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過林慧的檢查報告,告訴她身體沒問題,亞甲炎也沒有反複的跡象,讓她放輕鬆來,那些症狀跟她的緊張有很大關係。


    回到家,路岑一正在幫她準備出遠門的行頭,滿滿一箱的吃的用的。林慧當即表示小女子大病初愈,手上無力,這些東西能免則免。路岑一看著能用開玩笑的語氣講話的林慧喜出望外。


    “醫生說身體沒問題,那些症狀可能是我自己過於緊張造成的神經反應。”


    路岑一說“好”,眼淚旋即嘩啦啦地流了滿麵,“你這是幹嘛?我不是沒事嘛。”林慧笑著安慰道。


    “你沒聽過喜極而泣嗎?”路岑一難得的露出一絲尷尬,跟他一貫的滿不在乎大相徑庭。他摟著林慧的肩說,“太好了,妖寶貝,從此你走的道都是幸福大道。”


    林慧高興地附和:“好!借你吉言!”馬上又皺眉道:“等我回來,再來處理我和榮澤宇的婚姻問題,既然是錯誤就要再點結束,我絕對不畏首畏尾了,榮澤宇其實人不壞,就是莫名的疑妻症,讓人苦不堪言。”說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皮質包遞給路岑一:“我了解路岑一的性格,這段時間他能消停是因為心虛,過不了幾天他肯定要滿世界的找我,鬧騰你和小青,你把這個給他,他就能明白。”


    “確定?”路岑一看著手中小包,一臉疑惑。


    “結婚戒子和類似誓言的手表。該結束了,我不想浪費時間,我想活回我自己。”林慧笑了笑回身進臥室。對於蘇遠的請求,她滿懷一種重新工作的激情,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麽,但是對於去到山裏短暫的生活充滿了好奇。當醫生告訴她沒問題的時候,她渾身又有了滿血朝氣。


    “咚咚”的用力敲門的聲音同時讓林慧和路岑一感到意外,誰能這樣沒有禮貌地錘打別人家的門?


    “慧慧,慧慧!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你不要以為不接電話,我就找不到你。”門外的人在叫林慧的名字,路岑一跟林慧互相看了一眼,榮澤宇!


    林慧要去開門,路岑一攔住,“我來。”


    “你這樣打門,是擾民,榮大醫生。”路岑一先給榮澤宇一個下馬威。榮澤宇沒理路岑一,直接走到林慧麵前,路岑一急忙阻攔,“你要幹什麽?”


    “撲通”一聲,榮澤宇跪在地板上,“慧慧,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你想要孩子,我們還可以再要。”


    林慧蹲下來,扶起榮澤宇:“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不要這樣隨隨便便地下跪。”林慧從路岑一手上拿過剛才給他的小包:“我們一直沒有心平氣和的談過,今天你來了,正好談談好嗎?”


    路岑一一看此情形,自覺地回到自己的臥室。


    “這兩樣東西,我今天就還給你了。我們兩個在一起經常為一些子無須有的事情吵架生氣,把日子過得很累很謹慎。這說明我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溝通也有巨大的障礙,我們在一起難以達到和諧。餘生還這麽長,我不願,相信你也不願就此了了餘生,我們各自回到自己正確的軌道,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不,我會學習怎樣了解你的,我會用餘生來給你幸福,再也不讓你哭,我知道我有毛病,這次我一定痛改前非,我,我用我去世的母親發誓。”


    “榮澤宇!”林慧嗬斷榮澤宇的話,“母親是多麽珍貴的字眼,你怎麽舍得這樣說尚且在世的母親。”


    榮澤宇的臉上瞬間變色:“你怎麽知道我母親還在?”


    “上次去你家無意聽到你和你父親的談話。”


    “無意?你偷聽吧。”榮澤宇惱羞成怒,“我真的很不了解你,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習慣。”


    “你看,我們隻因為一句話就要開戰嗎?我能相信你會改的話嗎?你從來都自以為是不肯相信我。”


    “對不起,我的腦子短路,我母親在我很小就拋棄了我們,所以我和我爸爸都當她死了。就這樣說習慣了。”


    “算了,我覺得我跟你永遠說不通。你不是個壞人,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生活。”


    “那你告訴我誰適合?蘇遠嗎?”


