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香噴噴的張氏灌湯包,菜包,還有饅頭埃!”


    “雞翅,五十年飼養老雞,不好吃不要一文錢!”


    “冰糖雪葫蘆!”


    清風鎮熱鬧非凡,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行人攘攘,稱得上川流不息。


    自從鬧土匪上報之後,武國某些地方官派遣一批強大的軍隊,連夜趕路,快馬加鞭,百人軍隊如同一柄尖刀,無堅不破,駐守小鎮。


    最主要還是鎮上的小縣衙是一個大官弟子,似乎是外戚,有些墨水,頗被直係看重。之所以到這麽偏僻的地兒當一個小小微不足道的縣官,主要還是“鍍金”,走走過場便回去委以重任。


    武風趕到小鎮時,已經臨近午時,他滿頭大汗,焦頭爛額的,忙在主街道的人海中穿梭,尋找機會下手。


    六歲時,老瞎子曾教他“妙手回春”,麻臉婆婆則教他如何乞討,如何扮可憐,瘸腿伯伯則教他如何坑蒙別人,駝子則教他怎樣拐騙等生存能力。


    可以說,自六歲被丟到武門外的小鎮上,武風便坑蒙拐騙偷無所不做,但總算心地善良,沒有害人之心,一切隻為能生存下去。


    記得有一次,武風十二三歲時,已經練就三寸不爛之舌,愣是將一個可憐他的婦人說的團團轉,騙得了幾塊碎銀子,後察覺那婦人似乎緩過神來,心虛的直跑路。


    穿行在擁擠的人群裏,武風見縫就插,卻一直撓頭,以及滿臉無奈。


    他發現,今天竟然沒有裝闊佬的主兒,以往,一些人將自己包裝得跟個有錢公子哥一樣,腰間佩玉,鼓鼓囊囊的錢袋也跟著在腰上晃蕩,眼下卻不可見。


    且,大多數行人竟然還會存有三分意識護住自己的袖口,胸懷等,生怕自己存放銀兩的地方下一秒會被一隻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探入。


    很快,主街道走到盡頭,武風苦著臉顯得手無足措,委實還有疑惑掛在臉上。


    身後是冰冷的牆壁,牆上還貼了幾張告示,這是一麵通告牆。


    武風隨意一瞥,卻瞪大了雙眼。


    “刺客刺殺縣官險些得手!”


    “近日清風鎮刺客潛藏,為免受無妄之災,望鎮中居民盡量少出入本鎮。以及全力配合調查!”


    寥寥兩張告示,卻讓鎮上的住民多少心裏恐慌,自危,鎮上雖說熱鬧,那不過是日複一日的境況,事實上,小鎮已被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氛蔓延。


    “那劉姓縣官早有傳聞他是武者一名,看似文縐縐手無縛雞之力、甚至瘦弱的人,卻隱藏這麽深。”武風自語。


    至於誰會行刺這樣一個小縣官,目的又是什麽,武風便不去多想了。


    不過,離開通告牆時,還是有不少人在議論。


    “三日前,劉縣官在城外捉了個人回來,聽說審判其是盜墓賊,先行關押了。”


    “是啊,才捉了一個,便牽扯出一夥,看來真是盜墓賊無疑。”


    “可盜墓賊向來以明哲保身、不涉險為主兒,最怕官。怎會有人敢冒與武國為敵的風險想要救人呢?”


    “不清楚。不過這件事兒應當沒那麽簡單。”


    來龍去脈,武風聽到了七七八八,那夥盜墓賊藏在小鎮,救不出同夥便四處作案,在月黑風高夜打家劫舍,專竊大戶人家的腰包,三天來已有李家、張家等清風鎮數的過來的腰包鼓鼓人家被洗劫。他們似乎想以這種方法逼劉縣官就範。


    不過,時至今日,那劉姓縣官還未有任何回應,隻是小鎮多了幾隊巡邏隊伍,一些個兵卒身上隱隱透發著殺伐氣息,這約莫是劉縣官的回應。不會輕易妥協。


    在主街道晃蕩著,武風本就穿著似乞丐裝,跟個小乞丐一樣,衣衫襤褸。


    “叔叔嬸嬸伯伯阿姨,求求你們施舍個發財錢吧!”他可憐兮兮的在人群中乞討。


    然而,世態炎涼,不少人冷眼旁觀,有多遠走多遠。更有脾性暴躁者,臉紅脖子粗扯著銅鑼嗓子大聲斥責,叫滾開都算輕的。


    遇到個心情不爽者,還會有動手打人的衝動。畢竟小乞丐嘛,打就打了,沒啥大不了。


    武風悻悻然鑽進人群裏,沒有半點收獲也不想惹人嫌,隻能另想它法。


    主街道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偏僻小徑,武風行走於其中一條,沒有抬頭,眼定定望著地上,心不在焉,腦子裏卻有那麽一個念頭,希望能撿到別人遺落的銅板。哪怕一文錢也好啊。


    “大爺,快來呀!”


    “來嘛來嘛!”


