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晨光從稀疏的木葉間隙播撒了下來,漸漸遊移,不一瞬,便射在了楊廣英俊平靜的臉龐上,反映出一層泊泊的潤光。


    啾啾的幾聲鳥鳴,躺在草地上的楊廣嘴角噙出一絲愜意的微笑,微微地睜開了一條眼縫,仰視著和煦的朝陽,傾聽了好一陣自小樹林深處傳出的嬌脆悅耳歌聲,片晌,適才慢騰騰地爬將起來。


    撿起堆在身軀上的衣物,慢條斯理地穿著好,楊廣放步向小樹林的深處漫漫行了進去。


    越進裏邊,樹木便愈發緊密了起來,林子不大,卻給人以陰暗幽深的感覺,當楊廣走到了小樹林的盡頭之時,眼前方才一亮。


    一堵高達四五丈的堅岩仞壁,便似巨大的猛虎,蹲伏在小樹林前麵七丈開外,遠遠望去,在壁頂上,還有一尊水牛般大小的淩風石,微歪下斜,仿佛隨時都會滾倒下來,使人凜然生栗。


    在山壁對下的沙石灘中,一條清澈見底的汩汩溪流蜿蜒著,猶如碧綠的緞帶,繞著岩壁淌向兩個不知通到哪裏的處所。


    單琬晶斂裾蹲在溪流邊上的一塊平厚的踏腳石上,螓首微側,放下如雲如瀑般的三千青絲,嬌嫩的雙手徐徐浣洗著垂入緩緩細流的溪水中的那些絲縷,絕美的秀靨光潔如玉,昨夜的風流旖旎,誘出了她初成少*婦嫵媚的一麵,此時她的俏臉上,浮著滿足幸福的愉悅神情,她的櫻桃小嘴輕輕地開啟,一聲聲百靈鳥一般的清歌便悠然而出。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單琬晶歌聲一收,螓首微回了過來,見是晨醒漫步而來的楊廣。腦海中第一時間,便回想起夜間狂野的纏綿恩愛,她那嬌若地笑靨倏然升起了可與朝陽爭輝的紅霞,芳心亦急劇怦跳,羞赧著朝楊廣柔媚一笑。


    楊廣望著單琬晶臨水照影、堪比醉海棠般的笑容,禁不住地驚豔刹那,方才慢慢地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側,微俯著身,輕柔地微笑道:“琬晶……”


    “恩……阿摩,”單琬晶低頭抿唇一笑,“過來幫我綰起發巾。好不好?”不消說,又是情濃之時,楊廣兜出去的小名了。


    楊廣聽得伊人輕喚“阿摩”,這熟悉的名字,令楊廣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遠在江都的諸女。柔情頓起,點了點頭,輕輕地彎腰下去。忽地又露出邪異地笑容,伸手撫捏了單琬晶香嫩的臉蛋一把。


    單琬晶雖然與楊廣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但終究臉嫩,給他光天白日的這般輕薄,臉色頓時紅彤彤的,但又不舍得他那教人耳熱心跳地溫存撫摩,隻微微地略低了下頭,便任他施為。


    楊廣輕笑。伸出左手托起單琬晶那濕漉漉的長發,右手接過她遞給的幹潔幽香的手巾,湊到鼻翼下聞嗅著,笑道:“好香!”


    單琬晶蹭了楊廣的大腿一下,嗔道:“快點啦!”


    楊廣嘿嘿一笑。左手五指輕柔地梳理著她那烏黑光澤的雲發,右手則披散著那手巾。隨著徐徐地搓撫……


    晌午,半嶺碼頭邊上,單琬晶緊緊地挨在楊廣的寬胸,黯然地望著滔滔滾滾地漢水奔流,碼頭的江麵上靜悄悄的不見任何船隻,若非岸邊漂浮著許多未曾衝走的碳黑小木塊,她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派內的那艘大船已經在這裏被那些神秘的敵人焚毀了。


    “阿摩,”單琬晶淒婉地問道,“你說,娘親會有事嗎?”


