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是嗎?”郭守雲將轉譯過來的稿件拿在手裏,而後問道。


    “是的先生,不過行節太多,我們轉譯需要時間,”保鏢頭道。如今的高頻聯絡電話並不像九三年之後才出現的那種高頻音序幹擾電話,它在實現雙方通訊的時候,傳播的並不是人耳能夠直接辨別出來的聲音,而是公鑰波碼。接收方在受到信息之後,需要根據事先約定的密鑰,按照一個很複雜換算方式,將信息轉譯過來,而這個換算過程,外行人是根本玩不來的。如果是隻是少量的信息,郭守雲身邊這些經驗豐富的老牌特工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轉換過來,但是信息量大了,那他們就需要時間去整理了。


    “嗯,我知道了,你們抓緊時間去弄好,盡管送過來,”郭守雲道。


    “是,先生,”保鏢頭答應一聲,轉身快步朝外走去。


    等到保鏢走了之後,郭守雲拿著那份轉譯過來的文件,草草的瀏覽了一遍,整個人的眉頭,也在看譯文的時候緊緊的攢了起來。


    “遠東那邊什麽?”裏爾克和霍爾尼科娃都看不到文件上的內容,因此,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問道。


    “你們看看吧,”郭守雲將文件遞給裏爾克,微微一笑道。


    “這是什麽?”裏爾克接過文件,僅僅看了一眼,便一臉訝然的道。


    在這份剛剛轉譯過來的信息上,根本沒有別的東西,就是一大通的部隊調動方案。


    “不明白嗎?”郭守雲一伸手,將麵前桌上的餐盤統統推到一邊,清理出一片幹淨地地方。而後,他拿著一個銀匙。夾在指尖晃了晃,道,“看了這份東西。我倒是多少猜到一些東西了。”


    “哦?來聽聽,”裏爾克將文件遞給霍爾尼科娃,同時饒有興致的問道。


    “看,這是比羅比詹地第五十七摩化師。”郭守雲曲起手指頭。在銀匙的勺尖上輕輕一彈,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約瑟夫手下地一支精銳摩托化整編師,而他們的駐地,是在比羅比詹以東二十七公裏處的秋雅克地區。”


    郭守雲著,用銀匙在麵前桌上的右下角一。


    “現在呢,我們要把它調動起來,調往這裏。林雷”郭守雲推著匙柄,將銀匙在桌子上劃出很長地一段距離,最後放在了左側下方地位置上,“阿穆爾州西南部位的馬格達加奇,也就是伊萬諾夫獨立十六師的左後翼位置。”


    “馬加丹的坦二十九師。”重新拿起一個銀色的叉子。郭守雲將它放在桌子的右側中上方,而後一邊在桌上劃出道曲線。一邊道,“向西推進,穿過埃利季茨裝甲第五師防區,進入雅庫茨克後貝爾加爾軍區獨立四十四師東南翼防區。”


    “德魯日納的步兵五十七師,向上楊斯克一線開進,一直進抵到洛爾尼克裝甲師南線地區,並在那裏駐防。”


    郭守雲出一個部隊的番號以及推進方向,便在桌子上擺出一個刀叉之類東西作為幾號,等到他完的時候,桌上已經出現了前後十幾支用餐具表示地部隊,而其中接受調動的部隊,一共是六個整編師。這兩個整編師與推進目的地附近的原駐軍交錯雜織,構成了三道梯次防線,牢牢掌控住了從雅庫茨克、西伯利亞、赤塔三個方向進入遠東地區的交通要道。


    盡管對軍事方麵地東西不太了解,但是裏爾克與霍爾尼科娃一看桌上這架勢,便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這不擺明了是要為遠東獨立做準備嗎?


    “有意思,”看著自己在桌上擺出來的那一堆叉叉勺勺,郭守雲手扶下巴磕,笑眯眯地道,“嗬嗬,紅姐去做個商人實在太屈才了,她應該去做國防部長,至少那樣的話,莫斯科也不至於失去對地方駐軍的控製。”


    “哦,怎麽?”霍爾尼科娃似乎對“紅姐”這個人很感興趣,在郭守雲身邊的時間不長,她雖然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邊有幾個女人,但是卻從沒聽過還有個什麽“紅姐”的。


    “嗬嗬,怎麽?這還用解釋嗎?”郭守雲笑了笑,道,“既然有人慫恿著要搞獨立,那就給他們一個嚐試的機會吧,至於有多少人願意跟著他們走,那就要看情況而定了。”


