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覺得,某些人才更適合‘狐媚子’這三個字。


    狐媚子推開了女魔頭,握住她的手繼續走。


    楚裙眨了眨眼,哎呀,這反應她沒想到。


    狐媚子你居然不接招。


    “表弟~歸瀾~狐媚子~”


    帝臣終於開了口:“你朋友該如何是好,我不清楚,但狐媚子會如何,我倒是知曉一二。”


    “會如何?”楚裙好奇的探頭。


    帝臣抬起另一隻手,將她頸側的長發撩到身後,指腹揩過她脖頸處的印記。


    楚裙脖頸瑟縮了一下,隻覺酥麻。


    她看到了他眼裏的戲謔:“大概會狠狠咬斷她的脖子吧。”


    “咬可以,斷沒必要吧!”


    “哦,原來咬可以。”男人點頭,長臂摟住她的腰,偏頭唇貼了過去,輕輕在那雪白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楚裙下意識嘶了聲。


    不痛。


    但是真的磨人!


    脖側麻了大片。


    “帝歸瀾!”她輕斥。


    他放開了她,還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模樣,戲謔的眸色暴露了狡猾本性:“我記住了。”


    “狡詐多端狐媚子!”


    “彼此彼此小渣女。”


    楚裙噗嗤笑出了聲,手指在他掌心撓了撓:“還說不是為我考慮?怎就學不會邀功討賞呢,笨表弟~”


    “誰說我不討。”


    帝臣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掌心相貼著,溫度洇透入肌理,像是細小電流在指尖纏繞,沿著手臂攀爬鑽進心坎。


    酥癢難耐。


    楚裙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了那雙眼底未加掩飾的掠奪欲色。


    像是看著自己的獵物。


    隻是壓抑著渴望,但想要將之拆骨入腹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我會變本加厲的找你討回來的。”帝臣聲音低沉。


    楚裙輕咽了口唾沫,勾唇:“我等著。”


    很好,這狐媚子越來越會勾人了。


    “不過呢,就算你開心了,這解藥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了。”


    楚裙下巴微抬,“憑什麽啊,咱家富貴煉丹不辛苦啊?”


    聽到‘咱家’兩字,帝臣蹙眉,聽到下一句,眉眼舒展。


    “咱家歸瀾的平白被他們怨恨不委屈嗎?”


    “咱又不是他們的親爹親娘,哪來的義務一定要去救他們?戳著我脊梁骨罵了我千年呢,合著我還該救他們?”


    “他們被楚家人誤導好無辜,我還冤呢!我千古大冤種!”


    “比冤誰能冤過我?!我楚衣侯冤種之名有假?哦,倒是有,妖皇那個冤種可以和我並駕齊驅。”


    冤種妖皇冷不丁笑出了聲。


    “笑什麽?我說的不對。”


    妖皇陛下點頭:“至理名言,醒世絕句。”


    女魔頭臉都不紅:“嗯,我也覺得,就喜歡這種馬屁!”


    帝臣笑意未停,這一路真是被楚裙逗笑了好幾次。


    “有這麽好笑?”


    “嗯,”帝臣似笑非笑看向她:“有妖皇作伴,楚衣侯被冤的這一路,倒是不寂寞。”


    楚裙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是啊,妖皇何其榮幸,有本侯作伴。”


    帝臣眸色微動,忽然想起了與她剛重逢那會兒,自己扮成雲夙,與她杯酒話冤種的舊事。


    總覺得她這一次鬼葬山之行,‘收獲’頗豐呢?


    “歸瀾,”楚裙眯眼道:“咱們打個賭唄。”


    “賭什麽?”


    “就賭誰能猜到對方的秘密。”


    帝臣睨了她一眼:“彩頭?”


    “這個自然由贏家定,贏了嘛,便能為所欲為。”


    帝臣在心裏默念那四字。


    為、所、欲、為。


    “好。”


    楚裙笑容裏帶著幾分得意:“一言為定!”


    ……


    見到梅拂規時,楚裙險些以為這小子跟一群女妖精在一起廝混了個沒日沒夜。


    瞧瞧這一臉虛脫的樣子。


    “沒了……小裙裙我給你說……我真是被榨幹了,一滴都不剩了……嘔——”


    楚裙捏著鼻子,道:“我尋思著我也沒走多久,你怎麽就嘔餿了……”


    “我沒餿……是這回那丹……”富貴兒幹嘔了聲:“味兒雖大,但相信我,功效無敵!”


    楚裙挺懷疑的,這解藥如果真發下去,‘子不語’是沒了,這命是不是也跟著沒了。


    “冥奴呢?”


