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疑惑，趕到了西郊大營旁邊的山上。</p>
小木屋中。</p>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p>
李二陛下連夜趕到這裏來，陸恒也很驚訝。</p>
他倒了杯茶水給李世民：</p>
“父皇，您這般著急，是對今日將博陵崔氏拉入黑名單裏也有意見嗎？”</p>
李世民瞪眼：</p>
“在你眼裏，朕就是這麽小氣的人？”</p>
“區區一個博陵崔氏，得罪了也就得罪了。”</p>
“反正你小子已經將五姓七望給得罪你個遍，不差這一回兩回的！”</p>
這下，陸恒就更疑惑了。</p>
他撓撓頭，道：</p>
“若不是因為這個……”</p>
“兒臣實在有點想不明白，您連夜趕到這裏是為啥了。”</p>
李世民啞然無語。</p>
看來，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把賣酒到異國去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p>
否則他怎麽可能猜不到？</p>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道：</p>
“朕聽承乾說，你想將那酒賣到吐蕃去。”</p>
“此事可當真嗎？”</p>
陸恒恍然大悟——</p>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啊！</p>
他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p>
“對啊，是真的，我就是這麽打算的。”</p>
李世民當即急眼：</p>
“你知不知道，釀酒是要耗費大量糧食的？”</p>
“即便你獻出了土豆和紅薯等物，糧食產量起來了，可那終究不是稻穀、麥粟！”</p>
“陸日升，朕願意跟著你一起弄酒樓的事情，是因為朝廷如今要免費發放大量的書本，必須要有別的暴利進項才行。”</p>
“可這不代表什麽生意都能做啊！”</p>
“你那個烈酒，甚至能防止傷口發炎化膿……”</p>
“若讓吐蕃人知道了這等用處，那咱們就是在將重要的戰略物資賣給敵國！”</p>
“你明不明白朕在講什麽？！”</p>
陸恒撇了撇嘴：</p>
“誰說我要賣給吐蕃人的，就是咱們現在在長安賣的這種酒了？”</p>
“父皇，您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p>
“普通酒肆都能摻水賣酒，為何我不能？”</p>
李世民愣住。</p>
他是真的有點懵了。</p>
什麽意思？</p>
陸恒這臭小子……</p>
是要賣假酒給吐蕃人嗎？！</p>
“這，這……”</p>
李二陛下瞠目結舌，半晌才哽出來一句話：</p>
“你這不是在敗壞大唐的名聲嗎！”</p>
陸恒豎起一根手指。</p>
那根手指在李世民麵前左右搖晃。</p>
“不不不，陛下，當然不是。”</p>
他悠哉悠哉地捧著茶喝了一口，嘿嘿一笑：</p>
“今日，程伯伯提出的問題在於，若要賣酒給吐蕃，就要經過絲綢之路過去，路上會有許多馬匪。”</p>
“程伯伯擔心，咱們辛辛苦苦運過去的酒，會直接被馬匪給搶走。”</p>
“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必須派一支軍隊隨行護送，才能保證商隊的安全。”</p>
“您的問題在於，賣假酒給吐蕃會對大唐形象的影響不好。”</p>
“但是這兩個問題，實際上都可以用同一種解決辦法。”</p>
李世民眉頭緊緊皺了起來。</p>
他沉思良久，也始終沒想到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好法子。</p>
屬實有點難為人了！</p>
片刻後。</p>
李二陛下放棄了。</p>
他看向陸恒：</p>
“少跟朕賣關子，有什麽屁趕緊放！”</p>
“你到底在打算些什麽？”</p>
陸恒指了指自己的西邊。</p>
那是吐蕃的方向。</p>
“既然要賣，而且賣的是他們從未有過的琉璃瓶裝的酒。”</p>
“那咱們姿態就要放得高一些！”</p>
“兒臣今天白天，已經派人送信去邊塞，帶著一瓶貞觀十年春去找王玄策他們了。”</p>
</p>
“您不妨想一想啊……”</p>
“如果派商隊去吐蕃那邊，路途艱險不說，承擔風險的還是咱們自己。”</p>
“可如果，來回往返的都是吐蕃人呢？”</p>
李世民再次愣住。</p>
他怎麽想也沒能想得通——</p>
為什麽陸恒會認為，吐蕃人會願意自己組建商隊，親自往返長安與邏些。</p>
曆經艱難險阻。</p>
