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柳氏吩咐大家回屋。


    如思和相思一左一右小心攙扶了李攸寧起來,柳氏瞥了一眼,吩咐管家:“去交代廚房煮點薑茶分給大家喝,小姐房裏先送去。另譴陳大夫過來瞧一瞧,把把脈,可別又出了什麽毛病。”


    “是。”管家恭敬應聲。


    李攸寧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隻覺得渾身無力,一觸碰到柔軟的床鋪,癱倒就不想動彈了。


    如思趕緊拉住她要倒下去的身體,說:“小姐,你身上都濕了,這樣睡會著涼的。”


    李攸寧累得連抬手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由著如思和相思擺布,換下濕衣服,擦幹頭發……


    折騰了會兒,李攸寧終於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相思才放下紗帳,就聽得外麵張嬤嬤的聲音:“柳夫人請了大夫來瞧瞧,現下可方便嗎?”


    相思停下放紗帳的手,俯身附耳到李攸寧旁:“小姐,陳大夫來了。”


    李攸寧嘟囔了一句,翻身睡去。


    相思聽完,愣了一下,爾後一笑,無奈搖了搖頭,複又將紗帳放下來,示意如思和她一起出去。


    門外,張嬤嬤和陳大夫立於台階下,一見到相思,張嬤嬤就要往裏走,被如思橫出手臂攔住。


    “我是奉了柳夫人的命帶陳大夫來給小姐瞧病的,你攔我作甚?”張嬤嬤沒好氣地說。


    相思說:“小姐已經睡下了,不勞柳夫人費心。”


    “你這是什麽話?”張嬤嬤說,“柳夫人特意請了陳大夫來瞧病,要是小姐出了什麽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如思有一瞬間的猶豫,張嬤嬤立刻看在眼裏,繼續說:“落了水昏迷這麽久,剛才又淋了雨,病上加病,大羅神仙也頂不住吧?”


    相思反問:“小姐睡前特意吩咐的,任何人不得來打擾。若是日後怪罪起來,張嬤嬤,你擔得起嗎?”


    張嬤嬤一想到沈小綰的脾性,加上沈小綰醒來後看她的眼神,頓時退縮了。於是說:“既然如此,反正柳夫人的心意已經到了,出了什麽岔子可別來怪罪。”


    “不勞張嬤嬤費心。”相思福了福身子說。


    張嬤嬤帶著陳大夫氣鼓鼓又走了。


    如思見張嬤嬤離去,忍不住問:“方才小姐同你說什麽了?好像沒說那麽多吧?”


    相思笑笑:“小姐隻說了一個字。”


    “什麽字?”


    “滾。”


    “……”


    李攸寧這一覺好睡,第二天正午才悠悠轉醒。


    確切說,是餓醒的。


    相思將紗帳掛上鉤子,說:“小姐醒了,可要吃些什麽東西嗎?奴婢煮了清淡的山藥粥,補肺益胃的。”


    “好。”


    相思的手藝不錯,李攸寧連喝了兩碗,方覺得渾身力氣回來了些。


    不禁暗自感歎:這身子也太弱了些,從前帶兵打仗,誤入敵人圈套被困,斷糧斷水,生生撐了三天三夜等到人來救。也就休養了一天,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指揮作戰。


    原主沈小綰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文不成武不就,脾性還大,能活到現在也全靠了她父親沈遠山和她三個哥哥的寵愛,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裏,有求必應,也沒吃過什麽苦。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鬧出這次的事情來。雖然這件事目前還有很多疑點,但當務之急,還是先養好了身子,才能練她做夢都想要練的一本劍譜。


    當年,李宛柔無意中得到一本劍譜,上麵的劍法精妙,如獲至寶。可細看了才發現,她根本沒辦法去練。


    因為這本劍譜上的內功心法與她已有的內功是截然相反的,兩者相撞必然要走火入魔,是以不得不舍棄了,多少遺憾啊!


    如今,沈小綰是一點功夫都沒有的,恰好合了她的胃口。


    先天不足,後天來補。


    習慣了以武傍身,沒有點功夫李攸寧總覺得渾身不自在。而且,既然敢有人推了沈小綰入河,敵我未明,周圍還有隱藏危機,有功夫在身,看他們還能奈我何!


    喝完粥,又喝了點骨頭湯,李攸寧就著相思遞過來的熱毛巾抹了抹嘴,擦了擦手,吃飽喝足,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張嬤嬤的聲音。


    “小姐,陳大夫來給您瞧病了。”


    李攸寧剛想回絕,又聽到另一個焦急的聲音。


    “小綰,是爹,你怎麽可以不讓大夫瞧病呢?”


    沈小綰的父親沈遠山,正二品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是主管朝廷中的禮儀、祭祀、宴餐、貢舉的大臣。


    為人剛正不阿,直言納諫,很得啟儀帝的信賴。其三子沈風嵐,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柳氏倒是聰明,搬出了她不可拒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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