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憂憐還沒有說話,方瀟這一掌就拍在了蘇華的肩上說道:“你小子不帶這麽賣人的,你這不是把所有的錯全都推到了我腦袋上了嗎?”


    “難道不是嗎?”蘇憂憐也是開口質問道。


    “那個憂憐啊,我有錯我承認,但是我們能不能先就去聊啊。”方瀟也是苦著一張臉說道。


    “詠寧你說要把他放進來嗎?”蘇憂憐也是看著方詠寧問道。


    “那當然是不放啊。”方詠寧也是斬釘截鐵地說道。


    方瀟也是瞪了一眼順風倒的方詠寧一眼後說道:“憂憐啊,你千不念萬不念,你念在你我一見如故,是三生有幸啊。”


    “你少來,當我沒聽過戲啊。”蘇憂憐也是開口說道,“好,你不是喜歡唱嗎?那你今個兒唱個讓我滿意的曲子,我就讓你進來怎麽樣啊?”


    方瀟也是腦子轉了轉後想到這蘇憂憐今兒也是生氣了,唱什麽陳詞俗調也是沒有什麽用了。也是一拍腦袋說道:“好憂憐,那我唱了啊。你且聽好。”而蘇憂憐也是看著他。


    方瀟也是繼續唱道:“打竹板兒,進街來,一街兩巷好買賣。他是也有買,也有賣,也有那幌子與招牌。幌子好比龍戲水欄的櫃哪就像那個紫金台。算盤子兒一打搖錢樹我拜掌櫃的大發了財。您發財我們沾光,路不相求來拜望,拜君子求財神這個要錢。淨拜大量人,人不量大我不拜。花了不的迎春它不開,花要開月要圓。男講四書女講賢,男講四書高官做女講賢來當家園。當當家主主事,我說大掌櫃,您哪年不置幾頃地。三五百文小玩意兒,給不給的不算事。你讓我走,我可不能走,我要了半天空著手。一文錢也沒有,傻子我還得餓一宿!我求掌櫃的高高手,您要給錢我就走,你讓我去,我可不能去,我去了明兒個吃誰去。一沒房子二沒地,全仗掌櫃的您周濟,隨高就低我們能去。大掌櫃您聽其詳,打周朝列國就有我們這行。孔夫子無食困陳蔡,找範丹老祖把糧幫。借給你們吃借給你們穿,借來了米山和麵山。可是直到了今天沒還完,無論你僧無論你道。無論是回漢和兩教,孔聖人的門徒我們許要。”


    蘇憂憐也是努力憋著笑,最後還是笑著說道:“你爹還是那些叔伯要是知道你這麽糟蹋聖人,非要打死不可啊。”


    “娘子都要沒了,還什麽孔聖人。聖人也不給我發這麽好的娘子啊。”方瀟也是開口笑著說道。


    “你少貧嘴,你還少人?這思問閣的齊思瑤不是對你有著不一樣的心思啊。”蘇憂憐現在也是趁著這個機會逼問道。


    “我的夫人啊。”方瀟現在也是什麽好話都用上了直接開口說道,“我和這齊思瑤小姐也真是什麽都沒有發生啊。”


    方詠寧也是火上澆油道:“真得嗎?哥,我怎麽聽說你認識這齊思瑤比認識憂憐姐還要早啊。”


    方瀟也是趁著蘇憂憐還沒有開口就開口說道:“憂憐這事情是這樣啊,我在南京的時候有兩個朋友,一個叫做徐湘,一個叫做牧流,那一日是他們帶著我去參加詩會,才遇到了齊思瑤和齊思言。”


    “啊,哥哥這牧流和徐湘還會作詩呢?”方詠寧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狀態。方瀟也是不得不繼續說道:“憂憐,你不要聽她挑撥,這徐湘的未婚妻乃是一個才女,徐湘為了討好他,故而把這詩會辦了起來,我也是應邀才參加了這麽一個詩會。”


