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專門接待外賓的酒店,其中一間套房內。</p>


    妝容精致,衣著講究的婁母肩背筆直地在沙發上坐著,可她此刻的表情與她這身的打扮不太相符。</p>


    她板著一張臉,用冰冷的語氣問著對麵的女人。</p>


    “淑儀,你知道曉娥是什麽人嗎?還有家國,家安,家康三個,是我的什麽人?”</p>


    秦淑儀,也就是她的兒媳婦,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比婁曉娥還要年輕好幾歲。</p>


    長相一般,不過那身氣派倒是不俗,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少奶奶類型的。</p>


    她低著頭,撥弄著塗著澹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頭,不緊不慢的輕聲答道。</p>


    “婆婆,看您說的,我當然知道曉娥是您的女兒,我的小姑子,那三個孩子是您的親親外孫,也是永誠的外甥和外甥女。”</p>


    “啪”</p>


    婁母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知道你還那樣!你這是瞧不起我女兒!那也就是瞧不起我!”</p>


    而秦淑儀還是不緊不慢的,隻見她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畢恭畢敬地回答。</p>


    “婆婆,您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有哪裏做得不對嗎?雖然跟妹妹是第一次見麵,可我自認禮數都是周到的,也給他們帶了見麵禮,一人一份的。我哪裏有不周到的地方,您指出來吧,我改!”</p>


    “你!”</p>


    婁母想要發作,可卻又好似真抓不著對方什麽把柄,昨天再加上今天,秦淑儀的某些行為就是讓人不痛快,可是,真要讓她挑毛病,又會讓人覺得是她這個婆婆在吹毛求疵了。</p>


    婁母教訓兒媳不成,卻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氣。</p>


    一時間,她的氣勢也下來了,隻得揮揮手,“你回房去吧,這兩天你就自己在待在酒店裏,要麽就自己出去逛逛,不用再跟著我了。”</p>


    “好的,婆婆,那我出去了。”</p>


    秦淑儀優雅地站起來,稍微欠了欠身,就一扭腰出了門,背影婀娜得很。</p>


    可婁母卻沒什麽心思看她的背影了。</p>


    她倒坐在沙發裏,手指按了按眉頭。</p>


    這時,她真想打電話回香江,把丈夫和兒子罵一頓。</p>


    本來和女兒重聚是多麽開心的事情啊,卻被那個不識相的給攪和了。</p>


    對這個兒媳,婁母一直都不滿意,要不是婁父說,秦家對自家的生意有很大的幫助,她當初肯定不會答應兒子娶她的。</p>


    兒子這段時間沒空,她就說自己一人過來,可丈夫和兒子說擔心她,非讓兒媳跟著,說是能照顧著她,卻沒想到,給自己帶了個好大的不痛快過來。</p>


    ……</p>


    許家後院,他們也正在說這件事情。</p>


    回到家時,婁曉娥氣呼呼的。</p>


    “你這是怎麽了?和媽一起逛商場不開心嗎”</p>


    許大茂很奇怪,婁家母女倆已經快二十年沒見了,現在能有機會見麵,應該先是抱頭痛苦,然後應該就是高興才對。</p>


    沒等婁曉娥回答,家安搶先插嘴了,“我不喜歡這個舅媽。”</p>


    “嗯,討厭,瞧不起人。”</p>


    家康也跟著點頭。</p>


    家國則是很無奈地看著弟妹,內心無力,這倆傻孩子,當著媽的麵說她嫂子的壞話,就不怕媽生氣嗎?</p>


    婁曉娥還真沒生氣,而且看似還非常同意雙胞胎的意見。</p>


    “大茂,你可不知道,我哥後娶的那個女人,真的是挺招人煩的,比之前的嫂子差多了。”</p>


    婁曉娥接過許大茂給她倒的熱水,咕都咕都灌了個飽,仿佛這樣可以消去她胸中的火氣似的。</p>


    婁永誠之前的媳婦許大茂見過,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不過在婁家離京之前,兩人就分開了。</p>


    至於這個新嫂子,估計是到了香江之後才娶的,他就沒見過了,不好發表意見。</p>


    不過看著母子幾人的表現,估計這位,應該不是個省油的燈。</p>


    婁曉娥喝完水,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開始數落她那個新嫂子的種種表現。</p>


    那個女人其實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p>


    隻是吧,她的行為和言語間,總是帶種一種優越感,總是有高人一等的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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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她見到家安,狀似熱情且親密地摟著家安的肩膀,以她那種特殊的香江口音說道,“呀,這是許家的大小姐吧,可真是漂亮,來,看看舅媽給你帶的禮物,這是一枚胸針,上麵亮亮的東西可是從歐羅進口的水晶,是洛奇牌的。”</p>


