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金境的修行者,快告訴大人們,不能讓他們靠近城門!”


    掙紮著起身,大胡子咳出一口血痰,根本來不及平複體內湧動的靈力,抓起刀就衝著柳逢生逃跑的方向追去。


    “起號!”


    另一個小隊的隊長聞言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件黑漆漆的彎角來,放在唇上用力吹動。


    這是楓之國傳遞緊急事態的號角,若是在平常吹響,謊報軍情,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但現在城門處正在血戰,這時候如果被一個黃金境的強者從後方偷襲,被前後夾擊的結果可想而知!


    是時候動用號角了。


    “嗚~~”


    低沉肅穆的聲音從號角裏傳出,當號角聲傳播出去變得低迷時,又有其他的號角接連吹響,一呼百應,共同傳遞著險情。


    很快,號角聲就傳到了厄耳杷城的城門,傳到了最高戰力,足有鉑金境七階的守城官禿勒的耳中。


    此時的禿勒正與自己的副將站在一起,討論著怎麽消滅掉四海軍中的幾輛投石車。


    這些投石車雖然不能依附靈力,但它本身的威力就極為恐怖,由它投射過來的圓形巨石就有一人多高,如果直接命中,就連黃金境的強者都會被其重傷!


    而攻擊那些黑鐵境黃銅境的衛士更是慘不忍睹,一次發射就能把一小群衛士砸城肉泥。


    現在城樓上,也隻有禿勒能穩穩接下那些巨石了。


    “大人,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城牆就會被打爛了!”


    帶著銀色頭盔,右臂軟綿綿地掛在身上,黃金境三段的副官忍痛大喊。


    他剛剛在禿勒顧不暇接時,硬擋下一枚砸在城牆上的巨石,雖然巨石碎裂,但自己也被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一根手臂,戰鬥力直接降低了四成。


    如果下次再有兩塊巨石接連墜下,前麵的城牆必然會出現缺口。


    “我知道!”


    話音剛落,又是一塊巨石襲來,根本不給禿勒喘息的機會。


    這次它的落點直指一片弩兵,那是城門上最有殺傷力的守備力量了!


    身穿戰甲的壯碩男人在城上加速躍動,終於在巨石落下之前攔截了下來,鉑金境的強力一拳直接把它從中擊碎,失去了威力。


    “但是我們一定要守住!陛下一天沒讓我們棄城,我們就要在這死戰一天!”這個男人喘息地如同一頭力竭的困獸,他的雙手鮮血淋漓,但眼睛還是雪亮。


    “大人,陛下現在生死未卜……”


    副官虎目帶淚,雖然城裏把王國叛亂的消息隱藏了下來,但以他守城官親信的身份又豈能不知。


    “我們已經沒有援軍了,現在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回去幫助陛下平複叛亂才是啊!大人三思啊!”


    城裏的守軍早已疲憊不堪,援軍即將趕到的謊言已經不能再激發他們的戰力了。


    各種風言風語,覺得陛下放棄了這座城的猜疑此起彼伏,如果不是這些守軍的家人都安置在城中,恐怕……


    “這……先守住,讓我再想想。”


    禿勒大人咬碎了牙,他轉過身去不願再聽副官的哀求。


    他還在等待,還存在著陛下在明天就能平複叛亂,派來援軍的僥幸心理。


    這座城池的價值實在太大,厄耳杷城連同著首都,道路寬闊商隊密布,可謂是楓之國的經濟命脈。


    而它易守難攻,又是一座戰略要城,若是拱手相讓給四海,禿勒怕是會因為這事愧疚一輩子!


    “大人……”


    副官緩緩伸出完好的左手,向著禿勒的背影慢慢靠近,但城中傳來的號角聲讓他馬上回過神來,單手握拳青筋畢露。


    “城裏有情況,王衡!”


    立馬轉過身來的禿勒麵沉如鐵,之前的猶豫不決被他拋之腦後,壯碩的守城官眼神深邃,看著麵前的老夥計聲如雷鳴。


    “末將在!”


    “你帶著兩個黃金境的弟兄去看看情況,速戰速回!”


    “得令!”名為王衡的副官此時麵容堅毅,握拳的左手在胸口一錘,一刻也沒有耽誤,直接轉身在城牆上跑動起來。


    遠處煙雲如火,在皎潔的月光下更如同被紅燒起一般,盡顯肅殺之氣。


    外麵的投石車沉寂了下來,但攻勢並沒有因此暫歇,就在下一刻,一輪箭雨就從外射來,而更讓城牆上守軍恐懼的是,那箭雨幾乎半數全都帶著靈力的氣息!


    而帶著靈力的箭矢,輕便的木盾根本無法防禦,即使楓之國配備的都是異常堅韌的冷木盾牌,但也會在幾箭之內被射個對穿!


    “快躲到重盾下,老六老八跟我去城裏支援!”


