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即是鬼
我在修仙界當邪神眷屬 作者：月入寒淵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三個村子。</p>
第三座祭物。</p>
第三個大修。</p>
當蘇臨對那個大修揮出最後一擊時，黎明剛剛到達，血色的夜褪去，赤紅的日輪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升起，他站在廢墟之中，立在鮮血淋漓的大修屍體前，望著朝陽東升。</p>
</p>
這輪太陽仿佛是嶄新的，這一夜，他感覺自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人。</p>
四周的村民用仰望神明的目光注視著他，他們口中呼喚著為人類的大義奮起，歌頌著公孫一族千年以來的堅忍與抗爭，仿佛他們祖祖輩輩都早早等待著這一刻命運的轉折。</p>
蘇臨知道，若自己沒有展現出這壓倒性的力量，他們不會是這副振奮模樣。</p>
這村子與公孫舉鼎所在的那個村子，唯一的區別，隻在於後者先一步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在沉入無底的絕望之後，才抓住了名為希望的稻草。</p>
而這個村子，他們先看到的是希望，雖然很快南誌賢就會趕往這邊，為他們演示獸毒的效果，但蘇臨知道他們的士氣不會下降多少，原因隻在於他們沒有觸碰到自己懦弱的一麵，並對當下的局麵有著過於樂觀的估計。</p>
就像一直作弊考取100分的學生，會輕易對家長許諾自己若達不到90分就甘受懲罰那樣，這個村子的人在看到他的力量後，對獸毒帶來的懲罰，也將過於輕視。</p>
當然，正合蘇臨的預期，所謂的獸毒本就不會散播，這謊言隻是為了給鬥誌托底。</p>
背水一戰，要的是背水一戰的鬥誌。</p>
若有鬥誌，又何須背水？</p>
蘇臨站在磚石碎瓦壘成的小山上，轉身俯視四周靜立的眾人，喧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狂熱興奮的眼神注視著他，等待著他說出開戰的宣言！</p>
蘇臨這一刻心領神會，他伸出手，用平靜的語氣，麵無表情地宣布道：</p>
“我將帶領你們滅絕吃心鬼，完成你們祖祖輩輩的夙願，公孫一族的榮光，會讓天下人都看到，你們是所有人的英雄。”</p>
並不漂亮的宣言，甚至有些做作，說出口蘇臨自己都不甚滿意。</p>
但下一秒，雷霆般的歡呼衝破雲霄，他立刻被震耳欲聾的狂吼淹沒，男人們高昂著鬥誌，高舉雙手，雙目充血，仿佛已經站在了勝利的戰場上，全然忘了自己一介凡人，在金丹麵前宛若螻蟻。</p>
女人和孩童們笑旁觀一切，為自己的父親丈夫引以為豪，仿佛他們已經凱旋歸來。</p>
蘇臨微微仰起頭，眯著眼深吸了一口氣，靜靜聽著這熱烈的歡呼，有些陶醉了。</p>
這就是人類啊。</p>
沒錯……這就是人類。</p>
人類需要英雄的存在，不論以何種形式。</p>
蘇臨轉身走下碎石小山，看向不遠處的公孫倩雲，她已經完成了之前他給予的任務，跟來了，但她的表情卻迷茫又彷徨，委屈得像個受騙的小孩。</p>
蘇臨走到飛龍軍身邊，問道：“倩雲和你們都說過了？”</p>
“都說過了，請國師大人放心！”飛龍軍神情如鋼，麵如鐵鑄。</p>
他們是知道大半真相的人，眼前這歡呼振奮的一幕，在他們眼裏實則十分荒誕。</p>
蘇臨將目光投向那座石城的方向，雖然他無法看到那座雄偉的石城，但他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終點就是那裏。</p>
……</p>
蚩尤扛著巨大的石甕，從鎮守千年的神廟中緩步走出，身後跟著他唯一的隨從。</p>
“柳三，你相不相信有另一個世界存在？”蚩尤邁下千級石階，腳步沉穩。</p>
柳三心緒不寧道：“外麵的世界，不就是另一個世界嗎？太歲一族的祖先在外麵建立了大梁王朝。”</p>
“不，不是外麵，是和我們這裏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沒有修士，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他們依靠著科學有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力量，機關槍、火箭、坦克、飛機。”</p>
“機關槍？飛機？這是什麽？”柳三疑惑地皺眉。</p>