    “哥是這麽一回事情啊。這麽說都是他徐湘的錯了咯。”方詠寧也是笑著說道。


    “好了,詠寧。你哥哥也是翻了什麽大錯,你也就得罷手時且罷手,別把他給逼急了。”蘇憂憐說完也是扭頭走了進去。方瀟也是用手指了指方詠寧後,追了上去。而方詠寧則是吐了吐舌頭後,也不扭身要走,卻看見蘇華也是大搖大擺地往裏麵去。方詠寧也是一把就把他給拽住了後說道:“你要幹什麽去啊。”


    “看戲啊。”蘇華也是一甩自己的頭發後說道。


    “看戲?”方詠寧也是瞪了蘇華一眼後說道,“你是覺得你能打過我哥,還是能逃過你姐的懲罰啊。”


    “是啊,這個命不能玩,不至於。”蘇華也是點了點頭後又說道,“那我去哪啊。”


    “去我那個院子裏待著吧,反正我們也是空著,不如你和我們下棋吧。”方詠寧也是笑著說道。


    “那個對不起,我對於這種小孩子的玩意不感興趣。”蘇華也是一臉自傲地說道。


    方詠寧當時就不開心了,直言道:“蘇華,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下,你說是圍棋還是黑白棋,我就沒有不會的。”蘇華也是低著頭一臉順從的樣子。


    而方詠寧這個時候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後說道:“這麽說不就結了嘛,讓我費這麽大的勁圖什麽呢?”


    方瀟這邊也是追著蘇憂憐進來了自己的院子。蘇憂憐也是看了一眼身後的方瀟,又背過身去說道:“你進來幹什麽?誰讓你進來的。”


    “可這是我的房子啊。”方瀟也是試探著說道。


    “這麽說就是你的房子我不能住咯?”蘇憂憐也是不滿地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就走好了。反正你方瀟的房子我不能住。”


    方瀟也是一把攬住蘇憂憐說道:“走?你還想走到哪裏去。你都在我心裏亂跑了,還不夠你野的?”聽到這句話蘇憂憐的俏臉也是紅了起來,一直到耳根都是紅彤彤的。蘇憂憐也是推開了方瀟那伸過來的手後說道:“這還有個孩子呢。”


    方瀟也是點了點頭後半蹲著身子看著那個孩子,顯然現在這個孩子對於方瀟的抵觸已經少了太多,她也是從早上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方瀟也是向蘇憂憐問道:“我出去的時候安排的藥,都給她吃了嗎?”


    “那些啊,我早就讓她吃了。”蘇憂憐也是點了點頭後說道:“但是方瀟啊,為什麽這藥一吃完這孩子就呼呼大睡啊,剛才才醒。”


    方瀟也是開口說道:“你有所不知,這人有自己的保護狀態,而這保護狀態就是睡眠,可以通過睡眠來使得自己的一些情緒得以調整。”蘇憂憐也是開口說道:“這麽說你認為這是她的自主行為了?”


    “這也不是這麽說的。”方瀟也是笑著說道,“當然我的那幾位藥裏也是有些名堂的,可能會讓這人喜歡睡覺。因為這要是用來安定和入眠的。”


    蘇憂憐也是瞪了他一眼,方瀟也是不解地問道:“又怎麽了,我想我好想沒有做錯什麽吧。”


    “沒有錯就是最大的錯。”蘇憂憐也是幽怨地開口說道,“這人睡眠是有定數的,要是一直睡下去那就是死了。你讓這孩子早上睡,那晚上還不是要上天?”


    方瀟也是開口說道:“我看這孩子挺乖的啊,你有這個心思不妨想想晚上和誰睡。”聽著方瀟這沒正經地話蘇憂憐也是上來就給了方瀟一下,而後說道:“你想什麽呢,縱然孩子再乖,但是你也不能讓這孩子大晚上一個人醒著啊。”


    “這有何難,等會兒讓這孩子再喝上一份藥不就是了?”方瀟也是開口說道。


    蘇憂憐卻連連擺手說道:“是藥三分毒,這給人孩子喝壞了怎麽辦?不行,不行。”聽著蘇憂憐這些話方瀟也是苦笑著說道:“這麽有苦嘛,那我是沒有辦法了,你把我賣了吧。”說完方瀟也是趴在了石桌上耍起了無賴。


