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刻,楊廣將麵臨一個選擇!一個艱難的選擇!


    這次是宇文傷布下的另一個賭!


    這個賭就是,要麽楊廣讓開道路,給宇文傷破門而出;要麽楊廣回以全力一指六脈神劍,將宇文傷擊斃在宮門內,因為,宇文傷的真實功力,與楊廣本人相差無幾,兩人硬碰硬的話,楊廣不出全力的話,稍有差池,便會身死靈滅,若然出盡全力,楊廣雖然會有點小傷,但宇文傷就會全身經脈爆裂,必死無疑!


    宇文傷這麽一拳,迫得楊廣隻有兩個選擇,但這兩個選擇對楊廣來說,無論哪一個,他都是有輸無贏。


    一,楊廣讓路,他隻好遵守諾言放宇文閥跑路,這對於楊廣要收降宇文閥為己用的本意來說,算是徹底輸了。


    二,但如果楊廣死守宮門,放手一擊,結果就是宇文傷死於非命,而宇文閥上上下下也會因為閥主死在楊廣的手上,對他恨之入骨,不僅不會效忠於他,還將盡起殺手,無孔不入的刺殺於他。即便宇文閥遵守閥主的諾言歸順於他,但這些宇文閥的人以後做事肯定會陽奉陰違,壞楊廣大事。這對楊廣而言,與輸了又有何差異。


    事情演變到這般地步,絕對不容楊廣有什麽退避了,場外的韋憐香眼中閃過異色,緊緊地盯住宮門內衣袂狂揚的楊廣。那宇文閥的三個家將眼見老閥主生死一瞬,厲聲呼喝,偏生動彈不得,不禁目瞠欲裂,鐵牙快要咬碎。圍觀的眾人中,唯有獨孤雄的目光有點喜色,這也難怪,獨孤閥與宇文閥明暗相鬥數十年,一朝看到敵手的最高首領麵臨死關,哪不有點欣喜的,若非心中那兔死狐悲的情緒“作梗”,想他這時早就大笑三聲了。而剩下的那些人當中,連最低階的禁衛也流露出不忍之色,更不用說孫向東、寇仲和徐子陵了。


    可惜了,這一代絕世武者宇文傷!


    麵對宇文傷那驚世一拳,楊廣腦海裏瞬息間橫過千般念想,知曉若然任由宇文閥脫出江都,他們必然會像在《大唐雙龍傳》原書一般,投入李閥的懷抱,助長李閥的勢力,像他們這種世家大閥,觸角遍布天下且根深蒂固,一但聯合起來,將來會令人十分頭疼。


    但是,當宇文傷的拳勁快要臨身之時,楊廣看著他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突然想到自己在前世被人出賣追殺時的那種恐懼無依的冰冷感覺,忽然幽憂一歎,雙袖向前一拂,身形拔地而起,閃電一般的朝後麵宮門方向飛退。


    “轟”的一聲巨響,半掩的厚重的杉木宮門來不及消化楊廣流星一樣的退勢,被撞出一個巨大的人形大洞,漫天的杉木碎屑中,終於緩過勁的兩扇宮門,卻又遭到如影隨在楊廣之後的宇文傷的拳勁山倒地崩似的衝擊,飛速中分,打在厚實宮牆的兩側,憤怒地發出“蓬蓬”的兩聲劇響,鼓起晨霧般的沙塵。


    紛紛揚揚的碎屑像大業十三年的那一場大雪,緩緩地降落在宇文傷的頭頂和肩膀之上,但宇文傷卻似乎毫無所覺,他眼色古怪地望著腳下——他的雙腳,剛好踏出了城門!


    一時間,場中隻剩空氣流動的聲音!


    “閥主,你贏了!”楊廣站在漫天的碎屑和沙塵中,麵對著與自己僅隔三步距離的宇文傷,苦澀地笑道。


    “陛下為何不擋呢?以陛下的蓋世功力,應該能將微臣留在那裏的。”宇文傷慢慢地抬起頭,似乎有點茫然的看著楊廣不解地問道。


    楊廣抬腳向已經敞開的宮門行去,又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他發現,來到這個世界,他越來越喜歡歎息了——在經過宇文傷身邊的時候,楊廣緩緩地說道:“為什麽呢?可能朕心裏也不能明白吧,閥主可以理解是朕出於對武者的愛惜吧。閥主可是朕心裏敬重的屈指可數的武者之一呢。”


    宇文傷默然不語。


    楊廣有點沮喪地行至宮門的另一邊,收服宇文閥的大計已然失敗,看來以後統一天下要費上更大的工夫了。


    朝周圍迷惑不解、一頭霧水的眾人擺了擺手,楊廣向臉有悟色的韋憐香微有疲色地吩咐道:“朕與宇文閥主定有賭約,今朕已經輸了,你把擒下的三人放了吧。”


    韋憐香低聲答應,拍開那一臉大喜之色的三家將的脈絡,放任他們走向宮門那邊與宇文傷會合。


    那三人臉色有點複雜地望了望楊廣,才拔腳疾步行去。


    獨孤雄這下可著急了,好不容易才逮著了宇文閥的“大頭目”,這就樣放了,是不是有點兒戲了,當下出列施禮,急道:“陛下,宇文閥上下欺君叛逆,乃是滅族大罪,陛下這下任賊酋去來自如,豈不是縱虎歸山?”


    楊廣聽了這話,也知他說得有道理,但君無戲言,如果自己現在在禁衛和這麽多軍士麵前公然反悔,隻怕自己在他們心中的信用度更是不值一文,當下徐徐說道:“獨孤將軍所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朕也有說過,如果打賭輸的話,就放任宇文閥上下人等離開江都,古人尚說一諾千金,朕身為天下至尊,金口一開,哪能覆水重收?”


