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花一落地,款款走到李青山等人麵前,朝著李青山甜甜一笑,說道:“聽聞三位公子想見奴家,但不知是到底哪一位更想?隻能一位。”


    這一笑蕩人心魄,引起圍觀眾人的又一陣騷動,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垂涎緊望,有的口幹舌燥,有的神情恍惚。


    上官英華急忙指李青山,說道:“他。”


    李青山揚起羽扇,朝著上官英華頭頂作勢欲敲,笑道:“本公子沒說話,你這小廝插什麽嘴,越來越沒分寸。”


    上官英華這次雖然扮演書童小廝,卻一下子沒法改掉大小姐脾氣,說話總是情不自禁搶答。而李青山恰好又想借著她當書童小廝的機會,在眾人麵前好好隻整治她一下,以“報答”她之前的蠻橫。但一瞧見她美目中那一副“你敢”的神態,便不敢真下手。


    李花花看在眼裏,又留心多瞧了幾眼上官英華和沈明月,愣了一下,隨即滿麵春風,嬌笑道:“有趣,有趣。”


    李青山也笑道:“你就是青林花樓的頭牌,花魁姑娘李花花?李姑娘真夠賞臉,親自帶這麽多貌似天仙的姑娘迎接我們!”


    李花花笑道:“今天天朗氣清,恰好本姑娘心情大好,你們算是中頭彩了。奴家帶下來的這些姑娘,也是我們青林花樓的鎮店五朵金花,個個都是國色天香,才藝雙絕。隻要公子出得起錢,你隨便挑,看中哪個就帶走哪個!”


    李青山回過頭,朝著上官英華賤兮兮一笑,問道:“小華子,我們這一趟帶了多少錢?”


    上官英華第一次聽到“小華子”的稱呼,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說道:“管夠。怎麽,這些姑娘你想要多少個?”


    李青山嬉皮笑臉說道:“都要,可不可以?”


    上官英華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目露凶光。


    李青山不寒而栗,趕忙避開她視線,對著李花花說道:“這些姑娘……下次再要。這次,我就委屈一下,先點花魁姑娘。”


    “哦,要點奴家?你自信出的起這個價錢?”


    “談錢傷感情呀。多少錢?”


    “恰好奴家今天心情極好,可以陪公子。公子想怎麽玩?聽一曲,撫一琴,吹一簫,跳一舞,隨便其中一種,約摸也要千金吧。”


    人群中又發出一陣驚呼,眾人均想:一曲一舞一琴一蕭選其一,就要花費千金,這教人如何玩得起?


    李青山搖搖頭:“一曲一舞,時間太短,遠遠不夠盡興。”


    “公子想多久?時間長短可不是奴家說了算,而是公子說了算喲。”李花花嬌滴滴說道,聲音酥軟甜膩,臉上的笑意極為魅惑。


    “包日,可以麽?”


    “什麽?”


    “不然包夜也行。”


    “包日、包夜都是要幹什麽?”


    “當然是幹點該幹的事?”


    “不行,奴家賣藝不賣身,沒有包日、包夜的規矩喲。公子是讀書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談這個,不嫌羞人喲。”


    “有什麽羞人的,我可沒說過要你賣身呀,你看你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是有琴、棋、書、畫、詩、舞、貌''七絕''麽?我隻是想吟詩、作畫、下棋,這些事一旦做起來,我可停不下來,沒有半日或一宿可不行。”


    李花花眼中閃過一絲惱色,旋即露出笑容,羅袖一撫,嬌嗔道:“公子真有趣!花千金包日包夜聽琴吟詩下棋,奴家還從未遇到過。說得奴家心都癢癢了。”


    “那就是答應了?”


    “答應是答應,不過不是今日,今日奴家已有約。公子若真想奴家,就明日再來,奴家專門為公子預留時間。”


    李青山回頭,想聽聽上官英華和沈明月的意見。結果看到上官英華氣鼓鼓在一旁,眼睛似乎想殺人。沈明月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渾然看戲。


    想來指望不上他們,李青山於是自作主張答道:“好,一言為定,明日我們再來。”


    李花花抓起紅綢,飛回五樓上,憑欄咯咯笑道:“奴家認為,公子明兒還是自己一個人來吧。嘻嘻,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能辨我是雌雄。”說完,紅綢一收,人也消失在欄杆邊。


    李青山與上官英華、沈明月步行返回客棧。


    他們剛走出青林花樓,李花花臉上立馬變色,對著另外五名女子冷冷說道:“馬上派人去跟蹤他們,查出他們在哪個地方住著。那個書生,是貨真價實的男的,另外的公子哥以及書童小廝都是女的,而且看來那書童小廝身份不低,說不定是東州的什麽大門派之人。你們派人查清楚,速速回來稟報。”


    其中一名女子說道“是”,正要走出去。李花花又喊住她,說道:“慢著。魑支的魔域雙君子有消息了麽?他們監視中州,許久沒見動靜了。”


    那女子說道:“還沒見他們有什麽消息。若有消息,我們會盡快稟報。”


    李花花點點頭,說道:“聖主為了卷土重回九州,已經謀劃許久,這次派了九支精英潛伏到九州,打探天下消息。魔域雙君子是魑支,平常與我們魅支是最好。在北荒之時,他們也是極為照顧我們。這次魑支僅僅出來了魔域雙君子兩人,這兩兄弟行事乖張,你們要時刻留心,一有消息就來告訴我!”