    蘇憂憐這個時候卻笑著說道:“本來想著把這個麻煩解決了,我就能在這裏睡上一覺,可惜啊。那我就隻能回府裏,找兩個老媽子了。”


    “回什麽府裏啊。”方瀟也是兩眼放著光說道,“這都是小事情,你完全可以讓詠寧啊,墨蘭啊、紅燭來看著啊。再說了這孩子怕生,你要是換個不熟悉的她還能這麽活潑?”方瀟也是指著正在院子跑的孩子說道。


    “那好,我等會就去把詠寧叫過來。”蘇憂憐也是勾起妖豔的唇,露出個美麗的笑容。


    在嘉興府這邊夜顯然要早一些,雪濃也是看著走進走出的陸屋說道:“怎麽了?陸捕頭?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憂慮啊。”


    “回大人,小的並不是憂慮而僅僅隻是擔心因為我們這次可能真的把陸家給得罪死了。”陸屋也是開口說道。


    “你呀,我們六扇門從來都是想幹誰,就幹誰。一個世家而已不必驚慌。”說完也是翻動起了關於這個案子的情況。這嘉興府的案子,起因卻隻是在村子裏的一件小事情,那就是兩個農夫在田間幹活的時候起了口角,為此大打出手。結果第二天一早其中的一個農夫死在了家裏,而且是被用刀子活活砍死的。而在另一個農夫的家裏也是找到了那一把血刀。眾人於是就把這個農夫給綁到了大堂上,但是他並不承認自己殺了人。這個知縣本來就是個監生換來的官,自然也懶得聽這人的辯詞,一陣刑法下去,也是得出了一個憤而殺人的案子。但是這個農夫被送到大牢裏後,這個故事也是完全展開了,因為這凶手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做案,反而不斷出現有人被砍死和失蹤的案子。而且這個範圍也是越來越大,基本上包括了大半個嘉興府。於是知府也是終於坐不住了,下了命令讓這六扇門破案。這陸屋也是有些本事,終於靠著一些蛛絲馬跡抓到了,這些犯人。但是故事也就是從這裏開始變得好玩了。陸屋本想查清楚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殺人,但他卻發現這些犯人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一到午夜就開始變得很狂躁,不斷地衝擊著牢房。縱然這陸屋讓手下捕快怎麽對這人動手,那些人還是秉持這衝擊牢房的習慣。於是他開始明白這個案子絕不是一個村子的口角糾紛這麽簡單的。正當他想把這個消息說出去的時候,他收到了兩份信,第一封是嘉興府知府發過來的,主要就是讓陸屋快點結案,尤其是在案子的凶手已經抓到的情況下。如果說這知府是擔心這種消息傳出去影響社會穩定的話,那麽第二封信的主人就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了,因為這第二封信的主人是陸鵬。他這心裏雖然很謙卑地說自己隻是一個弟弟,陸屋才是大哥。但是滿篇文章都是讓陸屋對這個案子早些放手,省得沒什麽利益還搞得一身騷氣。


    “陸屋啊,這陸鵬的字還是不錯的啊。”雪濃也是笑著說道。


    “聽說是特意學得柳體。”陸屋也是開口說道。


    “這樣吧,你幫我給陸鵬傳個消息,我明個兒在群芳樓請他吃飯。”雪濃也是笑著說道。


    “好的,大人我這就去準備了。”說完這陸屋也是衝了出去。而李剛也是疑惑地看著陸屋衝出去的身影說道:“大人,這陸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什麽情況?”雪濃也是笑著說道,“你不用想了他這是為了自己在保全呢。


    “保全自己?”李剛也是想了想後說道,“您是認為他還在我們和陸鵬之間搖擺?”


