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墅偌大的客廳裏,就坐了兩個人——郭氏家族的雲,以及“地獄精靈”般的姑娘維克多。/此刻,那張橢圓形的玻璃餐桌上,滿滿騰騰的擺滿了各種美食,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總而言之,維克多平時喜歡吃的東西,郭守雲是一樣不落的全都張羅來了。也不知為什麽,郭守雲現在就覺得自己欠了身邊這個姑娘很多東西,至於具體欠了什麽,他想不出來,也不打算去想,他原本就是個很實際的人,在他看來,與其浪費時間去考慮那些想不太清楚的事情,還不如實打實的做些什麽。


    維克多離家出走的這幾天,著實吃了不少苦,她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麵對著一群群完全陌生的麵孔,那真是吃不上喝不上,甚至兩個可以安身睡覺的地方都找不到。來好笑,她離開郭家別墅的時候,身上並不是什麽東西都沒帶,她甚至還從莎娜麗娃的房間裏拿走了一張可以在聯邦各大銀行通用的金卡,過去跟著郭守雲的時候她也看到過這玩意怎麽用,住酒店也好,購物也罷,郭守雲都是把這東西遞給人家就行了,然後呢,什麽吃的穿的就都來了。


    可也不~為啥,同樣的一件東西,到了她手上就不好使了。


    從這方麵看,其實郭守雲的確欠了維克多很多東西,至少,他虧欠了姑娘十年的教育。在這十年裏,維克多被他看成了一朵培養在密封溫室內的花朵,對那些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姑娘是一都不懂,因此,要真讓她這樣的人出去獨立生活,她恐怕連一個月都活不下去。


    盡管過去這麽多年了,而且本身又恢複了神智,可是維克多現在吃東西的樣子,仍舊如當初一般的饕餮,每當看到這幅饑不擇食的樣子,郭守雲就忍不住回想起萬惡地舊社會,回想起自己也曾經曆過地“瓜菜代”。


    “慢吃,又沒人你搶,”給姑娘的餐盤裏夾上一塊鮮嫩的肉排,郭守雲放下手中的刀叉,抓過放在旁邊地一塊餐巾,替維克多擦抹一把黏在嘴角上的油膩,笑道。


    “恩,”用力的頭,可維多手上地動作卻一都沒有停下來—這麽能吃的一個人,卻到現在都沒有半胖的跡象,人類的消化係統實在是太神奇了。


    “這兩天受苦?”將餐巾放到一邊,郭守雲拍拍手,同時道,“以後啊千萬地記住,心裏有什麽話呢別悶著,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都跟我。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你?”


    “先生,有什麽吩咐?”聽到擊掌的,一個女傭從偏廊內走進來。


    “去給姐倒杯水,”郭守道,“順便把波拉尼諾夫,我有事找他。”


    “是生。”女傭躬身答應一聲。快步走出門去。


    “還有啊。”到女傭地身影消失在門外。郭守雲伸手撫摸著維克多地長。柔聲道。“你既然清醒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我怕怕你送我走。我不想回去。”家夥原本話就不利索。現在嘴裏嚼著東西。她地什麽就更難聽懂了。


    “傻丫頭。誰要送你走了?”郭守雲笑道。“這不就是你地家嘛。再了。你可是我地心肝寶貝兒。別我不會送你走。就算是你自己要走。我還不幹呢。”


    家夥聽了這話。竟然擺出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隻不過她那個腦袋裏估計沒有任何算計人地腦細胞。因此呢。她此刻地表情看上去除了純真可愛之外。就再沒有別地什麽東西了。


    “先生。你找我?”不一會兒地工夫。波拉尼諾夫便被找來了。這位忠心地秘書兼保鏢隊長。現在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對他來。維克多離家出走這件事簡直就是一個天大地心病。


    郭守雲頭,隨意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微笑道。


    “什麽事這麽神秘?”波拉尼諾夫有些疑惑,他在那張椅子上坐下,看自己的老板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郭守雲笑了笑,道,“我就是有個想法想找個人一可你也看到了,家裏現在除了我自己之外,就隻剩下你和維克多了,所以我打算跟你,聽聽你的看法。”


