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江鴻的頭上冒著綠油油的劍氣,但是他看不見,隻能聽花染語說。


    他臉色不太好,劍氣長在頭上,而且還是綠色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花染語哈哈笑了起來:“黑小子,我覺得你以後打架可以用頭去頂,一定賊凶,還很拉風,反正你打架就會直來直去,正適合你!”


    “你還笑得出來?”


    嶽江鴻沒好氣,低下頭來查看食靈鼎,隻見食靈鼎中氤氳著藍色的光芒,光芒流轉,仿佛有兩條遊魚在相互追逐,形成一個圈。


    嶽江鴻的眼睛看向食靈鼎之時,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撕扯自己的靈魂,他一陣頭暈,不再去看鼎中。


    他抓起鼎的一隻鼎足,握在手裏,一股冰冷的寒意當即傳來,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禁。


    “好危險的寶物!”嶽江鴻倒吸一口涼氣。


    他嚐試用固靈功法控製食靈鼎,然而食靈鼎很是抗拒,想要掙脫飛走。嶽江鴻死死攥住,凶道:“再跑我就把你吃掉!”


    食靈鼎像是聽懂了一般,立即乖乖地待在嶽江鴻的掌心,而且鼎身的溫度還慢慢變得溫熱起來。


    “你聽得懂我說話?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叫什麽好呢?要不叫你慫慫吧,被我吼一句就怕了,就叫慫慫,我是個天才!”


    嶽江鴻一臉得意,花染語別過頭去,捂著臉,想找一個地縫鑽下去,不想認識嶽江鴻。


    嶽江鴻沒有理會花染語的表情,拎著食靈鼎,朝山下的橫山派走去。


    他慢慢悠悠,橫山派如臨大敵。


    嶽江鴻態度不明,身上異寶眾多,特別是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柳葉,威能更是神秘莫測,而嶽江鴻態度不明,誰也不能保證嶽江鴻不亂來。


    誰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一個有五位禦空境強者,百十位立地禦風境的修行者,在自己門派的護山大陣當中,會懼怕兩個不到十三歲的立地境小孩。


    嶽江鴻拾級而下,手中把玩著食靈鼎。


    他自己無所謂,看在橫山派眼裏就是一個怪物。


    “各位前輩,叨擾了!”嶽江鴻彬彬有禮。


    橫峰手持橫雲槊,立在場地中央,一動不動說道:“小友,事態特殊,請恕老朽不能全禮!”


    嶽江鴻眼中冒著精光,爽朗道:“我來橫山派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想向前輩詢問一下,哪裏有火的聖地?”


    “火的聖地?”


    橫峰略作沉吟,隨後道:“傳聞在南麵二十萬裏外,有一處聖地叫焚炎穀,聖地中有火都,有一個家族姓朱,操控紫氣東來神焰,十分厲害,其中,大能級的人物比滄月皇庭還有多,還有隻是在書中聽過的通天境界的巨擘,十分厲害!”


    “二十萬裏?!”嶽江鴻震愕。


    他現在日行一百裏,夜行一百裏,就算明天不吃不喝不睡,十二個時辰都在趕路,也得三年才能到,要在半年之內趕到焚炎穀火都,那是癡人說夢。


    “有什麽方法能夠很快去往焚炎穀嗎?”嶽江鴻問道。


    “有倒是有,滄月皇庭在每座城池都建有傳送陣,不過這些傳送陣之內傳送到三萬裏外的滄南州邊城,出了滄月皇庭,便到了焚炎穀的管轄地界。”


    橫山長老神情放鬆下來,嶽江鴻看起來並沒有惡意,隻是來問路的,如此的話,結交一個嶽江鴻這樣的小輩,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嶽江鴻沉思,橫山長老提到了焚炎穀朱家,他依稀還記得巫月穀主莫也提到了朱家,而且都懷有敬畏之心,朱家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且,這似乎和江臨村的朱家有莫大關係。


    他親眼看過朱家的牛一腳踩翻巫月穀主,巫月穀主毫無還手之力,眼睛裏麵還會噴出紫火,看起來神異非常。從嶽江鴻現在的見識看來,那頭牛起碼是逍遙境的強者,對禦空境才有那種級別的壓製。


    嶽江鴻心中莫名想到那句話——見山莫登,見林莫宿,見穀莫入,見路莫走!


    他爬過山,在林子裏麵睡過覺,都沒有出現意外,他本來對這句話已經沒有放在心上,此刻竟然莫名有些心悸。


    “焚炎穀,到底是什麽地方?”


    橫峰見嶽江鴻神情肅然,繼續說道:“平日裏傳送陣在每月十五啟動,現在滄月皇庭正在和大人皇庭交戰,傳送陣這種交通資源早已經被控製,要去滄南邊城,難!”