    楊廣摟抱著她,低頭吻了一下她有些蒼白的臉頰,微笑著安慰道:“相信我,你娘不會有事的!”


    單琬晶心底忽然湧起一陣以前從未有過地軟弱,她使勁地縮進楊廣溫暖的懷抱,雙手環在他的腰際,心神適才稍稍安定。


    楊廣撫摩輕拍著單琬晶柔軟的蜂腰,望著奔流不息的漢水,陷入了思索:昨晚地事情,究竟,是哪一方勢力幹的?


    “嗒!嗒!嗒!嗒!”一陣急驟地馬蹄聲將楊廣驚醒了過來。


    江岸邊上兩丈開外的筆直的官道上,南麵風馳電掣地奔來了五個胡服騎士,他們便即從官道上疾馳而過的時候,當先的一個騎士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佇立在江岸邊上的楊廣和單琬晶,當他的視線掃過楊廣身上十字交叉背著的兩把劍,發現竟有一把是一柄巨劍的時候,微微發藍的眼睛驀然暴起閃目的異芒來,猛地勒馬,叫道:“停!”


    “聿!聿!聿聿!”那其餘四人齊齊勒住馬僵,止住奔馬,望了望那藍眼男子,然後便跟著他一起飛身下鞍,帶著迷惑,直直地向楊廣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看來得好好的鬆鬆筋骨了!”楊廣回頭,橫目一瞥,頓將那五人的麵貌收歸眼底,心中微動,對迷茫不解的單琬晶溫言說道。


    單琬晶訝然,睜大水汪明媚的雙眸,螓首扭回,仔細地打量著麵色凝沉而來的那五個人。


    當先的那個藍眼的男子,白衣如雪,年約三十,麵相並不是很英俊,但麵部線條甚是堅硬,平添了一股堅毅的味道,他的藍眼眨也不眨地緊懾著楊廣,奇異的是,他的肩膀後麵,竟背著兩麵兩尺來長、上闊下尖、金光閃閃的盾牌。


    藍眼男子的右邊,是一男一女兩個青年,男的長相英偉,身形高大,配著身上的胡服,很有股北地胡人的氣息,他的身後背負著一把長劍,腰間還懸掛著一柄彎刀。


    女子麵容嬌豔,雖及不上單琬晶的容光,但亦是奪人眼目,她的穿著很是開放,一身紅衣,粉嫩的玉臂全曝露在空氣中,像一截素白的蓮藕,讓人一見便想咬上一口,一般人不敢這麽幹的原因是。她的腰間,還插著兩把短小卻削鐵如泥的匕首。


    藍眼男子地左邊,是兩個彪悍的壯漢,他們的目光很是凶狠,似是隨時擇人而噬的野獸,他們中的一個,腰際掛著一把長刀。另一個則背負著兩把月牙斧頭。


    “長叔謀!”單琬晶一見那藍眼男子身上背負著的那兩麵金光閃閃的怪異盾牌,一印證江湖傳言,便猜出了他地身份。


    長叔謀率著身後四人,大踏步地走到楊廣兩人的身前,隔著五步。先是與那四人一起對換回裙裝,在楊廣懷抱裏輕輕掙紮著的單琬晶驚豔了一瞬,然後朝楊廣一施禮,沉聲說道:“閣下莫非就是江湖傳聞中的那個玉麵飛龍廖隕?”


    楊廣放開了臉皮薄的單琬晶,懶洋洋地回道:“不錯!”


    “久仰大名!在下乃是鐵勒飛鷹曲傲座下地大弟子長叔謀。”長叔謀依次指著身右的英偉男子、紅衣女子,身左的帶刀壯漢、帶斧壯漢,沉聲介紹道。“這是在下的師弟庚哥呼兒、師妹花翎子,這兩位是鐵勒勇士哈那枷、尉恭斐。”


    “久仰久仰!”楊廣將“久仰”說得很含糊,然後笑嘻嘻地拉起單琬晶嬌嫩的小手,嘿嘿笑道,“這位是內人單琬晶!”