    獨孤雄呐呐難言,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勸諫皇帝不要講什麽狗屁信用吧,好不容易,皇帝才變得有皇帝的威儀,實力突飛猛進,獨孤閥終找到一棵大樹,複興有望了,如果皇帝在自己的一勸之下,又回複以前那樣,做事顛三倒四,全無皇帝本色的話,那麽,大隋朝真的離亡國不遠了,那時,獨孤閥有淚也哭不出來了。


    獨孤雄無法可想,隻好作罷,澀聲說道:“是微臣糊塗了,陛下恕罪。”


    “恩,還有,你去通知江都城關的將士,待下宇文閥的人等離去的時候,不要為閹們。?


    “是,陛下!”


    其實,此刻,楊廣的心裏也有了點悔意,宇文閥在中原立足數百年,根基紮得就像一棵千年妖樹那麽深,人脈廣得像一張仆天蓋地的海魚網,加上其家底富可敵國,人才輩出,現在不趁它病取它命的話,說不定以後就是六十甲子輪流轉,輪到它來搞掂自己了。


    但是,可恨自己的話說得太滿了,如果沒有那個賭約的話,如果自己的賭品不是太好的話,楊廣真想現在馬上轉身撲上去,一把就將宇文傷這死老頭掐死,然後發兵宇文傷的世家大府和宇文化及的老弟宇文士及的駙馬府,將宇文閥一族連根拔起,斬盡殺絕,剔除他們在世上的每一絲勢力。


    可是啊,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


    楊廣橫目看向那些圍觀的軍士,令他稍為高興的是,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火熱和崇拜的色彩愈加濃厚了。更值得慶祝的是,連寇仲和徐子陵的眼色也變得有點好奇和崇敬了。


    且慢!


    怎麽他們的眼神突然變得這麽奇怪了?楊廣還沒還來得及發問,就聽見後麵傳來四個人的腳步聲。


    恩?難道、、、、、、


    楊廣霍然轉身,一眼便看見應該已經離去的宇文傷正帶著那三個家將,一臉肅穆地穿過宮門,朝自己走了過來。


    “閥主,你、、、、、、你還有什麽事麽?”楊廣隱約猜到什麽了,但是又無法相信,有點結巴的問道。


    四個木頭人一樣呆板的人直挺挺地走到楊廣麵前,撲通一聲(四人同聲,實在是訓練有素啊),宇文傷率領三個家將,單膝跪在楊廣身前。


    楊廣小心地說道:“閥主,你這是?”


    宇文傷抬起頭,目視楊廣的雙眼,堅定的昂聲說道:“陛下聖恩隆重,眷顧罪臣。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無以為報,唯有效死駕前。請陛下收留罪臣人等。”


    楊廣對這突如其來、峰回路轉的變化歡喜得都有點呆愣了,半晌才醒悟過來,慌忙攙扶起宇文傷,喜笑顏開,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哈哈大笑道:“卿家知曉大義,朕實在不勝歡喜,今得卿家,乃可比漢曹阿瞞之得虎癡啊。哈哈,來人,擺宴回流宮,朕當與宇文老卿家浮一大白!眾衛士也當與宴!”


    一旁的禁衛與親衛歡聲雷動,擁了楊廣與宇文傷一眾人等便去。


    人群中,韋憐香一臉平靜,好象周圍的事情沒一樣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孫向東滿臉激動,口中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寇仲和徐子陵對望一眼,顯然這個皇帝多次令他們費解,但是,無疑的,他們非常“欣賞”這個令他們費解的皇帝,不知不覺中,他們對楊廣有了點點好感,而且,他們感覺,在這個皇帝手下做官,似乎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而獨孤雄的表情最精彩,他那雙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前麵宇文傷的背影,正射出一種刻骨銘心的嫉妒的情緒!


    宇文傷,廬江郡人,祖上為北周皇族,亡國後,宇文家成天下四大家閥之一。兄乃曆任隋廷高官的宇文述,最初,傷父母俱亡,兄述出任外官,恐傷不能自立,欲接任上。傷告述曰:“兄自去,勿掛念。”後,傷以立冠之齡接掌閥主大權,上下調度,儼然有法,於是族中各人等鹹服,凜尊其令,由是,傷雖不領官位,然在族中威望大勝於述。然傷與述情誼未變,始終親愛如一。後,述歿,其子化及承襲述之爵位,兼領右屯衛將軍與京城總管兩高職,自覺威壓傷,欲奪閥主之位,然傷避讓,不與之爭。大業十四年,化及起兵作亂,被殺,傷聞訊,批白發,負長荊覲見帝,自請不教之罪,之所犯一切罪孽,原一力承擔。帝不忍,乃曰:“之皆宇文化及之過也,與卿家何幹?”乃赦免宇文一族。傷深感帝恩,乃曰:“唯效死君前也!”帝早聞傷雖老邁,然勇武過人,大喜,曰:“吾今得虎癡也。”乃賜宴回流宮。後,傷領皇族親衛麒麟衛,衛護皇親,曾三救帝於亂軍之中,中十餘矢而不言半語。帝撫其背歎息曰:“胡不得卿家,朕不得歸也。”乃賜免死金牌一麵,金帛無數。傷年且八旬,然力不稍減,時人皆歎其勇,傷曰:“此陛下聖恩也。”時人怪之。後,傷入神武閣,名列四大天隱第二位,號稱狂獅天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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