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久加諾夫要想打擊自己,會從哪方麵著手做動作呢?在這個問題上,郭守雲考慮之下,他感覺自己最有可能被拿來當成靶子攻擊的,就是自己這個中國人的身份,目前俄羅斯國內的形勢擺在那,國民的大俄羅斯民族主義情緒很高,伴隨與此的,便是近乎極端的排外主義情緒。如果久加諾夫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那一方麵可以在遠東挑起一種民眾對郭氏集團的抵觸情緒,另一方麵呢,又不會引來各方的抵觸,可以預見,現在有很多人都願意看他郭守雲的笑話,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幾位貌合神離的巨頭。


    不過話回來,即便是久加諾夫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郭守雲也不擔心遠東會出什麽亂子,更不擔心會有人對他的郭氏集團使用暴力,畢竟在遠東的地麵上,大規模的暴力活動,隻有郭氏集團才最有資格去組織,至於其他人嘛,還是老實安穩的呆著比較安全。現在郭守雲真正擔心的,是久加諾夫要以此為依據,對郭氏集團在聯邦各項私有化改革中所享有的權利橫加限製,由於郭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是享有俄羅斯國籍的外國人,所以久加諾夫要提出這一類的要求,完全符合聯邦現行的法律法規,任何人都提不出什麽異議來。


    本國企業集團、合資企業集團、外商獨資企業集團,這三種類型的企業集團,在任何一個國家享有的權利都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目前俄羅斯聯邦私有化改革的大環境下,郭氏作為一個實際上地外商獨資企業。它可以在私有化改革中享受到的權限更是低的可憐。之前,郭氏集團渾水摸魚,迅獲得了跡,之後呢。在實力大增的情況下,這個潛在地問題沒有人願意去提了,因此,如果久加諾夫以此來打擊郭氏集團,那對郭守雲來還真是一個不大不的麻煩。


    有麻煩要來怎麽辦?退縮。避讓?這顯然是不成的,一方麵郭守雲根本沒得退縮。也沒有避讓的餘地,另一方麵,那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作為郭氏集團地當家人,郭守雲曆來都可以對普通人謙和有禮,但對那些有意和他別苗頭的權貴,他一向都是玩硬碰硬那一手地,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普通人謙和有禮,人家會感激他,而對權貴們示弱。他們隻會蹬鼻子上臉。


    郭守雲不怕麻煩。但是他卻不希望現在出什麽麻煩,因為在近期,郭氏集團麵臨著一係列的大宗投資項目,如果麻煩出在這個關頭,那有很多項目就不得不做延後安排了。


    坐在自己的皮質辦公椅上,郭守雲單手撫摸著下巴,扭動著腰部。令可旋轉的辦公椅來回轉動幾圈。仔細琢磨了一番,道:“集團目前的帳麵上不存在什麽問題。況且在這方麵做工作也沒有任何必要,像久加諾夫那種人,他要是想在咱們集團的賬麵上找毛病,那就一定能夠找得到,即便咱們把各方麵的東西都做得滴水不漏也沒有絲毫用處。至於現在咱們該做的嘛”


    郭守雲拿起桌上的那份傳真,拿眼掃了掃,稍稍沉吟片刻之後才繼續道:“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希望用物價的調控來給克裏姆林宮施加壓力,這一上,咱們需要進行配合,畢竟咱們幾家現在在坐同一條船,麵對這種類似地聯合行動,咱們要是一配合工作都不做,麵子上也過不去。”


    “先生地意思是,咱們遠東也要把這十二種必需品的價格提上去?而且一提就是百分之十?”波拉尼諾夫歪頭想了想,猶豫道,“可就目前遠東的情況來看,物價調漲百分之十,普通家庭是根本無法承受的。遠東與聯邦其他地區不同,這裏的在過去幾十年的時間裏,居民的收入狀況就一直處在中下水平段上,這種情況,從咱們遠商行地儲蓄狀況就能看得出來。如果咱們貿然將物價提漲上去,那”


    擺擺手,打斷了波拉尼諾夫地話,郭守雲道:“這件事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遠東是個什麽狀況我明白,可是現在類似這樣地決定,咱們必須做。”


    “這樣,”郭守雲咂咂嘴,噓口氣道,“你馬上替我辦四件事:第一,通知守成,讓他今天下午召集哈巴羅夫斯克所有貿易公司旗下的一級批商,向他們透一個口風,咱們郭氏進出口貿易公司今後兩個月內的供貨量有可能將會在原有基礎上縮減百分之五十。至於原因嘛,可以含糊的告訴他們,莫斯科方麵正準備對郭氏集團展開資產清查,為了規避風險,集團不得不縮減在進出口方麵的貿易額度。第二,通知拉麗薩,讓她替我取消今後兩周內同各州官員的全部會麵安排,至於原因,就放出風去,我的健康狀況出現了問題,總而言之,要表現的越嚴重越好。第三,讓莎娜麗娃馬上著手散布傳聞,內容方麵嘛,就是莫斯科的政治鬥爭已經蔓延到了遠東,郭氏集團成為當其衝的受害。怎麽呢,總而言之要越是危言聳聽越好,最好是能給人一種印象,那就是沒準郭氏明天就會倒閉了”