    說到這裏,她就用手把嘴輕掩住,輕笑了兩聲,“哎呀,我忘記了,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這個牌子在我們那裏可有名了,在你們這兒的話應該是買不到的,要在香江或是國外才能買到的。”</p>


    說完,咯咯笑了兩聲,用婁曉娥的話來講,說她笑得跟個剛下完蛋的雞一樣。</p>


    婁曉娥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其實吧,她說的話細細想來其實也沒什麽,可是配合上她的那個動作和那副腔調,讓人怎麽都覺得不舒服。”</p>


    家安在旁邊頻頻點頭,“是啊,當時我可生氣了,不就是水晶嘛,上回舅舅送我的那一對發夾,上麵都鑲滿了水晶,還說我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哼!什麽嘛,她就是瞧不起人!”</p>


    而一向性格平和的家康也開始訴苦,“舅媽在逛商場時,一直在撇嘴,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還一直說咱京城人穿得土,賣的東西也土,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什麽的。”</p>


    “我怎麽沒聽到?”婁曉娥看向小兒子。</p>


    這時,本來不想說什麽的家國也忍不住了,“媽,您當時拉著安安和姥姥走在前麵,我和康康跟在最後,舅媽聲音比較小,也就我們倆聽到了。”</p>


    一直在旁邊側耳傾聽的許母聽到這裏,直拿眼睛瞄兒子,那意思就是在說,‘看看,我說得對吧?他舅媽就是看不起咱,眼睛都快長到天上去了!’</p>


    許大茂看見了,可這時也顧不上理她,他得安慰安慰他媳婦。</p>


    誰能想到呢,母女團圓這樣一件好事,竟然會被一個眼高於頂的女人給破壞了。</p>


    “那嶽母知道你嫂子的這些行為嗎?”</p>


    他問婁曉娥,主要是想知道婁母的態度如何,畢竟那麽多年沒見了,人是有可能會變的,萬一許母也成這樣了,那婁曉娥該有多傷心啊。</p>


    不過想來應該不會,婁曉娥畢竟是婁母的親女兒,孩子們是她的新外孫和外孫女,再怎麽著,她再怎麽著也應該不會瞧不起自己女兒吧。</p>


    婁曉娥想了想,“看今天的樣子,我媽應該對她也不滿意。真是的,也不知道我媽把她帶過來做什麽的,純粹就是讓人不痛快。這女人跟塊黏皮糖似的,我想和媽說點體己話,她也不知道回避。”</p>


    “算了,別生氣了,嶽母這回能待不少天吧,嫂子應該不會時時跟著她的,你們娘兒倆肯定有機會好好聊聊的。”</p>


    許大茂勸解著婁曉娥。</p>


    這時,許母湊過來,“是啊,是啊,哪有做娘的不心疼女兒的。你們逛一天肯定累了,先去歇會兒,大齊那孩子懂事,中午做菜時,多做了一份,我給放冰箱裏了,待會兒熱一下就可以吃晚飯了。”</p>


    一聽有大齊做的菜可以吃,家安立馬高興起來,“真好,還算我有口福,中午飯我都吃了一肚子的氣。”</p>


    然後又抱怨了一通那個所謂的舅媽,說她在吃飯時候說東說西的,害得她一桌的好東西都沒吃痛快。</p>


    勁頭上來了,還學著她舅媽的腔調,說著那怪模怪樣的話,“安安,你們這裏沒有西餐吧,西餐就是用刀叉吃的,非常優雅的一種用餐方式,等下回你到香江去,舅媽帶你去見識見識,”</p>


    大人們都被她那惟妙惟肖的表演給逗樂了。</p>


    最後,家安氣哼哼地說道,“哼,不就是西餐嘛,上回舅舅都帶我吃了好幾回了,什麽刀叉的用法我全都學會了,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吃來吃去老幾樣,比咱們的中菜差遠了!”</p>


    當晚,婁曉娥在床上輾轉反側,連帶著連許大茂都睡不好。</p>


    “娥子,睡吧,別想太多了。”</p>


    婁曉娥翻過身來,麵向著許大茂,“你說,這人分別得時間久了,是不是就一定有隔閡了?這回我見著我媽,不知道怎麽地,總覺著有點距離感。”</p>


    “不會吧,大哥過來的時候,你也沒這樣的感覺啊?”</p>


    “就是說呢,那可是我的親媽,但我總覺得她跟我的距離很遙遠,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p>