    接著,她又歎道:“這次來東州,我終於明白聖主為何殫精竭慮回九州。僅看這東州,富饒一方,民生安定,人傑地靈,豈是我們北荒可比。北荒始終是一個化外之地,自古苦寒。”


    原來,魔域在二十多年前被武帝東方雄及三聖等人擊敗,被驅除出九州,於是就到了北州以北的蠻荒之地北荒落腳紮根,休養生息。經過二十多年苦心經營,現在終於決定重回九州。回九州需要錢,天底下什麽來錢最快?當然是讓人上癮的生意行當,黃、賭、毒都是暴利買賣。因此魔域回九州均開了不少青樓、賭坊,在作為消息據點的同時,大肆攬財。青林花樓正是魔域安插在東州的一個據點。


    魔域共有九支一堂,即魔、鬼、妖、怪、邪、魑、魅、魍、魎九個分支及刑天堂一堂。而青林花樓之內正是魔域九分支之一的魅支,而花魁李花花正是魅支二把手——小魅主。


    而另一邊,李青山很是尷尬。因為一路上,上官英華莫名其妙氣鼓鼓,對他不理不睬。而沈明月似笑非笑,完全在看戲。


    到了客棧,上官英華一聲不吭直接回了房間,啪的一聲狠狠摔門。


    李青山看著那扇無辜的門,對著沈明月苦笑道:“我又哪裏惹到這個大小姐了?”


    沈明月掩嘴偷笑,說道:“花魁可好看?她漂亮還是我們這個大小姐漂亮?”


    李青山說到:“當然是我們這位大小姐漂亮。大小姐就如天上月,皎潔不可方物。而李花花隻是一朵嬌麗的梨花。雖然一朵梨花壓海棠,但天上月隻有一個,梨花卻千千萬萬。”


    李青山說這話一點也不誇張。他心裏又回到了那天在桃花書院的桃樹下,上官英華換回女裝,白色綴花紗衫的她猶如仙女一般,為他輕輕撫去肩上的花瓣。


    沈明月嘻嘻笑道:“你真會說。這話你怎麽不敢直接對英華說,她聽了要美滋滋好些日子。”


    李青山:“....”


    沈明月道:“那你在青林花樓,還當著她的麵,與那李花花眉來眼去,兩個人打得火熱,還當著眾人的麵談包日包夜?我的好哥哥,看不出你這麽能說會道、膽大妄為呀!”


    李青山忽的說到:“我這樣做是有原因的。因為李花花的口音,像極了半年前在仙來山襲擊我的魔域雙君子。我懷疑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也都是魔域的人。”


    “啊!”沈明月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魔域雙君子襲擊李青山一事,她後來聽李青山和褚四海說過,因此對魔域雙君子也是有耳聞。


    “所以明天我還得再去一趟,試探一下她們。”李青山說道。


    “那明天,我和英華再陪你去一趟。”


    “不用。你沒見李花花後麵說的麽,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我是辨雌雄。她知道你們倆是女扮男裝呢!”


    沈明月急道:“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不是說他們武功都是極為厲害麽,你又沒什麽武功招式,褚叔叔又不在身邊。你不能去冒險!”


    李青山微微一笑,低聲悄悄對沈明月說道:“他們傷不了我,你看。”


    他折了客棧花盆中的一片長葉,竟然使出了狂生三劍式中的“飛劍式”。隻不過以青葉代替劍,遠遠使不出威力和炫目感,而且他似乎對這一式並不是很熟,因此掌控起來毫無美感,葉子歪歪扭扭飛動。但對於沈明月來說,這飛葉功夫已是她遠遠未能達到的。


    沈明月大吃一驚,咋舌說道:“哥哥,你內功到底有多深厚了,還藏了多少功夫?你這是要扮不會武功的小道士到什麽時候?”


    李青山向沈明月發出一個噓的手勢,悄悄說道:“師傅叮囑我不能輕易顯露武功。我這是潛龍勿用時期。”


    沈明月聽得雲裏霧裏,說到:“我是搞不懂老道長和你的高深名堂。明天你可要當心,我和英華就在附近策應,你有什麽就發信號。”


    李青山點頭說道:“嗯。你先回房休息。”說著,也要走回房間。


    他剛邁出兩步,忽然又停下,遲疑了一會,回頭吞吞吐吐對沈明月說道:“月妹,那個,那個,你回房之後,跟大小姐解釋一下。”


    沈明月噗地一聲笑出聲來,頭也不回就進了房間。她和上官英華自然是住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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