“飛機可以帶著幾十個人在天上飛，一天就能飛過千萬裏。機關槍可以讓普通人在百米之外殺人。坦克刀槍不入，像一塊巨大的滾動的鐵塊。一種叫做電話的東西，和傳訊玉符一樣，可以隔著千萬裏與人說話。”蚩尤喃喃自語，像在回答，又像在回憶。</p>
“傳訊玉符……”柳三知道這是一種法器，但他們這裏沒有，這種法器的煉製方法在這個方寸地已經失傳了。</p>
至於飛機、坦克、機關槍這種兵器，柳三更是聽都沒聽過，蚩尤大人也是第一次提起。</p>
“雖然大部分東西都忘了，但還有很多都還記著，在我喝下我那位蚩尤大人的血後，我去到了那個世界……那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我記得最牢的，還是那邊的人。”蚩尤自顧自說道。</p>
“那邊的人長什麽樣？”柳三問。</p>
“和我們這邊沒區別，不管是人，還是吃心鬼，都和我們這邊沒有區別。”蚩尤昂起他其中一顆頭顱，向遠方眺望，眼神有些暗然，“如果你喝下了我的血，你會懂的，什麽都沒區別，人就是吃心鬼，吃心鬼也是人。”</p>
柳三聽不懂，也不敢細問，他希望自己不用喝蚩尤大人的血，他自知接不下這重任。</p>
蚩尤走下了石階，來到的石城的主道上，走在街上的吃心鬼，紛紛為他們的王讓出道路，他們恭敬地跪拜，目送三頭六臂的魔神，帶著他的繼任者走過空曠的街道，直到他們走進石城外看不見的門中，消失不見。</p>
穿過第一道門，眨眼間，二人便來到了一片遼闊草地上。</p>
蚩尤繼續走著，沉重的石甕加上他自身的體重，讓他每一步都在草地上才出一個深印。</p>
他們穿過了第二道門、第三道門，終於來到了那巍峨崎區的石山之上，太陽在他們身後緩緩升起，蚩尤的身體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古銅般的光澤，他的身前，便是那暗無天日的石窟入口。</p>
這或許是他的終焉之地，也可能是新的起始。</p>
“別害怕，我當時也和你一樣。”蚩尤伸出其中一隻手，輕輕放在柳三的肩上。</p>
蚩尤昂首挺胸，走進石窟，站在那漆黑的深坑之前。</p>
他停下腳步，強壯的六臂攀住了石甕的邊緣，將石甕重重放在地上。</p>
在蚩尤將石甕放下的一刻，柳三感到一陣奇異的波動從那石甕身上擴散出來，如漣漪般掃過了他的身體，隨後石甕上的古老符文緩緩亮起了深青色的微光。</p>
柳三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見到黑彌天的繼承過程了，這種儀式數千年來，見過的人隻有蚩尤大人一人，今天他也會見到。</p>
他看到石甕的上空，緩緩出現了一個扁平的，墨黑的圓形，就像在完好的空間裏憑空割出了一塊圓形的缺口，這個缺口連接著神秘莫測的未知空間，它的對麵，便是太歲一族千萬年都未能馴服的力量。</p>
柳三看到黑色的液體從那黑色圓形平麵中流淌出來，滴落在石甕當中。</p>
漆黑的液體不斷滴落，滴落的同時也在不斷蒸發，黑色的煙氣鳥鳥上升，迅速消散在空中，蚩尤將頭深埋石甕之中，六隻手臂從石甕中掬水豪飲。</p>
鯨飲之聲不斷從蚩尤的喉嚨裏傳來，柳三站在蚩尤的身後，死死攥著拳頭，祈禱著首領能順利獲取黑彌天的力量。</p>
但下一刻，一根黑色的細線從蚩尤的脊背刺出，如細長的觸手般在空中舞動。</p>
柳三心裏一緊。</p>
緊接著，他看到更多的觸手從蚩尤的身體上竄出，它們如活的毛發，攀附在蚩尤的皮膚表麵，不斷舞動，不斷交纏，遠遠看去，仿佛他被一種極其邪惡的妖魔吞噬包裹一般。</p>
“蚩尤大人！”</p>
蚩尤不聞不問，繼續海飲。</p>
他的皮肉忽然綻裂開來，一束鮮血飆射而出。</p>
這時，他才有了動作。</p>
但他並不是停止了喝水，而是整個人直接跨進了石甕當中，仿佛要在其中沐浴一般。</p>
“蚩尤大人！”柳三再次大叫，他想要提醒些什麽，但除了高呼首領的名字，什麽話都說不出。</p>
終於，蚩尤停止了喝那黑水，亦或是那黑水已經蒸發殆盡，再也沒有殘留。</p>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崩解，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慢慢融化。</p>
蚩尤轉過頭，他那雙如容金般威嚴的雙童，此刻已然沒了光芒，蠕動的黑色長蟲填滿了他的眼眶，像蠶食腐屍的蛆蟲般，不斷在他的五竅中鑽來鑽去。</p>
“我要退休了……柳三，你來當CEO吧。”蚩尤發出一聲解脫般的歎息，慢慢調整身體，如嬰兒般蜷縮起來，臥於石甕的底部。</p>
“蚩尤大人！”柳三發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叫。</p>
