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受了白曳沉同歸於盡的招數,早已經重傷,剛剛又強行催動真氣射出暗器,傷勢雪上加霜,如今已到了藥石無醫的必死局麵。


    但那和尚卻強撐著一口氣,對兩人冷笑道:“貧僧針上塗有致命蠍毒,以你的武功,至多再活兩炷香的時間,嗬嗬。”


    天泉臉色一沉,就在和尚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同樣也感受到了體內一股子凶猛的毒素正在瘋狂蔓延。


    但奇怪的是,這股猛毒順著他手臂上的經脈往心脈行進時,卻似乎遭遇了什麽阻礙,僅僅幾個呼吸的工夫就消失於無形,整得天泉自己都一愣一愣的。


    和尚死死地盯著天泉,麵色冷笑不止,似乎在等待著後者的毒發身亡。


    按照他的計算,天泉武功不高,加上重傷至此,根本無力抵抗蠍毒,暴亡就是眼前的事情,這樣一來,佛主交代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可是,和尚預想中天泉暴斃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對方不僅沒事,還生龍活虎地帶著重傷的白曳沉繼續逃了。


    和尚兩眼瞪圓,盯著兩人的背影直至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隨後才腦袋一歪,終於還是死不瞑目。


    ......


    另一邊,天泉帶著白曳沉又逃出了一段距離,然後尋了一處隱蔽的樹叢,暫且停下休息。


    白曳沉氣若遊絲,眼看似乎就要不行了,天泉神情複雜地問道:“為什麽要為我做到這個份上,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嗬嗬,”白曳沉不屑一笑,虛弱地道:“別太自作多情了,本護法可沒你想得那麽善良,這次是沒算準那和尚的狠毒,否則......罷了。”


    這話倒是沒錯,白曳沉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他救天泉隻是因為錢小小的存在,但這不代表他就會願意因此拚上自己的性命。


    方才搏命的一招看似凶險,但白曳沉早已經提前算準了傷勢的輕重,隻是那和尚的本事超出了他的預估,所以才有了現在他現在這般狼狽的樣子。


    不過以白曳沉現今的樣子來看,這話似乎又更像是拉不下麵子。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天泉不發一言,但氣息已經隱隱開始恢複,白曳沉眼尖,早就看到對方在受傷後快速服下了又一顆黃泉續命丹。


    但此刻他倒沒有眼饞藥物珍貴,白曳沉在沉默片刻之後,忽然問道:“你為何要救我?”


    這似曾相識的問話從白曳沉的口中說出,天泉隻是沉悶地道:“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救下我的,這份人情我記著,還完之後,你我正魔不兩立,再見麵時,我不會留手。”


    白曳沉嗤笑一聲,譏諷地道:“這話,留著讓你師傅來說也不遲,憑你,嗬嗬......”


    不是白曳沉看不起天泉,再大的潛力,沒有足夠的時間將其化為實質的實力,那也是虛的,如今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天泉這青城派最具潛力的弟子,在他們這些真正的高手眼中,根本不堪一擊。


    天泉默然不語,白曳沉也不再說話,沉默的氣氛又持續一會兒之後,對方忽然說道:“你跟本護法待在一塊,隻怕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


    這話不假,不管你天泉是怎樣的高風亮節,江湖不知道,世人也不會知道,他們看到的隻有你跟魔道玄天教護法混在一塊,自甘墮落。


    天泉麵色有些糟糕,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救我三次,我也還你三份人情,之後,各不相幹。”


    說罷,天泉拿出最後一顆黃泉續命丹,遞給了白曳沉,澹澹地道:“這算第二條命。”


    “......你玩真的?”


    白曳沉有些驚訝地看著天泉,這個江湖上,蠅營狗苟人麵獸心的人他見多了,自稱為俠,實則行事形同狼狗的畜生,他也沒有少見,似天泉這般天真甚至是有些愚蠢的“俠”——


    他真的是第一回見。


    天泉遞出丹藥,眼神平靜,並無試探之意,白曳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接過藥丸服下,隨後席地打坐嗎,開始慢慢運轉體內真氣,恢複傷勢。


    運轉一個小周天,暫且取回了自保之力後,白曳沉忽然出聲說道:“小子,跟我回玄天教如何?以你的武功,十年之後混個護法當當,我覺得問題不大。”


    鏘——!


    天泉悍然拔劍,將其架在了白曳沉的脖子上,冷冷地道:“我乃正道大派青城門下弟子,絕無可能與你等魔道同流合汙,你的救命之恩我會還,僅此而已。”


    “嗬嗬,正道嗎?”


    白曳沉不屑地譏笑道:“小子,你何必自欺欺人,剛剛那莊子上要殺你的,哪個不是所謂‘正道俠士’?還有那五嶽劍派,雖不知道你與他們有什麽恩怨,但那姓胡的,可是想要你的命啊。”


    天泉沉默不語,他也知道江湖正道並非他人言語中的那樣幹淨,但是這不正是他匡扶正道失誌不渝的理由嗎。


    白曳沉看見天泉堅定的眼神,自知言語無用,他搖了搖頭,不再廢話。


    兩人就這麽躲在隱蔽處,成功避開了嵩山派呂問帶來的追兵,天泉謹慎,又在此地等了半日時間,才小心翼翼地動身。


    此刻白曳沉的傷勢也在黃泉續命丹的神效下恢複了大半,但要想徹底回到巔峰,恐怕還需靜養不少的時間。


    兩人沿著小道開始北上,這一次不用天泉開口,白曳沉主動說道:“小子,你替我擋了兩針,又給了我一份靈藥,如今還護著我北上回玄天教,昔日救命之恩,你不必再放心上了。”


    天泉也不矯情,他伸出手掌來,與對方約定:“送你回北地之後,你我之間,再不相欠。”


    白曳沉與他擊掌為誓,隨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一陣失笑,他何時也開始有了這種天真的想法,竟然會相信什麽勞什子誓言。


    ......


    而就在兩人北上之際,江湖上也因此事掀起了軒然大波,徐家莊弟子泣血控訴,天泉的名聲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魔道同黨。


    而陸寒江在知道這件事之後,隻是叫來崔一笑,吩咐了一件事:“咱們人應該還跟著他吧,想辦法帶個消息給白曳沉。”


    “大人,您吩咐。”崔一笑躬身候命。


    陸寒江笑著說道:“那白曳沉是咱們這裏安排過去的,名義上自然還要聽命於錦衣衛,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動手殺掉天泉,記得告訴他,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若是抗命......嗬嗬。”


    “卑職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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