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手中的電話聽筒被郭守雲結結實實的砸在玻璃花鋼的桌麵上,金色鑲花的聽筒帶著卷曲的掛線崩飛起來,在桌下的半空中彈了兩彈,而後追在那裏打起了旋。


    “王八蛋!整天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這吃飽喝足了,就他媽想造反啦!”麵色鐵青的站在桌邊,郭守雲怒不可遏的大罵一句。


    臥室裏傳來的聲音,將正在客廳裏用餐的霍爾尼科娃驚了一個冷顫,她下意識的抬起頭,朝對麵的裏爾克看去,卻現對方也正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


    就在兩人還沒摸清楚狀況,未能做出反應的時候,客廳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兩名保鏢單手揣在懷裏,一臉肅然的闖了進來。房門關的並不嚴實,因此這兩名一直守在門外的保鏢,肯定是聽到了那不尋常的聲音,所以第一時間闖了進來。


    “!”


    “哐當!”


    臥室裏又是兩聲巨響傳出來,聽那聲音,應該是什麽玻璃器皿之類的東西被砸爛了。這回不僅是兩名保鏢,就連霍爾尼科娃兩人也坐不住了,他們一窩蜂的站起來,火燒**般的朝臥室門口跑去。


    房間裏,郭守雲麵色鐵青的反叼著一支煙卷,整個人正在灑滿了瓷器碎片的床前來回的踱著步子,至於床前那方櫃上的擺設,此時已經全都沒了影子,估計已經變成那一地的碎瓷亂瓦了。


    “這是怎麽啦?”裏爾克原本打算等霍爾尼科娃先開口的,可是他看了看,這女人顯然對暴怒中的郭守雲極為畏懼,她蜷縮在門邊,一張精致的臉因害怕而變的一片煞白。看到這種情況。裏爾克知道,要想等這女人先開口。那估計是不太可能了,因此,隻得硬著頭皮道。


    “哼哼。怎麽啦?”郭守雲冷笑一聲,一邊拿著火機去煙,一邊道,“遠東有人要造我地反啊。他們這是想讓我姓郭的來了美國之後。就再也別回去了。”


    這話完,他手上那火機也湊到了煙卷上,噗噗幾下火苗閃動,一個大好地過濾嘴煙屁被著了。


    “王八蛋!”郭守雲的心思顯然沒有放在煙卷上,他被那突如其來的濃煙嗆了一口,這才意識到煙卷叼反了。


    “守雲,別著急,先,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大家商量商量,總會有解決辦法地。林雷”裏爾克皺眉道。


    將口中的煙卷扔到地上,又順便踩上去狠狠的碾上一番,郭守雲扭過頭,直勾勾的盯著裏爾克看了十幾秒鍾。而後又偏開視線。在霍爾尼科娃地臉上瞅了那麽十幾秒鍾。


    這男人不話,卻瞅著人家看個沒完。而且那直勾勾地眼神,就像是上了刺刀似的,麵對這種場麵,霍爾尼科娃也好,裏爾克也罷,那心裏都跟掛了撥浪鼓一般,咚咚的敲了個歡騰。


    “嘿嘿,”就在兩個人心裏忐忑不安的時候,原本麵色鐵青一片,可謂是怒衝冠的郭守雲,突然笑了,他一手揉搓著青筋畢露的額角,一手指著霍爾尼科娃,嘿嘿笑道,“米沙,你知道嘛,我突然現你長了一張烏鴉嘴。”


    “哦?”郭守雲這麽一句沒來頭的話,讓霍爾尼科娃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頗覺愕然。“烏鴉嘴?”啥叫“烏鴉嘴”啊,人家這明明是櫻桃嘴嘛。


    而對於裏爾克來,他現在可沒心情去考慮什麽烏鴉嘴的問題,他最關心地是遠東究竟出什麽事了。盡管郭守雲那怒火來得快,壓抑下去的也很快,但是他卻知道遠東肯定出大事了,不然的話,一向喜歡嬉皮笑臉、扮豬吃老虎的郭大老板,不可能會如此失態。


    “好啦,咱們出去談,”郭守雲也沒解釋“烏鴉嘴”是什麽意思,他重新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卷,同時朝眾人擺擺手道,“水土不服,水土不服,這話得是一都不錯,看看,這一到了美國佬的地盤上,咱就連脾氣都管不住了。”


    “噢,還有,”往外走了兩步,郭守雲又想起了什麽,他伸手指了指站在門口上地兩位保鏢,道,“你們兩個,去把加密電話開起來,接駁地端口數據還有波段調碼和密鑰本都在波拉尼諾夫那呢。一會兒國內有一些東西要過來,你們注意接聽。”


    “是,先生,”兩名保鏢應了一聲,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走,我們出去談,”在兩名保鏢走出去的同時,郭守雲也來到了臥室門邊,他伸手拍拍裏爾克地肩膀,當先走進了客廳。


    在剛才與守成的通話中,郭守雲初步了解到了遠東目前的局麵,赤塔州的叛亂,莫羅廖夫師向烏蘭烏德方向的推進,遠東軍區內部情緒的不穩定,這些事情,守成在電話中都了。而且他還特別強調了一,那就是有一位生意上的老朋友,兩個時前剛剛到了哈巴羅夫斯克,她現在正在為妮娜等人出謀劃策呢。


    現在郭守雲人在華盛頓,這裏是美國人的地方,因此,他與莫斯科的通話沒準就正被某個局某個部的竊聽著呢,所以在電話裏守成不敢太多,但是有一可以肯定,郭守雲知道孫紅羽已經到了哈巴羅夫斯克,“生意上的老朋友”嘛,他們郭氏兄弟還能有幾個啊?