第三座祭物。</p>
第三個大修。</p>
當蘇臨對那個大修揮出最後一擊時，黎明剛剛到達，血色的夜褪去，赤紅的日輪從東方的地平線緩緩升起，他站在廢墟之中，立在鮮血淋漓的大修屍體前，望著朝陽東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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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輪太陽仿佛是嶄新的，這一夜，他感覺自己變成了截然不同的人。</p>
四周的村民用仰望神明的目光注視著他，他們口中呼喚著為人類的大義奮起，歌頌著公孫一族千年以來的堅忍與抗爭，仿佛他們祖祖輩輩都早早等待著這一刻命運的轉折。</p>
蘇臨知道，若自己沒有展現出這壓倒性的力量，他們不會是這副振奮模樣。</p>
這村子與公孫舉鼎所在的那個村子，唯一的區別，隻在於後者先一步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在沉入無底的絕望之後，才抓住了名為希望的稻草。</p>
而這個村子，他們先看到的是希望，雖然很快南誌賢就會趕往這邊，為他們演示獸毒的效果，但蘇臨知道他們的士氣不會下降多少，原因隻在於他們沒有觸碰到自己懦弱的一麵，並對當下的局麵有著過於樂觀的估計。</p>
就像一直作弊考取100分的學生，會輕易對家長許諾自己若達不到90分就甘受懲罰那樣，這個村子的人在看到他的力量後，對獸毒帶來的懲罰，也將過於輕視。</p>
當然，正合蘇臨的預期，所謂的獸毒本就不會散播，這謊言隻是為了給鬥誌托底。</p>
背水一戰，要的是背水一戰的鬥誌。</p>
若有鬥誌，又何須背水？</p>
蘇臨站在磚石碎瓦壘成的小山上，轉身俯視四周靜立的眾人，喧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狂熱興奮的眼神注視著他，等待著他說出開戰的宣言！</p>
蘇臨這一刻心領神會，他伸出手，用平靜的語氣，麵無表情地宣布道：</p>
“我將帶領你們滅絕吃心鬼，完成你們祖祖輩輩的夙願，公孫一族的榮光，會讓天下人都看到，你們是所有人的英雄。”</p>
並不漂亮的宣言，甚至有些做作，說出口蘇臨自己都不甚滿意。</p>
但下一秒，雷霆般的歡呼衝破雲霄，他立刻被震耳欲聾的狂吼淹沒，男人們高昂著鬥誌，高舉雙手，雙目充血，仿佛已經站在了勝利的戰場上，全然忘了自己一介凡人，在金丹麵前宛若螻蟻。</p>
女人和孩童們笑旁觀一切，為自己的父親丈夫引以為豪，仿佛他們已經凱旋歸來。</p>
蘇臨微微仰起頭，眯著眼深吸了一口氣，靜靜聽著這熱烈的歡呼，有些陶醉了。</p>
這就是人類啊。</p>
沒錯……這就是人類。</p>
人類需要英雄的存在，不論以何種形式。</p>
蘇臨轉身走下碎石小山，看向不遠處的公孫倩雲，她已經完成了之前他給予的任務，跟來了，但她的表情卻迷茫又彷徨，委屈得像個受騙的小孩。</p>
蘇臨走到飛龍軍身邊，問道：“倩雲和你們都說過了？”</p>
“都說過了，請國師大人放心！”飛龍軍神情如鋼，麵如鐵鑄。</p>
他們是知道大半真相的人，眼前這歡呼振奮的一幕，在他們眼裏實則十分荒誕。</p>
蘇臨將目光投向那座石城的方向，雖然他無法看到那座雄偉的石城，但他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終點就是那裏。</p>
……</p>
蚩尤扛著巨大的石甕，從鎮守千年的神廟中緩步走出，身後跟著他唯一的隨從。</p>
“柳三，你相不相信有另一個世界存在？”蚩尤邁下千級石階，腳步沉穩。</p>
柳三心緒不寧道：“外麵的世界，不就是另一個世界嗎？太歲一族的祖先在外麵建立了大梁王朝。”</p>
“不，不是外麵，是和我們這裏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沒有修士，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他們依靠著科學有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力量，機關槍、火箭、坦克、飛機。”</p>
“機關槍？飛機？這是什麽？”柳三疑惑地皺眉。</p>
“飛機可以帶著幾十個人在天上飛，一天就能飛過千萬裏。機關槍可以讓普通人在百米之外殺人。坦克刀槍不入，像一塊巨大的滾動的鐵塊。一種叫做電話的東西，和傳訊玉符一樣，可以隔著千萬裏與人說話。”蚩尤喃喃自語，像在回答，又像在回憶。</p>
