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上仙,許上仙,這是陳家兩年以來所有賬目。”


    陳家小姐陳淮宇為蘇羽說了許多關於東海這邊的事情,無論是附近各個縣城郡城的討好還是關於漁村的建設都粗細有序地說了一遍,最後便是上交賬本。


    許小素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這還是自己之前看到過的那個陳家大小姐嗎?


    看著陳淮宇遞交的賬本,蘇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必看了,然後說道:“淮宇,你說上一年東海哪裏出現了海鬼?”


    “在吉明縣的一條漁村不遠,在李小姐家漁村的偏北方向,不過那一次的海鬼並沒有上岸,隻是在海裏驅逐著魚群,具體數量前來驅逐的上仙並沒公布。”


    陳淮宇眉目平靜,一邊收回賬本,一邊為蘇羽說著。其語氣平穩,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緊張拘束,一舉一動之間的氣質更是端莊大氣。


    這還是自己以前所見到過的陳家大小姐嗎?這是換了一個人吧?


    許小素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小素,在想什麽呢?”


    聽著蘇羽的聲音突然從自己的耳邊響起,許小素回過神來,連忙擺著手說道:“沒有沒有,我這就是覺著無聊想了想自己新換了劍譜的事情。”


    許小素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蘇羽卻是眼前一亮:“無聊,正好想出去走走,一起吧!你也好久沒來東海了吧!讓你看看羅貴城的變化。”


    “淮宇,帶我們去看看學堂吧!”


    “是的,請隨我來吧!”


    ……


    中午一過就到了下午,學堂上的孩子也要開始上課了。


    幾人走在猶如宮殿一般的學堂裏,因為在上課,能聽到琅琅書聲,偶爾有先生或者執事與三人相遇,基本都能認出陳淮宇和蘇羽,然後恭敬向三人行禮。


    許小素看著比原本羅貴城中最大的呂府還要大上一倍有餘的學堂,不免有些驚訝,一般來說,一個縣城有一座數百人的私塾就已經跟不錯了,如今竟是開了一間可容納下萬人以上的學堂……


    “為何要開這麽大的學堂?”許小素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淮宇輕輕笑了笑:“按蘇上仙的要求,我門將學子學習的內容分為六個科目六個等級,因為是免費的教學,且所有的教書先生都是大名鼎鼎的大士,所以附近的縣城、村莊甚至是郡城都會有學子前來求學,且學堂裏可不止課堂,還有提供娛樂運動的操場和花園,當然,禦科需要的馬廄也有。”


    說到這裏,陳淮宇停頓了一下,一臉敬佩地看著蘇羽說道:“到現在為止,不止羅貴城,在距離羅貴城五十裏外的出蘭城中也有一間學堂,同樣是免費的,同樣是名師,教學原則全部按蘇上仙所說,那些名師都說這樣區分讓教學更方便,讓學子更容易學得清楚明白。”


    這還是學堂嗎?而且還是免費的?那豈不是要耗費大量的錢財,這是蘇羽要辦的學堂,那蘇羽哪來那麽多的錢財?難道……


    許小素臉色突然一變,神情複雜地看向蘇羽:“蘇羽,你不會濫用上仙的名頭去獲取不義之財吧!無論你是為了做多麽利民之事,如此做法可都是觸犯了修行界的規定的。”


    “許上仙請放心,這些錢財都是由陳家所提供,全都是從陳家所做的生意中正當獲取,絕非不義之財。”陳淮宇笑著解釋道。


    陳淮宇見許小素神情緊張地看著蘇羽,不知為何總覺得許小素與蘇羽的關係有些不簡單。


    許小素愣了:“陳家的錢財?”


    見許小素像個憨憨的小孩子一樣,十分可愛,蘇羽笑著點了點頭。


    唉,想起來,第一次見許小素時,許小素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模樣,如今都已經是一名婷婷玉立的出落女子了。


    這樣一想,自己當初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也未免太禽獸了吧!


    想到這裏,蘇羽不由自主地默念起了清心譜來。


    這時候陳淮宇為許小素解釋道:“這也是我佩服蘇上仙的原因之一,以義獲名,以名為本,陳家有了一個免費的大學堂,更有蘇上仙之名,加之陳家貨物的質量都不錯,所以縣裏城裏甚至是郡城中的一些商賈都主動找陳家合作,普通老百姓也樂意在陳家的商鋪買單,自出蘭城也建了陳府和學堂,蘇上仙與陳府之名便不止在本郡打響了。”


    許小素聽了也大概明白了,你做了好事,大家都會覺得你人不錯,東西應該也不錯,至少不會坑自己,於是就很多普通百姓願意為你的商品買單,而大商賈則是為了蹭蘇羽和學堂的名聲,也會主動來合作。


    許小素不知為何,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很不錯吧!來,出蘭城既然有了陳府,那我們現在也過去看看吧!”


