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半仙的戲差不多都交待明白了……小鼠王!這回輪到你了!”伍果把黃半仙安排好了之後,轉頭又看向小鼠王:“你明天又要如何演呀?”


    “果哥,你就放心吧!剛才聽你說了那麽多,我心中早已是一清二楚了!雖然黃半仙的角色十分重要,卻還是沒有我重要!因為我才是戲裏的男主角呀!”小老鼠拍拍胸脯,傻愣愣地笑道:“不消說!明天等黃半仙口噴毒氣把小貓女熏倒之後,我就要立刻跳到場中,臉上裝出色迷……不對!是義憤填膺的樣子,先大義凜然地把黃半仙訓斥一番,然後再三拳兩腳把他打跑!嘿嘿,這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這些?沒別的了?”伍果皺眉問道。


    “哦!還有!我的站位一定要正確!跳到場中之後,直接就站在小貓女身前,把她牢牢護在身後!”小鼠王想了想,又開心笑道:“嘿嘿,護花使者嘛!先把花朵護住之後再痛打色狼……黃鼠狼!”


    “笨蛋小老鼠!你以為在玩老鷹抓小雞呢?把小貓女護在身後有什麽用!給她展示你後背皮襖上的那幾道大口子嗎?我和你說,我們費了這麽多的周折才演得一場戲,除了繪聲繪色之外,一定要有幹貨!什麽是幹貨?那便是肢體接觸!咦?肢體接觸也不明白?你這個糊塗蟲!自然是要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小貓女了!你想呀,小貓女被黃半仙毒氣熏倒之後,再看他一臉色迷迷的樣子,心中自然是慌亂無比的……危急之時你突然閃身出來,她看見你就像是看見了大救星似的,肯定是要熱淚盈眶,喜極而泣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撲上去抱抱她,豈不是天下第一號的傻老鼠!”伍果極其恨其不爭地瞅著小老鼠,真想跳起來給他幾十個大爆栗:“嘿嘿,我和你說,男女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是說出來的,有時候又是抱出來的!果哥我天生舌燦蓮花,自然是說出來的;不過你呆頭呆腦的,想要一錘定音,一擊必殺,必須要緊緊抱一回!嗯,雖然抱一回並不能把生米煮成熟飯……嘿嘿,怎麽也算是半生不熟了!”


    “天呀!男女之間的感情……還要抱?不成不成!被小壞人牽牽手……馬馬虎虎還能接受,要是摟摟抱抱……以後被母親知道了,還不把我給罵死呀!”饒是大女王平日裏心高氣傲,威風八麵,此時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哆嗦。


    “咦?真真你怎麽沒事打起哆嗦來了?是不是有些冷了?黃半仙,快再往火裏加點幹柴!嗯,聽說世間那些幹柴一遇到烈火……就再也不會冷了!”伍果心中偷笑,麵上卻是不露聲色,一邊大模大樣地吩咐黃半仙跑腿辦事,一邊把手中的那隻冰涼小手握得更緊了!“沒事,有我呢!咱們兩個一個是大冰塊,一個是大火爐,正好天生一對!”


    “呸!你才是幹柴!自己去一邊找你的烈火去吧!”蔡素真頓時氣得牙根兒都癢,若不是一隻手被小壞人緊緊攥住了,當時便要掐他一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使得使得!果哥,你好厲害!嘿嘿,怎麽一下子就說到我心裏去了!”小鼠王兩眼放光,拚命點頭道:“那些摟摟抱抱,哭哭啼啼的苦情戲,我以前也經常聽爺爺說起的!聽得我耳朵裏麵都生老繭了!有了!明天我出場之後,二話不說就先緊緊抱在小貓女,然後眼含熱淚地看著她,嘴裏大聲喊著‘小貓女,你怎麽樣了?傷得重不重?你千萬不能死呀!你如果死了……我以後該怎麽辦呀!’然後黃半仙再從背後偷襲我一下,最好把我打得口吐鮮血什麽的……苦情戲嘛!誰不會呀!越苦越好!越苦越情!”


    “……”伍果沒好氣地翻了個大白眼:“呸!這個小老鼠,還無師自通,舉一反三起來了!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呀?”