    “死相!”


    誘惑至極的咯咯笑聲伴著陣陣香風,數個穿著暴露、香肩裸露的女子揮舞著手上的粉色手帕,同時媚眼如絲對著過往男人嬌笑不已。


    大膽的女子還會拉扯某些麵熟的男人,明知會被吃豆腐也麵色如常,甚至向他放電眼,將誘人的身子靠得很近。


    煙花巷。


    不知不覺,武風竟走到這條是非多的巷子來,光聞其名就知是怎樣的地方。這是一條失足女子維持生計以出賣肉體賺取銀兩的風花雪月巷。


    “啵”


    突然,武風整個腦袋撞到了什麽東西上,隻覺舒服極了,仿佛一頭紮進棉花堆裏,被一股彈性十足的力量反彈,一屁股坐到地上。


    抬頭,他頓時麵紅耳赤,呼吸都急促,滿臉窘態。


    “咯咯咯……”


    一個裸露一半胸膛,雙肩白皙,胸前像塞了半個足球似的濃妝豔抹女子正看著武風捧腹笑個不停。這一幕可謂波濤洶湧,看得其他路過的男人直了雙眼,狠狠吞口水。看得未經人事的武風臉紅脖子粗,驚慌失措的爬起身,逃似的跑了。


    那女子則笑得更加放肆了。


    一條死胡同旁,武風氣踹如牛靠著牆,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都能聽到自個的心跳聲了。


    手捂住自己的胸膛,武風連連吐氣吸氣,好半天才平緩自己的心緒。


    突然,他抽了抽鼻子,露出狐疑的神色。


    淡淡的血腥味兒飄入鼻腔中,扭頭,武風嚇得連連退步。


    在身後這堵牆的左側,一直到底,偏下的位置處,長滿青苔的牆上有一灘血,與青苔混在一起,若非聞到味道,還真不易察覺。


    眼下,在武風看來它是那麽的觸目驚心。牽動人的神經。


    “呼哧呼哧……”


    然而,讓武風近乎嚇破膽的一幕又出現了。微弱、卻又急促的呼吸聲隱隱約約透著牆傳達過來。


    武風沒見過什麽大場麵,再聯想到通告牆的告示,說什麽鬧匪災、盜墓賊之類的,早已嚇得滿頭大汗,雙腿發軟不聽使喚,想跑都緩不過勁來。


    這時,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探出頭來,披頭散發,氣息紊亂,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死氣。


    武風嚇壞了。


    “你……”


    “小兄弟,別走!”滿身是血的男人搖搖晃晃的從死胡同走來。


    武風看到他胸口一直冒血,那是一處致命傷,除此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亦有傷痕。


    他驚得靈魂都在發飄,渾身發軟的在地上向後挪動。


    “不…不要過來!”


    不過,這男人哪會聽他的,恍恍蕩蕩向他靠近,終於,他像是用完全身力氣將上半身撲到武風雙腿上,一隻是血的手抓住了武風破爛的衣衫。


    “幫…我個忙……”聲音沙啞無力,如若那從地府逃出的厲鬼在低嚎。


    武風寒毛倒豎,這一刻不知哪來的力氣,雙腿亂踢,將對方踢開。


    可,那男人一隻手緊緊的攥住武風的衣服,死也不放開,嘴裏哀叫連連,伸出另一隻緊緊握住的手,攤開。


    “幫我把這個帶出去,三天後到以東十裏外的樹林,那裏有個池塘,我的同伴會在那裏會合………”


    “這是報酬,多謝你了!”


    約莫是回光返照罷,男子一口氣說出幾句話,而後將手裏的東西硬塞到武風手中,接著目光渙散,無神,嘴裏不斷向外溢血,而後整個人無力的癱軟下去。


    “喂!”


    武風見他倒地不起,惶恐無比,滿臉不安,再見他沒有半點反應,心裏莫名驚怵,當下不敢逗留,撒腿就跑。


    不知一口氣跑出去多遠,武風來到另一條無人的小徑,氣踹籲籲的停下。


    他有些怔怔無神,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做夢似的,卻又那麽真實。不禁捏了捏自己的臉兒。


    “疼!”


    將在懷裏的手掏出來,攤開,一個如琥珀似的石頭出現在視線裏,還有一塊銀閃閃的銀子,足有一兩銀。


    “這是什麽?”目光落在那琥珀似的石頭上,武風一臉疑惑。


    撓了撓頭,他看向手掌心的另一塊東西上,頓時情不自禁的笑到嘴都合不攏。


    一兩銀,這可是足足一兩銀啊。都不知能買多少頓燒雞和黃酒了。


    “嘿嘿,總算不用為這發愁了。”武風嘿嘿傻笑,仿佛全然忘記剛剛的事兒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強自鎮定罷了。


    這時,透過小巷,他聽到了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有條不紊。不多時便看到成群結隊、身穿銀甲、帶著一股慘烈的殺伐氣的兵卒路過。


    “慘了,午時都快過了!”


    武風暗呼不妙,這竟然已經誤了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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