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搖頭,虛影露出和善的笑容。隨著他的笑容出現,陳洛雪與陳墨恒隻覺周圍景象瞬變。隻是一個呼吸之間,他們仿若見到了無數光景閃過。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二人現他們已然處在一處充滿溫馨氣氛的客廳之中。


    虛影身形抖動了一下,隨即那有些虛幻的身形開始凝實。隻是幾個呼吸之間,一個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便出現二人麵前。


    “還是這樣比較習慣!”


    活動了一下手腳,中年男子輕聲低喃了一句。隨即他抬起頭,對著二人笑了笑。


    “不要緊張,都坐吧。”


    二人對視了一眼,壓下心中的情緒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對麵。


    上下打量著兩人,中年男子眼中滿含愛憐之色。但看著看著,男子眼中浮現了回憶之色。一股淡淡的憂傷,在其身上蔓延開來。


    “你......”


    一見如此情景,陳洛雪就是下意識的想要詢問。但中年男子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語。悵然的歎了一口氣,男子的臉上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若是我留下的布置沒有多大的差錯,我想你們的名字應該沒有錯。男孩的名字應該該是陳墨恒,而女孩的名字則是陳洛雪,我說的可對?”


    中年男子的話語雖是問句,但話中的肯定語氣一覽無遺。


    互相對視了一眼,陳墨恒與陳洛雪紛紛點頭。


    “能見到你們平平安安,真好!”


    見果然如自己所想,中年男子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一句。


    陳洛雪想到中年男子會說許多話,但卻是沒想到會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雙唇緊抿,眼中淚光隱隱。輕輕地低下頭,一句艱澀的話語從她口中擠了出來。


    “為什麽?”


    為什麽?這一句為什麽的含義在場的三人全都懂。在陳洛雪問出這一句的同時,陳墨恒也是雙眼緊盯著中年男子。


    苦澀一笑,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


    “很遺憾,在你們最需要我們的時候不在你們身邊。但為了你們的安全,我不得不離開。況且當時你們母親的狀況,也是不允許我繼續停留。”


    聞聽此言,陳洛雪緩緩抬頭。這似是而非的理由,顯然不能讓她心中釋然。輕輕吸了吸鼻子,她艱難的又問了一句。


    “究竟生了什麽?”


    中年男子沒有回話,隻是無奈的擺了擺手。


    “有些事情暫時不能讓你們知道,與你們相見已然是屬於冒險了。”


    陳墨恒聽了這句話,他下意識的也想問一句生了什麽。但他隻是剛一張口,便被中年男子阻止了下來。隻見中年男子臉色變得格外的凝重,絲毫沒有了先前的溫和。


    “不要多問,知道太多對你們反而沒有好處。不要以為你們現在修為進步神就夠了,就是你們所謂的宗門長輩都不見得能插上手。或許他們的上層可以,但如今大家都是自顧不暇。”


    又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回答,二人聽了都是心生煩躁。但看到中年男子臉色凝重,二人自是知道此事的嚴重。悠然一歎,陳墨恒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足,怨不得別人。


    見陳墨恒如此比表情,中年男子也是心中無奈。他皺眉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開口。


    “靈氣回歸修行重現不是那樣簡單,大家一開始都被騙了。我能說的


    隻有這些,說多了反而對你們不好。總之你們記住,我們不是拋棄你們就好了。你們如今的情況,已經是很好了。至少我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中年男子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陳墨恒一直是緊緊盯著他的。無論是從神態變化,還是說話語氣,陳墨恒斷定對方說的全是真心話,絲毫沒有摻假的可能。但他略一沉吟,還是緩緩開口。


    “雖然知道您不會欺騙我們兩個凝氣期,當年出於謹慎我還是想要驗證一番。”


    陳墨恒這一句話說出,陳洛雪猛地轉頭看向他。她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的兄長究竟在懷疑什麽。問題剛想到這裏,陳洛雪也是醒悟過來。沒有任何的證明,自己為何就全然相信對方的說辭。


    一念至此,陳洛雪緩緩轉頭。她目光變得清明起來,謹慎的看向對麵的中年男子。


    “好!好!好!不愧是我陳家之人!小心謹慎,有勇有謀!本來想見過你們之後,就將你們送出去。不過現在看來,你們完全有能力闖過接下來的關卡。就是奪取傳承,也未可知。”


    說話之間,中年男子對著空中一指。一滴金色的血液,從其食指之上冒了出來。這一滴金色血液甫一出現,二人覺得所處空間便是震蕩了一下,仿佛這個空間難以容納這地血液的力量一般。


    二人對視一眼,也是各自抬手擠出一點鮮血。三滴鮮血浮現空中,隨即三個默契般的各自掐動法訣。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聯係著三滴鮮血,三者在這股氣息的牽引之下緩緩融合到了一起。一滴金紅色的血液,緩緩在虛空漂浮。


    這是修行界中的滴血認親秘法,誰也做不得假。若是血親,三者間的血液會在秘法之下融合在一起。若非血親,鮮血則會在接觸的一刹那消失於物。三滴血液的反應,足以給了陳墨恒與陳洛雪二人答案。


