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赤紅的光芒在微微昏黃的天色裏不斷閃爍著。


    徐小芸有些好奇地看著天空上閃爍著赤紅光芒的“星星”,心想天色還未真正灰暗下來,怎麽這麽早就能看到星星了呢?


    直到徐小芸注意到這顆“星星”在迅速地變大著,徐小芸這才意識到,這不是星星。


    一支羽箭帶著一道火紅的氣息正在極速地向著石山崖邊的二人射去,十餘裏外的羽箭射到了二人眼前竟是用了不過數秒的時間,之間天空上海殘留著一道赤紅的箭影。


    十餘裏外,一座本就高聳的山峰之上還聳立著一座小石山,說是小石山,其實就是一塊大石頭。


    石頭上有一人站立,此人全身衣物裹得嚴實,隻露出一雙如鷹目般銳利的眼睛,也不知是男是女,寒風呼嘯之間,吹打在他的身上竟是沒發出絲毫聲音,全身嚴嚴實實的衣物也沒有任何一處能被吹得發出聲響。


    他那銳利的目光看著三秒前射出的箭準確地到達了自己預料的位置,口鼻處包裹嚴實的布料微微動了動,似乎是在發笑,可是一雙鷹目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銳利依舊。


    突然,他的目光變化了。


    他感知到,自己射出的羽箭沒有射中目標,而是被外力所及,而至於偏離了預定的軌跡。


    原來是那位看上去隻是個普通凡人的小姑娘,她竟然……


    竟然用一雙匕首硬生生地將那道炙熱如烈火一般的羽箭給擋住了,雖然沒有擋下來,可是也成功地將羽箭的飛行軌跡弄偏了。


    隻見羽箭插在了身後的石山上,卻沒有任何停留,如針紮軟泥一般,直接沒入其中,隻在石山上留下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孔,小孔的洞口極其平整,內壁光滑,不知深有幾尺,隻見其中一片漆黑。


    “葉子,快躲起來!”


    徐小芸發出一聲驚呼,示意身後的小男孩躲避起來,避免受到傷害。


    她當然知道,方才這支羽箭所去的方向正是她身後小男孩的方向,而這支羽箭原本的用意自然就是要殺死小男孩。


    可是眼前就是一麵峭壁,四周沒有多少地方可以躲避,周圍草木也不高,遮掩不住蹤跡,躲在樹後更是不可能,敵人的箭就是岩石都能射穿,若是躲在樹後那豈不是找死?


    就在思緒的片刻之間,一道赤紅如火的利箭再次來臨,帶著濃濃的熾熱氣息,猛烈地向小男孩襲來。


    “啊!”


    小男孩心中有些畏懼,不免發出了一聲驚呼。


    突然,火花飛濺,天空中炸開了一團煙火,在昏黃的天色下顯得有些美麗。


    “若是杜之喬我還重視三分,光有杜之喬的氣勢,卻無屬於自己的氣息精髓,莫要成了遺笑大方之箭法。”


    一柄紅木劍橫於徐小芸與小男孩二人之前,其上覆有著一層薄薄的赤紅光芒,看上去卻比之先前襲來的羽箭更加赤紅,紅得有些發暗。


    就像濃濃的血一樣。


    遠處的人沒有回應木子蘇的問題,而是猛然一躍,躍下了大石頭,沒入了山林之中。


    “快,我們趕緊走!”徐小芸有個著急地說道。


    她可知道木子蘇隻是慢行了一天,體力尚未恢複完全,既然有人發現了這裏,待會肯定就會有許多人包圍過來的。


    木子蘇有些自責地說道:“都怪我粗心,竟是沒有留意到有人就在十餘裏外。”


    一邊說著,木子蘇還動手將被嚇得不輕的小男孩給抱了起來。


    誰知之時,徐小芸痛呼一聲,腳步一輕,就要倒下。


    木子蘇連忙看去,赫然發現徐小芸的左腰部有一道一指長寬得傷口,血液不斷滲流出來,不知傷口有多深。


    隻見徐小芸一身美麗的紗裙早已有半身都被鮮血染得紅遍,木子蘇頓時目眥盡裂,一道猛烈的氣息將頭上的發冠衝飛,一頭長發飛揚。


    怒發衝冠盡然如此。


    可是木子蘇來不及發作,快速地收回木劍,將正要倒地的徐小芸輕輕攬入懷中,另一隻手將小男孩放落地麵,從腰間掏出了一個葫蘆酒壺。


    “不要怕,喝點酒,很甜的,我馬上為你療傷。”


    木子蘇的神情不再猙獰可怖,一切憤怒佛山化作了一片柔情似水,溫柔地將葫蘆酒壺的壺口輕輕碰在徐小芸的紅唇上,一道道充滿生機的元氣不斷在他的身周縈繞,然後融入了徐小芸的體內,就連壺口流淌出來的甜酒中都充斥著滿滿的元氣在其中。


    徐小芸輕輕咽了一口充滿元氣的甜酒就推開了葫蘆酒壺,秀眉輕皺著說道:“蘇蘇,不要這樣,不要再浪費體力了,一會他們就要來了,我沒事,趕緊走吧!”