    橫峰搖頭,感歎道:“滄月皇庭亂了,滄南州也亂了,黑雲城也亂了,我們這種最底層的小門派隻能想辦法生存下去,在嶺南大道上搶一些糧草,也隻是為了能在亂世裏麵活下去,沒想天時不在,以至於現在隻能歸順滄月皇庭了。”


    嶽江鴻忽然看向橫峰,橫峰會意,連忙說道:“小友不要誤會,嶺南大道上,我橫山派並未動過小友的主意,我敢向天保證。”


    橫峰說話的時候,看了看赤石廣場上的橫山派門人,又看了看天空。


    嶽江鴻將信將疑,問道:“不知道我剛上嶺南大道的時候遇見的那七人怎麽樣了?前輩知道嗎?”


    “他們沒事,後麵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了,他們安然離開了,這條路上也就我們四個門派,再無其他門派的騷擾,按他們的腳程,應該也快到黑雲城了。”


    嶽江鴻謝過橫峰長老,向橫峰長老辭行,獨自踏上去往黑雲城的路。


    橫峰長老更放鬆了,客氣道:“小友要不在我橫山派休息休息再出發?”


    嶽江鴻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說道:“前輩確定?”


    橫峰長老嗬嗬一笑:“還是算了,小友福緣超凡脫俗,我怕我們福氣不夠,承受不住。”


    嶽江鴻燦然一笑,踏上山間荒草小徑。


    橫峰長老徹底放鬆下來,發現背後冷汗津津。不僅是他,整個橫山派都長舒了一口氣。


    “奇怪,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身上異寶這麽多,福氣卻空空蕩蕩,甚至還在吞噬別人的福緣,這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轉過頭來,麵朝橫山派的另三位長老,沉聲問道:“剛才你們看到了什麽?”


    其中一人說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黑洞,在瘋狂吞噬別人的福氣。”


    另一個說道:“我仿佛看到了一尊殺神,諸天神聖在他身邊隕落,太恐怖了!”


    “我也差不多,我看著一個惡魔,走一路吃一路,見人吃人,見妖吃妖,見鬼吃鬼,見山吃山,見河吃河……”


    幾人驚魂未定。


    橫山蹙眉:“你們是不是對他動了殺意了?”


    三人點頭,驚異地看著嶽江鴻的背影。


    “以後橫山派千萬不要對他動殺意,遇到他立即退走,這小子邪的很!”


    ……


    嶽江鴻走在荒草小徑上,盛夏的山野,樹下溪邊開滿繁花,姹紫嫣紅,光彩奪目,林間彩蝶翻飛。


    花染語看著美麗的風景,不由興致盎然,在山間一會去摘花,一會去撲蝴蝶,玩的不亦樂乎。


    嶽江鴻不苟言笑,心已經飄到二十萬裏外的焚炎穀火都。


    “喂!黑小子,你在想什麽?”


    花染語一個人玩得無趣,看著嶽江鴻在發愁,於是叫醒他。嶽江鴻抬起頭來說道:“我在想如何去焚炎穀火都。”


    “你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花染語安靜下來。


    “我有一個親人,需要去那邊才能救她。”


    “她是誰啊?能給我說說她嗎?”


    花染語忽然很想了解眼前這個黑小子,嶽江鴻身上有太多秘密,像是一層神秘的麵紗,讓人看不清楚,卻有一種魔力,讓人想要去了解。


    “我才認識她不久,她說她是我小姨,她帶來了我母親活著的消息,她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被人追殺,現在隻剩下了一點精元,隻有去焚炎穀火都才能救得了她!”


    “伯母還活著嗎?她在哪裏?為什麽不來見你?”


    “我也不知道,我小姨告訴我,我現在太弱,不能知道這些,除非我有捅破這天的能力,才能打聽這些消息。”


    他抬起頭來,目光遙望遙遠的深空,沉聲道:“我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我要捅破這天,誰殺了無父親,誰囚禁我母親,我必將百倍千倍奉還!”


    花染語歎息道:“可惜我連我的仇家都不知道是誰?”


    嶽江鴻拉起她的手,鄭重道:“我們一起吃,一起修煉神通功法,等我們能夠禦空禦風飛行了,就去找你的仇人,為伯父伯母報仇。”


    “好!”


    花染語重重點頭道。


    過了許久,嶽江鴻一直沒有放開花染語的手,花染語臉色微紅:“黑小子,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手不能隨便亂牽的?”


    嶽江鴻顧左右而言他:“天快黑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了?今天累了一天了?”


    花染語看了看西邊的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然後回過頭來直直地看著嶽江鴻,一言不發。


    嶽江鴻轉過頭,吹著口哨,裝作沒有聽見。


    “咦,前麵有條河!”


    嶽江鴻終於放開了花染語的手,花染語抖了抖麻木的手指,嘴裏嘟囔:“登徒子!小黑炭!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現在就砍你一臉豬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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