    “你又開始了你的瘋狂猜忌嗎?”


    “猜忌?!需要嗎?你不問問這麽多天我都沒找你,怎麽今天班都不上就來了嗎?我是怕跟人跑了。”


    “我跟誰跑?”林慧的忍耐漸漸消失。


    “你不是要跟蘇遠去世外桃源嗎?”


    “誰跟你說的,我隻是去跟他做個幫手,他在籌建學校,他需要有人幫忙,而我正好也沒事。”林慧氣得不曉得探究他怎樣知道的,這事隻有他們四個知道,她想誰也不會去跟這個妒忌狂說這事。


    “你這是騙自己還是騙我呢?人家建學校,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去搬磚還是砌牆?”


    “我真的跟你說不通,你的理解隻能這樣?”


    “那你告訴我該怎樣理解你一個有夫之婦跟一個男人往山溝裏跑?”


    “榮澤宇,我們離婚吧。本來想回來再跟你說,現在不用了。”


    “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早死了這條心。”榮澤宇陰森森的吐出這句話,便站起身來,“我也不會任由你們來擺布,你是我榮澤宇的,這個事實誰也甭想改變。”


    “我會去法院起訴。”林慧急了。


    “悉聽尊便!”榮澤宇走到門口,又回過頭說,“我不會放過參與這事的任何一個,你要敢離婚,我就敢做,不信邪,你就試試看。那個手表你還是留著,你若一意孤行,就等著一分一秒數痛苦。”


    路岑一聽到外麵沒動靜,便走了出來,看見林慧閉著眼睛咬著嘴唇在做深呼吸,“呃,你鬆開牙齒”路岑一火急火燎地遞給林慧餐巾紙,“嘴唇出血了。”


    “我要先把婚離了,蘇遠那裏我不去了。”


    “怎麽能說不去就不去,你讓人家蘇遠怎麽辦。榮澤宇不肯協議,你起訴哪有那麽快,我看先忙蘇遠的事再說,順便散散心。”


    路岑一知道林慧現在的情緒還處於極端焦慮狀,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問提,但是穩定林慧的情緒這件事卻不容緩。他相信蘇遠就像相信自己,那個充滿魅力的男人,冷靜,機敏,他的言行無一不經過預先考慮,剛鐵般的眼神似乎可以看穿每一個人,但又玄妙不言,從容應對。唯有對林慧,就算一個瞎子,也能隔著重重圍堵嗅出他身上被深深壓抑的愛的氣息,隻有林慧一個人傻乎乎的陷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對旁物無睹。所以把她交給他是可以放心的。隻可憐戴小青,已經明白無誤的向全世界宣告了她喜歡蘇遠,可惜造化弄人,她和他終究都是旁觀的祝福者。路岑一並不因此感到痛苦,恰恰相反,能看到他,能和他一起喝酒一起說笑,他已感恩不盡,在他最親近的世界裏有他的存在,幸福的感覺真是快要飛了。他不奢求不試探也不隱藏,林慧早就知道,他相信蘇遠也是知道的,他是那麽的善於察言觀色,又怎麽不知他的心思。他隻是假裝不知道,路岑一也表現的好像沒有察覺他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認命。他一往無前。兩個男人用不一樣的方式抵達同樣的熾烈的愛情核心。


    舟車勞頓,林慧本來還沒有完全恢複的身體漸漸疲乏困頓,一路睡睡醒醒,山路顛簸倒也不覺辛苦,顛醒了才發現自己舒舒服服靠在蘇遠肩上。她迅速正兒八經的坐直身體,還好,蘇遠也睡著了,一個身體都還快溜到座位下了,看著怪辛苦的。她想叫醒他,又看他睡得正香,便放棄了。車子像顛嬌,山路旁的樹叢綠意蔥蘢,快速的向後移動,林慧看著看著眼皮又開始打架,睡意漸濃靠著窗戶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蘇遠這才坐直身體,艱難地小心地扭動幾下快要酸脹僵硬的身體,都是爸爸的基因太好了,把他生得太高了,為了適合林慧靠在肩上的舒適高度,他隻能斜躺著坐。他輕輕的幫林慧蓋住身上的衣服拉高一點,山裏的空氣很涼。車子勻速的顛簸,林慧的頭在玻璃上敲鼓點,蘇遠伸出胳膊用手掌隔開林慧的腦袋和車窗。


    到了目的地,天快黑了,蘇遠告訴林慧還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達。“累不累?”


