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像是看戲一樣的看著我們的演出,他總會不滿足於平淡,於是在某一個瞬間他會特意地製造一個意外讓你走向一條不一樣的路。


    劉翠是一個吃腿飯的女人,在她的姐妹中間她也算是品相不錯的一個,她有著極為火熱的身材。


    這是她的賣點!雖然不是花魁,但是幾年的賣力經營讓她也有了一些回頭客,如果按照這個趨勢走下去,她應該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然後會有一個不錯的晚年。所以她總是不留餘力的在床上讓她的那些客戶滿意,就算是被有些客人的老婆找上門來拽著頭發拉到大街上臭罵“賤人”,聽到同行姐妹私下嘲笑議論她也不在意,她要更努力地賣弄風姿,“嗲”著聲音去搶其他同行的那些花心顧客。


    長得五大三粗的還想讓自己老漢不去青樓找女人?找不到客人和我有什麽關係?有本事比我更騷啊!


    劉翠是一個敢想不敢說的普通女人。多年的被欺負的經曆讓她學會了如何在心裏給自己架勢。


    那一天劉翠用盡了全身氣力終於讓一個有錢的“大官”心滿意足。感覺渾身散架的她正準備給那個胖的快壓垮床板的男人與自己倒一杯酒,然後她隻需要在忍受一晚上那個男人讓人惡心的狐臭就可以可以得到一筆男人隨意扔下的客觀的小費,她是一個有理想的北園女子,她與其他同行不一樣。


    這個舊院裏的女人們總會找一個答應帶她離開這個地方的姘頭,然後將所有的積蓄交給他們,為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謊言讓自己越陷越深。而劉翠會靠自己離開這裏,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女強人”,所以她總會瞧不起其他的隻會勾心鬥角的姐妹。


    劉翠臉上掛著練習了好久的嫵媚又不失動人的招牌笑容,這種笑總會讓人升起一種征服的欲望,輕輕地挪開壓在她身上的快讓她呼吸不過來的肥手,坐在早已混亂不堪的床邊拿起酒壺開始倒酒,突然肥胖男子的手耷拉著拍著她被汗水包裹著的大腿,劉翠心中嘀咕!不敢直接抱怨隻能嗲聲嗲氣地說道:


    “來先喝一杯酒,休息一會。”


    “啊!!!”


    劉翠驚恐的看見男子肥膩的有些讓人惡心的大臉下的脖子上上一道血痕,血液就像是泉水一樣的往外冒,很快就染紅了整張床,那男子的死相就像是一隻被宰的肥豬一般一動不動。連叫都沒叫出口。劉翠眼角好像看見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看都不敢看直接跪在地上磕頭。


    “大爺,饒了我吧!我隻是一個窯姐,我什麽都沒看見!”


    羅翠瘋狂地用她那用來賺錢的頭顱敲擊著地板,淚水鼻涕一下子流了出來,那死去的肥豬的血開始流向她使她的臉上沾滿了鼻涕、眼淚和鮮血的混合物,此時的她也顧不上這些,她在巨大的恐懼中向一個隨時會因為一些小小的緣由便會如殺一隻雞一樣殺了她的人哭求著活下去的就會。


    直到劉翠磕破了自己美麗的頭顱那個身影終於有了一些動作,劉翠稍微抬頭看見了一隻沾滿泥沙的男人靴子,她甚至感覺到了男人那沾滿鮮血的劍就在自己脖子上方準備隨時切下來,劉翠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她突然想到什麽壯著膽子顫抖看著那雙靴子說道:


    “大爺,你帶我走吧!那個人是縣令的小舅子,我就算是今天不死,明天一定會被他們殺了的。”


    劉翠吐出幾根黏到嘴裏的頭發,又想到什麽急忙說道:


    “大爺,我會做飯,我有錢,對對!我攢了十幾年的錢我一直沒花過,隻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會做!”


