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葉假裝煉出的特製油引起了很大的騷動,阿乎恩堡的煉金老師傅和許多專家收藏了一些,以供研究。他們所有人都絞盡腦汁,硬是想不清楚這普通的油加上這些雜質能起到這麽強烈的化學作用。


    塞加現在完全可以將大部分人差遣到拉那,這樣可以緩和不少的壓力。但他遲遲沒有下令,因為他相信很多人都是“一去不複返”,塞加不願就這樣解散,他需要一場大勝仗重整士氣。


    這些油可以量產,也就是說塞加完全可以開辟一條自己的戰爭之道,南下直擊哈爾瑪,一舉奪回自己的領地。但在那之前,得開辟更多的路保障後勤。


    易葉暫被任命為攻城七組小組長。


    塞加已經在籌備攻城戰了,易葉被任命為第七組小組長也隻有他知道,這已經算得上機密事件了。雖然易葉不清楚塞加為什麽敢這麽輕易相信他,但光是克雷斯被俘虜於哈爾瑪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他去戰鬥了。


    阿乎恩堡的所有油被沒收,為此還新增了一條法令:每位庫吉特人都要上交所有的油,如有發現不交者,論處絞刑。雖然大部分人是可以不碰油水,靠麵包奶酪過日子,不過慣了大魚大肉的許多貴族卻在極力反對。


    貴族區


    一棟六層建築的第三層,一個人將他的小小腦袋探出來。易葉的心情很沉重,他被任命為此次攻城小組長,以及周圍人態度的轉變,讓他感覺他確實快要質變了,野雞變鳳凰,平民變貴族。晉升為貴族倒不是太難,有人提拔,有第納爾,這兩個條件就足夠了。但問題是成為貴族之後,那也是處於最底端,在上層貴族麵前,底層貴族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貴族們考慮到自己的利益,通常不會允許太多新晉貴族的出現。大多數新晉貴族的下場都很慘。不過易葉倒不是關心這個問題,他隻是覺得自己越走越遠,越飛越高了,他有些迷茫,迷茫到忘記了最初的自己。


    易葉背靠一扇精致的木檀窗,望著一輪彎月,有些懷念。


    這座城堡開始回血,懶懶散散的人們動起來了,大都投入到這煉“神油”之中,一經煉成,立馬就投入使用,很快時間,阿乎恩堡周圍的積雪被清理幹淨。活下來的弓箭師傅,武器師傅們開始投入到工作中去,一段時間沒動,他們的手有些生疏,但很快就進入狀態。


    阿乎恩堡活了,這是一個極其有用的情報,要是在平時,早就傳出去了,不過現在這消息仍隻有阿乎恩堡的人知道,在大路沒打通之前沒有人能先開溜。


    哈爾瑪


    阿速幹伯爵望著這白茫茫的一片,仍在沉思狀態。但凡知道知道塞加的大部隊被困在一座小城堡,都考慮得到後果,他很擔心阿乎恩堡的狀況——沒有人願意做亡國奴,即使貴族們可以投靠他國,東山再起,但這也是最下下策。不管這東山起得是有多高,在曆史上也得落個辱名。


    哈爾瑪並沒有多少守軍,或多或少的資源都被各個領主分了去,沒有人願意來守這個已經被榨幹的城堡,再加上哈基姆蘇丹的召集,這裏早已經是人去樓空,阿速幹伯爵要是想,立馬就能花少量第納爾把自己贖出去。但有這厚積雪的存在,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裏的守軍隻有稀稀落落五千人上下,將近一半人都是殘兵敗將,一旦打起來是完全頂不住的,但守衛們很放心,至少在這大雪消失之前是不用擔心的,這對他們來說倒還是好事,隻需站站崗就能拿到工資,雖說隻有平常的一半,但總比在戰場上去拚命要好。雖然被這雪困住許久,但哈爾瑪的人民過得挺滋潤的,至少不會餓肚子,不知道是人少的緣故,還是因為貴族們都撤離這裏。


    大雪封鎖了全境,這讓哈爾瑪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本身它就交管著三條大道,原本在這裏搭建哈爾瑪的時候,僅僅是為了扼斷過往這裏的商隊,沒想到發現了許多隱藏的鐵礦和石礦,讓原本隻是幾列石牆堆積而成的小城堡一舉發展成一座大城鎮。但繁華的同時帶來更多的是戰爭,鄰國無一不窺測這裏,隻是現在不一樣了,經過戰爭的洗禮後,大量的鐵礦被掠奪完全,人們才發現這裏隻是窮山惡水。


