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果,與其說是使人脫胎換骨的靈藥,毋寧說是一顆誘人的毒藥。


    多少人因為它化作皚皚白骨,多少人因為它伴隨著不甘與痛恨而死去。


    它!就在那裏,散發著獨一無二又不失神秘的光輝。


    麵對它,仿佛所有的危險與恐懼都灰飛煙滅。所有人都像是眼睛發紅的惡鬼,心被貪欲所占有,為了得到它幹什麽都可以。


    李軒眯著眼盯著日月潭中央懸空著的朱果,激動、慌張、揣測、瘋狂諸多複雜感情充斥於心。絕眥側視觀察身邊眾人動作,戰戰兢兢地不敢出一絲紕漏。


    突然!


    一人率先滑下沙丘輕身一躍踏上突起於岩漿之中的朱果樹根上,向著日月潭中央的朱果疾步走去,又有兩人不甘落後同樣跟去。


    李軒看此情況不願先機被他人奪得也跟了上去。


    劉翠捋了一捋有些再亂的頭發,將一縷擋住視線的發別進耳後,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敗不堪,有些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黃字九七三,男人看了一眼此時風情萬種有些狼狽的劉翠,脫下自己的上衣遞給了她。


    劉翠用僅剩不多的衣物勉強遮住了身上的隱秘部位。準備隨著男人一同進入這吞噬人命的日月潭中,身位妓女與殺手的他們倒是成了這裏最不向亡命之徒的人。男人看著帶有詢問意願的劉翠,悶聲說道:


    “你先不要下去,待我下去先試探情況之後,你在做決斷,若我死了……莫要再下來,就當我從未存在過。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不要再來。”


    劉翠聽到男人所講,幹涸的眼眶久違的有點點淚光。思緒翻飛過數年過往,不願再理會自以為是的黃字九七三,抬起欣長的秀腿向前踏去,先男人一步進入這最不適合當做墳墓的岩漿湖中。


    對於劉翠的固執男人有些無奈,輕輕地歎了口氣,也滑下了沙丘,目光中那道倩影已經攀上了一根粗壯蜿蜒的樹根、忽遠忽近。


    李軒不緊不慢地跟在先前三人的身後,他的位置極好,既不至於太過落後以至於失去先機,也不會當做出頭鳥遭到其他人優先的攻擊,手腳並用保證自己不會滑落掉到著噬人的岩漿中灰飛煙滅。


    眼看朱果愈來愈近,李軒回想先前情景,如此便得到朱果是否太過簡單?


    果然。


    一聲驚吼從前方傳來,一顆近乎三米巨大的頭顱從炙熱的岩漿中冒出,一張獨屬於野獸的血盆大口大張,一顆顆鋒利的尖牙如刀鋒般鑲嵌在血紅的嘴中,如沾滿鮮血般的盔甲上布滿精致密集的鱗片,粘附在它龐大身軀上的岩漿緩緩流下。令人恐懼的日月潭是它的生長的搖籃。


    一隻生長在岩漿中的鱷魚!


    眾人皆懼,他們都是凡人,從未見過此等生物。這般景象簡直是末日一般,李軒第一時間趴在了樹根上停止了前進,樸刀已經停在他最熟悉的位置伺機而動。


    還好。


    鱷魚的目標不是李軒而是最前方的那人,那人察覺不對,立即向他身後最近的一人跑去,第二位置的那人立即洞悉此人心思破口大罵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也向後跑去,遠離那個將死之人。


    鱷魚不會管那人的恐懼與垂死的掙紮,一口下去,那人動作驟停,竟被齊腰咬斷,噴出的血與岩漿相撞“嗤嗤”作響。


    本該站立的下半身失去了重心,跪在這蒼老又漫長的朱果樹根上,人生漫漫路他也算是走到頭了,就是死相有點慘。


    李軒縮了縮脖子,隱隱感覺腰部作痛,牙齒緊咬,所有神經都蹦在一塊,直勾勾地望著那個還在半身伏在樹根上品味的岩漿鱷魚。


    忽然!


