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的一陣陣馬蹄劇烈驟響,十三匹高頭駿馬勢若奔雷地疾馳在寬敞卻撒滿各種雜物的官道上,遠處各條小徑充斥著不絕如縷的路人,久不久,還有一大幫衣衫襤褸的平民攜家帶眷,推著滿載家什的小車,向遠處的高城走去。


    “阿摩,你看,現在有難民投奔江都了呢。”頭頂重紗竹笠、伏在馬背之上緊隨在楊廣左邊的雲玉真也不管旁人在馬前馬後,隻管嬌聲說道。


    原來,這一行快馬疾馳的人便是楊廣與雲玉真以及巨鯤幫的一些頭領。


    卜天誌、陳老謀這些老幫眾也跟隨在後。


    昨夜,楊廣喬裝潛入獨孤府,於廂房之中擊殺香玉山,並在府中侍衛聞訊而來之前,稱著紛亂之機,再次溜出府去。


    翌晨,楊廣會合了借故遠走的雲玉真一眾人,往去追趕昨夜起營拔帳迎戰李子通的五獸一禽兵團。見到卜天誌、陳老謀一幫人,楊廣自然客氣有加,著意拉攏。這些江湖漢子雖然以前對楊廣的印象不太好,不過,因為楊廣分別頒下罪己詔、大赦令和減賦令,再加上楊廣明曉這幫人的情報大有利用價值,當下刻意結交,並承諾一挨解決李子通,便重組朝廷官製,還將授予他們相應的官職。


    於是,受寵若驚的他們也就加入了楊廣這一集團,唯楊廣馬首是瞻了。


    楊廣見離城也蠻遠了,腳下一離馬腹——唔,自己的馬術得加強了,聽到雲玉真的話,緊了緊韁繩,放慢了速度,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確實,從鬼憎神厭到有人來投奔,自己也應該高興才是,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今次打不贏李子通的話,一切也還是化為泡影,口中謙遜說道:“能夠做到這點,還不足以平定天下啊!說起來,這事還是多虧你的幫忙啊。”


    兩日之前,楊廣想到曆史上明末李自成(又是一個姓李的)大起義的時候,幫他掃除民間阻力的幾句口號,便通知雲玉真,吩咐她應用手下廣泛的人脈人手,使人廣布傳言,打出“江都三年不賦稅”的廣告,並大肆的宣揚現在皇帝是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又如何如何的體諒民意等等之類。


    最好欺騙的各地難民無路可去了,也就姑且再次相信這個以前聲名狼藉的皇帝,逃到了江都,進入城中。為了收攏民心,楊廣自然不會令他們失望,提前命令虞世基協調出一批糧食,熬粥接濟這些難民,然後再另行妥善安置他們。


    這麽一傳十,十傳百,聽說江都大有活路,那些飽受戰亂之苦的難民便紛紛地湧到之前急於逃離的江都了。


    “陛下,江都四麵受敵,恐怕,這般收納難民,也不是長久之計。”落後一個馬位的巨鯤幫副幫主卜天誌也跟著放慢馬速,臉色肅穆地說道。


    楊廣拉穩韁繩,朝他點點頭,示意讚許,溫言聲說道:“卜卿家說的很是在理。江都周遭,河渠海道廣布,雖說交通便利,南北糧食暫時不虞缺少,但若然杜伏威和沈法興東西兩相數十萬兵馬逼來,江都即便城高牆厚,也是孤城一座,絕難抵擋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如果一如既往的這樣接納難民,一捱兵圍,隻怕蕭牆之禍,近在須臾。”


    沈法興作反之事,是今晨才傳來的。聽聞宇文化及作反失敗之後,沈法興不顧乃弟沈法正的勸阻,估計也是想當皇帝想瘋了,也集兵六萬,在昆陵誓師起兵,現在占據有吳郡,毗陵郡,擁兵自稱江南大總管,就差沒稱帝了。


    楊廣也不以為意,畢竟,這年頭,手中有兵有權的誰不想趁著兵荒馬亂博一把,好歹也弄個高官厚爵來yy一把不是,畢竟yy也不是起點的專利呀。


    “可是,陛下,那些沒有進入江都城的難民怎麽辦?”後麵傳來了雲芝弱弱的嬌嫩聲音。


    “叫內史令盡力而為吧,”楊廣麵無表情的說道,他是很想救濟那些難民,可是,如果要以江都的陷落為代價的話,那他就想都不會想的,不是他天性冷血,而是,這個時代,隻有比別人更無情,才能保護你所要保護的人,好好地存活下去——這種心態,是一個合格的統帥所必備的,楊廣這樣安慰自己道,“現在,朕隻想盡快掃平李子通。”


    餘下的人等俱具露出悲哀又怪異的神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看著那些因為躲避戰火逃離家園而缺衣少食的難民,誰能不起一絲憐憫之心呢?可是,這些事情,好象與眼前這個皇帝也有很大的關聯吧。