    “不累。”車上把覺睡足了,再加上對陌生地方的好奇,林慧精神抖擻的深深呼吸山裏的清新空氣。


    “你怎麽想到這裏建學校的。”林慧邊走邊提問。


    “這裏是我爺爺的故鄉,雖然從小沒見過我爺爺,但聽奶奶說過他的許多光榮事跡。奶奶之所以一直不肯出國,就是怕百年之後不能落葉歸根,她要跟我爺爺合葬,這是她生前的要求。”


    “你爺爺奶奶的感情很好哦。”


    “是哦,以前的人,感情和樸素,愛了就是一輩子。爺爺走得早,奶奶靠著對爺爺的回憶過得一點都不孤單,現在想起來,都好感動。”


    “蘇遠,我們大部分同學還子打拚,你就能捐建學校,你還挺厲害的。”林慧本想調侃放鬆,沒想到自己卻說得很認真。


    蘇遠笑道,“我有什麽厲害的,隻是運氣好。”一路上他斷斷續續的講給她聽這幾年的經曆。


    “我奶奶從小就教育我“德不配位”就得努力讓自己配得上,我奶奶可是書香門第的小姐。”說起奶奶蘇遠一向冰冷的臉上泛起溫暖的微笑,他說,“公司被收購,我有了很大一筆錢,我就想著該怎樣讓“德能配位”,既然來源於社會,就回饋於社會,至於怎樣做更有意義,就看自己的想法。”


    山裏的氣候還真是多變,忽然沒有一點征兆就下起了雨。林慧陡然緊張,前幾天淋了幾滴雨,晚上就咳嗽發熱。


    蘇遠從箱子裏找出一件風衣,給林慧頭上披著。


    “你呢?”林慧推脫。


    “那麽我們一起。”蘇遠一手撐著衣服一角,一手拖箱子。“很快就到了。”


    林慧離的很遠,蘇遠用力摟住她的肩膀,“在這裏感冒就麻煩了。別淋著。”


    林慧乖乖的順勢依緊蘇遠,他身上的氣息做夢都熟悉,清冷的雨夜,他們依偎在一起,傳遞彼此的溫度,感覺暖乎乎的。林慧像發現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體溫讓她的心髒“撲撲”亂跳,她是這樣渴望他的身體能一直這樣緊貼住自己,她希望雨一直下,路永遠沒有盡頭。她真的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十幾歲般年紀的心動,她生怕他通過身體知曉她的秘密她的渴望,她的臉燒得發燙。


    一棟u行結構的兩層樓建築出現在眼前。“就是這裏?”林慧問道。


    “是的,除了還有幾處小設施,基本完工了。”


    蘇遠領她到東邊的一處房間,“啪”的打開燈,一直都在夜路上,突然的光亮刺得林慧睜不開眼睛,不過光亮馬上就暗淡了,林慧睜開眼。蘇遠高大的身體微笑地擋在她前麵,林慧仰頭看他,猶如還在學校時,在籃球場被球砸了,蘇遠背對陽光拉她起來的時候一樣高大的身軀籠罩在光環下。


    蘇遠帶著微笑凝視著林慧,“現在好點了嗎?適應了嗎?”