    哈爾瑪是少數能在城裏種植大量農作物的城鎮之一,因為周圍都被黃土覆蓋,這裏的黃土有著超強的孕育能力。由於地處較為偏遠又危險,所以本國領主們包括塞加都很少到這裏來。導致內城堡,維護領主麵子的地方——領主大廳,修得比其他城鎮稍顯遜色。也就騰出了更多空間去種植,去給平民福利。


    塞加極力想要奪回這裏就是想遏製薩蘭德蘇丹的發展,薩蘭德的黃沙與庫吉特的黃土被一大座連綿的高山阻隔,要從這山上通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薩蘭德的外交全靠三個隘口,即“衛耶哈堡隘口”“哈爾瑪隘口(薩蘭德人稱加米耶德隘口)”“阿蘇岡堡隘口”,常年來薩蘭德被壓製住沙漠地區大部分原因就是哈爾瑪和阿蘇岡堡在起作用,導致薩蘭德人隻能從衛耶哈堡隘口進出,交通極為不便,並且擁擠不堪。而如今薩蘭德人解放了,恐怕會以哈爾瑪為基地長驅直入拉那地區。這是塞加最擔心的事情,拉那鎮守著王國西邊,占據著豐富的資源,這裏是王國幾乎唯一的一條寬廣的交通要道。圖爾加以北以南都可以出去,但費時費力,想要從這些隘口出去是可以,掙第納爾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假設拉那被占據了,庫吉特汗國就是“困獸猶鬥”了。不用費多大勁,“甕中捉鱉”就能把塞加給捉死了。


    塞加並沒有準備得多充分,每日省點吃大概有一個星期的口糧,以阿乎恩堡到拉那的距離,基本是剛剛夠,如果算上為攻城作的幾天準備時間,士兵們隻得餓肚子。不過,這不代表這是壞事,項羽還能“背水一戰”呢。隻是將領不同,士兵的理解能力不同,這就說不一定了。


    幾乎花光了阿乎恩堡所有的油,這一條能容納十萬人的“戰爭之道”鋪成了。由塞加領頭,拖巨領主和博虜刺為左右護法的大軍向哈爾瑪進發,軍師博力因為某些原因這次攻城計劃隻能坐冷板凳。由於此次戰役關乎重大,“元帥”這一職位暫沒有合適人選,仍由塞加擔當。當元帥的國王基本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存在,要國王當元帥還不能起到正麵的引導作用,該用什麽樣的臉麵麵對民們。


    直到出發當天,易葉才得知希斯贈與自己一百雇傭劍士,雖說他們是雇傭軍,但全身盔甲武裝,戰鬥力可不低。希斯想要回報易葉,問他想要什麽東西,易葉重複了好幾次拯救哈爾瑪的俘虜,而沒有改變一個字,易葉現在首要擔心的就是他們的安危,忘記了自己可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就是借此機會混個一官半職也無可厚非。這一百劍士還是希斯強行贈予的,要救俘虜沒有士兵怎麽行。


    以塞加和希斯的關係網,易葉的所作所為早就被他們摸得是透透徹徹,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阿速幹伯爵在邊境以一敵二大捷,但其中的細節他們可能比阿速幹伯爵還要清楚。包括易葉跳出至少十尺高,把拉庫姆波耶斬下馬的細節。話說在那之後拉庫姆波耶已經退居他的領地米加耶特很多天了。不僅如此,易葉從斯瓦迪亞開始的所有行程都被書寫在幾頁牛皮紙上,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過易葉是挺正直的一個人,即使在這一年時間,也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易葉是做過一些壞事,但國王皇子也不是上帝,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知道。


    資料顯示易葉是一個很強的“鬥士”,特別在劍術方麵是首屈一指的,擊敗伏爾德拉特波耶是他這幾張牛皮紙最輝煌的事跡。那位伏爾德拉特波耶被平民擊敗,甚至被這個平民的氣勢壓製住了?可笑之極,無論誰看到這一條都會認為這是個冷笑話。但塞加和希斯知道這就是事實,他們的眼線是不會出錯的。他們二人眼裏,易葉是尚待培養的羔羊。


    易葉就像是光一樣,為渾濁不堪的庫吉特帶來了希望,易葉連續三遍“拯救哈爾瑪的俘虜”堅定了塞加攻城的想法,塞加堅信,這個能給予王國希望的人肯定能帶來第二次希望,直到這希望化作天與地,充滿人的內心。他堅信,這光能引領他們前進,引領他們走向最光明的地方。


    有光的地方必有黑暗,要想麵對光就得背對黑暗,要想走向光明就要擁抱黑暗。庫吉特汗國已經陷入黑暗太久太久了,而這黑暗的背後,即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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