    雪濃也是笑著說道:“他自然是為了這個目的啊。因為我們雖然給他的利益大,但是畢竟太危險了,這陸鵬雖然不能給他想要的權利,但是隻要這富貴還是有的啊。”


    “那大人我們就讓他這麽兩邊搖擺?”李剛也是不解地問道。


    “讓他去吧,沒事情的。畢竟陸屋他還是有故事的一個人,而陸鵬則不會再給他講故事的機會了。”雪濃也是笑了笑後說道,“也就是說,他很快就會明白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能這麽容忍他。”


    “可是大人,我們為什麽要容忍他呢?”李剛還是不解地問道。


    “因為現在在嘉興,不是在杭州。”雪濃也是斬釘截鐵地說道。至此一夜無話。


    而早春的嘉興也是一種萬物複蘇的景象,百花還沒有長出蓓蕾,冬眠的動物還沒有開始蘇醒,枝頭的綠意,也真正才隻有才那麽一星點兒,若有若無,就像何遜詩中寫的:“輕煙滲柳色”,稍不經心,不定就真以為盤旋在樹梢的隻是一縷縹渺的輕煙。但是在這麽淡漠的春天裏,很多人卻早早的醒了,因為嘉興府裏可能分量最重的會麵就這樣展開了。


    “我的姑奶奶啊。”一個老鴇看著麵前這個美人也是開口抱怨道,“您怎麽還不裝扮啊。”


    “媽媽,我這樣難道不美嗎?”說完這個美人也是眉腳輕輕一揚後,遂起身媚笑著。


    “但是你今天要去見的都是貴客啊,我的乖乖。”說完也是從這外麵選了一件披風給這楚雀蘿披上後,輕輕地取來了胭脂給楚雀蘿上起來妝。


    一邊上妝,一邊也是開口說道:“女兒啊,我知道你怨媽媽。媽媽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但是今天這些大人物我們得罪不起啊。”


    “媽媽,我知道。我隻是有些倦了,別說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嘉興府的花魁,縱然是那順天府亦或是應天府的花魁又能怎麽樣呢?”楚雀蘿一邊把玩著手裏的東西一邊開口笑著說道。


    “女兒啊,聽媽媽一句勸,趁著自己還沒有年老色衰,早早地尋個真心的人家嫁了吧。是給官宦當小,亦或是去商人家裏都沒有關係,隻要人家真心待你就好。但是莫不要被那些隻會刷刷嘴皮子的書生給騙了,他們若是真有那個本事。早就高中了,若是能高中又怎麽會娶一個青樓女子來折損自己的門楣呢?”這老鴇也是哀歎道。


    “媽媽,我知道這些事情你早就說過了。”楚雀蘿也是唇角微微揚起勾起了一抹笑。


    “正是媽媽一直說,你才要放在心上啊。”這老鴇也是終於把這楚雀蘿的妝給畫好了,也是伸手戳了一下這楚雀蘿的額頭後笑著說道,“你呀,真是美死個人,跟媽媽我當年是一模一樣。”


    “好了,我就是媽媽你親生的成了吧。”楚雀蘿也是笑著往樓下走去。這老鴇也是笑罵了一聲道:“這死丫頭。”而後也是將這楚雀蘿送上了那早就等候在門口的馬車上。“我說媽媽,今個兒也等的太長了吧。”這車夫也是開口抱怨道。


    “我們姑娘也是難得有這麽一天,您老多擔待。”媽媽也是賠笑著說道。那車夫也是笑著說道:“大家都是混日子,談什麽擔待不擔待的,隻是要是誤了時間,咱們都討不了好,所以啊,雀蘿姑娘。我求你以後老實一點,別連累我們。”說完也是這車夫也是馬鞭一揮,整輛馬車也是就這麽飛了出去。


    而雪濃因為是請客的人也是早早就和這李剛、陸屋來到了這一家酒樓。李剛也是掃了一眼後說道:“陸捕頭,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這是怎麽說話的。”陸屋也是看著李剛說道,“我這還沒有坐穩呢,你就給我扣帽子了。我以前什麽作風了啊。”


    “我哪有那麽一個心思啊。”李剛也是反駁道,“你看我和大人剛來的時候,你準備的地方怕是要比這裏輝煌不少吧。”