隻為了帶酒回去嗎？！</p>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p>
李二陛下沒好氣道：</p>
“你繼續，說完了再停！”</p>
陸恒慢悠悠地解釋道：</p>
“之所以叫人送酒給王玄策他們，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裝扮成了商隊的模樣，到了地方之後再扮作馬匪的。”</p>
“而這支商隊，即將與吐蕃使團碰麵。”</p>
“父皇，您不覺得這是很好的機會嗎？”</p>
“他們完全可以在半路上假裝與吐蕃使團偶遇，然後無意間透露出自己有貞觀十年春這樣的酒，甚至能拿出酒瓶子來給使團看。”</p>
“看過實物之後，難道祿東讚會不心動？”</p>
“這可是討好他們的讚普，以及那些吐蕃的王公貴族們，最好的禮物了！”</p>
聽到這裏。</p>
李世民忽然有些回過味兒來了。</p>
他思索片刻，道：</p>
“你的意思是……”</p>
“讓王玄策等人引誘使團，甚至直接將那瓶酒賣給祿東讚。”</p>
“等鬆讚幹布得到酒，喝過之後知道了滋味，自然會派人到長安來，再次購買？”</p>
陸恒很讚許地點了點頭：</p>
“沒錯，正是如此！”</p>
那麽新的問題又來了。</p>
李世民疑惑道：</p>
“可是，吐蕃又有什麽，是值得大唐這麽費盡心思要得到的呢？”</p>
“咱們可是天朝上國！”</p>
“吐蕃不過就是個蠻荒之地而已，說難聽些，除了那些貴族們，大都是未開化的奴隸。”</p>
“你如此籌謀，圖什麽？”</p>
陸恒心裏歎息。</p>
這不就是時代的局限性嗎！</p>
在如今的大唐土著眼裏，吐蕃除了牛羊馬匹多，奴隸多，別的什麽都沒有。</p>
但去過布達拉宮的陸恒卻很清楚。</p>
吐蕃，有錢得很哪！！！</p>
沉默良久後。</p>
陸恒搖了搖頭，道：</p>
“父皇，您或許有所不知……”</p>
“在鬆讚幹布的帶領下，吐蕃平定內亂、征服諸羌，早已經開始與諸如泥婆羅等國展開了來往。”</p>
“他們互相買賣，硬通貨就是黃金、寶石，但他們內部其實根本就不怎麽使用。”</p>
“畢竟咱大唐百姓是百姓，他們那兒的就是奴隸。”</p>
“如今吐蕃手頭擁有的金銀財寶，都匯聚在了極少數人手中。”</p>
“鬆讚幹布，怕是能用金銀砌出一座王宮來！”</p>
小木屋中。</p>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p>
李二陛下連夜趕到這裏來，陸恒也很驚訝。</p>
他倒了杯茶水給李世民：</p>
“父皇，您這般著急，是對今日將博陵崔氏拉入黑名單裏也有意見嗎？”</p>
李世民瞪眼：</p>
“在你眼裏，朕就是這麽小氣的人？”</p>
“區區一個博陵崔氏，得罪了也就得罪了。”</p>
“反正你小子已經將五姓七望給得罪你個遍，不差這一回兩回的！”</p>
這下，陸恒就更疑惑了。</p>
他撓撓頭，道：</p>
“若不是因為這個……”</p>
“兒臣實在有點想不明白，您連夜趕到這裏是為啥了。”</p>
李世民啞然無語。</p>
看來，這小子根本就沒有把賣酒到異國去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根本就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p>
否則他怎麽可能猜不到？</p>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道：</p>
“朕聽承乾說，你想將那酒賣到吐蕃去。”</p>
“此事可當真嗎？”</p>
陸恒恍然大悟——</p>
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啊！</p>
他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p>
“對啊，是真的，我就是這麽打算的。”</p>
李世民當即急眼：</p>
“你知不知道，釀酒是要耗費大量糧食的？”</p>
“即便你獻出了土豆和紅薯等物，糧食產量起來了，可那終究不是稻穀、麥粟！”</p>
“陸日升，朕願意跟著你一起弄酒樓的事情，是因為朝廷如今要免費發放大量的書本，必須要有別的暴利進項才行。”</p>
“可這不代表什麽生意都能做啊！”</p>
“你那個烈酒，甚至能防止傷口發炎化膿……”</p>
“若讓吐蕃人知道了這等用處，那咱們就是在將重要的戰略物資賣給敵國！”</p>
“你明不明白朕在講什麽？！”</p>
陸恒撇了撇嘴：</p>
“誰說我要賣給吐蕃人的，就是咱們現在在長安賣的這種酒了？”</p>
“父皇，您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p>
“普通酒肆都能摻水賣酒，為何我不能？”</p>
李世民愣住。</p>
