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樓正喧嘩。</p>
但不知何時，二樓的李承乾，卻已經悄悄起身離座出去了。</p>
過了半天李泰才注意到這情況。</p>
他轉頭問李世民：</p>
“父皇，大哥去哪裏了？”</p>
李世民似乎對此不大在意，隻擺了擺手，道：</p>
“約莫是去如廁了吧，咱們在酒樓裏坐了這麽久，也喝了許多水酒，人有三急很正常。”</p>
“無妨，這地界裏裏外外都有禁軍把守，出不了什麽事！”</p>
李泰才不關心李承乾會不會出事呢。</p>
在他看來，如果對方離開自己視線的時候真出了什麽事，倒還正合他意了！</p>
他隻是覺得，這離開的時間有點蹊蹺。</p>
怎麽下麵剛打碎了‘十年春’，李承乾就不見人影了？</p>
酒樓後院。</p>
茅房處。</p>
正如李世民所言，李承乾確實在這裏。</p>
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另外兩個人。</p>
何德，以及程咬金！</p>
“盧國公，何公公，方才你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p>
李承乾很好奇：</p>
“按理說台上人多眼雜，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那瓶酒是怎麽打碎的？”</p>
程咬金笑了出聲。</p>
沒錯。</p>
在拍賣台上當眾打碎‘十年春’，是早就在計劃之中的事情！</p>
陸恒當時送來的信，除了給李二夫婦之外，還有兩封是寫給李承乾以及程咬金的。</p>
裏頭清清楚楚地交代過——</p>
一定要在‘十年春’被炒到高價的時候，將其當眾打碎！</p>
“殿下，或許您和台上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那瓶酒一直在被擦拭。”</p>
程咬金笑著解釋道：</p>
“不管是誰摸過之後，處默都會拿起手帕細細擦拭一番。”</p>
“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那是琉璃瓶，容易被摸髒，所以要一直擦拭，顯得很合理。”</p>
“但實際上，那手帕是濕的。”</p>
李承乾聽得一臉茫然。</p>
他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因為自從崔西亮上台之後，事情的轉折就突然越變越多，連他這個知曉內情者都看得有些眼花繚亂的。</p>
可沒看清歸沒看清……</p>
濕帕子擦，那又怎麽了？</p>
沉默片刻後，李承乾猶豫道：</p>
“莫非……是因為帕子上頭有油？”</p>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p>
可程咬金還是搖了搖頭。</p>
“非也！”</p>
“不知殿下還記不記得，當初陸日升那臭小子被丟進軍營裏時，曾經弄出來過一種叫做肥皂的玩意兒？”</p>
“肥皂可稀奇得很，到如今，也隻有軍營裏頭有法子製造。”</p>
“也正因此，外頭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它的存在。”</p>
程咬金故意停在這裏，賣了個關子。</p>
等李承乾求知好奇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時，他才滿意地接著說道：</p>
“其實啊，是因為那瓶‘十年春’的瓶身上，本就已經被抹上了肥皂。”</p>
“而肥皂這玩意，沾水便會變得滑不溜秋的。”</p>
“用濕帕子擦拭瓶身……”</p>
“會發生什麽，那便可想而知了！”</p>
李承乾滿臉的問號。</p>
臥槽。</p>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幫人居然已經謀劃到這個地步了嗎？！</p>
連具體要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碎那瓶酒的細節，都已經搞完了！</p>
震驚半晌。</p>
李承乾才喃喃自語道：</p>
“既然將事情算得如此精妙……”</p>
“那麽，後麵應該也會如他所料，發展成信中所說的那個模樣吧。”</p>
………………</p>
彼時彼刻。</p>
洛陽城內。</p>
陸恒一行人已經回到了自家的小院中。</p>
夫妻倆人的臥房裏。</p>
李明玉有些擔憂地看著陸恒，道：</p>
“夫君，拍賣的事情……當真會如你先前在信裏所說的那樣，賣出一萬兩的高價嗎？”</p>
陸恒正在書桌邊上寫字。</p>
他本來是不會用毛筆的，不論是原身還是他自己，這方麵都基本上是個文盲。</p>
所以他拿的是自己前幾天搞出來的鵝毛筆。</p>
聞言，陸恒詫異地回頭。</p>
“怎麽了，不相信我？”</p>
“還是說你對那瓶‘貞觀’沒信心啊？”</p>
李明玉有些無奈。</p>
