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衣裙,彎腰上輦,


    一行眾人,緩緩南延,


    扶簾回盼,永不相見。


    離開梁府的梁文音如釋重負,至少自己不再是籠子裏的金絲雀了。想著就算是麻雀也比自己要自由的多,幸福的多吧。


    可是梁文音心裏的那根弦始終是緊繃的,因為她知道這隻是離開梁府的第一步。父親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輕易的離開。


    作為人女,棄父離家,實則不孝,但梁文音不曾後悔。


    坐在馬車裏的梁文音還在等一個人,梁文洲說過今天回來送自己的。可這眼看都要到陵王府了,梁文洲還未到。讓梁文音心裏惴惴不安了起來。


    剝開窗簾向安兒問道:“安兒!你可見到大少爺來過?”


    安兒緩緩靠近馬車,對梁文音小聲說道:“小姐不必擔心!”


    說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梁文音,她們身後還跟著兩對眼睛和耳朵呢!


    直到下轎的時候,梁文洲依舊沒有來。雖說安兒讓自己不用擔心,可是沒看見梁文洲這心裏總是踏實不了的。


    “文音,你可來了!”


    陵王妃早已在門口等著了,見到馬車落駕,直接就上前拉住梁文音的手。


    “怎麽才幾日,就瘦了這麽多?”


    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梁文音消瘦了這麽多,心裏總是心疼的。


    “王妃勿念,文音這不來您府上好吃好喝來著了嗎?”


    梁文音帶著撒嬌口氣的端莊,倒是讓陵王妃笑了。看著王妃笑了又開口道:


    “你看,我爹爹還多派了兩丫鬟照顧我,都不知道瞎操什麽心!”


    陵王妃看了看梁文音,又看了看身後的兩個生麵孔。安兒從小就跟著梁文音,陵王妃自然是熟悉的。


    隻不過梁文音私自挑起的話頭,可讓陵王妃有點兒奇怪了。


    若是不說這話,直接多帶幾個丫鬟進府那也沒什麽。可說了這話,就是打著趣兒得說王府的不好呢!


    “看來是梁老爺生怕我這王妃會虧待了你!”


    “爹爹自然沒有這個意思,若是王妃不悅……”


    梁文音一邊行禮置歉,一邊暗示著陵王妃。


    “我陵王府自然不會虧待你,文音你也算是我半個女兒。這府裏的丫鬟要多少有多少,哪裏用得著還親自帶來。安兒一個就夠了,你貼身伺候的,旁人可比不了。”


    陵王妃說了這話,後麵那兩位可有點兒耐不住性子了。再這樣下去,可能陵王府都沒入著,就得功成身退了。


    其中有一女子開口說話了“王妃,我們都是貼身伺候小姐的。即是自家小姐,當然是要比旁人貼心的!”


    王妃順勢挑了挑眉,放開梁文音的手,走到那女子跟前。


    “比旁人貼心?!”


    陵王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賜了那女子一巴掌。


    “主子沒叫你開口,你還敢自行開口,你可真夠貼心的。文音,這是你家的丫鬟。本妃也不能擅自做主,你自己處理吧!”


    說著陵王妃帶著不悅進了府,留下梁文音自己一個人處理。梁文音自然知道,王妃這是故意幫自己。


    想要把人退回去,借陵王妃之手雖好,但不是上策。梁文音就更不用說了。隻有自亂手腳失了方寸才更好下手。


    “小姐!我錯了!求小姐不要趕我走。”


    跪地求饒!?梁文音也做過多少次,自己曾經也像這兩個丫鬟一般苦苦哀求。可是父親從未有過一絲絲的動容,這麽多年的苦楚誰又能懂。


    “你們回去吧!這陵王府如今你們是進不去了,自己想想回梁府怎麽交差吧!”


    說完梁文音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府,這一次自己絕不能心軟,不能踏錯一步。


    …………………………


    “小姐~你可嚇死我了!要是陵王妃沒懂您的話,那可就慘了!”


    安兒等到人少的時候,小聲同梁文音說道。梁文音倒是拍了拍安兒的手,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兩主仆到了正廳的時候,陵王妃正焦灼的等著。


    “我說梁府到底想做什麽?現在還明目張膽安排眼線在你身邊。”


    “王妃不用擔心,文音沒事?”


    “沒事兒?那還給我傳遞什麽消息。你在梁府到底怎麽了?”


    傳遞消息?梁文音第一反應便是梁文洲做的,心想著哥哥這麽篤定今日陵王府的人回來,看來是早有籌備。於是回答道。


    “文音犯了點兒小錯,家父罰我在房中閉門思過幾日罷了。”


    陵王妃可不相信什麽閉門思過這一茬兒,若是這麽點兒小事用得著讓自己幫忙,梁府還派人盯著!


    “你不想說就罷了,暫且在我府上住下。等你想說了再說。下一次我可不會不明緣由就出手相救了。”


    “是!”