    李軒身邊的岩漿湧動,又有一隻饑餓的岩漿鱷魚冒出頭來,隻不過它的目標顯然是李軒。


    “草!”


    李軒惡罵。看了看身後衣衫不整的劉翠,沒有選擇與第一個人同樣的做法,雙手手抓緊樸刀,對著岩漿中的鱷魚吼道:


    “來呀!來吃老子啊!看我不砍死你!”


    李軒顯然激怒到了鱷魚,對於所有生物來說被自己的食物挑釁必然是最大的侮辱。鱷魚蓄力,如箭矢般從岩漿中衝出,周邊火紅乍起,波紋濤濤。


    李軒麵對衝麵而來的岩漿大口,竟有那麽一刹那不知所措,他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多年的磨礪又救了他一命,側身飛撲,踏著鱷魚的身軀躲過,忘了出刀。


    僅僅是幾位短暫的接觸,李軒在意破爛不堪的草鞋鞋底便被燒毀,李軒吃痛,甩掉鞋子,右腳已經有一塊皮肉被燒毀。


    “該死的!”


    李軒管不了太多,擺好姿勢,準備麵對岩漿鱷魚的又一次襲擊。側眼看見,身前身後三人也有了要獨自對付的岩漿鱷魚,他們正用盡手段祈求苟活。


    “到底有沒有人得到過朱果?”


    一陣突如其來的無力感向李軒襲來,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隻不過這次更加強烈。這無力感像是預告一般,預言這他的死亡。


    李軒想到以往種種,那種苦中帶甜的感覺讓他癡罔。


    李莘,李莘!


    回憶似點綴,在這絕境的畫麵裏頗為溫馨。


    “就算……,得不到朱果。至少……,活著回去!”


    李軒此時換了目標,這目標顯然實際多了。調整了一下心態,前方那人因被吃掉雙腿而發出的慘叫也忽略掉。擺了一個慘烈又實用的陣仗,手中的樸刀托在樹根上凝聚力量。


    鱷魚躍起,向著渺小的李軒飛來。李軒怒目大睜,樸刀橫出,拉出長長的刀影向著岩漿鱷魚的下顎劈去。


    “殺!”


    劈歪了!


    一顆尖利的牙齒從鱷魚的嘴裏飛出,樸刀的力量使得鱷魚飛撲的軌跡偏移,擦著李軒的胸前而過,落入岩漿中,濺起粘稠的岩漿。


    李軒的胸膛頓時血紅一片,皮肉被鱷魚的盔甲劃傷並烤炙,冒著白色的煙氣,李軒吃痛,發出歎息似的慘叫。來不及管理傷口,李軒重新找好姿勢,等待鱷魚下一次捕獵。


    劉翠嬌小的身體裏埋藏著令人意想不到的能量,在這最後火著的四人中,她竟是最輕鬆的一個,相比於亦師亦夫的黃字九七三,她絕對的從容不迫,手中的彎刀一次次的砍中鱷魚要害,相比再來幾個回合這隻岩漿鱷魚被會被她活活玩死,不過此時的她有些急迫。


    畢竟,她不是一個人。


    黃字九七三是一個殺手,他並不擅長與人正麵對弈,更別說是一隻雄壯的岩漿鱷魚,看到輕鬆迎戰的劉翠,放心同時又不禁苦笑。


    他這算什麽?傍富婆?她隻不過是他偶然不明緣由放過的無能的女人。誰能想到這個可憐的女人的天賦這麽好。


    突然!


    岩漿鱷魚從一個黃字九七三完全想不到的衝出的地方冒出又落下,一同落下的還有黃字九七三的半截手臂。


    “夫君!”


    李翠的驚呼比黃字九七三的哀嚎來的還要早,她顧不了太多。向著黃字九七三衝過來。


    姣好的麵容上寫滿了驚慌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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