    陸屋聞言也是嘿嘿一笑後說道:“李剛你又鬧,我當然想選好一點的地方,可是這兩位都是有主見的人啊。”


    “你是說咱們大人和那位想在這裏?”李剛也是奇怪地問道。


    “誰說不是呢?可能這本事大的人都有一些不一樣吧。”陸屋也是開口說道。


    “你走遠一點啊。”雪濃也是不滿地說道我和那陸鵬之所以想定在這裏,是因為這個地方在嘉興城中央的位置,對於我們來說誰想吃掉誰都不容易。


    這個時候帶著楚雀蘿的馬車也是停在了酒樓的門口,楚雀蘿也是獨自一人走上了二樓。看見正站在一起的三人也是微微一躬身子說道:“民女楚雀蘿見過是三位大人。”


    “是,楚姑娘來啦。”陸屋也是熱情地給大家介紹起來,“雪濃大人,這就是我第一天想跟您介紹的楚雀蘿姑娘,這楚姑娘不但這人長得好看,這曲也是唱得好及了。”


    “我聽說這陸鵬喜歡聽曲?楚姑娘可知道這件事情?”雪濃也是笑著問道。


    楚雀蘿也是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也是一眨後說道:“大人若是說那陸鵬陸老爺,雀蘿也是知道一些,但是為這陸老爺唱曲,我也隻去過一次。”


    “想來這陸老爺也是不敢讓外人傳有窺覬楚姑娘的流言吧。”陸屋也是開口說道。但是眾人顯然沒有把他這話當成是台階,也是又聊了兩句後楚雀蘿也是很有規矩地做到了離主桌一張桌子開外的地方。李剛也是幫著楚雀蘿將這琵琶拿了過去。


    這個時候陸鵬也是走了進來。雪濃定睛一看,就看見一個壯漢,哪裏有半點貴氣,反而隻覺得是個山寨裏的大王,一雙丹鳳眼也是在這張圓臉上顯得很可笑。那一把胡子也是把整個人顯得更加粗狂。那陸鵬倒是沒有雪濃那麽多想法,走上前來說道:“你就是雪捕頭吧,久仰大名啊。”


    “不敢當。”雪濃也是輕輕地劃過後也是示意大家坐下來,於是言道:“大家有什麽事情不妨坐下聊吧,這麽說話太幹巴巴了。”


    但是除了雪濃,連陸屋都沒有坐下來。於是這陸鵬也是笑了笑後說道:“坐啊,這雪捕頭說的對,有事情不可就是做下來聊的嗎?”


    眾人這才坐了下來,這個時候雪濃好像才明白這嘉興陸家對於嘉興這個地方來說意味著什麽。還沒有等這別人開腔,陸鵬也是開口說道:“唱曲的呢?這嘉興府誰不知道我陸鵬一天不聽曲,這飯都吃不下啊。”陸屋也是笑著說道:“我們雪捕頭早就清楚陸老爺這愛好,這不是早就把人家楚雀蘿小姐給請到了這裏來了嗎?”


    “呦!還真是楚姑娘啊。”那陸鵬也是一笑後說道,“那就勞煩楚姑娘給我唱個將相和吧,應景。”


    楚雀蘿聽到這句話也是笑了笑後說道:“陸老爺點曲,小女子自然遵從。”說完也是手中這琵琶一響開口唱道:“戰國群雄逞豪強,爭權割據自立為王。


    秦楚齊趙燕韓魏,七雄稱霸各占一方。合縱連橫互相吞並,唯有那秦國昭襄王是最猖狂。他曾用計以十五連城換和氏玉璧,實際上他要以強淩弱把趙國欺誆,他是安心太不良。”


    聽到這裏雪濃也是一笑後說道:“陸老爺你說著秦國被藺相如給耍了,可不就是一個貪心嘛,所以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陸鵬也是笑著說道:“雪大人,要說這聽曲我可是行家啊。你說這秦國貪心雖然是被藺相如小小的耍了一下,但也不過是失了麵子而已,但是這終究還是得了天下啊。”


