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甪之中,若是問一孩童可有理想或是願望,那麽回答定然絕大多都是成為一名斬妖除魔的上仙。


    上仙之名天生就背負著斬妖除魔安定天下的責任。


    所以蘇羽才會熱血,才會覺得滿足。


    那是難劍切開泥塑一般切開妖魔時,難劍傳遞回來給蘇羽的感覺。難劍切開妖魔時的震動感、阻礙感、禦氣感、摩擦感、炙熱感……各種各樣細微到極致的感覺。


    這比當初蘇羽忍痛一劍刺殺黑妖時來得更加讓蘇羽覺得清晰明了。


    難劍在空中飛舞,穿梭在無數的妖魔之間,不斷有妖魔倒下,不斷有妖魔化作塵煙留下一朵紫火。


    如此場景乍的一看刹是壯觀,就好像無數的黑豆被倒入了石磨,然後化作飛灰。


    躲在雪地裏的醜陋四腿妖魔聽到了許多吵雜的呼喊聲嘶叫聲,也有很多利器切來魔甲,切入肉體,切斷骨頭的聲音。


    如此恐懼又興奮的心情中,四腿妖魔漸漸覺醒了一些深藏在腦海中的知識,也知道了如自己這等妖魔,沒有功法修行,若是體內沒了魔氣定然逃不過化作飛灰的結果。


    它感受了一下手受傷的後腿,它感覺到自己的魔氣也快流淌完了,到頭來自己還是要死去嗎?


    若是前行保留體內的魔氣,傷口溢出的魔氣定然讓自己被那些人類尋到,若是沒了魔氣自己也就會就此死去。


    這不是選擇題,沒有正確的答案的題目本就不算題目。


    四腳妖魔唯有放緩了魔氣排出的速度,同時趁著場間混亂,不斷地繼續向著雪地深入向著戰場外的反正潛去。


    蘇羽和杪思宸自然不知道居然有一隻魔怪級別的妖魔會在這時候覺悟了,而且它還企圖躲藏起來。


    天空中那兩道飛劍帶出的光芒連接起來就好像一道大網一樣,二人身周別說五米,就算是十米內也難進寸步,場間堪比路斷時的那種恐怖景象,一個是劍光密布,一個是劍氣縱橫。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變得紅亮起來,就像在天邊燒了一把火一般,看起來很美麗,薄薄的白雲添了些許極淡的灰藍色,雲邊上那是紅彤彤一片。


    難劍落地,鬆散地插在被踏得幾乎無一處是平整的雪地上,蘇羽輕輕地踏著厚雪,上前撿起了難劍,插回背上的劍鞘中。


    杪思宸覺得蘇羽確實很有意思,也收回本命劍,也插回背上鞘裏,然後拿出一麵令牌對著蘇羽說道:


    “蘇師兄,你可以使用在軍營中領取的令牌吸收這些妖魔之魂,令牌會根據量來計算功績的多少。”


    半人高的空中,密密麻麻地全是漂浮著的紫火,這就是修行者口中的妖魂,真實說法應該是魔魂才對,這些就是一般人用來計算功績的標準。


    蘇羽曾經見過鄧師姐用本命劍吸收這些紫火的,也不知到底是怎麽操作的。


    蘇羽掏出一枚令牌,對著一團紫火,緩緩輸入元氣,隻見鐫刻在令牌上麵的“劍”字微微發亮,然後就好像吸塵器一樣將一團紫火吸入了其中。


    “有意思哦!”


    蘇羽覺得挺好玩的,於是抽出難劍試了試,卻發現難劍對紫火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更別說要將紫火吸入劍內了。


    “又變得沒意思了!”


    見難劍不行,蘇羽有些不高興了,那麽多紫火,一個個來的話,那要吸到什麽時候啊!


    “功績乃是修行者的銀錢,在修行界中,功績點便可以換來許多實用的東西,比如說藥丹、寶劍、劍譜劍法、陣法圖、珍有鑄劍材料等等許多許多的東西。”


    杪思宸解釋於蘇羽聽,見蘇羽竟然想要偷懶,要棄這些妖魂於荒野,連忙對著蘇羽說道:“而且蘇師兄隻要將元氣攏聚妖魂,控製令牌元氣範圍放大一些,這樣自然可以更快就可以吸收這樣妖魂了。”


    杪思宸心中無奈,別的弟子拚死拚活都想著多要些功績,如今這裏功績不在少數,若是按自己二人這樣先斬殺了所有妖魔再獲取妖魂的話,其他弟子早就爭紅了眼睛,蘇羽倒好,自己讓給了他,他居然還不想要了。


    聽了杪思宸的解釋和技巧講解,蘇羽明顯有些不怎麽情願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始用元氣攏聚魔魂。


    杪思宸隻見蘇羽竟然一下便將元氣覆蓋了一大半的魔魂,然後直接卷了回來,很可怕的是蘇羽竟然直接拿起令牌,對準了正在如海浪一般卷回來魔魂,然後利用卷席了一大半魔魂的元氣注入令牌,那如大潮巨浪般的元氣卷著魔魂就向令牌中衝去,令牌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無數魔魂湧入其內竟然也沒有絲毫問題。


    “咦!有意思。”


    蘇羽燦爛一笑。


    杪思宸再吃一驚,跟著蘇羽,連這吃驚都快成了家常便飯,怪不得平時不吃飯也能那麽飽。


    “蘇師兄,你全部都收了吧!反正這功績於我用處不大。”