    裏爾克與霍爾尼科娃對視一眼,他們彼此都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濃濃的不解。


    “人的思想是很複雜的,”郭守雲從沙上站起來,他將一隻手踹進褲子口袋裏,施施然的在客廳中央來回走了兩圈,而後道,“麵對同一個問題,有人願意有這種方式去解決,而有些人則希望用另一種方式去解決,這就叫做思維的互異性。而在對遠東是否應該去走獨立這條路的問題上,估計很多人的意見也是不同的,就拿咱們那些將軍們來,他們的意見就能統一嗎?我看應該很困難吧?不然的話,他們早就鬧起來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啊。”


    “守雲,你的意思是”裏爾克臉上露出一絲恍然的表情,他猶豫著道。


    “先生,”還沒等到郭守雲作出答複,剛才那名保鏢又跑了進來,他快步走到郭守雲身邊,將剛剛轉譯出來的文件送上來,“馬上就可以全部譯完了,還有幾十行轉碼。”


    “嗯,做得很好,”郭守雲接過文件,在保鏢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


    保鏢笑了笑沒話,隨即轉身走出門去。


    “你們看看吧,”將手中的文件看了一遍,郭守雲走回到沙邊,將它遞給裏爾克,而後道,“紅姐這是打算先讓我背一個大黑鍋,然後再去撿一個大便宜啊。”


    看了笑容滿麵的郭守雲一眼,裏爾克將文件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盡管目前遠東過來的加密信息還沒有處理完,但是這大概的計劃,已經展露出來了。


    策動赤塔州叛亂的人,絕可能代表遠東軍區所有二級將領的集體意見,這是北遠谘詢團隊那一幹人計劃的要出,換句話,遠東軍區內部在對待是否獨立的問題上,還沒有達成統一一致的意見。在這種情況下,谘詢團隊認為,最好的一種處理方式,就是向遠東邊域地區布防兵力,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穩住軍區內部那些蠢蠢欲動、獨立傾向嚴重的將領,讓他們產生一個錯覺,那就是郭守雲是支持遠東獨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會在短期內安定下來,靜靜等候著獨立時機的成熟。第二,那就是將軍區二級將領治下的部隊從他們各自的駐防地調出去,當這些調動部隊進入指定地域的時候,他們一方麵在遠東邊界地區構成了梯次防禦地帶,一方麵也形成了一個互相牽製的局麵。而一旦這種牽製的局麵形成了,那麽在軍區內部將領意見不統一的情況下,再有野心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北遠的谘詢團隊裏集合的是各方麵的專家,他們當中自然也不乏具備軍方身份的高人,在這些人看來,遠東軍區總指的權威,來自於二級指揮層的擁護,挈廖緬科這位軍區司令之所以成為了擺設,其根本原因就是二級指揮層的那些將領不服他。那麽相對來,二級指揮層那些將軍們的權威來自何處?毫無疑問,那就來自於三級指揮層,也就是部隊校官尤其是師、旅一級校官們的擁護,沒有這些紮堆的校官,伊萬諾夫也好,波克金也罷,他們都將成為一件華而不實的擺設。而包括遠東軍區在內的所有蘇聯現役部隊,他們存在的一個最大問題,便是二級指揮層將領的調動太過稀少了,像伊萬諾夫,他統領獨立十六師已經長達七年了,而波克金則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任職過十二年,此間,他們的位置就一直沒有動過,毫不客氣的,他們轄下的那些校官,幾乎都是他們一手提拔起來的,都是他們的親信。這意味著什麽?這就意味著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裏,各個二級部隊已經被這些人打造成了一個鐵筒,別是潑水啦,即便是新鮮的空氣都進不去。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話的有些不太恰當,如果換成“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將,”那就恰如其分了,對於統領一方部隊的將領來,那就必須時不時的讓他緩緩地方,否則日子久了,大堆的麻煩就會出來了。


    但是對於目前遠東軍區來,動將是不可能的,二級將領的遷調,必須由國防部來下達命令,軍區沒有那麽大的權力,但是有一,那就是對三級將領,軍區是有權力調動的,這個權力,就掌握在挈廖緬科以及席賈霍夫的手裏。


    北遠谘詢團隊的全盤計劃,就是先把二級將領手中的一部分部隊調開,形成互相牽製的局麵,然後利用尼基塔手中所掌握的媒體,在遠東製造一個討論獨立問題的氣氛,從而麻痹懷有野心的那些人,讓他們產生一種郭守雲支持遠東獨立的錯覺。隨後呢,挑選一個最佳時間,以商討獨立計劃的名義,將遠東軍區所有的二級將領召集到哈巴羅夫斯克,一舉將他們全都圈起來,隔絕他們同外界的所有聯係。再之後,以軍區總指的名義,下達一係列的升遷、降職、平調命令,將軍區三級指揮層的校官原有體係打散,讓他們大部分都離開自己原有的崗位,從而削奪掉二級將領們手中的實際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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