    “……”蔡素真十分納悶地眨眨大眼睛:“苦情戲?又是什麽戲?我以前怎麽從來沒見過……不過威力似乎很大的樣子……”


    “……”黃半仙抹了抹額頭冷汗:“搞什麽呀!我就是裝一回流氓而已,小耗子怎麽還整起生死離別來了?我沒那麽大的威力呀!”


    “好好好!小鼠王,過後你和黃半仙打鬥的時候也要悠著點,別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給打趴下了!過程很重要!過程越艱辛,越驚險,小貓女心中就會越發的感動!我和你說,世間女子最怕感動了!隻要一感動,萬事都是好商量的!”伍果一臉壞笑,心中更是得意洋洋:“真真剛才若不是心中感動,能讓我順順利利地再次牽住了小手嗎?”


    “天呀!原來小壞人心裏還有更深的套路呢!嗯!以後我可不能感動……嗯,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每次被他甜言蜜語哄得稍一感動,就把母親的教導全都忘了!”蔡素真臉上雖然神氣依舊,心中卻暗自打鼓。


    “什麽是一場好戲?演技很重要,而扣人心弦的情節也很重要!你和黃半仙打鬥的時候,最好先裝出招架不住的樣子,時不時的還要吐血三升地跌倒一次,然後再咬牙站起來,讓小貓女始終都看得提心吊膽的,又為了你的執著而感動不已!當你最後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時候,突然心裏就想起了許多長輩的教誨,種族的大義什麽的,頓時信仰的力量充斥著你的全身,仿佛戰神附體似的仰天怒吼一聲,把憋了許久的大招發出來!”


    “不是吧?小老鼠還會什麽大招?中間還要停頓一段時間專門給他思前想後的?我可以出手打斷嗎?”黃半仙又伸手抹了抹冷汗,勉強笑道:“果哥,小老鼠的大招我能接得下來嗎?有沒有生命危險呀?”


    “果哥,你放心,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但苦情戲厲害,悲情戲也拿手呀!妖怪怎麽了?妖怪也有信仰,也相信精神的力量呀!明天任憑黃半仙對我如何拳打腳踢的,我始終都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每次被他打倒以後,還要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再重新站起來……至於最後那個大招……那個要是憋怒氣值的!我在心裏先想想我爺爺對我的教導,再想想我爹爹對我的期盼,然後接著想想妖族飽受人族壓迫的苦日子……最後再想想自己的責任外加美好的未來……嗯,反正是隻有想不到的,沒有不敢想的!等身體內終於能量滿滿了,然後就是一聲怒吼!”沒等伍果說話,雙眼放光的小老鼠就搶先發言了,說著說著,就仿佛身臨其境似的完全入戲了:“爺爺對我說過人族的那些悲情戲的!被敵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總會想起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然後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地滿血複活,反敗為勝!”


    “不是吧?高手過招,勝負就隻在電光石火之間,小老鼠在打出絕招之前還要前想五百年,後想五百載的……你當別人都是傀儡木偶呀?”雖然蔡素真此時就是一個聽戲的,卻還是忍不住當場提出質疑:“苦情再加悲情……悲苦交加的,你們這個戲太假!”


    “別人是不是木偶我不關心,隻要黃半仙是木偶就行了!戲太假怕什麽!我們有兩個妖怪演員呀!假戲也能給真做了!”被觀眾質疑之後,身為導演的伍果雖然心裏打鼓,可是臉上依舊裝出一幅鎮定自若的模樣:“黃半仙,你要全力配合小鼠王,在他最後傻站著眼含熱淚回想過去,展望未來的時候,你也要像個傻子似的站在一邊!千萬不能出手打斷他的悠長思緒!大招是什麽?就是最後的仰麵朝天的怒吼一聲!小老鼠,一聲吼,大地也要抖三抖!”


    “明白了!我雖然不太懂悲情戲……可是沒吃過雞肉,還沒聽過雞叫嘛!小鼠王是戲裏的主角,天生就有逆轉光環!我自然要全力配合!不就是兩個傻子麵對麵傻站著嘛!太容易了!他傻站多久,我就奉陪多久!”黃半仙頓時就有了底氣,拍著胸脯保證道。


    “咦?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看這麵前兩個摩拳擦掌的妖怪演員,伍果心中頓時就是一涼:“世間的好演員都跑到哪裏去了?上回自家媳婦耍大牌不肯配合……這回陰差陽錯的又挑選了兩個糊塗妖怪當演員!唉!看來我生平導得第二場戲……也要涼快!”