    其實也不是梁文音不想說,是自己也什麽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想做什麽,自己隻不過隻待宰的羔羊。


    陵王妃走後,梁文音也回了自己常住的房間。陵王妃看來是真的喜歡梁文音,王府裏總有一個房間是為她準備的,擺件藥物都是梁文音喜愛的,可比梁紀遠好上太多。


    關上房門,安兒才從袖腕中拿出一紙條遞給梁文音。


    “小姐!這是早上去大少爺房中讓人捎過來的!”


    梁文音看著這紙條著急的問道:“可有人發現?”


    “小姐放心,紙條是合著早上的吃食裏的,沒人發現!”


    梁文音拿過紙條的同時說:“大少爺叫人傳話,說是今日脫不開身,讓我告訴你得退了那兩個人。還好小姐理智,這一路我都沒機會說。”


    梁文音自然知道,在梁府這麽多年這點兒伎倆還是學了不少的。信紙一開,紙上的內容讓梁文音又驚又喜。


    “文音,到了王府速與芸兒姑娘聯係。之後的事她會詳細告知。東風已來,等我。勿念!”


    看來哥哥已經打算離開梁府了,梁文音心裏滿是期待,又滿是擔心,就是不知梁文洲現在在梁府可好。


    …………………………


    就在梁文音出府的時候,梁文洲被梁紀遠叫去了。其實梁文洲自己想了很久,解決梁文音身邊的眼線並非要自己出手。


    倘若今天去了,恐怕還會讓梁紀遠生疑,倒不如傳話讓梁文音自己解決。對於這一點兒梁文洲倒是相信自家妹妹的,文弱並不代表無能。有些嬌美的花骨朵才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


    “可有打探到什麽消息?”


    梁紀遠看著梁文洲,隻要梁文洲有一句假話那麽就一切明了,自己的兒子梁紀遠倒是了解的。狗逼急了還得跳牆呢,更何況是人!


    “回父親,孩兒發現與那女子同行的不止一個,好像有好幾個高手再側。最近有一個還幾次避過暗衛進了梁府。對了!有人去了顧太淵那裏幾次,不知是何用意。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暫時不打算離開禹京!”


    梁紀遠頗有深意的看著梁文洲,這些他當然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沒說出口的。


    “文洲啊,你去把那女的給我帶來。”


    梁文洲聽了這話,睜大了雙眼,讓她去把陸筱芸帶回來。這自己要怎麽做?


    看見梁文洲久久不作答,俯身詢問“你可有不願?”


    “自然不是!隻不過那女子身邊有好多好……孩兒,恐怕不及!”


    梁紀遠笑了笑,一臉不屑。轉過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又沒叫你和他們動手,你放心!你把她帶過來,我就放了那個人。”


    “那個人!”梁紀遠說的極慢,生怕梁文洲沒有聽見似的。現在的梁文洲該怎麽辦?自己應該怎麽做?


    梁紀遠說的自己可信嗎?就算和陸筱芸他們一起,勝算又有多大?這一切都開始在梁文洲的心裏默默盤算著……


    ……………………


    ……………………


    “我這裏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打算聽哪個?”


    京辰一口氣吃了十幾個包子,終於慰問好了自己的肚子後開口了。


    陸筱芸和白皋倒是想都沒,兩人同時說了“壞消息!”


    陸筱芸看了看白皋,白皋看了看陸筱芸,這不經意間的默契。倒讓人有點兒不知所措。


    “真沒意思,還想著你倆鬥一鬥呢?既然你倆這麽有默契,那我就直說了!”


    京辰拿起他的折扇,一笑啟開,娓娓道來。


    “壞消息就是,小可愛你可得好好解一下這毒了。這毒我看了看,雖說我沒你那功底,可是也看得出這毒不簡單。”


    說著將自己腰間的小瓶扔給了陸筱芸。陸筱芸隨即打開聞了聞,這狗鼻子可不能浪費了。隻不過這臉色就不太好了。


    “的確不好解,若是在卉幽穀這還好說,解毒隻是時間問題。但是這裏,恐怕解毒是不太可能了!不過我先試試。”


    “那你有幾成把握?”


    陸筱芸看了看京辰,無奈的說:“三成!但是抑製毒性,倒是不難。”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先這樣吧!好消息是,被藥物控製的隻有三人。”


    三個人!的確,比上昨日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這已然是很好的結果了。


    就是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在梁紀遠的計劃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與此同時白皋開口了“這三人在朝中是何位置?”


    京辰聽了這話,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向白皋說道,


    “就是弄不懂,這三人全是無名小輩,在朝中沒什麽重要職位。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老男人的心更猜不透哦~”


    白皋皺了皺眉,不是扼住朝中勢力!那又是什麽呢?難不成和卉幽穀有關?之前進到梁府之事,還沒給大家說。


    之前是局勢不明,怕亂了大家的陣腳。再三思慮之後還是說了:


    “我覺得梁紀遠對卉幽穀很感興趣,特別是陸筱芸的戒指。還有他與先穀主應該有莫大的聯係。”


    白皋說完下意識的望向了陸筱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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