    而後這楚雀蘿也是一甩板,手中琵琶一個變調後唱道:“藺相如足智多謀才高膽壯,抗強秦完璧歸趙未受損傷。那秦王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定下了澠池會約請趙王。聲言說秦趙和好他又暗藏著兵和將,也多虧藺相如老廉頗那趙王才免禍殃。回國後趙王升殿論功行賞,賜廉頗黃金千億白幣十雙。藺相如兩次功高封為首相,他可稱是才智過人威武不屈隻身抗秦王,與趙國爭了光。”


    “你看這國之間這麵子還是要的,不然縱然得了天下也早晚要吐出來。”雪濃也是輕輕地敲著茶碗說道。


    “不然啊,雪大人我陸家在嘉興府這麽多年,從來都不要臉。但是我們的人都走到南京去了。”陸鵬也是笑著說道。陸鵬這話裏也是分明的威脅,告訴你在嘉興府我陸家就是這麽活得,誰要是不懂規矩,那我就幹誰,就這麽清楚。


    而雪濃則是笑著端起了茶杯。


    楚雀蘿在那邊也是聽不到這邊的機鋒也是彈著琴弦繼續唱道:“我不言藺相如謝恩回府第,老廉頗回到了將軍府怒氣昂昂。想廉某南征北戰東殺西擋,數十年出生入死血戰疆場。似這樣汗馬之功才身為這上將,那藺相如乃是舌辯之徒怎比某強。況且他未經過大戰怎麽官居在我上,似這樣不平事叫我氣斷腸。正尋思門客來報說藺相如去赴宴,在街上眾黎民歡呼丞相榮耀非常。啊!老廉頗一聞此報氣往上撞,某何不攔住去路羞辱他一場。想罷時率領服從來到了長街上,將人馬一字排開在各要路中央。藺相如車馬至此難往前進,從人稟丞相,前麵是廉老將軍攔路不知為哪樁。藺相如聞聽是廉頗攔路,啊是老將軍,忙吩咐繞道而行免把和氣傷。老廉頗又穿過小巷仍把去路擋,相如說這老將故意地攔擋去路我退讓又何妨。喚從人再尋別路去赴宴,又誰知那老將廉頗又追趕到前方。這次攔路更魯莽,命服從口出不遜說短論長。藺相如鎮靜心神暗思想,這老將再三地刁難逼迫實在理不當。又一想小不忍亂大謀我還是退讓,我藺相如躲避三次非是怕你強。老將軍你年過花甲像孩童一個樣,竟忘卻將相不和乃是國家不祥。來,喚從人將車馬退轉罷宴回府,這時候老廉頗他撚白髯哈哈地大笑是得意洋洋。”


    “哎,不知道雪濃大人是喜歡當這藺相如還是廉頗啊。”陸鵬也是笑著問道。


    雪濃也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自然是喜歡不動手,就動動嘴皮子。可是我這個藺相如不知道能不能遇到這廉頗啊。”


    “雪捕頭多慮了。”陸鵬也是喝著茶說道。


    而楚雀蘿也是開口唱道:“不一日這件事傳遍大街小巷,驚動了大夫虞卿入朝稟趙王。那趙王聞聽,沉吟了半晌說,這件事關係國家的興亡。忙命虞卿快去調解,必須要他們二人和好免得我掛心腸。虞大夫領命先到丞相府,藺相如接待敘禮對坐書房。虞卿說我近聞得老將廉頗得罪了丞相,攔路三次理不當。多蒙丞相寬宏大量,我奉王命特來問候到府堂。相如說私人和惡焉能放在心上,兄弟不和禍起蕭牆。老將軍雖然一時爭強冒上,須看在眾諸侯畏懼他武藝高強。倘若是我們同室操戈生內亂,那強秦一定要乘虛而入興兵犯邊疆,不可不防。為國家顧大體因而退讓,我不肯因小失大以私廢公自相踐踏自取滅亡,我是容忍又何妨。”


    “陸大人倒是做了一個大夫啊。”陸鵬也是笑著說道。


    陸屋則是忙開口說道:“不敢不敢,我哪裏敢為兩位做這個中間人,不是是機緣巧合,恰逢其會罷了。”


