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還是信不過尼古拉耶夫嘛,”尼基塔聳聳肩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郭守雲不可能一開始就對尼古拉耶夫充滿信任,而他之所以要對斯爾金娜這麽個女人另眼相看,就是為了在軍貿局內楔一顆釘子。尼基塔還知道,別說是尼古拉耶夫這樣的新人了,即便是自己恐怕也無法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全部信任,當然啦,要說起來也不能埋怨這個男人疑心太重,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像他這種權勢滔天的人,如果沒有這份疑心,那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了。


    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別人心裏某一時間在想些什麽,正因為如此,人與人之間才會有那麽多的誤解,那麽多的猜疑,同樣是因為如此,這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才會被看成一門藝術。


    同尼基塔簡單的交談了幾句,郭守雲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今天看起來好像有些疲憊,不想說話,也不想多考慮問題,因此,當車內再次沉寂下來之後,他又一次閉上眼睛,開始了新一輪的假寐。


    伏爾加轎車在涼風拂起、光線陰霾的街道上疾馳,約莫十幾分鍾之後,才離開了哈巴羅夫斯克市區,駛上了通往南郊別墅區的柏油馬路。


    就在遠遠可以看到別墅區影子的時候,醞釀已久的這場秋雨終於落了下來,雨勢來的很急,豆大的雨點劃著斜線從天空中飄墜下來。打在車窗玻璃上,出劈劈啪啪地脆響,隻是片刻的工夫,明鏡的車窗玻璃上,已經趟滿了雨水。


    在車子駛進別墅區正門的時候,郭守雲恰好從淺睡中醒轉過來,他隔著趟滿雨水的車窗朝外看了一眼,隻見在別墅的正門前,六七個挎著槍的警衛。正冒雨向他的座車行禮。


    “停車,”郭守雲欠起身子,伸手在司機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


    “吱!”司機聞聲踩下刹車。伏爾加轎車穩穩地停靠在別墅正門之內。


    “怎麽啦,先生?”尼基塔回過頭來,一臉疑惑的問道。


    郭守雲沒有說話,他一把推開車門。而後彎腰鑽了出去。


    此時雨勢似乎愈的大了,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擊打在伏爾加轎車地車頂上,濺起一朵朵蒙蒙的水花,郭守雲從車裏鑽出來。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雨水就將他的衣服全數打濕了。


    “先生,先生!”郭守雲地舉動。將車裏的尼基塔嚇了一跳。她慌不迭的扯了一副座套。從車裏跳出來,而後快步跑到郭守雲的身邊。一邊將座套張開,遮蔽在郭守雲地頭頂上,一邊說道,“您這是幹什麽啊?雨下得這麽大,咱們”


    “尼基塔,”抹了一把臉上沾掛的雨水,郭守雲在別墅正門前的幾個位置上打量一番,隨後,伸手指了指正門入口處地左右兩側,說道,“回頭找人,在這兩邊各搭一個遮雨亭,還有,在離大門嗯,十米吧,就那個位置,給我建一個門崗,要建地大一點,記得通上供暖。門前幾個開闊地位置,給我設上監控。”


    說完這些,郭守雲又指著那些正看著自己愣神的警衛,大聲說道:“這冬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往後一段時間雨水肯定少不了,這些兄弟負責著咱們整個別墅區地安全保衛工作,咱們也得盡量照顧好他們的生活起居。可現在你看看,這別墅區的入口什麽都沒有,下雨刮風的,大家夥就要幹挨著,這像什麽話?”


    “是,先生,我記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安排。”尼基塔趕緊說道,“您現在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這雨太大了。”


    “你們誰是負責人?”沒有理會尼基塔的話,郭守雲衝那些警衛喊道。


    那些警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名身材魁梧、軍裝濕透的年輕人快步跑過來,他在距離郭守雲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唰”的來了一個立正敬禮,而後大聲說道:“軍區指揮部內衛122上士塔尼波夫向麽啊?雨下得這麽大,咱們”


    “尼基塔,”抹了一把臉上沾掛的雨水,郭守雲在別墅正門前的幾個位置上打量一番,隨後,伸手指了指正門入口處地左右兩側,說道,“回頭找人,在這兩邊各搭一個遮雨亭,還有,在離大門嗯,十米吧,就那個位置,給我建一個門崗,要建地大一點,記得通上供暖。門前幾個開闊地位置,給我設上監控。”


    說完這些,郭守雲又指著那些正看著自己愣神的警衛,大聲說道:“這冬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往後一段時間雨水肯定少不了,這些兄弟負責著咱們整個別墅區地安全保衛工作,咱們也得盡量照顧好他們的生活起居。可現在你看看,這別墅區的入口什麽都沒有,下雨刮風的,大家夥就要幹挨著,這像什麽話?”


    “是,先生,我記住了,明天一早我就安排。”尼基塔趕緊說道,“您現在還是趕緊回車上去吧,這雨太大了。”


    “你們誰是負責人?”沒有理會尼基塔的話,郭守雲衝那些警衛喊道。


    那些警衛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一名身材魁梧、軍裝濕透的年輕人快步跑過來,他在距離郭守雲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唰”的來了一個立正敬禮,而後大聲說道:“軍區指揮部內衛122上士塔尼波夫向先生報道!”


