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屋簷上站著一個高大人影。


    再次眨眼,趙峰對麵,不知何時,完顏亨坐著,好像一直都在這裏。


    這就是先天,根本察覺不到,就已經出現在趙峰眼前。


    “知道為什麽我會來找你嗎?”完顏亨出現後,盯著趙峰,看得趙峰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


    “不知道。”


    “別裝傻充愣,告訴我,你接近我女兒有什麽目的?”完顏亨語氣一凜,先天威壓彌漫整個庭院,趙峰下意識的迸發出神魂之力抵抗,幸虧完顏亨並沒有想殺他,這才堪堪抵擋下來。


    這是一個巧合,他剛剛來到真華大陸,碰巧遇見完顏靈,事情很簡單。


    完顏亨既然問他目的,那麽他是為了什麽呢?


    “我沒有認識的人,她給我吃的,還給我住的地方,我很感激。”


    “你以為我會傻的相信你是為了這些接近我女兒,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女兒又是誰?沒有人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不打注意的!說出你的目的,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完顏亨的威壓猶如實質,幾乎讓趙峰喘不過來氣。


    “我知道……你是靈兒他爹。”


    “靈兒?”完顏亨一聽趙峰竟然如此稱呼他女兒,臉部肌肉微顫,猶如火山爆發前。“她讓你這麽叫的?”


    “嗯。”


    完顏亨覺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異常憤怒,接著漸漸緩和,平靜下來,既然女兒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說什麽,如果現在殺了趙峰,恐怕會惹女兒不高興,既然如此,那就順了她的心意。


    等到查出此人有異常,到時候再動手也不遲,這護國公府豈是你能夠撒野。


    完顏亨這樣想著,鬆了口氣,隻要女兒沒事,其他的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你到底是不是為了什麽接近我女兒?我也不問了。如果你真做出什麽異常舉動,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既然你救了我我女兒,那麽你的要求我會辦到,這也是為了報答你。我不喜歡欠著別人。”完顏亨冷冷的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離開之前,好像想起了什麽,背著身對趙峰說:“記著,今天晚上我沒有來過,你也沒有見過我。”


    “為什麽?”


    “哪那麽多為什麽,我說的話你記住就行。”


    “哦。”


    完顏亨斜眼瞟了一眼趙峰,見他絲毫沒有將剛剛的事放在心上,還是剛剛那副樣子,這讓他覺得趙峰不是傻子,就是會偽裝自己的精明之人。


    隻是眨眼功夫,完顏亨已經消失不見。


    等他再次出現,已經在一處偏僻院落。


    “給我盯緊了那小子,一旦發現對我女兒不利,直接殺了!”


    “是。”月光照射進院子,圍牆遮擋住了光芒,在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中,一個人單膝跪地在那裏,聽到了聲音後,才發現竟然有人存在。


    接到命令,那人隱沒在更加黑暗裏,無從發現。


    安排好了一切,完顏亨才覺得放心下來。


    能夠在他麵前依舊保持鎮定的人不多,單單天下第一的名號,放在那裏,心智不堅者就已經輸了。


    但是趙峰麵對他的威壓,依舊沒有任何破綻,兩種可能,要不他真的不是敵人派來的,或者心智超級堅定。


    派人去監視趙峰,就是防止後者可能性。


    ……


    接下來的幾天,完顏靈帶著趙峰出門閑逛,給趙峰介紹上京的各個地方。


    完顏靈顯得很興奮,趙峰也是很好奇,到處走走看看,看著趙峰好奇的神色,完顏靈覺得很有成就感。


    晚上二人並肩在街上閑逛。夜色已深,街上的店鋪燈燭相照,熒煌輝映,這上京的夜市正熱鬧。


    茶樓酒肆、歌館作坊前人影攢動,臨街大笑紅杈子內擺滿了銷金帽子、各色紙扇、四時玩具等奇巧物件和皂兒糕、麝香糖、羊脂韭餅諸般小吃,引得無數閑漢遊民流連忘返。炊煙燈影間繚繞著讓人分辨不清的燈燭香、酒菜香、湯茶香和脂粉香氣,似許多無形無象的手,揉搓著人的心神,叫人陶然醉。滿街更有許多叫賣聲:


    “撲賣啦,百色齊全物件器皿,客官們快來碰碰運氣…”


    “熱騰騰的豬胰胡餅啊,‘上京張三’的正宗分號…”