    “你們如果想要拯救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幫助朕平定天下叛賊,”楊廣頭也不回,卻好似能夠聯想到他們心中所思,很是沒心沒肺地說道,“來吧,隨朕掃平天下吧。”


    楊廣一邊說著蠱惑的話,一邊抽緊韁繩,使勁一夾馬腹,本來慢慢踢踏而走的馬匹便如脫弦的矢箭,搶前飛出,向出現在遠方地平線的自己的五獸一禽軍團奔馳而去。


    雲玉真和雲芝兩聲嬌喝,拍馬追了上去,而餘下的卜天誌、陳老謀等十人對望一眼,也振奮精神,雙腳大踢馬腹,馬蹄驟響,呼嘯著趕了上去……


    邗溝,是屬於大運河的一部分,它是楊廣於大業元年征調淮南民夫十餘萬人,在古邗溝的基礎上挖掘的一條寬約四十步的人工河流,它由北下南,將江南大地一劃兩半,連通了天下四大水府(黃河、沁水、淮河、長江)。在它的兩旁,都修有寬大的禦道,種植著生命力極其強悍的楊柳,在河旁每離數十裏,便有一座輝煌華麗的行宮。


    不過,現在久經戰亂,昔日風華早已不在。禦道現在什麽人都可以踐踏了,到處都有亂糟糟的垃圾堆積,連楊柳也隻剩下光禿禿的主幹,它們倔強地挺立在那裏,似乎在無聲地控訴戰爭的罪惡。


    唯一不變的,隻有洗盡一切鉛華的滔滔的邗溝水流。但是,也許,從此刻開始,這不變的邗溝也將不再例外了,再過半刻,它流的,可能就是通紅的赤血了。


    眼下,邗溝兩邊,分別駐紮兩支旗幟不同的軍隊。


    一支,是從海陵遠赴而來、自稱上將軍的李子通的海陵大軍的前鋒左孝友部兩萬人。


    另一支,卻是前來迎敵的大隋江都大軍,不過他們的編製有點奇怪,是分做六個大營,各營的旗幟上各有一隻獸禽的圖案,依序是:獅、虎、熊、豹、鷹、狼。他們的總兵力大約是八萬人。而且,在六支獸禽旗幟的中央,還樹立著一杆高高的旗杆,上麵懸掛著一麵大隋皇帝的龍旗,隻要久經戰陣的戰士都會明白,那旗幟一樹起,就意味著大隋皇帝已經禦駕親征了。


    兩支部隊,隔著寬闊的河麵,紮下營帳,遙遙相望,但都沒有輕舉妄動,發動攻擊。


    左孝友是因為兵少將寡,昨夜,他本想今晨渡河的,但料不到大隋軍隊竟然不是龜縮在江都城內固守,而是化被動為主動,跑來這裏防禦抵抗。所以,他停止渡河的原計劃,就地駐紮,等後繼的援軍趕到,隻要後麵帶有十萬大軍如期而來,他就可以過河,與旗幟希奇古怪的大隋部隊一決雌雄。


    而大隋軍隊沒有在占據優勢兵力的情況下發動攻擊,則是因為大隋軍隊獸禽軍團,都是旱鴨子,根本沒有水軍。雖然其兵力超過對麵的敵人三倍,但由於缺乏船隻,也隻能望河興歎,英雄無用武之地。


    邗溝沿岸方圓數十裏,一馬平川,毫無險峻地勢可以據守,再根據情報,如果不趁這個良機擊潰對麵的叛軍,那麽,等到它的援軍趕到,隻怕再無優勢可言,到時候,海陵大軍水陸並進,排除投降的可能後,那麽大隋獸禽軍團恐怕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了。


    “各位將軍,你們說說看吧,這仗應該怎麽打?”楊廣大馬金刀地高踞中軍大營的帥帳裏頭的帥座中,朗聲說道。


    中午的日頭強烈無比,但帥帳好在有皮帳作蔭,裏頭雖然悶熱一點,但也不是無法忍受的那種,所以那些將領也樂於來大帳參見趕來會合大軍的皇帝陛下。


    韋雲起、獨孤雄、孫向東、宇文成都、宇文無敵、諸明這大軍六大軍團長,分成兩列端坐在帥座下首,他們身後,則站著一大溜與自己的軍團長一樣全身披掛的副將,他們神情肅穆,按劍昂然而立。


    聽了楊廣的話,在座的各位將領互相看了看,然後齊齊望向軍中資格最老的韋雲起。


    韋雲起這下倒也不推脫,嘩啦一陣甲胄聲響,他站了起來,朝楊廣拱了拱手,緩聲說道:“陛下,微臣冒昧的說一句,如若陛下除了這六大軍團以外再無其他布置的話,那麽,微臣隻好勸陛下火速回軍,尋找一處險要之地伺機破敵,又或者趕回江都防禦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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