    “可能隻是你的錯覺吧,中間不是隔著你那個嫂子嘛!”許大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婁母和婁家嫂子,他是一個都沒見著,全是聽他們在說的。</p>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很晚很晚,最終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p>


    第二天,許大茂都差一點起晚了,急匆匆地吃完早飯就上班去了。而三個孩子也各自去了自己的學校。</p>


    早上的喧鬧隻是一陣兒,轉眼間,院子裏又變得安靜起來,家裏隻剩下許家二老和婁曉娥三個人。</p>


    婁曉娥又關在屋裏畫設計圖,這是她平靜心情的一種方法。</p>


    不一會兒,她就沉靜在圖紙的世界中了,隱約中,就聽見許母在外麵喊她,“曉娥,你快出來,親家母過來了!”</p>


    許母是孤身一人過來的,還拖著一隻行李箱。</p>


    她看著從房間裏走出的女兒,放下箱子,笑容滿麵地張開雙臂。</p>


    “娥子,媽想在這裏住幾天,你歡不歡迎?”</p>


    “媽!”婁曉娥撲進婁母懷中,跟個小女孩一樣撒起嬌來,“歡迎,當然歡迎了!晚上我還要跟你睡一起!”</p>


    婁母雙眼發熱,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輕地說著,“好,好,都聽娥子的,晚上媽陪你睡。”</p>


    許久,兩人情緒才平複下來,婁母鬆開女兒,轉向一旁站著的許父許母,“親家公,親家母,我可能要在這裏打擾幾天了。”</p>


    許母慌忙擺手,“不打擾不打擾,親家母能過來住,我們是很榮幸的,有個詞怎麽說來著的?叫什麽生輝。”</p>


    “是蓬蓽生輝。”許父馬上在一邊解圍,又加了一句,“親家母你隻管住,就是怕我們這裏太簡陋,你會住不習慣。”</p>


    “哪裏,這個小院這麽清雅,住在其中別有一番滋味的。”</p>


    婁母再次環顧了一下小院,滿意地點點頭,前天過來得匆忙,又沒有待多久,當時都沒顧得上仔細看。</p>


    現在看來,布置得還真不錯。兒子回去後跟她說了,說許家自己買了套院子,當時她還真有點不相信呢,現在看來,看來女兒還真是沒嫁錯人家。</p>


    再看還是一如既往的女兒,她更是滿意了,作為女人,她很能明白,隻有嫁對了人,女兒才有可能在這個年紀還保持著這種狀態。</p>


    說實話,之前兒子說得再好,她也還是不放心,就怕是兒子女兒聯合在一起騙她。要不然她也不會在女兒說辦不了手續時,就著急自己辦手續回來了。</p>


    不過現在,她終於是放心了。</p>


    許家三人邀婁母進餐廳坐下。</p>


    “媽,您不是外人,就不在正堂招待您了,這個屋子正常燒著爐子,比較暖和,我們一家人也最喜歡待在這裏。”</p>


    婁曉娥說著,就給婁母倒了一杯花茶。</p>


    婁母捧著茶杯,深吸一口,聞到的是濃濃的茉利花香。</p>


    她看了看房間的布置,也覺得很溫馨。</p>


    “這裏就不錯啊,閑暇時窩在沙發裏看看電視,看看書,簡直就是神仙日子。”</p>


    她啜一口熱茶,跟許父許母攀談起來,“親家,真沒想到,這麽些年沒見,你們就置辦了這麽大一套院子,在京城這個地界兒,這可真是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啊。</p>


    對了,我剛剛看到前院好像都空著,還都是新裝修的,是準備做什麽的?我看那格局,適合做飯館。”</p>


    許父點頭,“親家母,您的眼睛可真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我們就是打算開一家飯館。”</p>


    “也不是我眼睛厲害,也不知道我那兒子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我在香江那邊就是開餐廳的,做的時間長了,這方麵多多少少會有點經驗。”</p>


    婁曉娥突然才反應過來,“對啊,我聽哥說您都開了好幾家飯店了,有沒有什麽靠譜的經驗可以傳授給我們的?不過我們家這隻是個小飯館,滿打滿算一共才9張桌子,也不成規模。”</p>


    “娥子,你這話就是外行了,飯館這種東西,大有大做,小有小做,小飯館如果做得好的話,有時候比某些大餐廳還賺錢呢。”</p>


    說起本行,婁母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我方便到前麵去參觀一下嗎?看看格局。”</p>


    許父趕緊站起身,“當然方便了,親家母,還希望您能多多指教呢,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趁現在還沒有開業,我們還可以做修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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