    “哼!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不信我們現在就往回趕路!到時候你們演砸了,看你們如何收場!”見到群眾質疑被害人果完全忽視,蔡素真翻了個大白眼,生氣道:“一個三流導演再加上兩個三流演員,想不砸都不容易!”


    “走走走!我們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了,既然戲都已經說清了,現在便往回走!”既然自家媳婦有令,伍果自然不敢怠慢,不過他嘴裏嚷著打道回府,可是雙眼卻轉來轉去的,假裝遲疑道:“不過怎麽回去……還要再仔細斟酌一番……”


    “怎麽回去?來時騎得老虎,回去自然也是騎老虎了!還斟酌什麽?”蔡素真奇道,心中還想故技重施,猛地站起身來想要把一隻手從小壞人的手中掙脫出來,卻是紋絲不動……原來害人果早有防範,早已把她的一隻手攥得如同生澆鐵鑄一般!


    “哎呀!來得時候是三個人……可是回去的時候卻已經變成四個人啦!隻有兩頭老虎,坐騎又要怎生分配?”害人果也隨即站起身來,雙眼不停閃爍,心中偷樂:“吃一塹長一智。上次冷不防被你掙脫了去,這次卻是想都別想了!”


    “……”蔡素真頓時呆住了,連繼續掙脫都給忘了,想了好半天,才小聲道:“嗯,你們三個人擠一擠,共騎一頭老虎好了……”


    “喂喂喂!果哥,小老鼠,你們為什麽都用非常嫌棄的眼光打量我?”黃半仙突然叫道。


    “不嫌棄你就怪了!”伍果與小老鼠異口同聲地回答:“你那麽臭……”


    “不是吧!我口吐毒氣的時候才臭……”黃半仙頓時就矮了半截。


    “真真,我們兩個共騎一頭老虎……你看如何?”伍果緊緊拉著蔡素真的手,扭扭捏捏地說道,如今的大好機會對他而言同樣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平白錯過了,那他就不是大名鼎鼎的害人果了!連忙花言巧語地說了一大堆!“在我這兩個新收的小弟麵前,你怎麽也要給個麵子啦!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一起出門旅行,哪有江湖大哥不和自家媳婦坐在一起,卻和兩個小弟擠在一起的道理?嗯,你這個做大嫂的……自然也要維護我這個大哥的權威呀!”


    “呸!什麽大嫂!怎麽聽著像個農婦似的!”蔡素真雖然口中嬌嗔,心裏卻是也沒了主意,畢竟有兩個妖怪小弟在場,也不能完全折了害人果導演的麵子不是!可是若和他同乘一騎……無論怎麽想都是心裏沒底……把一雙大眼睛轉了無數圈,這才吞吞吐吐地小聲道:“那我坐著……你離我遠點!嗯……你站在老虎屁股上就行了!”


    其實大女王心中也不願意讓小壞人和黃半仙擠在一起……萬一被熏臭了……那又如何是好!


    “好好好!一切都聽你的!什麽?!我……為什麽要站在老虎屁股上!”伍果又是大驚失色,緊緊攥住自家媳婦的手,諂媚笑道:“你看,我們的手現在還都牽著呢,如果一坐一站……我們也沒有那麽長的手臂呀!”


    “那你也得離我遠點……嗯,什麽摟摟抱抱的,你想都不要想!”蔡素真被小壞人磨得實在是沒了脾氣,最後沒奈何,也隻有色厲內荏,遲遲疑疑地答應了:“呸!這個小壞人!敢情剛才費盡心思不單單是為了單純的牽手……而是把最後共乘一騎的準備工作都事先給做好了!唉,套路真是防不勝防!一個不小心,就又被他給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黃半仙,一會兒你坐前麵!”大哥大嫂雖然已經計議妥當,那邊小老鼠卻皺眉看著黃半仙,十分嫌棄地道:“記住了!千萬不許回頭!”


    “為什麽呀?”黃半仙奇道。


    “哪來的那麽多為什麽!”小鼠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萬一你回頭對我口吐毒氣,那我不得從老虎背上一骨碌地掉下去!”


    (本章完)


    (教育123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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