    “十色花花唐,上京的古書十般糖呀,一色一味,口口新鮮啊…”


    更有人扯著嗓子大叫:“算一卦時來運轉,指點迷津,包你買田,娶老婆…”


    各種吆喝聲和遊人的笑鬧聲、樓館間陰陰的絲竹歌管聲雜糅相合,串成一股蓬勃的龐大音韻,似乎在告訴著二人:不管如何,百姓的日子都要照常地過下去。


    完顏靈左右顧盼,心底隻覺一派輕鬆,忽地笑道:“趙哥哥,你瞧,其實坊間百姓的熱鬧才是最真實啊。”


    趙峰凝望穿梭的人流,若有所思,點頭笑道:“古人常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平凡大自在中,自有真趣。若是不親身看見,嚼不出此間有個滋味。”


    “是啊,若是趙哥哥喜歡,以後可以經常來遊玩,上京如此大,要看過來個遍可是要很長時間。”完顏靈美眸流盼,嫣然一下,嬌靨映著淡淡的燈輝,更增清麗出塵之妍。


    “以後的事誰能說的準,但是我喜歡這裏。”趙峰看著燈光映著完顏靈的臉頰通紅,好似燈籠高照,光彩流轉,一時間看的癡了,傻笑不止。


    完顏靈發覺了趙峰在盯著自己看,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如今竟然呈現出小女兒嬌羞姿態,輕聲呢喃,“好看嗎?”


    趙峰下意識的點頭:“嗯。”


    此時,深紫色的寥廓長空,隻數點疏星,幾縷閑雲被夜風輕送,悠然遊過天心,那輪清涼如洗的皓月才慢慢地從雲後探出頭來…


    這天,晴空萬裏。


    完顏亨派一下人告訴趙峰,元石礦脈有著落了。完顏亨從齊南王手中交換來一條小型元石礦脈,期限是一年之內任完顏亨處置。


    完顏亨派人帶趙峰去礦脈所在之地,但是中途遇見了正要準備尋趙峰的完顏靈,於是就成了三人一同過去。


    暗處,一個人影跟隨趙峰身後……


    這條礦脈在上京城外,一處小型山脈中,這條礦脈本來是一處大型礦脈的分支,出品的元石品質也是極佳,而且剛剛開采數年,數量可觀。


    算是一處上好的礦脈。


    礦脈入口在山中,途經,樹木茂密,河水清澈,緩緩流向遠處。


    “這次王爺可是廢了好大勁才讓齊南王同意拿出一條小型元石礦脈,小兄弟可要珍惜王爺的良苦用心。一年之內,你想怎樣使用這條礦脈都可以。”下人說道。


    “多謝王爺。”


    “沒事了,我爹不缺這點元石啦。”完顏靈毫不在意。


    每年金國都會固定給完顏亨配發一定的元石,用於各種地方。


    所以不便給趙峰用,但是礦脈不同,這些還未經開發的元石礦脈,一切都要靠趙峰自己來,開采過後才能用於修煉。


    一年之內,趙峰能夠用多少元石,就看他的能耐了。


    “哼,要是我爹掌管著元石,哪裏有他齊南王什麽事情!那時趙哥想用多少元石都可以。哪裏還要受著一年期限的規定?”完顏靈想到此處,覺得爹爹才是適合此工作的人,有些抱怨。


    “郡主可不敢這樣講話,這要是讓外人聽到了,怕是不好再說王爺事務繁忙,沒有空暇管理這些雜事。”下人慌忙阻止完顏靈再說不利的話。


    “知道啦。”完顏靈一臉不在意。


    “齊南王是個怎樣的人呢?”趙峰聽二人提到此人,也不禁好奇。


    “很小氣的一個人,鐵公雞一個,沒有利益是絕對不會幹活的那種人。”完顏靈脫口說出,神色中略帶鄙夷,顯然對此人不滿。


    “齊南王是個官職嗎?”