照理說，她是很相信陸恒的本事的。</p>
這個男人，總能從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搞出事情來，而且成功得也很莫名其妙。</p>
</p>
已經有許多人證明過了這一點……</p>
比如蕭瑀，比如鄭仁泰。</p>
李明玉歎了口氣，道：</p>
“不是不信……實在是這一萬兩的價格，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了。”</p>
“你若說五千兩，倒是有可能！”</p>
陸恒放下了手裏的鵝毛筆，起身過去，到床邊與她並排坐下。</p>
他笑著摸了摸李明玉的鬢邊，道：</p>
“怎麽不可能？”</p>
“咱們賣的是兩瓶酒，實際上隻賣一瓶。”</p>
“‘貞觀’和‘十年春’，雖然放在一起才算是完整，但是咱不讓他完整。”</p>
“你仔細想想看啊——”</p>
“這世上是否有許多的物件，在剛出現時顯得沒那麽特別，可當它變得愈發稀少，甚至成為孤本的時候，突然一下就貴起來了？”</p>
“有一個道理叫做，唯一的，才是最好的。”</p>
“兩瓶同樣珍貴的酒同時出現，買家心裏就會想，我得把價格壓著點，等會兒兩瓶一起買才行。”</p>
“可當成雙成對的貞觀和十年春隻剩下一瓶時……”</p>
“那剩下的那瓶，就顯得尤其珍貴了。”</p>
“畢竟，世上隻有這一瓶噢！”</p>
“誰不想要？”</p>
“他們根本不用顧慮留手，不用擔心第二瓶酒能不能搶到。”</p>
“在買家眼裏，現在最珍貴的，就是拍賣台上唯一的那瓶酒！”</p>
“要我說啊，一萬兩都不夠。”</p>
“這價格，或許還能更高！”</p>
………………</p>
長安城，小兕子酒樓。</p>
從後院茅廁回到二樓的李承乾重新落座。</p>
剛坐下來，邊上的李泰便好奇地湊了過來：</p>
“大哥，您這是……去如廁了？”</p>
李承乾麵色有些古怪，瞥他一眼，道：</p>
“去茅廁除了能去如廁，還能去做什麽？”</p>
“青雀，你平日裏的愛好，是不是有點特殊啊。”</p>
李泰被他噎了一下。</p>
奶奶個熊的。</p>
自己不過是想問問而已，大哥為何說話這麽夾槍帶棒？</p>
梗了半天。</p>
李泰才重新轉頭看向李世民。</p>
“父皇……”</p>
“這瓶‘貞觀’，兒臣能不能也參與拍賣啊？”</p>
三道壓低的嗬斥聲同時響起。</p>
李世民、長孫皇後和李承乾異口同聲道：</p>
“不行！”</p>
“萬萬不可！”</p>
“青雀，三思！”</p>
但不知何時，二樓的李承乾，卻已經悄悄起身離座出去了。</p>
過了半天李泰才注意到這情況。</p>
他轉頭問李世民：</p>
“父皇，大哥去哪裏了？”</p>
李世民似乎對此不大在意，隻擺了擺手，道：</p>
“約莫是去如廁了吧，咱們在酒樓裏坐了這麽久，也喝了許多水酒，人有三急很正常。”</p>
“無妨，這地界裏裏外外都有禁軍把守，出不了什麽事！”</p>
李泰才不關心李承乾會不會出事呢。</p>
在他看來，如果對方離開自己視線的時候真出了什麽事，倒還正合他意了！</p>
他隻是覺得，這離開的時間有點蹊蹺。</p>
怎麽下麵剛打碎了‘十年春’，李承乾就不見人影了？</p>
酒樓後院。</p>
茅房處。</p>
正如李世民所言，李承乾確實在這裏。</p>
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另外兩個人。</p>
何德，以及程咬金！</p>
“盧國公，何公公，方才你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p>
李承乾很好奇：</p>
“按理說台上人多眼雜，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那瓶酒是怎麽打碎的？”</p>
程咬金笑了出聲。</p>
沒錯。</p>
在拍賣台上當眾打碎‘十年春’，是早就在計劃之中的事情！</p>
陸恒當時送來的信，除了給李二夫婦之外，還有兩封是寫給李承乾以及程咬金的。</p>
裏頭清清楚楚地交代過——</p>
一定要在‘十年春’被炒到高價的時候，將其當眾打碎！</p>
“殿下，或許您和台上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那瓶酒一直在被擦拭。”</p>
程咬金笑著解釋道：</p>
“不管是誰摸過之後，處默都會拿起手帕細細擦拭一番。”</p>
“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那是琉璃瓶，容易被摸髒，所以要一直擦拭，顯得很合理。”</p>
“但實際上，那手帕是濕的。”</p>
李承乾聽得一臉茫然。</p>
他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因為自從崔西亮上台之後，事情的轉折就突然越變越多，連他這個知曉內情者都看得有些眼花繚亂的。</p>
可沒看清歸沒看清……</p>