    “單琬晶?東溟公主?”長叔謀等人亦聽過東溟公主單琬晶地名頭,此前便聽聞別人說起過她長得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才知果然是名不虛傳。但是,江湖上卻沒傳出她已嫁給了廖隕的啊。


    單琬晶聞言,臉靨嬌羞,兩頰火熱,她白了一眼楊廣。卻沒有出聲反駁,芳心更是歡喜甜蜜不盡。


    “對了。”楊廣歡暢至極,片晌才對目露驚訝的長叔謀等人地說道,“我見長叔兄策馬奔馳,行色匆匆,不知可有什麽要事呀?”


    “在下想請問廖兄一事,”長叔謀肅言說道,“不知可認識寇仲、徐子陵這兩人?”


    其實長叔謀是明知故問,江湖上誰不知曉被譽為青年第一高手地“玉麵飛龍”廖隕與寇仲、徐子陵乃是有兄弟之誼的。


    楊廣知曉長叔謀一行人是為何事而來,笑道:“我們之間是有兄弟之情。明說吧,長叔兄是否是為令師之子任少名之死而來?”


    長叔謀與那四人麵色俱是一緊,他點頭說道:“不錯!寇仲、徐子陵謀刺鄙師尊愛子,我等自是放他們不過。日前曾收到消息,說他二人在竟陵郡城出現過,此次便是為了追捕他們而來。但不知廖兄能否確切告訴我等,他二人究在何處?”


    長叔謀說罷,五人手摸兵刃,齊齊戒備,以防“廖隕”發難,他們五人雖然常常以武功高強自詡,但這“廖隕”挾著諾大的名頭,自非易與之人,再加之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看似柔媚,但其實武功亦是不同反響的東溟公主呢?


    楊廣一看他們那緊張的德行,忍不住笑開了。


    “明白地跟你們說吧,”楊廣打了個響指,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我告訴你們寇仲兩人的去處,你們是想都不要想。”


    “不過,你們真能找著他們,打生打死我都不會理會,更不會幫他們兩人,”楊廣上上下下地瞧了瞧眼前的五人,笑謔道,“就隻怕你們五個人,很可能還奈何不了他們呢。”


    長叔謀身邊地四人勃然色變,怒瞪著楊廣,便欲出手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但長叔謀看著楊廣那副神定氣閑的樣子,心中微驚,倏地伸手攔下有些衝動了的四人。


    “我們走!”長叔謀緩緩地退了兩步,緊盯楊廣幾眼,帶著忿忿的四人走向了官道上輕輕踏著馬步的馬匹。


    “唉,本來以為可以好好打上一架地,”楊廣望著騎上高頭大馬的長叔謀等人,搖頭沮喪地說道,“想不要最後還是泡湯了。”


    “阿摩,”單琬晶不解地說道,“你就那麽喜歡打打殺殺?”


    “對極了,”楊廣回頭盯著單琬晶天仙般地嬌靨,湊到她晶瑩剔透的耳輪旁邊,邪邪笑道,“我最喜歡跟你打架了,不過,是在床榻之上的那種。”


    單琬晶羞得脖頸都紅透了,大嗔道:“大壞蛋!”


    楊廣哈哈一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張開雙臂,一把摟抱住單琬晶香噴噴的酥軟嬌軀,雙手毫不客氣地就隔著衣裳搓*揉起她那挺翹圓潤的粉臀。


    “還有人啦。”單琬晶見長叔謀等人的背影還清晰可見,大感吃不消,推搡捶打著楊廣的胸膛,嬌嗔道。


    楊廣聞言,卻猛地點頭,嘿然說道:“是了。那我們就去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吧。”


    單琬晶聽畢,大羞難已,隻有將螓首深深地紮進了楊廣的懷抱。


    楊廣四處一看,一把將單琬晶攔腰抱起,迅若流星的向左近的一片深林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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