“傳訊玉符……”柳三知道這是一種法器，但他們這裏沒有，這種法器的煉製方法在這個方寸地已經失傳了。</p>
至於飛機、坦克、機關槍這種兵器，柳三更是聽都沒聽過，蚩尤大人也是第一次提起。</p>
“雖然大部分東西都忘了，但還有很多都還記著，在我喝下我那位蚩尤大人的血後，我去到了那個世界……那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我記得最牢的，還是那邊的人。”蚩尤自顧自說道。</p>
“那邊的人長什麽樣？”柳三問。</p>
“和我們這邊沒區別，不管是人，還是吃心鬼，都和我們這邊沒有區別。”蚩尤昂起他其中一顆頭顱，向遠方眺望，眼神有些暗然，“如果你喝下了我的血，你會懂的，什麽都沒區別，人就是吃心鬼，吃心鬼也是人。”</p>
柳三聽不懂，也不敢細問，他希望自己不用喝蚩尤大人的血，他自知接不下這重任。</p>
蚩尤走下了石階，來到的石城的主道上，走在街上的吃心鬼，紛紛為他們的王讓出道路，他們恭敬地跪拜，目送三頭六臂的魔神，帶著他的繼任者走過空曠的街道，直到他們走進石城外看不見的門中，消失不見。</p>
穿過第一道門，眨眼間，二人便來到了一片遼闊草地上。</p>
蚩尤繼續走著，沉重的石甕加上他自身的體重，讓他每一步都在草地上才出一個深印。</p>
他們穿過了第二道門、第三道門，終於來到了那巍峨崎區的石山之上，太陽在他們身後緩緩升起，蚩尤的身體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古銅般的光澤，他的身前，便是那暗無天日的石窟入口。</p>
這或許是他的終焉之地，也可能是新的起始。</p>
“別害怕，我當時也和你一樣。”蚩尤伸出其中一隻手，輕輕放在柳三的肩上。</p>
蚩尤昂首挺胸，走進石窟，站在那漆黑的深坑之前。</p>
他停下腳步，強壯的六臂攀住了石甕的邊緣，將石甕重重放在地上。</p>
在蚩尤將石甕放下的一刻，柳三感到一陣奇異的波動從那石甕身上擴散出來，如漣漪般掃過了他的身體，隨後石甕上的古老符文緩緩亮起了深青色的微光。</p>
柳三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見到黑彌天的繼承過程了，這種儀式數千年來，見過的人隻有蚩尤大人一人，今天他也會見到。</p>
他看到石甕的上空，緩緩出現了一個扁平的，墨黑的圓形，就像在完好的空間裏憑空割出了一塊圓形的缺口，這個缺口連接著神秘莫測的未知空間，它的對麵，便是太歲一族千萬年都未能馴服的力量。</p>
柳三看到黑色的液體從那黑色圓形平麵中流淌出來，滴落在石甕當中。</p>
漆黑的液體不斷滴落，滴落的同時也在不斷蒸發，黑色的煙氣鳥鳥上升，迅速消散在空中，蚩尤將頭深埋石甕之中，六隻手臂從石甕中掬水豪飲。</p>
鯨飲之聲不斷從蚩尤的喉嚨裏傳來，柳三站在蚩尤的身後，死死攥著拳頭，祈禱著首領能順利獲取黑彌天的力量。</p>
但下一刻，一根黑色的細線從蚩尤的脊背刺出，如細長的觸手般在空中舞動。</p>
柳三心裏一緊。</p>
緊接著，他看到更多的觸手從蚩尤的身體上竄出，它們如活的毛發，攀附在蚩尤的皮膚表麵，不斷舞動，不斷交纏，遠遠看去，仿佛他被一種極其邪惡的妖魔吞噬包裹一般。</p>
“蚩尤大人！”</p>
蚩尤不聞不問，繼續海飲。</p>
他的皮肉忽然綻裂開來，一束鮮血飆射而出。</p>
這時，他才有了動作。</p>
但他並不是停止了喝水，而是整個人直接跨進了石甕當中，仿佛要在其中沐浴一般。</p>
“蚩尤大人！”柳三再次大叫，他想要提醒些什麽，但除了高呼首領的名字，什麽話都說不出。</p>
終於，蚩尤停止了喝那黑水，亦或是那黑水已經蒸發殆盡，再也沒有殘留。</p>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崩解，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慢慢融化。</p>
蚩尤轉過頭，他那雙如容金般威嚴的雙童，此刻已然沒了光芒，蠕動的黑色長蟲填滿了他的眼眶，像蠶食腐屍的蛆蟲般，不斷在他的五竅中鑽來鑽去。</p>
“我要退休了……柳三，你來當CEO吧。”蚩尤發出一聲解脫般的歎息，慢慢調整身體，如嬰兒般蜷縮起來，臥於石甕的底部。</p>
“蚩尤大人！”柳三發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尖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