    “哈哈哈,陸捕頭過謙了。”陸鵬也是笑著說道。


    而這邊楚雀蘿也是一個甩板後唱道:“啊!大夫!我藺相如若有過失得罪了老將,我情願謝罪賠禮到他的府堂。虞卿點頭欽佩稱讚,啊丞相可稱是趙國玉柱金梁。即如此我就去到將軍府,勸老將切不可冰火身傷。忙告辭乘車來到將軍府,通稟後與廉頗相會在中堂。虞卿說我久慕老將軍知兵善戰,威震諸侯保守封疆。這朝中文有藺相如武有將軍你,何愁趙國不富強。老廉頗聞聽怒容滿麵,大夫那藺相如他是僥幸成功不配伴君王。一舍人倚仗唇舌作為宰相,卻被某羞辱三次逃際它方。若提起趙國安危唯我一人獨掌,那藺相如他有何能保封疆。大夫某實對你講了吧,這趙國有俺廉頗在朝一日,我管教他這太平宰相坐不久長。虞卿搖頭微微地笑,啊老將軍,你這言語過傲欠思量。藺相如隻身入強秦誰敢前往,他不怕油鍋威嚇氣吞八方。不辱君命完璧歸趙,在澠池會諸侯的麵前羞辱秦王。他不怕鼎鑊油烹焉能怕將軍你,藺相如有明察遠見不和將軍論短長。那強秦所怕趙國你們二人智勇,文武同心不敢犯邊疆。那秦王若知你們將相不和手足折斷,那強秦一定要興兵來犯吞並趙邦到那時內憂外患難以固守,藺相如他怕的是,國已破民遭殃,宗廟社稷全淪喪,妻離子散顛沛流亡,將軍你要細參詳。”


    “是啊,陸老爺,這嘉興的百姓究竟如何走就還是要麻煩您多多參詳啊。”雪濃也是笑著開口說道了。


    “哎,這雪捕頭又在說笑了。這廉頗折辱了這藺相如三次,我怎麽能比得上呢?”陸鵬也是笑著開口說道。


    而陸屋也是開口寬慰道:“大人啊,咱們先聽完這曲,咱們在繼續聊可好啊?”


    “好,好,好!咱們,先聽曲。”雪濃也是笑著說道。


    這邊楚雀蘿也是一清喉嚨這又才唱道:“老廉頗聞聽如夢驚醒,怔嗬嗬,冷水澆頭遍體冰涼。哎呀,虞大夫那藺相如可稱是深明大義,真愧煞我做事蠻橫驕傲張狂。我悔不該私心偏見常在心上放,悔不該三次攔路把丞相的顏麵傷,哎呀,藺丞相啊,你為國為民低頭忍辱,真可敬不記仇海闊天長。我好比井底之蛙不識天日,好教我越思越想愧悔難當。虞卿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廉頗說自己做錯自己承當。虞卿說藺丞相明天到府給將軍來賠禮,廉頗說我立刻負荊請罪到他的府堂。虞大夫看他悔過回心轉意,他這才告辭而行回奏趙王。老廉頗摘金盔脫蟒袍身背著荊杖,徒步而行往相府走慌忙。到門前也不顧得稟報就往府內闖,眾門客誰敢攔擋都神色驚慌。老廉頗進儀門過中廳四下裏張望,見書房藺相如獨自觀書斜身在床。老廉頗含羞帶愧把書房進,你看他一語不發就跪在了一旁。藺相如正自觀書抬頭看,呀,見老廉頗跪在了一旁身背荊杖,不住地淚汪汪。撇書本驚慌失措下床忙跪倒,說老將軍你你……你這是何故請道其詳。廉頗說多蒙丞相寬宏大量,感謝你以國家為重不忍把手足傷。我追悔從前太狂妄,三次蠻橫欺壓丞相理不當。到而今我痛悔前非負荊請罪,望丞相責罰教訓打罵也應當。藺相如悲喜交加慨然淚下,急忙忙攙起廉頗把荊杖扔一旁。說老將軍以往之事不可再講,必須要同心合意輔佐趙王。這就是將相和好協力把強敵抗,隻有那文武同心保衛家邦,是國家的棟梁。”


