰著小指頭仔細的數著,“你要是想,問問三圍也不是不可以啊!”說著,不自覺挺了挺胸脯。


    看著那兩個小巧玲瓏的樣子,陸子安嘣的一聲徹底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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