    “暈了。”帝臣站在門外不肯進來。


    楚裙快步走出去,帝臣見她出來,後退了五步,拉開距離。


    嫌棄的很明顯。


    女魔頭美目一瞪,狐媚子你幾個意思?


    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


    “嘔——”


    滂臭啊!


    好家夥,她就進去看了眼解藥和富貴兒說了兩三句話而已。


    帝臣幾個清潔術落到她身上。


    “表弟……給我……給我也來點。”


    富貴兒踉踉蹌蹌走了出來,楚裙趕緊躲帝臣背後去,富貴兒臭的都熏眼睛了!


    最終,帝臣幾個清潔術砸過去不說,還把人丟進了院子裏的池塘。


    半炷香後。


    梅拂規幹幹淨淨的站在兩人跟前,眼神止不住幽怨,活似在看兩個紅杏出牆的奸夫淫婦。


    說好的鐵三角,走著走著就失蹤了,哼!


    “小裙裙,我醜話說前頭,這解藥咱不能白給啊!”


    “那是自然!咱們多大家底啊,這些可都是錢!”楚裙心裏自有成算:“解藥收好,留著,要用也不是現在用。”


    這一回,連帝臣都有些摸不準楚裙的打算。


    “這人呢,沒挨過打就不知道痛。”


    “天業城裏現在可是有一堆‘下頭’來的怪物摩拳擦掌,等著咱們著呢。”


    “這中了‘子不語’後,變成鱗甲巨怪,醜是醜了點,但隨便拉出一隻都是最低千階武修的實力。”


    富貴兒嘶了聲:“小裙裙你是要反利用一波?!”


    “怎麽能說是利用呢。”楚裙聳肩:“這不是楚玉生自己送給我的嘛,這送上門的怪物軍團,不要白不要嘛~”


    楚裙懶洋洋道:“虧本買賣不能做。”


    “不幹活,還想吃白飯?美得他們的!”女魔頭叉著腰:“再說了,表弟說的好,這給不給解藥,看心情。”


    “想要吃草,那馬兒就得跑!”


    楚裙扭了扭脖子,笑容殘忍:“我又不是這中州之主,沒那責任普度眾生,心情好,隨手救了也不是不可以。”


    “但抱歉了,我楚衣侯自私記仇又小氣,看這中州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想活命,那就得讓我看到他的價值!”


    楚裙注定要打破很多人的期待。


    ……


    首先絕望的就是文相。


    他本以為帝臣此舉是為了給楚裙造勢,潑自身汙水,然後讓楚裙來當救世主。


    結果楚裙用行動甩了他們一個大耳刮子。


    她非但不當這救世主,還重操舊業當起了魔頭,真正的‘女魔頭’!


    “魔侯要讓那些中了‘子不語’的百姓上戰場?!”文相變色,“他們都是普通百姓,如何能與楚玉生鬥!”


    “本侯是在告知諸位,不是請示諸位。”楚裙高坐在堂上,帝臣坐在她身側,漫不經心的煮著茶。


    “如何?”他偏頭問道。


    楚裙癟嘴:“寡淡,還是酒好喝。”


    “牛嚼牡丹。”帝臣搖頭。


    “牛大花可不嚼牡丹,她嚼美男牛還差不多。”楚裙旁若無人的和帝臣開著玩笑。


    兩人這般閑聊的模樣,氣壞了文相等人。


    帝臣看了眼堂下那群文武,想起了什麽,道:“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先前忘記告訴你了。”


    楚裙正要問是什麽驚喜,文相咄咄逼人的怒道:


    “魔侯此舉,與楚玉生有何不用?!你們把蒼生性命視為什麽?!”


    “是沒什麽不同啊,”楚裙偏頭看去,牛嚼牡丹的一口把茶灌了,道:“要說唯一的不同便是,我給了他們一條生路。”


    “想活那就拚命,想死那隨便擺爛,靠自己的力量換取解藥,這很公平。”


    “給他們下‘子不語’的是楚玉生,又不是我,我可沒有救他們的義務。”


    文相麵色發白:“你可知如此會死多少人,你如此做,不覺得愧對顧臻對你的期許嗎?!”


    “拿太師父壓我?”


    楚裙笑出了聲,嘲諷的看著文相:“如今看來,我倒是有些明白,為何同修浩然大道,我太師父修出浩然正氣,而你這小老兒卻隻有如此境界了……”


    “老朽的確比不得顧臻!我老朽隻知,他若在便是舍了自身,也要護住這天下萬民,絕不會似你這般,以萬民為芻狗!”


    楚裙還未開口。


    一聲怒喝從堂外傳來:“聞屁臭,放你娘的狗臭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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