    不知是看許小素像個小女孩還是怎麽的,蘇羽竟然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許小素的頭發。


    揉完了蘇羽才想起來,如今的許小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看著許小素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尷尬,老臉一紅。


    “那好,我們去出蘭城看看吧!”愛我


    陳淮宇不動聲色的插了一句話,語氣雖然平淡從容,卻正好打破了蘇羽與許小素二人之間微微尷尬又微妙的氣氛。


    於是蘇羽在前麵帶路,陳淮宇緊緊抱著許小素的細腰乘著許小素的飛劍在後跟著,三人飛行不過十來分鍾便到了出蘭城的陳府。


    “這裏不是……”


    許小素看著周圍的景色,有些不敢確定這裏是不是自己曾經來過的那個地方。


    蘇羽跳下難劍後收起了難劍,笑了笑:“是啊,當年的譚婷府,對了,我回來這幾天葉師妹不在山中,本來還想著看一看她的。”


    “薇婷師妹早已痊愈了,不過的陽氣不足而已,修養一年半載就全部恢複了,正是因為她覺得休息了太久,所以才會接了一個那麽難的任務。”


    許小素聽蘇羽口氣就知道,蘇羽以為葉薇婷還躺在床上呢。


    蘇羽當然不是還以為葉薇婷還在休養,而是想要葉薇婷在山裏修養著,因為他隻要一想起葉薇婷就覺得有一種虧欠感。


    可是蘇羽也知道,葉薇婷也是修行者,不可能不出門的。


    想到這裏,蘇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似要將一些奇怪的思緒甩掉。然後蘇羽擺了擺手,示意陳淮宇帶路。


    一旁一直都安靜地看著蘇羽的陳淮宇見蘇羽手勢,馬上便反應了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因為蘇羽是直接落在了新陳府的中庭,中庭之中沒有人,所以也沒人知道他們三人來到了府府中。


    陳淮宇雖然很少來這邊,可是對新陳府裏的道路極其牢記,帶著蘇羽在廊道裏兜轉了一會便來到了大堂。


    一路上基本沒看到有下人,許小素覺得有些疑惑,可是未沒多問,與蘇羽一同坐在了上賓位。


    陳淮宇也知道蘇羽不愛坐主位的這個習慣,所以蘇羽坐在哪裏她從來不會理會,不會開口讓他坐到主位上。


    客案上有一個茶杯,陳淮宇輕皺眉頭,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親自動手收拾了茶杯,準備為蘇羽和許小素泡一杯茶。


    雖然陳淮宇的秀眉皺得極不明顯,可是蘇羽還是看到了。


    自己這個座位的客案上有一個茶杯,也就是說曾經有人坐過在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上。


    上賓位自然不會是府裏的主人坐的,也不會是下人坐的,那自然是客人坐的,而府中的下人沒有收拾茶杯,主人也不吩咐下人來收拾,那麽就有可能是主人吩咐過下人不得靠近廳堂,然後在客人離開的時候親自相送,所以才會忘了這裏還有一個茶杯沒有收拾。


    到底是什麽客人?需要陳家分家的主人如此謹慎對待?難道是商業上來往的大家族?


    可是這樣也沒走道理啊!若是大家族的商業管事怎麽會隻有一個人來商談,若是小的商賈新陳府的主人也不必這麽謹慎吧!


    而且蘇羽注意到一個令他特別疑惑的事,那就是這府中的下人少得出奇,雖然隻是分家,可是陳家現在的家業絕對不小,甚至比得上一些郡城裏的大家族。


    思緒輪轉,蘇羽回過神來的時候陳淮宇已經端著杯子走到了大門處了。


    “淮宇,你先等一下。”


    蘇羽叫住了正要跨步出門的陳淮宇。


    聽到了蘇羽的呼喚,陳淮宇疑惑的回頭看向蘇羽,見到蘇羽那堅定的眼神後瞬間端著茶杯便走了回來,沒有絲毫猶豫。


    陳淮宇非常聰明,細想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什麽,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了蘇羽。


    看著二人沉默地用眼神交流著,許小素有些懵,可是她少出山太少,很多事情都不必怎麽想,所以也懶得想。


    蘇羽接過杯子,輕輕揭開杯蓋,裏麵散發出了一陣酸臭的味道,那是茶湯放得太久餿了的味道。


    看了看杯底那已經快要蒸發完了的漆黑的發餿茶湯,蘇羽眉頭瞬間便輕皺了起來。


    許小素同樣也感覺到了,這是元氣的微微波動,不是修行者的氣息,而是妖魔的氣息,準確來說,應該是妖精的氣息。


    “這是妖氣。”


    許小素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按陳淮宇所說,這新陳府是由自家的一個旁親所管,新陳府的主人是陳淮宇的一個堂弟,此前是一個還要陳老爺經常照顧的家庭,正是因為陳老爺對這孩子特別喜歡,才會讓他家接管這裏的。


    一個普通平民百姓不可能認識一個妖精,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妖精主動來找上門的。


    蘇羽有些頭疼,蓋上杯子,無奈地對陳淮宇說道:“妖精最擅長迷惑人心。”


    這句話還有後半段:最好不是你堂弟自己招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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