    “報什麽道,我又不是你們的指揮官,”雨太大了,眼睛裏有些進水,郭守雲揉搓著眼角,失聲笑道。


    “嘿嘿”這個上士塔尼波夫看上去有些憨,他杵在那裏,隻知道傻笑。


    “今天雨下的太大,值崗就不要出這麽多人了,”郭守雲搖頭笑道,“還有,一會兒記得到我那裏去拿些煙酒什麽的過來,給弟兄們分一分,大家夥都辛苦了,這就權當是慰問吧。”


    “這不用了吧?”塔尼波夫上士猶豫著說道,“畢竟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軍區那裏有命令,不能”


    在我這裏不用管什麽軍區的命令,聽我的就可以了,尼波夫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雲笑道,“記住,一會找人過來,我住在哪裏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先生。”塔尼波夫上士點點頭說道。


    “嗯,那就好,你要是不服從我的命令,小心回頭我扣你薪水。”郭守雲笑了笑,這才轉身朝車門的方向走去。


    “先生慢走!”看著郭守雲那濕漉漉的身影消失在車門內,塔尼波夫沉默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先生,看看您,”尼基塔這次沒有上車子前座,她從另一側的車門鑽進來,坐到郭守雲的身邊,一麵用一條備用的毛巾替郭守雲擦拭著濕漉漉的頭,一麵不無責怪的嬌嗔道,“就這一會工夫,身上全都淋透了,回頭感冒了怎麽辦?像這些小事,您交代下來就可以了,何必自己冒雨跑出去布置。”


    郭守雲笑笑,將毛巾從尼基塔手裏接過來,趁著擦臉的工夫,他扭頭從車後窗向外看了一眼。隻見在車外,那個塔尼波夫上士兀自筆挺的站在雨中,愣愣的看著自己這邊呆。


    “這有些事我親自做,和交代別人去做是完全不同兩個效果,”用毛巾將臉上的雨水拭淨,郭守雲隨口說道,“更何況照顧這些人,對咱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小事。將心比心,如果你不著意的關注別人,又怎麽能奢望別人來關注你?哎,尼基塔,這為人處世上的很多玄機,你還沒有看透徹呢。”


    對郭守雲這番話,尼基塔感覺有些不以為然。一群警衛而已,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不稱職的話換掉就可以了,何必要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多費力氣。


    可尼基塔不知道的是,郭守雲的為人處世原則,就是如此:越是對普通人,他越要好好的對待,要表現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為自己贏得一個很好的口碑。至於對那些原本就高高在上的家夥們,則需要采取一種恩威並濟的手段。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一種權術,是梟雄的處事邏輯,尼基塔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在,因為她不是郭守雲,也注定成不了一個梟雄。


    就拿今天這些大兵來說,郭守雲剛剛的這一番作為,勢必會給他們造成一個印象――郭先生與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不同,他沒有架子,而且很知道如何去尊重別人,跟著這樣的人做事,不僅受不了虧待,同時心裏也感覺很舒服。俗話說人言可畏,但是轉一個方向,這人言未嚐就起不到好的效果。可以預見,今天這一幕,很快就能通過這幾個警衛之後,傳遍軍區內衛部隊,這樣一來,郭守雲的一種形象,就算是在一個小範圍內建立起來了。當然,這偶爾一事的影響不會很大,但是涓流匯海,一件一件這樣的小事累計在一起,那所能造成的影響,就不是一點半點的了。


    冒雨行駛的伏爾加轎車在別墅區裏兜轉了一圈,最終駛進了郭守雲那棟別墅的後院,在庭前花圃旁的小停車場裏,郭守雲一眼就看到了守成那兩輛同樣款式的黑色嘎斯吉普車。


    “嗯?”輕哼一聲,郭守雲屈指敲打著車窗,對身邊兀自撅著小嘴的尼基塔說道,“今天守成怎麽回來的這麽早?而且兩輛車都回來了,是不是有什麽客人?”


    “是不是裏爾克先生從中東回來了?”尼基塔也感覺有些疑惑。守成這兩輛嘎斯軍用吉普是他的最愛,等閑他都不會讓人碰一碰的。平時,這兩輛車一輛存放在集團總部,一輛則由守成自己開著,今天它們一起出現在別墅停車場上,的確顯得有些奇怪。


    “是嗎?”郭守雲皺皺眉頭,他想起了那個讓人頭疼的菲爾娜。的確,如果守成的寶貝車還有誰能動的話,那也就是裏爾克的寶貝女兒了。


    “怎麽裏爾克回來也不給我消息?”嘴裏嘟芤瘓洌郭守雲顯然已經有些不滿意了。


    說話間,司機已經開車繞過停車場,直接來到了別墅前的台階下。


    同樣是在這個時候,別墅的前門打開,穿著一身白色家居常服的妮娜,撐著一把雨傘從樓裏走了出來,而緊跟在她身後的,除了笑容滿麵的郭守成之外,赫然還有兩個大熟人。


    “紅姐?!”不知為什麽,看著那道旬月未見的窈窕身影,郭守雲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怎麽來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尼基塔,郭守雲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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