    “小兄弟不知道嗎?”下人有些驚異,顯然沒有想到還有人不知道齊南王的名號。


    “不知道。”


    “那你知道護國公是什麽意思嗎?你理不理解郡主是個身份?”下人隻覺得今天見到了另類,有些不確定的問。


    趙峰搖了搖頭。


    “噗~”完顏靈見此,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下人歎息道:“有必要給你說一下,王爺乃是當今皇帝的叔叔,護國公自然是護衛一國之人的意思。至於齊南王,金國一共十大親王,但是十大親王中,能夠用完顏姓氏的僅有兩人,而齊南王就是其中一人,元石乃是國家最重要的經濟一環,陛下將此托付給齊南王,足以見齊南王地位之高。”下人本想加上一句“若不是郡主對你態度好,隻怕你還呆在哪個山溝溝裏。”但是想到郡主就在一旁,下人自然沒有說出,他可不想給郡主留下壞印象。


    趙峰聽著,表情沒有變化,仿佛都不關自己事情。


    “你聽了沒有。”下人問。


    “嗯。”趙峰點了點頭。


    下人有些無奈。


    完顏靈笑而不語,見下人吃癟,覺得有趣。


    三人乘坐車輛來到城外,又在山中走了許久,終於到了目的地。


    “那個山洞就是開采之處,進去以後就是元石礦洞。”下人指了指前方。


    隻見前方山洞周圍空蕩蕩,還有很多工具胡亂的堆放,洞口不大,三米來寬,四米來高,山洞內漆黑一片,看不清裏麵的景象。


    礦山洞口,一個人站在那裏。


    此人身材中等,華服著身,玉佩別腰間,折扇持手心,俊俏好容顏,翩翩公子樣。


    此人乃是齊南王完顏景之子完顏康。


    “他怎麽會在這裏?”完顏靈心下疑惑,語氣中帶著一絲嫌棄。


    “靈妹,聽說前些天你受驚了,這些天我太忙沒有時間去看望靈妹,過些天必定前去登門拜訪。”完顏康對著完顏靈微笑拱手道。


    “不必了,我跟你也沒有那麽熟,以後不要這樣稱呼我,還是叫我名字就好。”完顏靈一點也不給完顏康半點情麵,直接回拒了完顏康的好意。


    “靈妹這是生康哥的氣了?”完顏康不急不惱,假裝委屈的說。


    “我們不熟,不用叫這麽,完顏康。”完顏靈有些不耐,一旁的下人也不忘提醒完顏靈,不過被完顏靈直接忽視。


    “此事暫且不說,聽說靈妹帶來一個人,就是你吧!你救了靈妹,靈妹給你爭取了這條礦脈,你這小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和那一夥人串通好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接近靈妹,我可警告你,千萬不要耍什麽小心思。”完顏康語氣中威脅語氣十足。


    不過,在趙峰聽來,隻是一些無用之話,趙峰並不氣惱。


    十幾年間別人都稱呼他為傻子,有些話聽不聽就看自己的選擇了。


    顯然完顏康的話趙峰選擇充耳不聞。


    “完顏康你給我適可而止,別讓我生氣。”完顏靈臉色冰冷,如同結了一層霜。


    完顏康並不知曉完顏靈有先天之疾,但是看到完顏靈一臉寒霜,對趙峰更加痛恨,為了一個生人竟然這般護著他!


    完顏康不想惹完顏靈生氣。


    趙峰想起來之前完顏靈咳個不止,自然知道她情緒不可太過激動。


    趙峰轉過頭,微笑說:“沒事,不用生氣。”


    如同溫旭,這微笑讓她頓時平靜了。


    完顏康受不了趙峰,光芒一閃,手中出現一把長槍,大聲對趙峰挑釁:“小子,我要向你挑戰,輸的人自動離開靈妹。”


    完顏靈一聽,心有不悅,畢竟這礦脈是說好的事情,如今這樣做不是平白無故的事端。


    但是轉念一想,趙峰的實力,可是很強,雖然完顏康乃是金國人,擅長作戰,但應該也不是趙峰對手。


    “麻煩。”


    “隻有你贏了,我身後的礦洞就隨你進去。”


    完顏靈道:“這是本就商量好的事情,你不要從中作梗!”


    “雖然是這樣,可是我還沒有同意,隻要他贏了我自己就離開。”完顏康自知理虧,而且今天的事情也是他擅自主張過來。


    ……齊南王府,一處安靜的房間,正對著池塘,風光無限。其中主桌兩旁,一人是完顏亨,另外一人正是齊南王完顏景。


    “我兒出去,怕是挑釁那小子了。”完顏景是一個略微有些發胖的中年男子,麵龐如同還未發酵的黃粉麵團,渾身上下帶著一種商人的氣息。


    “年輕人,任他們鬧騰,反正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完顏亨抿了一口茶,咂嘴讚道“好茶。”


    “你還真是放心,也是,你的手段也不用擔心,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次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可要好好喝一下你的好茶。”完顏亨笑道。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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