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並沒有表麵上這般無害。


    起碼她這個人很珍惜時間,不喜歡把求生的機會,賭到別人身上。


    所以再幫郭映解毒這件事上麵,她使了些小手段。


    為了讓郭映聽話,也為了提高辦事效率。


    既然目的達到,虞眠一開始幫忙解毒的承諾,自然也要兌現。


    “多謝。”


    虞眠說完,便緩緩起身退出。


    郭映整理了下衣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似乎有些不爽,但最終隻是低聲咒罵了句,便歪歪栽栽的靠向身後的棉被,直接睡了過去。


    看著虞眠出來,戚軒忙跟了上去。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不忘朝著屋內瞅了一眼。


    郭映雙手抱著後腦,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睡大覺,看起來也沒什麽其他的情緒。


    戚軒收回目光,追上虞眠的腳步道:“李夫人,我們將軍說想見您一麵,您如果不忙的話,不如先跟我一起去見一下我們將軍吧。”


    虞眠淡然道:“好。”


    營帳前。


    ‘啪——’,屋內傳來一聲杯盞碎裂的聲音。


    “讓你們抓兩個大活人,幾十號人撒出去,竟然還讓他們跑了?你們到底是怎麽辦事的?”


    許以墨聲音暴躁,怒氣衝衝。


    他向來是個性子沉穩之人,能把他氣成這副模樣的人,除了許以青這個弟弟,估計也沒有旁人了。


    戚軒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問了句:“將軍,李夫人到了,您現在要見嗎?”


    營帳內短暫沉默了下,許以墨聲音低下來:“進來吧。”


    隨即營帳內走出來一個丈高八尺的年輕大漢,隻是因為被訓斥,所以情緒格外低迷。


    戚軒拍了拍來人的肩膀,道:“將軍正在氣頭上,別在意。”


    “是。”


    士兵又朝著虞眠拱了拱手,隨即離開。


    戚軒掀開營帳的門簾,朝著虞眠道:“李夫人,請吧。”


    虞眠走進屋的時候,許以墨已經將地上的杯盞碎片撿了起來,反正方才的動靜也瞞不住,許以墨也沒想遮掩,直接就把碎片丟到了案台上。


    “見過許將軍。”


    “起來吧。”


    許以墨案台後,臉上的情緒已然恢複,帶著幾分淡笑,“這些時日多謝李夫人幫忙,藥堂的兄弟們才能恢複的如此之快。”


    “是他們身體底子好,我也不過是隨便忙了點小忙而已。”


    “李夫人客氣。”


    許以墨緩了口氣,從案台後走過來,隨即掏出一個隨身的荷包遞給了虞眠。


    虞眠不解:“這是……”


    “你就當是給懷策兄弟的工錢吧,此前山匪作亂,騷擾村社,懷策兄弟出謀劃策,幫了我們很多忙,我聽說阿平最近病了,想來你們正是缺錢的時候,所以趕忙把工錢兌給你們,希望沒有耽誤正事。”


    許以墨說完,就把荷包遞了過來,但虞眠卻遲遲沒有接。


    許以墨:“李夫人?”


    虞眠看著許以墨問道:“上次孟春幫忙送飯的時候,不是已經結過工錢了嗎?”


    “那是大春的!這是我給懷策兄弟的,原本以為他今日也會陪著你一起過來,不過你們夫妻一體,給誰都是一樣的,快拿著吧。”


    虞眠緩緩接過荷包,“那就多謝將軍了。”


    許以墨擺了擺手,朝著戚軒道:“送李夫人回去吧,要安全護送到家。”


    “是。”


    走出營帳,虞眠攥著荷包,感受到裏麵的碎銀分量,心中更加不解。


    所謂工錢,給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虞眠低頭打量著掌心內的荷包。


    這個荷包的用料,不太眼熟,不過質地柔軟,色澤亮麗,一看就不是市麵上的普通棉布。


    而且上麵的針腳和刺繡,都十分精致。


    尤其是這個刺繡的手法,虞眠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戚軒見虞眠的腳步遲疑,便回頭問了句:“李夫人,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


    虞眠把荷包塞進了袖口,跟著戚軒往外走去。


    一直走出了營牢,戚軒還不遠不近的跟著虞眠的腳步。


    虞眠回頭道:“戚小哥,回去的路我熟識的很,你回去吧。”


    “夫人不必客氣,將軍既然吩咐了要送夫人回去,屬下自然得把夫人送到家門口,如今世道太亂,夫人孤身一人出門,實在危險。”


    戚軒態度堅定,虞眠也不好駁斥。


    “如此,便有勞戚小哥了。”


    “夫人客氣。”


    **


    不多時,戚軒去而複返。


    “將軍,李夫人已經送到家了。”


    “辛苦。”


    許以墨招了招手,道:“再加派些人手,到姚家莊好好搜尋,尤其是附近的山上,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放過。”


    “是。”


    戚軒點了點頭,隨後又道:“郭映最近安分得很,除了昨晚忽然發病之外,其餘的並無異常。”


    “嗯,知道了。”


    “不過……”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許以墨擰起眉道。


    戚軒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道:“不過郭映確實有些不對勁,今日李夫人是直接去的藥堂,當時我過去的時候,他們兩個似乎在嘀咕些什麽,而且我還聽見郭映說他自己做了個什麽美夢,說什麽金屋藏嬌。”


    “金屋藏嬌?什麽意思?”


    “屬下不敢湊得太近,所以沒聽清楚,但就是覺得郭映當時的模樣有些奇怪。”


    許以墨忙問:“哪裏奇怪?”


    戚軒回憶道:“郭映說完,似乎給李夫人遞了個奇怪的眼神,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暗示什麽,但我感覺李夫人應該是聽懂了,他們像是在對暗號!”


    對暗號?


    許以墨的眸光頓時冷下來,有些憂愁。


    戚軒心裏不安定,於是補充道:“屬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錯,但將軍讓屬下盯著郭映,必然是郭映有什麽古怪之處,隻是不知道將軍下一步有何安排?”


    “不著急,繼續盯著郭映就好。”


    許以墨揉了揉眉心,淡聲詢問道:“對了,讓畫師繪製的畫像可畫好了嗎?若是畫好了,便直接去附近的村莊張貼。”


    “如此大張旗鼓張貼畫像,丟了人犯的消息,不就瞞不住了嗎?”


    “畫像上的人是以青。”


    許以墨站起身,麵無表情道:“對外就說,是我家的傻小子走丟了,誰要是有什麽消息,必有重賞!”


    “是,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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