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笑容僵在臉上,渾身宛如雷劈,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抖動,寒意從腳下升起,仿佛墜入冰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掛斷電話的,發瘋般地向醫院大門衝去,混在人群裏坐上了電梯,周圍的小朋友正在吃冰激淩,不小心將奶油弄到向晚的衣服上,家長連忙說著道歉的話。


    然而向晚卻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出電梯。


    “媽媽,這個姐姐怎麽這麽奇怪啊?”


    “別說話,這人一看就不正常。”


    電梯門關閉,向晚一個勁地朝那手術室衝去,她不相信,早上還好好的人,怎麽才幾個小時就這樣了?


    來到手術室門口,看到滿眼通紅的向榮,像是已經哭過一陣。


    “爸。”


    向晚輕聲呼喚。


    向榮佝僂著身子朝後麵轉來,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小晚,你來見你媽媽最後一麵吧。”


    向榮的聲音滄桑,仿佛又老了十歲。


    向晚站在原地,眼淚止不住的流,拖著沉重的腳步朝手術室裏進,病床上的人用白色的布遮住,走到窗前,她輕輕掀起白布看了一眼然後連忙將放下。


    淚水如決堤般,止不住地往下落。


    “節哀。”


    病房裏的醫生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將病床推了出去,在這個醫院每天都見證太多生死,他們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最大的力量。


    目光隨著病床移動,轉過身就看見匆忙到來的許斯安,不似往日一絲不苟的模樣,整潔的西裝有一絲淩亂,在看見那蒙著白布的床鋪,他顯然也愣住了。


    “怎麽會這樣?”


    向榮一把上去扯住許斯安的領子,“好好的手術,為什麽會別人換了腎源!為什麽啊!”


    向榮絕望地嘶吼,悲傷的聲音傳遍整個走廊,讓路過的人都不禁側目,紛紛搖頭不忍看。


    “換腎源?”


    一聽到醫院傳來出事的消息就立馬趕過來,都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聽到換腎源這事,明顯一愣。


    “哈哈,許斯安你敢說你不知道?這是你的醫院!”


    向榮完全不顧形象的吼著,不停地拉扯許斯安的衣領。


    動靜鬧得太大,再加上許斯安是醫院的老板,醫生和護士忙上去將人拉住,然後安慰。


    “這位家屬別衝動,醫院後續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交待?你們要怎麽給我交待!我的老婆死了!死了!”


    向榮哀號著,像是無望的人在做垂死的掙紮。


    院方的人將人拉住,雙方拉扯著。


    “這殺人的醫院!沒一個好東西!你就是想讓我們死!”


    即使被人拉住向榮依舊指著許斯安的鼻子罵。


    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


    “爸。”


    向晚從後麵上前,手覆上向榮的肩膀,輕拍著。


    “你先跟著醫生去樓下吧,媽就這麽放在這裏也不好,我來處理這邊的事。”


    聽見向晚的聲音,激動的向榮慢慢恢複理智。m.23sk.


    “小晚。”


    他紅著眼眶看向自己的女兒,四眼相對,兩人進行著無聲的交流,即使不說話也能懂得對方的想法。


    向榮安靜了下來,身後的醫生們也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點點頭。


    “好,你自己注意。”


    說完便推著病床跟著一大堆一戶人員朝電梯走去,走兩步還不忘回頭看看向晚。


    此時整個走廊隻剩三人,王強識趣的離開。


    “王強,去給我查清楚。”


    “是。”


    聽到這話向晚嘲諷地笑著,“許總,你覺得有意思嗎?這裏是你的醫院,腎源被換,你會不知道?”


    “現在還假惺惺地要去查,所有的東西都被你擦得幹幹淨淨,查什麽查?”


    看見向晚嘲諷又悲傷的樣子,許斯安直覺得一陣心疼。


    “我沒有做這些事,我沒想過要害你母親。”


    “哈哈。”


    向晚忽然淒厲地笑著,“沒想過?”


    “之前是誰三番五次拿我母親的事來逼我的?”


    “逼我下跪,逼我洗地毯,逼我像狗一樣討好你們許家。”


    “是你啊!許總!”


    許斯安百口莫辯,隻能無力的說著:“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害她。”


    “許斯安!我媽媽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值得誰這麽費勁心思的來殺人?”


    “不就隻有許家嗎!?”


    許斯安想辯解,最後發現居然無從說出口。


    “向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想害人,你先跟我回家,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狡辯!全都是狡辯,這樣跟借刀殺人有什麽區別?還不就是一個殺人犯!


    許斯安朝前一步想靠向晚近一點,誰知直接惹怒了她。


    “滾開!”


    “回家?許斯安,我媽死了,被你害死的。”


    “現在好了,你們說我殺了小月,現在你們殺了我媽,兩清了!”


    兩清?


    不可能!他絕不可能兩清,向晚哪都不能去!


    他忽然冷著眸子,“不可能兩清!”


    “哈哈,我管你怎麽說,從此之後,我向晚跟你許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許夫人的位置,誰稀罕誰當,別來惡心我!”


    隨後向晚果斷的轉身,那決絕的樣子讓許斯安心裏一緊,仿佛下一秒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一步上前,直接將人鉗住。


    “我說過,你媽的死我會好好調查的,你怎麽就不能聽話。”


    向晚轉身想把手甩開,誰知卻被許斯安鉗得更緊。


    她現在隻想快點擺脫這個人,從跟他待在一起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鬆開,我說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看到你就想起我媽死的樣子,就惡心,就想吐!”


    第一次被向晚以這樣的詞語形容,一向高傲自尊心強的他一下沒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我惡心?哈哈,向晚,難道你忘了?你家欠我兩千,你前幾天還簽了合同,錢還不上你哪也別想去!”


    最後還是說出了這種威脅的話,就算到這樣的地步,依舊隻想著逼她!


    “錢我會還,婚我也會離,許總放心,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我絕對不會多在許家待一天。”


    向晚紅著眼眶,發狠地看著許斯安。


    “多待一天,還不如讓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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