    一邊下令,一邊鑽到了一旁的重盾下,王衡直接對著同在盾下躲避的兩個黃金境修士說道。


    隨後兩人領命,在一輪箭雨落地後,迅速竄到了下城牆的樓梯處,以獨臂的副官為首,向著城中號角的方向奔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又一輪巨石被投石機送上了城牆,打出了成噸的傷害。


    而這一次,城樓的最高處也隻剩下了一個魁梧的身影。


    ……


    “我快不行了……”


    風百靈喘著粗氣,兩人在一群衛士下圍攻下狼狽不堪,而體力不太行的她已經疲態顯露。


    如果說能順著直線而逃,那風百靈完全有信心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衝至城門,逃出生天。


    但如今越來越多的楓之國修行者從四麵八方圍過來,阻斷著兩人前進的道路,迫使他們在城區中來回打轉,等待著黃金境的援軍趕到。


    而柳逢生雖然有著黃金境的實力,但在帶著風百靈的情況下卻是難以全數發揮,隻能盡量不被糾纏。


    不過好在係統導航的功能已經恢複正常,這就使得柳逢生把城中當做了自己的後花園,完全規劃好了自己的行動路線。


    “還沒到那時候!你再堅持一會!”


    拿著風百靈的長劍橫掃,柳逢生直接把擋在麵前的一隊衛士掃了個七零八落,強行打通前進的路線。


    “你自己走吧……”


    “閉嘴。”


    “我知道……你一個人的話,可以直接衝出去。”


    柳逢生看不到她的臉,但風百靈的聲音卻是逐漸堅定起來,好像是想好了犧牲自己來換取柳逢生的逃離。


    “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你不必為了我……死在這兒。”


    雖然她裝得很平靜,但話音中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內心。


    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要和柳逢生比試,如果不是她穿著四海的標誌性服飾,如果不是她卑微的實力……事情都不會發展到現在的樣子。


    風百靈很有自覺,她現在隻是一個累贅而已,此時柳逢生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拋下自己,自己逃跑。


    “快走吧!”一粒淚珠從少女的眼角滴落,轉眼沒入了泥土裏,“我給你拖些時間。”


    而在說出違心話的同時,她的心提的老高,既希望柳逢生逃亡,又害怕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消失不見。


    糾結的心不住顫動,她望著少年英俊的側臉,等待著。


    “說完了?”柳逢生連頭都沒有回,而風百靈更是敏銳地感覺到,他的速度正在緩慢降低。


    “啊?”


    “說完了就閉嘴!”


    柳逢生突然一個急停,直接把拉著的女孩攔腰拾起,然後就這麽以左臂環抱,右手斬擊的姿勢快速衝刺起來。


    而他的速度更是快了不止一節,那些白銀境的衛士隊長直接被甩開。


    而柳逢生也在這不怎麽危機的關頭,有些隨意地繼續說道:


    “少城主,你怎麽話那麽多,這跟你在我心裏的形象不搭啊。而且我們既然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就一起活下去,我可沒有拋棄隊友的習慣!”


    被柳逢生環抱在腰間的風百靈繡眉狂皺,本想鬧些脾氣,但在聽到話末時又沉默下來。


    不會拋棄自己……嗎?


    她慢慢調整著身體的姿態,以便柳逢生能以最省力的狀態著她跑。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耳邊隻能聽到柳逢生沙沙的腳步聲,餘下的也隻能那群追兵的竭力嘶喊。


    “有三個黃金境的修士過來了,小心。”先一步得知對方援軍的動向,柳逢生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同時也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風百靈。


    但蜷著腿抱著臂,盡量縮小自己體積的風百靈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隻是又朝著柳逢生的腰處擠了擠。


    因為自己之前說的話,所以開始挽回自己麵癱冰山的形象嘛……


    柳逢生想笑一下,卻在強敵將近的此時做不出其他表情來。


    那三個修行者正迎麵而來,速度與負重前行的自己沒有太大差距,而正好此時的街區分外空蕩,斷了柳逢生的遛狗戰術。


    而自己身後的那群低階衛士還在窮追不舍,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死局漸成……


    以自己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在保護兩人周全的情況下殺出一條血路,而自己的那些底牌也都是一些獨自遠遁的秘法,或是不分敵我的強大武技。


    但是自己既然已經說出了不會拋棄的話,那就已經斷絕了使用秘法的路。


    言而有信,是柳逢生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他二世為人的立足之本。


    此時,王衡為首的三個黃金境強者正以品字形包圍過來,雖然他們身上的戰甲髒汙帶血,很是狼狽,但氣勢卻是毫不萎靡。


    “放下手中的武器,繞你們不死!”獨臂的壯漢聲若洪鍾,全身的靈氣狂湧入手中的重劍中,積攢著他最強的一擊。


    他知道,這些四海的奸細一個個毫不畏死,即使戰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束手就擒。


    而這種理應被人們敬佩的品質,當出現在侵略者的身上時,隻能讓他覺得惡心。


    王衡和老六老八在路上就已經商量好了,由他們倆與奸細纏鬥,以便讓王衡放出殺招直接秒殺。


    “這可是你們說的。”


    嘎達一聲,風百靈的劍被柳逢生扔在了地上,而劍的主人也同時被放了下來,呆愣著看著說話的男人。


    柳逢生熟練地雙手舉起:“我們投降,不用再憋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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