    感覺到那劍鋒離開了自己的脖子劉翠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麽故意挺了挺自己引以為傲的胸部,隻是她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她看起來就是像是一隻可憐的母狗。


    男人帶她走了,劉翠終於離開了這個地方並且沒有花一分錢,第二天這個小縣城裏到處貼滿了劉翠的畫像,在喜歡光顧劉翠老對手生意的畫師不怎麽專業的筆墨下劉翠就像是一個殺了成千上萬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女屠夫。


    劉翠用盡了全身解數去討男人的喜歡,包括床上也包括床下。男人惜字如金,對於劉翠除了床上之外基本上不予理會,劉翠就像是一個物品過期之後便會被男人拋棄,劉翠討厭這種感覺,於是她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加有用。


    一月後劉翠第一次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代號-“黃字九七三”。劉翠知道了男人來自一個名叫“組織”的殺手集團,男人是個孤兒從小便被帶過去接受訓練,男人想要離開那個地方,前提是男人必須要做夠一千個任務。


    怎樣的人才可以殺了一千個人之後還活著?


    劉翠知道了原來那個隨手便可以抹殺自己的男人也與自己一樣被人圈禁利用隻能卑微的仰望自由,不過她的自由被男人賦予。不知幾時她開始想著與這不苟言笑的男人湊合著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


    她隨著男人四處漂泊,他殺人,她接應,日子逐漸從驚險變為平淡。心有巧勁的劉翠開始央求男人教她殺人的技巧,男人起初厭煩,但是劉翠每次費力伺候完他之後總是在他枕邊低語,男人終於同意。於是在某個蕭瑟的秋天的夜晚劉翠一刀宰了還在一個窯姐身上奮勇殺敵的某個“大官”,從那以後劉翠越來越熟練,比男人還像是一個殺手。


    此時的劉翠與男人身處禹都出仙山深處的沙漠裏,他們要去沙漠的最中心得取朱果,這便是男人的最後一個任務,發布任務的長老對他們說隻要他們拿到朱果,男人不僅可以脫離組織還可以得到一大筆賞金。自從那天接到任務後劉翠總會不自覺的開始幻想她與男人之後的美好生活,隻不過這次任務的艱難程度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


    此時的他們已經來到了朱果所在的沙漠之處,隻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還沒過幾日他們的口糧早就沒有了,如何在搶奪朱果前不被餓死成了一個難題。


    男人從沙子裏取出一個包裹,拍到上麵的沙子,打開包裹是一塊被沙土烤熟的肉,男人把肉遞給劉翠,


    “吃吧。”


    劉翠沒有用手去接,看了一眼被烤熟的牛肉,有些難受對男人說道:


    “還是你吃吧,最後的一點糧食了。”


    男人皺眉,有些生氣看了一眼劉翠說道:


    “我不餓。你不用管我。”


    劉翠接過肉,撲鼻而來的香味讓饑腸轆轆的她有了些許欲望,但她仍是沒有動口,看著這幾天急劇消瘦的男人心裏既是溫暖又有些泛苦。


    “我也不餓,還是你吃吧。”


    看到男人麵色有些難看,劉翠很是識相的不再言語將那塊肉拿到嘴邊輕咬了一口,察覺到男人的臉色有些好轉。劉翠將那塊肉放下,走到男人的身旁坐下將頭倚在男人厚實的肩膀上,雙手將男人的手臂抱住,劉翠見男人沒有拒絕,動作更加大膽了一些,將男人的手摟入自己的懷中。這幾日在沙漠裏奔走,劉翠身上的衣物已經沒有幾塊是完整的,光潔的皮膚裸露在空氣裏被早就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色。


    “你收斂一些!”


    男人被劉翠越來越放縱的動作弄得不能繼續靜坐不管。劉翠挺直了纖細的腰板,用裂開的朱唇試探似的蹭著男人粗獷的臉龐,舌尖輕點嚐試著男人臉上汗漬的鹹與苦澀。攀上男人耳邊淺吟。


    “死鬼,你說,這事完了之後,你娶我怎樣?”


    劉翠感覺男人身體有那麽一刻顫抖了一下,滿心歡喜的她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有些嬌怒道:


    “難不成你嫌棄我不幹淨?你是殺手,我是妓女,咋們都不幹淨。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嫌棄我?”


    遲遲等不到男人的反應,劉翠走到一旁坐下,撿起那塊肉有兀自看向遠方的無盡沙漠,歎了一口氣。


    空氣那麽熱,男人沒有推開靠近的她本就讓劉翠欣喜不已,又何必央求太多,她隻是一個被千人跨萬人騎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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