    林慧眼神像跑馬一樣慌亂避開,“啊,這裏的環境還真好,我以為是土胚房呢”林慧很懊惱自己的慌亂,她想顯得落落大方,而不是像個未經世的小姑娘一樣臉紅心跳。


    房間裏的陳設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櫃一幾一椅。“這是給老師準備的,開學就可以用了。我之前在這裏住了一些時間,生活起居用品都有現成的。”


    “啊,那今晚怎樣住?不會就這樣一個房間吧。”林慧心裏盤算。


    “哦,我住你隔壁。東西也一樣俱全。”蘇遠似乎聽到到林慧心裏的話,林慧的臉“騰”地紅了。


    “來,我帶你去洗漱的地方。”蘇遠似乎沒有看見林慧臉紅,隨即輕鬆的語氣讓林慧暗自鬆了口氣。


    出房門走到建築拐彎處,蘇遠指著丁角處的一個門說,那是洗手間,不過水很涼,都是井水抽的。你可以打些水去房間燒。林慧瞥了一眼旁邊,是水槽式的衛生間,沒有隔斷沒有門。


    “呃,你先出去,我要洗臉了。”林慧騷耳弄腮一身的不自在,她憋了半下午,現在忽然緊急得很。


    蘇遠說,我先回房間整理,有事叫我,我能聽到的。


    回到房間,蘇遠已經給她鋪好床,燒好水了。他點上蚊香,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要不要到操場上坐坐。先關一會兒燈,蚊子就熏出去了,睡覺前要記得關上窗,山裏的夜很涼的,一床這樣的被子夠嗎?”


    林慧點點頭,能有多涼,在城裏開了空調也就蓋一床這樣的夏涼被。


    開始進來的匆忙,林慧沒有注意這裏居然還有籃球架,“呀,還可以打籃球呀,你想得好周到。”


    “要不要睡前運動一下?”蘇遠問道。


    “好呀,你有球嗎?”


    “等著。”蘇遠很快從房間拿來一個籃球。


    “你打吧,我做拉拉隊。”林慧要往旁邊走。“一起。”蘇遠說。


    “我不會。”林慧搖搖頭。


    “我教你。”


    林慧跟著蘇遠跑起來。


    傳球!投籃!


    林慧一個球也投不進,蘇遠還像從前一樣,投籃的動作酷斃了,連連命中。林慧在這空曠的夜裏跟著蘇遠跑,自由自在的笑,好像從來沒有過去,隻有現在。林慧像小孩拍皮球一樣把球拍到籃下,舉起球來,忽然身子一輕,蘇遠把她整個人舉起來,“投籃!”


    球穩穩當當地進了籃筐。蘇遠拍手喊道,恭喜林慧同學投籃得分。


    林慧咯咯地笑,像銀鈴般好聽。


    “累了嗎?今天早點睡,林慧同學明天繼續進步。”蘇遠展開盛大的笑容。


    “好。”


    走到房門口,蘇遠說:“我晚上會開著窗戶,你有事叫我,我一下就能聽到。”


    “你不是說晚上涼嗎?你也關上窗吧,我會一覺睡到天亮。”


    “嗯,晚安。”蘇遠進了隔壁的房間。


    林慧沒有開燈,免得惹蚊子,走到窗前預備關窗,聽到夜蟲鳴叫,打球的興奮勁還沒退,幹脆趴在桌上往外看。


    “呀!蘇遠!”她醒悟到自己興奮過頭,趕緊掩住嘴巴。她看見滿天的星子,她都不記得什麽時候看過這樣的滿天星。


    “咚咚”蘇遠敲門,“林慧,怎麽了?”


    林慧打開門,背著手垂頭道:“沒事,我是看見星星興奮過頭了。”


    “哈,是不是在城裏都忘記了天上有星星?”


    “嗯,要不要一起看。”林慧俏皮的問。


    “好。”兩人把桌子後移,坐在桌上看天空。


    “我們讀書的時候,我不是老喜歡坐在台子上看天,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還好奇呢,隻是每次都忘了問你天上有什麽?”


    “坐在空曠的地方,如果你一直望著天空,你會覺得蒼穹像個溫暖的無窮大的罩子,把世界隔絕,很渺小很渺小的自己罩在裏麵,會有種特別的安全感,然後人整個都放鬆下來,完全沉浸其中,不記得有我有萬物。”


    “明天帶你去高處,讓星河籠罩你。”


    “嗯。”林慧眼睛的餘光感覺到蘇遠的凝視,但此刻,她覺得那麽的踏實那麽的安全,睡意漸漸襲來,林慧靠著蘇遠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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