濕帕子擦，那又怎麽了？</p>
沉默片刻後，李承乾猶豫道：</p>
“莫非……是因為帕子上頭有油？”</p>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p>
可程咬金還是搖了搖頭。</p>
“非也！”</p>
“不知殿下還記不記得，當初陸日升那臭小子被丟進軍營裏時，曾經弄出來過一種叫做肥皂的玩意兒？”</p>
“肥皂可稀奇得很，到如今，也隻有軍營裏頭有法子製造。”</p>
“也正因此，外頭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它的存在。”</p>
程咬金故意停在這裏，賣了個關子。</p>
等李承乾求知好奇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時，他才滿意地接著說道：</p>
“其實啊，是因為那瓶‘十年春’的瓶身上，本就已經被抹上了肥皂。”</p>
“而肥皂這玩意，沾水便會變得滑不溜秋的。”</p>
“用濕帕子擦拭瓶身……”</p>
“會發生什麽，那便可想而知了！”</p>
李承乾滿臉的問號。</p>
臥槽。</p>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幫人居然已經謀劃到這個地步了嗎？！</p>
連具體要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碎那瓶酒的細節，都已經搞完了！</p>
震驚半晌。</p>
李承乾才喃喃自語道：</p>
“既然將事情算得如此精妙……”</p>
“那麽，後麵應該也會如他所料，發展成信中所說的那個模樣吧。”</p>
………………</p>
彼時彼刻。</p>
洛陽城內。</p>
陸恒一行人已經回到了自家的小院中。</p>
夫妻倆人的臥房裏。</p>
李明玉有些擔憂地看著陸恒，道：</p>
“夫君，拍賣的事情……當真會如你先前在信裏所說的那樣，賣出一萬兩的高價嗎？”</p>
陸恒正在書桌邊上寫字。</p>
他本來是不會用毛筆的，不論是原身還是他自己，這方麵都基本上是個文盲。</p>
所以他拿的是自己前幾天搞出來的鵝毛筆。</p>
聞言，陸恒詫異地回頭。</p>
“怎麽了，不相信我？”</p>
“還是說你對那瓶‘貞觀’沒信心啊？”</p>
李明玉有些無奈。</p>
照理說，她是很相信陸恒的本事的。</p>
這個男人，總能從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搞出事情來，而且成功得也很莫名其妙。</p>
</p>
已經有許多人證明過了這一點……</p>
比如蕭瑀，比如鄭仁泰。</p>
李明玉歎了口氣，道：</p>
“不是不信……實在是這一萬兩的價格，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了。”</p>
“你若說五千兩，倒是有可能！”</p>
陸恒放下了手裏的鵝毛筆，起身過去，到床邊與她並排坐下。</p>
他笑著摸了摸李明玉的鬢邊，道：</p>
“怎麽不可能？”</p>
“咱們賣的是兩瓶酒，實際上隻賣一瓶。”</p>
“‘貞觀’和‘十年春’，雖然放在一起才算是完整，但是咱不讓他完整。”</p>
“你仔細想想看啊——”</p>
“這世上是否有許多的物件，在剛出現時顯得沒那麽特別，可當它變得愈發稀少，甚至成為孤本的時候，突然一下就貴起來了？”</p>
“有一個道理叫做，唯一的，才是最好的。”</p>
“兩瓶同樣珍貴的酒同時出現，買家心裏就會想，我得把價格壓著點，等會兒兩瓶一起買才行。”</p>
“可當成雙成對的貞觀和十年春隻剩下一瓶時……”</p>
“那剩下的那瓶，就顯得尤其珍貴了。”</p>
“畢竟，世上隻有這一瓶噢！”</p>
“誰不想要？”</p>
“他們根本不用顧慮留手，不用擔心第二瓶酒能不能搶到。”</p>
“在買家眼裏，現在最珍貴的，就是拍賣台上唯一的那瓶酒！”</p>
“要我說啊，一萬兩都不夠。”</p>
“這價格，或許還能更高！”</p>
………………</p>
長安城，小兕子酒樓。</p>
從後院茅廁回到二樓的李承乾重新落座。</p>
剛坐下來，邊上的李泰便好奇地湊了過來：</p>
“大哥，您這是……去如廁了？”</p>
李承乾麵色有些古怪，瞥他一眼，道：</p>
“去茅廁除了能去如廁，還能去做什麽？”</p>
“青雀，你平日裏的愛好，是不是有點特殊啊。”</p>
李泰被他噎了一下。</p>
奶奶個熊的。</p>
自己不過是想問問而已，大哥為何說話這麽夾槍帶棒？</p>
梗了半天。</p>
李泰才重新轉頭看向李世民。</p>
“父皇……”</p>
“這瓶‘貞觀’，兒臣能不能也參與拍賣啊？”</p>
三道壓低的嗬斥聲同時響起。</p>
李世民、長孫皇後和李承乾異口同聲道：</p>
“不行！”</p>
“萬萬不可！”</p>
“青雀，三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