    杪思宸再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於吃驚這回事,習慣了就好了。


    其實蘇羽也覺得這功績對於自己來說沒啥用處,可是先前杪思宸都勸說收拾這魔魂了,那麽自然也知道這魔魂要處理好,不可隨意丟棄野外。


    於是蘇羽再用元氣卷席了剩下的全部紫火,然後卷入了令牌當中。


    按道理來說,魔魂沒了,妖魔也沒了,空氣中不可能還存在任何一絲的魔氣才對的,可杪思宸卻聞到了一道極淡的魔氣氣息,這就是說還有魔氣存在於附近。


    杪思宸皺了皺眉頭,這魔氣太過淡薄,太難確定位置了,而且如此淡的魔氣,真的能支撐一頭魔物的生存嗎?


    蘇羽也聞到了這種極淡的氣息,但是蘇羽卻不是很清楚具體是些什麽,隻知道在殺死或者接近魔物是才會有這種氣息的。


    於是他轉過頭看了看杪思宸,杪思宸也看了看蘇羽,二人意見相同,那就是有魔物還未死去。


    隻是即便他們已然察覺,二人又怎能發現早就被妖魔踏平的積雪下,一隻醜陋的魔怪已經挖著雪,一路向西邊而去了。


    ……


    夜晚裏的天空也是無雲,看來今天晚上不會下雪了。


    蘇羽將撿到的枯樹枝丟在了燒的劈裏啪啦作響的火堆中,坐在重見天日的草地上,一邊煨著柴火,一邊看著天空。


    北原上的視野很開闊,比天一峰都開闊多了,更別說寧康城這種大城。天一峰雖然高,可是內峰太多,基本前麵能看到海天一線或是天地一線之壯闊,可後麵就是山峰高地遮擋,而在寧康城這種城市之中,能不能看得出城樓外之光景都是問題。


    所以在草原上看夜空那絕對是一件覺對美好的事情。蘇羽在想,如果丫頭在這裏就好了,要是小素在這裏就更好了。


    說起來,自己一年多沒回天一峰了,小素會不會想自己了呢?


    看著天空,蘇羽覺得心胸都開闊了許多,於是蘇羽化身為劍,直視心田,隻覺一陣壯闊之景於心田生成。


    突然,蘇羽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心魔不見了,蘇羽心中頓時有些慌張不安起來,明明存在的東西怎麽會突然就沒有了呢?


    心魔不是一個好的東西,沒了心魔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蘇羽卻總覺得心有不安,他甚至都沒想到過這會是一件好事。


    “若是一直安放著的不好的東西突然不見了,你會不會覺得很不安?”


    蘇羽悠悠地醒了過來,從自身的世界中回到了現實中。


    正在耐心地煮著肉的杪思宸突然聽到蘇羽嚴肅地問了一個問題,不由得愣了一下,轉而笑著說道:


    “臨安有一高山,山腰以下常年青鬱,其有一獸為犍,體大獨目,長相可怖,其肉卻尤為鮮美可口,唯其膽不可碰,其中劇毒可使一方水土化作毒池。若我擒得一犍,啖其肉,允其骨,獨留其毒膽安放,他日再尋時不見其膽,蘇師兄你講,我如何能安?”


    聽了杪思宸的話,蘇羽大覺杪思宸當真厲害:“透徹!”


    蘇羽自知心不能安,唯有搖頭起身,隨手拿起了身旁草地上的難劍背在了背上,杪思宸見蘇羽背起本命劍,不慌不急地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火堆上架著的小泥鍋。


    “煮不爛?”


    蘇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杪思宸點了點頭:“再東些。”


    說完,杪思宸拿起手中的小木棍繼續一邊攪拌一邊煮著小泥鍋裏的肉湯,時不時還要從身旁加些枯樹枝進柴火堆中。


    蘇羽看了看那所剩不多的枯樹枝:“看看能不能尋多些回來吧!”


    說完,蘇羽從身後抽出難劍,翻身而起,禦劍而去。


    杪思宸看著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劃過天空的劍光,心中不免有些感歎:蘇師兄到底還是有趣。


    蘇羽向著東邊而去,果不其然,不出百裏,果然有一群妖魔聚集在這邊,隻見它們也沒有營帳什麽的東西,就是連布條都沒有。隻見它們依著幾棵光禿禿的大樹,枕地為席,或蜷縮或攤開肚皮或站立著。


    它們是在休息,長途跋涉地一直南下,總會勞累。


    蘇羽心中的不安化作了一腔熱血,再化作一道劍氣湧進難劍之中。


    “以元氣遊走經脈,點激天池、玉龍,流經三宮之門,化作木火金之混靈,再由經脈走之,先經手腕處神門、太淵,激發於勞宮,由掌心釋出,流入本命難劍……”


    隻見蘇羽心中默念杪思宸口傳給他的一套劍法,手掌亮起一道光芒,光芒迅速流入難劍,於是難劍便亮起了一道璀璨的光芒來。


    劍氣由難劍外放出來後,其形顯現為一隻猛禽之影,元氣注入越多,其形越大,雖然威力差別不大,可攻擊到的麵積變大了,於是這一套被蘇羽稱作為——沙雕劍法。


    隻見一隻大巨雕從夜空之中俯衝而下,顯獵兔之姿,撲萬千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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