    “哎,很明顯,這事有預謀有計劃的一次行動啊,”聽了郭守雲的講述,裏爾克稍加沉思,便皺眉道,“估計擴大會議召開的時候,有些人就在策劃這一起陰謀了,他們需要等的,就是你離開莫斯科。也許也許咱們這次來美國是來錯了。”


    “預謀是肯定有的,這一太明顯了,”郭守雲冷笑一聲道,“莫羅廖夫。他莫羅廖夫算個什麽東西?赤塔州的情況擺在那裏,如果沒人在背後給他撐腰。他別是搞什麽嘩變,他手底下那百十輛坦克能開起來就不錯了。前有後貝加爾軍區、西伯利亞軍區,後有一個遠東軍區。他莫羅廖夫一支不滿編的邊防軍也敢大張旗鼓的搞獨立?他種兩畝獨頭蒜都沒地方插秧,他還談獨立?!不過這話回來,既然是有人搞預謀,那咱們來不來美國都是一樣地。如果不是來了這裏。咱們現在不定還在火車上呢,那這事就更麻煩了!”


    “嗯,這話倒也不錯,”裏爾克頭道。


    “那你有什麽打算?”霍爾尼科娃並不關心已經過去的事情,在她看來,現在這個時候再討論什麽該不該來美國地問題已經沒有必要了,如今最應該考慮的,就是馬上采取對策。


    “打算?”郭守雲聳聳肩,隨口道。“具體的打算還不上來,因為遠東那邊到底怎樣了,我根本就不清楚。不過剛才守成在電話裏已經提到了,紅姐現在到了哈巴羅夫斯克。紅姐這個人我清楚,她是那種無事從不登門地人。而她搶在這個時候趕過去。那肯定是得到什麽消息了。更何況剛才守成在電話提的幾句暗示很有心計,那根本不屬於他的風格。因此可以斷定,哈巴羅夫斯克那邊,紅姐已經有了一定的計劃安排。我們現在要做地,就是等待,等和遠東那邊取得直接聯係,看看具體地情況到底如何。”


    郭守雲到這裏沉了沉,而後語氣冷漠的道:“人心是貪婪的,不受約束的權力意味著迅膨脹的野心,這一我早就有所認識,但是在對待遠東軍區二級指揮官的權限問題上,我卻把這一認識給忽視掉了,這是一個天大的錯誤。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妮娜她們能把那邊的局麵盡可能拖延住,為我們爭取更多地時間。”


    “那恐怕有些困難,”裏爾克想了想,搖頭道,“妮娜純善有餘,魄力不足,當然,更談不上心狠手辣,她在遠東鎮不住局麵。莎娜麗娃倒是既有魄力又有手段,但是她的身份在那擺著,麵對當下這種局麵,她根本就拿不到言權。至於尼基塔和拉麗薩,她們就更不必了,遠東軍區那邊如果有所異動的話,她們哪裏有能力去阻止?”


    “她們現在要做的並不是阻止,而是拖延,”郭守雲冷靜的道,“如果事情展到不得不強行阻止地份上,那就什麽都沒用了,即便我回去,那也隻是死路一條。


    “哦,那你地意思是”裏爾克問道。


    “現在那些家夥手上的權力太大了,他們如果要想解除這次危機,咱們就必須抓住一,想辦法在他們做出反彈之前,把他們地權力分化掉,”郭守雲微皺著眉頭道。


    “這,這聽起來好像有些困難,”霍爾尼科娃歪頭想了想,最終聳聳肩道。


    “如果沒有困難的話,這樣的事早就有人做了,哪還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生?!”郭守雲瞪了女人一眼,沒好氣的道。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裏爾克岔開話題,道。


    “這樣吧,一會兒米沙告訴酒店一聲,替我訂下最近的一趟班機,我要盡快趕回去,”郭守雲想了想,道。


    “那這個怎麽辦?”霍爾尼科娃隨手指了指桌上的三張鉑金卡,聲問道。


    “這個怎麽辦?他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郭守雲憤聲道,“遠東丟了,你以為這東西咱們買來還有什麽”


    “先生,”郭守雲這話還沒完呢,一名保鏢已經拿著一張稿紙走了進來,他快步走到桌邊,將稿紙放到郭守雲的麵前,道,“第一份加密信息已經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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