    “好了,這曲也唱完了。不知道這雪捕頭考慮的怎麽樣了?”這陸鵬也是輕笑著說道,“有這個心思不妨安安穩穩地幹些該幹的事,我們本就沒有什麽衝突啊。”


    “要是陸老爺能配合我們把這那些村民傷人的案子查清楚,我雪濃自然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了。”雪濃也是輕笑著說道。


    陸鵬也是眨了眨眼睛後說道:“這都是些小把戲,畢竟這人都是肉長的還有人不心疼的道理。我也是怕雪捕頭的人,一不小心就把我的人給滅了,但是我這不是做不到嘛。這個案子和我嘉興陸家確實沒有關係啊。”


    “陸老爺說笑了,向來是陸老爺忘了,我有空的時候再提醒陸老爺,要是陸老爺想起來了,也可以過來找我,我雪濃還是一直呆在那的。”雪濃也是笑著站起身子。


    “哦,對了雪捕頭喜不喜歡上次我送的禮物,手下人有時候嘴不牢,他說雪捕頭挺喜歡的,但是我還是想知道雪捕頭的想法。”陸鵬也是開口笑著說道。


    雪濃也是開口說道:“如此很好,我很喜歡。”


    “既然雪捕頭喜歡,那我一定多給雪捕頭準備幾份厚禮。”陸鵬也是輕笑著說道。


    “那我雪濃就等著了。”雪濃也是笑著說道。而陸鵬也是開口言道:“放心吧,一定會有的。”走的時候也不忘記給楚雀蘿打了一個招呼道:“楚姑娘這次唱得可比,那天在我院子裏唱得好多了。想來是因為這雪捕頭也是比我這樣子要養眼幾分吧。”


    “多謝陸老爺誇獎了。”楚雀蘿也是低著頭說道。而陸鵬則是帶著他的人就這麽走出了這個地方。


    “真是讓人頭疼啊。”陸屋也是在想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


    李剛則是問道:“你又在那邊頭疼什麽啊。”


    “這個陸鵬方才這樣開口,表明了是在給我們攤牌啊。”陸屋也是開口說道。


    “攤牌又怎麽樣?難不成他還真以為這嘉興府隻姓陸啊。”李剛也是開口說道。


    陸屋也是皺了皺眉頭後說道:“李剛兄弟,你罵人的時候最好把我摘出來。”


    “我本來就是連你一塊罵得,陸屋現在大人在這裏坐著呢,你怕什麽,真要是出了事情,大人難道還會看著你墜落苦海不成?”李剛也是開口笑著說道。


    雪濃也是開口言道:“看來這個案子十有八九這嘉興陸家是牽扯其中了,我們這些日子怕是不會過得很輕鬆了。”


    “大人,其實您來了以後,我一直都很不輕鬆。”陸屋也是一臉幽怨地看著雪濃,“我自從您來了以後我一直擔心,這陸鵬的人來找我麻煩,您可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雪濃也是笑了笑後說道:“這叫什麽事情啊。還不是你自己非要兩邊來回跳,這次跳不動了吧。”


    “大人,你連這都知道啊。”陸屋也是說了這麽一句後也是跪倒下來說道,“大人,小的罪該萬死,還請大人降罪啊。”


    “罪該萬死,那還降什麽罪啊?”一旁的楚雀蘿也是一時口快開了口。一時間這三人也是看著她。楚雀蘿也是忙跪倒說道:“民女口無遮攔,妄議大人。罪該萬死啊。”


    雪濃也是看著楚雀蘿,覺得這小女子挺好玩的,於是也是開口笑道:“按你這麽說,你現在罪該萬死是不是也就死了算了呢?”


    李剛也是跟著調侃道:“我說陸大人,如此說來你這黃泉路上,可就不寂寞了。有這麽一個美人相陪,也算是人生一件美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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