    未待二人說些什麽,中年男子突然皺了一下眉。他對著空中的金紅色血液輕輕一劃,血液立即一分為二。手中掐動一個法訣,中年男子雙指一並將兩滴血液打入二人手臂。


    “時間緊急,來不及和你們多說。這兩滴精血,乃是蘊含著我的部分力量。若是緊急關頭,直接祭出足以抵擋第四境修士一擊。還有,小心那個銀青年!他們一行人,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簡單!還有,與我相見的事最好不要輕易傳出。”


    隨著中年男子急切的話語,二人見到周圍的空間竟是出現了絲絲裂痕。在話落之時,一聲鏡麵破碎的聲音兀然響起在二人耳中。兩人隻覺視線一模糊,在恢複視線的時候已然出現在一處新的場所。


    抬眼打量著眼前巨大的石洞,陳墨恒心中有種心胸寬口之感。此處看似仍是一處地下石洞,但要比先前幾個寬敞太多了。幾十丈的洞頂之上不知是何布置,竟是有著無數星光落下。中間巨大的四方擂台,在星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那擂台不知是何種材料打造出來的,明明看起來像是石質,卻是給人以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不是剛剛的石洞,看來我們是來到了第三關的考驗。”


    陳洛雪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想了一下果斷接上了陳墨恒的話題。


    “是啊,看來我們是最快的了。那接下來,就是我們等著他們了。”


    二人很有默契,知道此時不是談論心中事的時候。故而他們都是岔開話題,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處。突兀的相見,莫名的回答,草草的離別,還有離別時的警


    告,這一切讓二人心中警惕。


    錯開這兩個跳過考驗的人不談,此時的一眾人還在各自經曆著相同的故事。說是相同的故事,其實隻是開始而已。而到了莽荒古道之後,故事便開始有了偏差。


    真正的武林江湖其實就是一個圈子,一個以習武之人為主體的圈子。習武先修心,但說實話二者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清楚。有人武藝高強,但就是心性惡劣,反之亦有。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強度的武藝,組成了這紛繁複雜武林江湖。身在此中,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生什麽。也許上一刻是賓主盡歡,下一刻就是刀兵相向。


    而今日,定遠鏢局的一趟鏢注定著不太平。


    想象中的明麵攔路沒有出現,有的隻是暗箭傷人。嗖嗖的數聲破空之聲,直接將車隊的歡聲笑語打破。許成林親眼見到,前一刻還與他談話的黑臉漢子直接被射穿了胸膛。在自己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黑臉漢子直接摔下馬車。砰的一聲重響,黑臉漢子便沒有了動作,顯然已是活不成了。


    馬車雖是行走的緩慢,但這一下卻是讓馬受驚了。失去控製的馬車在一瞬間開始七扭八歪的四處晃動,許成林一見此景急忙跳下馬車躲到一旁。


    同樣的情景,還出現車隊的其他馬車之上。這情況很明顯,是有人先讓他們馬車失去行動能力,然後在進行圖謀。


    許成林眼中滿是陰沉,此時的他一身靈力使不出來,隻有神識能夠調用。但就是在他調用神識探路的同時,偷襲也是生了。連來得及提醒一句的時間都沒有,他心中最不想見到的事情已然生。


    並不講什麽江湖道義,並沒有傻咧咧的跳出來喊此山是我開之類的口號,出手即是見生死。運氣好的人躲了開來,運氣稍差的人受傷,運氣壞的人則是直接身死。一番偷襲之下,定遠鏢局的車隊便是這個結果。


    定遠鏢局的鏢頭走在車隊最先,但不知道是其武藝好還是運氣好,竟然是毫無傷。偷襲過後,他一個翻身躲到了一輛馬車之後。回頭打量了一下車隊的情況,鏢頭目眥欲裂。


    “何人敢如此大膽,竟然敢劫我定遠鏢局。”


    鏢頭一聲高喝,但無人應答與他。周圍隻有呼呼的風聲與受傷人的哀嚎,似是嘲笑與他一般。


    “無膽之輩隻敢暗箭傷人,可敢現身堂堂一戰!”


    見偷襲之人不現身,鏢頭又是高喊了一句。


    什麽樣的敵人最可怕,那無疑是暗中的敵人了。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暗中的敵人有著什麽樣的打算。他也許是在笑著看著你,也許是在時時刻刻的算計著你。但敵人隻要一現身,這些便都消於無形,隻剩下了正麵對決。鏢頭自是懂得這個道理,所有他才向利用激將之法讓偷襲之人現身。


    “留下東西饒爾等一命!”


    聲音混雜在風中,竟然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讓聽到聲音的一眾人,竟是不知道說話之人的位置。


    若說別人不知道說話之人的位置這不奇怪,但許成林赫然現自己也找不到說話之人的位置。這情況讓他心中一驚,讓他一度認為自己的神識也不管用了。但他迅試驗了一下之後,便知道自己神識並沒有出問題。於是他瞬間心中了然,這是這個幻境中限製了他神識的探查。


    心中如此想著,許成林直覺答案就在下一刻。果不其然,接下來生的一切便印證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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