    “哦,”波拉尼諾夫的心裏更納悶了,


    印象中,自己的老板可不像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年了,無論大事事,哪一件不是他自己做主的?從某種程度上,他這個人甚至有剛愎自用、獨斷獨行,可是今天


    其實波拉尼諾夫想得有遠了,郭守雲今天之所以要找他話,並不是他的性子變得優柔寡斷了,白了,其實他就是感覺性情鬱促,希望找個能透漏心事的人聊會天罷了。當然,郭守雲在這一刻所要的事情,的確相當重要,對於整個郭氏集團來,這甚至會帶來一場自上而下的震蕩。


    “今天上午還在撫遠的時候,我就考慮過了,”郭守雲也不理會秘書的態度,他重新拿起刀叉,替身邊的維克多添了兩隻嫩蝦,同時道,“我打算把守成從紐約調回來,真的,他一個人在那邊我不放心啊,最重要的是,咱們接下來的一係列動作,肯定都會影響到華盛頓那邊的利益,我擔心某些人出於報複心理,會對他不利。”


    “先生,如果守成先生回來了,那紐約的事務交給誰去打理?”波拉尼諾夫訝然道,“雖然菲爾娜姐如今的狀態不錯,可是可是她”


    波拉尼諾夫的意思是想,菲爾娜這個女人並不可靠,但是呢,他這話在送到嘴邊的時候,又咽了回去。真的,如果裏爾克老爺子還活著,郭家的人估計誰都不會把菲爾娜放在眼裏,正所謂公事公辦,誰都不會心存任何顧忌。可是現如今呢,老爺子已經不在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僅有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呢,郭氏兄弟兩個雖然口頭上不,可他們在很多事情上,還是給這個女人留了很大的麵子。而對於波拉尼諾夫來呢,他在郭家的地位與裏爾克老爺子相仿,故此,凡是牽涉到老爺子的事,他認為自己不好開口,也不應該開口。


    “你的意思我明白,”盡管秘書的話隻了一半,可郭守雲還是領會了,他歎口氣道,“菲爾娜她一向都很有自己的主見,原來老爺子活著的時候,還有人可以壓得住她,至於現在我懶得去管她了。我們中國人有老話,叫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事強求不得的。不過話回來,既然菲爾娜看上了集團在紐約那邊的事務,那就由著她好了,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老爺子居功甚偉,毫不客氣的,咱們在中東、西歐那邊的根基,基本上都是他老人家打下來的,現在他不在了,菲爾娜出麵繼承他應得的那一份家業也是應該應分的。”


    波拉尼諾夫沉默不語,他站在集團的角度上考慮,並不認為郭氏兄弟虧欠老爺子什麽,實話,在加入集團之後的幾年裏,老爺子生活的可謂有滋有味,換句話,如果不是郭氏兄弟,他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出這麽大的成就,更何況在過去幾年間,郭守雲給老爺子的集團分紅著實不少,在集團內部,他可以是收入最高的一個,即便是郭守成的收入都沒法與他相比。隻不過呢,這老頭過於“猶太”,他每年得到的集團紅利幾乎全都捐給了國際上的猶太組織,以至於弄到最後,菲爾娜繼承的遺產隻有區區的兩億美元。或許也正是以為如此吧,菲爾娜對郭氏兄弟倆,尤其是對郭守雲有著很深的誤解,她認為父親死得不值,老頭給郭家打了近十年的零工,到最後呢,還把命都搭上了,可他的收入與郭氏集團現在的龐大資產相比,簡直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波拉尼諾夫在郭氏集團這麽多年,他也知道郭守雲不是好人,這家夥在起家的過程中坑了太多人了,他腳下的每一步,幾乎都是踏著別人的血汗走過來的。但是呢,毋庸置疑的一,這個壞人對他身邊的人相當好,他的慷慨也是郭氏大家庭內所有人都清楚明了的。人心都是肉長的,善惡這個東西在很多時候也都是相對的,大義滅親起來慷慨神聖,可實際上呢,那些真正能夠做到滅親的人,也未必就懷著什麽大義,可在這裏麵,他們忘恩負義倒是板上釘釘的了。


    或許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一直以來波拉尼諾夫都看著菲爾娜這個女人很不順眼,他就想不明白了,裏爾克老爺子怎麽就會生下這麽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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