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說是你的工錢。”


    回到家後,虞眠將荷包遞給李懷策。


    李懷策滿臉不解,反問道:“我的工錢?誰給的?”


    “許將軍。”


    “啊?”


    李懷策驚訝了聲,隨即反應過來,便道:“他又抽什麽風。”


    “……”


    虞眠狐疑的瞅了他一眼,說道:“你和許將軍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怎麽個不一般?”


    “你說他抽風,這還不叫不一般?”


    李懷策笑了笑,說:“反正他又聽不見。”


    說完,李懷策握著荷包在手中顛了顛,“倒真是舍得。”


    虞眠問:“什麽?”


    李懷策又把荷包遞了回來,並朝著虞眠道:“你明日去營牢的話,把荷包還給他,我要是拿了,接下來幾個月他都要喝西北風了。”


    虞眠沒接,直言道:“你自己去還吧。”


    “怎麽了?”


    “明日……”


    虞眠賣了個關子,緩緩道:“明日我不去營牢。”


    李懷策頓了下,忽然反應過來,“你打探到顧瑤的消息了?”


    “聰明!”


    “多謝娘子誇獎。”


    李懷策哼笑一聲,將荷包揣進了懷中,“既然如此,就慢慢還吧,反正他也喝慣西北風了”


    “……”


    這是真朋友呀。


    **


    臨近傍晚,大寶悠悠轉醒。


    烏溜溜的眼睛,睜的很遠,大寶茫然的瞅著天花板,忽然餘光中用過來幾道身影,他愣怔著扭過頭,待看清來人之後,直接撇嘴哭了。


    “小叔,阿平痛痛!嗚嗚嗚嗚……”


    吧嗒吧嗒的眼淚,從大寶的眼角滑落。


    虞眠站在李懷策旁邊,頓覺十分心疼。


    她低聲道:“我先把把脈。”


    “好。”


    李懷策讓開身位,讓虞眠走了過去。


    他在身後安撫道:“阿平別哭,一會兒就不疼了。”


    “嗚嗚嗚……手好疼,屁股也好疼,阿平的屁股是不是被豬拱了!”


    大寶的神誌稍顯清醒,起碼和以前一樣,能夠認出李懷策了,也能比較清晰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李懷策勾著唇,淡聲道:“小花豬已經送人了,不會再咬阿平的屁股了。”


    “真的嗎?”


    大寶睜著圓溜溜的眼,望著李懷策。


    李懷策笑著點頭:“真的,小叔什麽時候騙過阿平?”


    “嘿嘿嘿!太好啦!”


    大寶的眼角還噙著淚水,聞言頓時高興起來。


    虞眠也跟著鬆了口氣:“放心吧,暫時沒事了。”


    李懷策挑眉看了虞眠一眼。


    很明顯,他也注意到了虞眠口中的‘暫時’二字,但現在也不好多說什麽。


    孩子們聽說大寶醒來之後,高興得手舞足蹈,在屋內上躥下跳的玩鬧,高興地不知所以。


    大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虞眠扯了扯李懷策的衣角,隨即悄悄溜到了門外。


    “怎麽了?阿平還有什麽不妥之處嗎?”李懷策問。


    “不是。”


    虞眠解釋道:“大寶體內的毒素不容易清除,我隻能暫時用銀針封著,這樣一來咱們就有時間找解藥了。”


    “用銀針封在體內嗎?”


    “嗯。”


    “好。”


    李懷策沒什麽表情,淡聲道:“聽你的。”


    虞眠聞言愣了下,忍不住朝著李懷策問道:“你就這麽相信我?不怕毒素留在大寶體內有什麽危險?”


    “用人不疑。”


    李懷策緩緩道:“你本來就是醫者,也是我的娘子,我自然信你。”


    這個答案,虞眠心裏很是滿意


    其實漸漸暴露‘本來麵目’之後,虞眠以為還會麵對很多問題。


    至少李懷策的心裏,應該對她有很多疑問。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虞眠沒有主動解釋過的事情,李懷策也沒有多問一句。


    他也在用他的方式,慢慢靠近她。


    有點溫水煮青蛙的味道。


    對,她就是那隻青蛙。


    虞眠品了品自己心裏的這番論調,隨即又道:“今晚我要趕去姚家莊一趟,我怕去晚了會有其他變故,你要不要……”


    “自然要去的。”


    李懷策忙打斷虞眠的話,重複道:“我們一起去。”


    虞眠點點頭:“好。”


    **


    姚家莊是孟家莊以南的一個小村落,四麵環山,道路崎嶇,而且多有溝壑,進出十分困難。


    五年前,姚家莊修了道棧橋,連接內外,終於讓這個山中閉塞的小村落,有了可以外出的機會。???.23sk.


    書中,顧瑤利用沙霾和山匪之亂逃出營牢之後,就是躲在了姚家莊附近的山上。


    雖然四處都是荒年,但顧瑤有女主光環在,在山中的時候,總能找到野果或者獵物維持生存。


    就這樣,她在山中躲了好幾個月,等到事情風平浪靜之後,再悄悄離開此處,另作安排。


    虞眠和李懷策離開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劉紹祺很是擔憂,拄著拐杖,一直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


    虞眠朝著身後揮手,朗聲道:“義父,快回去吧,把門鎖好。”


    “誒誒!你們也小心些。”


    “知道啦!回去吧!”


    “好。”


    劉紹祺雙眼渾濁,但還是一直站在門口,等到他們的身影徹底融入了黑暗。


    離開巷口,李懷策牽住虞眠的手,瞥了眼頭頂的月光。


    “今夜的月光不夠明亮,我牽著你,咱們倆都不容易摔倒。”


    話音剛落,身側的位置忽然發出一陣強光,明亮的光線,頓時將前路照的猶如白晝,就連地上的細小砂礫,也能看得清楚。


    李懷策:“……”


    李懷策問:“這是什麽東西?”


    “手電筒。”


    虞眠的音調格外平靜,而後又問:“亮不亮?喜歡嗎?”


    “……”


    亮,很亮。


    就是有點礙眼呀


    李懷策握著虞眠的手緊了緊,像是懲罰般。


    虞眠哼笑出聲,隨即回握住李懷策的手,並繼續道:“想牽手呢,就直接牽,不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借口。”


    “……”


    某人的心思被戳破,無奈笑起來。


    李懷策又道:“月光不夠亮,也不算亂七八糟的借口吧?”


    他明明說的很正經。


    虞眠忍著笑意,打岔道:“行了,看路吧,且要走一段時間呢。”


    姚家莊地處偏僻,所以越是靠近,周遭的景色,越顯得荒涼。


    但快要到達棧橋的時候,前方卻忽然傳來一陣熙攘的說話聲。


    虞眠立即停下腳步,“有情況,先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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