他是真的有點懵了。</p>
什麽意思？</p>
陸恒這臭小子……</p>
是要賣假酒給吐蕃人嗎？！</p>
“這，這……”</p>
李二陛下瞠目結舌，半晌才哽出來一句話：</p>
“你這不是在敗壞大唐的名聲嗎！”</p>
陸恒豎起一根手指。</p>
那根手指在李世民麵前左右搖晃。</p>
“不不不，陛下，當然不是。”</p>
他悠哉悠哉地捧著茶喝了一口，嘿嘿一笑：</p>
“今日，程伯伯提出的問題在於，若要賣酒給吐蕃，就要經過絲綢之路過去，路上會有許多馬匪。”</p>
“程伯伯擔心，咱們辛辛苦苦運過去的酒，會直接被馬匪給搶走。”</p>
“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必須派一支軍隊隨行護送，才能保證商隊的安全。”</p>
“您的問題在於，賣假酒給吐蕃會對大唐形象的影響不好。”</p>
“但是這兩個問題，實際上都可以用同一種解決辦法。”</p>
李世民眉頭緊緊皺了起來。</p>
他沉思良久，也始終沒想到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好法子。</p>
屬實有點難為人了！</p>
片刻後。</p>
李二陛下放棄了。</p>
他看向陸恒：</p>
“少跟朕賣關子，有什麽屁趕緊放！”</p>
“你到底在打算些什麽？”</p>
陸恒指了指自己的西邊。</p>
那是吐蕃的方向。</p>
“既然要賣，而且賣的是他們從未有過的琉璃瓶裝的酒。”</p>
“那咱們姿態就要放得高一些！”</p>
“兒臣今天白天，已經派人送信去邊塞，帶著一瓶貞觀十年春去找王玄策他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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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妨想一想啊……”</p>
“如果派商隊去吐蕃那邊，路途艱險不說，承擔風險的還是咱們自己。”</p>
“可如果，來回往返的都是吐蕃人呢？”</p>
李世民再次愣住。</p>
他怎麽想也沒能想得通——</p>
為什麽陸恒會認為，吐蕃人會願意自己組建商隊，親自往返長安與邏些。</p>
曆經艱難險阻。</p>
隻為了帶酒回去嗎？！</p>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p>
李二陛下沒好氣道：</p>
“你繼續，說完了再停！”</p>
陸恒慢悠悠地解釋道：</p>
“之所以叫人送酒給王玄策他們，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裝扮成了商隊的模樣，到了地方之後再扮作馬匪的。”</p>
“而這支商隊，即將與吐蕃使團碰麵。”</p>
“父皇，您不覺得這是很好的機會嗎？”</p>
“他們完全可以在半路上假裝與吐蕃使團偶遇，然後無意間透露出自己有貞觀十年春這樣的酒，甚至能拿出酒瓶子來給使團看。”</p>
“看過實物之後，難道祿東讚會不心動？”</p>
“這可是討好他們的讚普，以及那些吐蕃的王公貴族們，最好的禮物了！”</p>
聽到這裏。</p>
李世民忽然有些回過味兒來了。</p>
他思索片刻，道：</p>
“你的意思是……”</p>
“讓王玄策等人引誘使團，甚至直接將那瓶酒賣給祿東讚。”</p>
“等鬆讚幹布得到酒，喝過之後知道了滋味，自然會派人到長安來，再次購買？”</p>
陸恒很讚許地點了點頭：</p>
“沒錯，正是如此！”</p>
那麽新的問題又來了。</p>
李世民疑惑道：</p>
“可是，吐蕃又有什麽，是值得大唐這麽費盡心思要得到的呢？”</p>
“咱們可是天朝上國！”</p>
“吐蕃不過就是個蠻荒之地而已，說難聽些，除了那些貴族們，大都是未開化的奴隸。”</p>
“你如此籌謀，圖什麽？”</p>
陸恒心裏歎息。</p>
這不就是時代的局限性嗎！</p>
在如今的大唐土著眼裏，吐蕃除了牛羊馬匹多，奴隸多，別的什麽都沒有。</p>
但去過布達拉宮的陸恒卻很清楚。</p>
吐蕃，有錢得很哪！！！</p>
沉默良久後。</p>
陸恒搖了搖頭，道：</p>
“父皇，您或許有所不知……”</p>
“在鬆讚幹布的帶領下，吐蕃平定內亂、征服諸羌，早已經開始與諸如泥婆羅等國展開了來往。”</p>
“他們互相買賣，硬通貨就是黃金、寶石，但他們內部其實根本就不怎麽使用。”</p>
“畢竟咱大唐百姓是百姓，他們那兒的就是奴隸。”</p>
“如今吐蕃手頭擁有的金銀財寶，都匯聚在了極少數人手中。”</p>
“鬆讚幹布，怕是能用金銀砌出一座王宮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