    “先生,這麽做不太妥當吧?”郭守雲得前兩件事在波拉尼諾夫看來還沒有什麽,可是這第三件實在是太難理解了,要知道最近隨著盧布的大幅貶值,遠東商業銀行的儲蓄款已經出現了大幅下滑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有這樣的謠傳到處散播,那遠商行的儲蓄款恐怕下滑的度就要更快了。可波拉尼諾夫不知道的是,現在郭守雲,準確地是遠商行已經不在乎遠東人是不是會把繼續存到行內了,這倒不是遠商行看不上遠東人大幅縮水的個人儲蓄了,而是郭守雲知道,如今的遠東人除了遠商行之外,已經沒有別的儲蓄選擇了。前蘇聯時期的蘇聯國家銀行已經被改為聯邦央行了,而這家銀行現在的儲蓄項目已經不承擔保值風險了,它的盧布匯率直接與國際掛鉤,也就是,國際貨幣市場上盧布今天跌多少,聯邦央行的盧布匯率也跌多少,普通人的積蓄根本不會存放到這家銀行裏。如果在月前,在遠東地麵上還有一個儲蓄銀行,這家銀行在匯率的兌算上還有一定的後延性,把積蓄存在那裏,普通人有一定的時間去躲避風險,但是就在不久前,這件聯邦國有的銀行關門大吉了,麵對幾位巨頭瘋狂打壓盧布價格的浪潮,這家從前蘇聯時期存活下來的國有銀行終於還是被掏空了口袋裏的最後一枚硬幣,不堪重負的轟然倒下了。毫不客氣地,在如今的遠東,盡管遠商行也不承擔儲蓄的保值,但是由於郭守雲實行的是以三天為一周期的匯率調整製度,所以遠東的儲戶在麵對盧布突性大貶值的時候,還有一個時間段可以做出應對措施。在這種情況下,郭守雲的遠東商業銀行幾乎是在遠東對金融業實現了壟斷經營,普通的儲戶在存款的時候,除了遠東商業銀行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別的選擇。當然,也許有人會提出疑問,遠商行實行以三天為一個周期的盧布匯率調整措施,郭守雲就不怕在麵對盧布瘋狂貶值的時候賠錢嗎?這個怎麽呢,郭守雲還真是不擔心,因為麵對突的盧布大幅貶值,儲戶規避風險的唯一辦法,就是將手中的盧布存款兌換成美元等外幣,而兌換的手段也隻有兩種,一種是在銀行兌換,另一種則是在黑市兌換。可俄羅斯現在所有的銀行都不能以盧布無限量的兌換美元,遠東同樣如此,同時呢,莎娜麗娃的幫會死死的控製了黑市的行情,每次盧布出現大幅貶值的時候,黑市的行情都會立刻出現大幅的變動,而且變動的幅度往往大與盧布匯率下跌的幅度。在這種情況下,普通人等於是被郭氏集團**於股掌之上,到底,他們唯一可以作出的選擇隻有兩個,一個是把積蓄放在銀行裏貶值,另一個便是讓積蓄在自己手上貶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路子可走。


    就像一位知名政客在筆下所形容的那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俄羅斯人為了挽回自己的積蓄,鮮血淋漓的往來奔波與黑市、銀行之間,可他們的奔波始終未能逃脫那極少數人的“銀色餐盤”,唯一的區別,就是“刀”與“叉”的分別而已。


    對波拉尼諾夫的擔憂,郭守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後繼續道:“第四件事,是對咱們集團內部的,一會你去通知幾個部門的財務,讓他們今天中午到我這來吃午飯,我有新的財務政策需要宣布。”


    “哦?”波拉尼諾夫見老板沒有理會自己的建議,自然也就明白郭守雲有他的用意了,因此沒有再多什麽,畢竟他也知道,要論商場上的事,自己這個腦袋瓜子絕對比不上老板的好使。


    “嗬嗬,新年新氣象嘛,”郭守雲伸手推開麵前那些成堆的文件,舒了一個懶腰,笑道,“現在物價漲得這麽厲害,咱們遠的管不了那麽多,集團內的員工怎麽也是需要照顧一下的。我打算從即日起,將集團員工的薪水在原有基礎上上調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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