    說完,徐小芸就要掙紮著要掙脫木子蘇的懷抱,半蹲著的身體努力地想要站立起來,誰知腰部隻是稍稍拉扯就覺得鑽心地疼,腳步不免還是有些輕浮,根本無法站立起來,再次落回了木子蘇的懷中。


    木子蘇巧妙地用右手緊緊抱住了徐小芸,另一隻手輕輕靠近傷口,一道充滿了生機的元氣不斷從左手釋出,落在徐小芸的傷口處。


    木子蘇大膽地將口貼近了埋著臉的徐小芸,柔聲細語道:“安心,我先為你療傷,若是有人來了……”


    說到此處,木子蘇話語輕輕一頓,沒有再說下去。7問


    徐小芸被木子蘇緊緊抱著,一臉羞紅地將臉埋在了木子蘇的胸口上,自然不知此時木子蘇表情與氣息的變化,可是就在木子蘇身旁的那個小男孩知道,他感受到了一種熾熱的氣息,那是怒火。


    木子蘇如今的心頭早已充滿了怒火,隻是還未爆發出來罷了。


    也不知是甜酒起了作用,還是木子蘇的元氣起了作用,徐小芸覺得腰間的傷口不再如先前那般疼痛了,反而有些癢癢的,就好像結痂時的那種感覺。


    隻是徐小芸滾燙的臉蛋在木子蘇火熱的懷裏根本褪不去熱,硬是不敢抬頭看看。


    “我們……走吧!,不然他們就要來了!”


    終於,徐小芸意識到自己幾人在此處停留得太久了,需要盡快離去,於是小聲地說道。


    聽著徐小芸那因埋起臉而顯得嗡聲嗡氣,又如蚊子飛鳴一般細小的聲音,木子蘇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不斷地使用元氣封住血管經脈,然後催動著方才徐小芸喝下去那一口甜酒的藥性。


    徐小芸的經脈不是劍脈,可承受不住木子蘇帶屬性的元氣,不然治療起來會很簡單方便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好像沒什麽變化,可是徐小芸卻感覺過了許久,木子蘇終於鬆開了懷抱,徐小芸也感覺不到太大的痛楚了,滿臉通紅地從木子蘇的懷中逃脫了出來。


    木子蘇看著徐小芸柔情一笑,站起身來,伸手從身後抽出了一柄紅木劍。


    一時間,飛禽走獸皆相奔走,在昏黃的陽光下形成了一幅如同末世之景象,然後大地傳來一陣動蕩,如此動蕩也不知是人踏出來的還是奔逃的走獸踏出來的。


    木子蘇臉色一沉,散落的長發如在水中一般不斷飄揚著,手中長劍猛然向前一揮,一道赤紅的劍氣如同一柄巨劍,猛然橫掃出去。


    劍氣蕩開,可是該動蕩的依舊在動蕩,天上無數的飛禽依舊成群結隊地瘋狂向天空之上飛去。


    仿佛這道劍氣沒有任何作用。


    “噗!”


    “嗒!”


    “……”


    一陣密密麻麻的重物落在鋪滿落葉與薄雪的地麵的低沉聲音不斷在山林中響起。


    然後身前的樹木盡數傾倒,眼前視野一片開闊。


    十餘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倒在了地上,鮮血在每個的身下不斷滲出,然後又被鋪滿了未腐落葉的地麵吸收掉,隻留下身旁薄薄的雪霜被染成了紅色。


    在昏黃的天色下,這一切都不太顯眼。


    密密麻麻的氣息與聲響不斷靠近,穿著夜行衣的刺客們善於隱藏身影,雖然看不到他們,卻是能給人一種心靈上的震懾。


    木子蘇麵目變得有些猙獰,木劍隨意一擺,劍尖微微觸地,地上的冰霜在不斷地融化然後再凝結,也不知木劍到底是冷是熱。


    “殺!”


    山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呼號聲,接著密密麻麻的聲響再次響起,密密麻麻的氣息也隨之而來。


    木子蘇沒有說話,眉頭緊皺,麵目猙獰,劍尖在地上快速的劃動,像是在舞劍,又像是在運行著劍法的起手式。


    終於,山林中有無數人衝了出來,衝到了木子蘇一劍斬出來的空地之上。


    衝在最前頭一人雙手持劍微曲,似要靠近再刺出手中長劍,木子蘇長劍輕挑,一道如指頭大小的劍氣沒入其眉心,不料他直接倒在了地上,就著衝勢在地上還滾動了數圈。


    不止一人如此,在那人倒下的同時,足有上百人都如那人一般,紛紛倒在了地上,皆隻在眉心處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這是……星火劍法!”


    徐小芸微覺詫異,星火劍法太過分散,控製數十都難以做到必中每人眉心,很何況方才足有上百甚至數百人。


    不過一想到木子蘇的天賦,心中頓時明朗,如此天賦,果然不愧是當代天賦第一人,看著他的背影,徐小芸臉色再次微紅起來。


    遠處的刺客還在不斷湧過來,有的人踏著戰友的屍體,有的腳踏元氣騰空而來,總而言之,沒有任何一人因為戰友的死亡而畏懼。


    木子蘇同樣如此,他的怒火沒有因為殺了人而有絲毫褪減,他要殺光這裏所有的刺客,還有那個放暗劍傷害了徐小芸的弓箭手。


    心頭怒火中燒,木劍一橫,猛然掃出,一道劍氣如劍蕩八方,將再次襲來的上百人擊退或斬殺。


    昏黃的天色已然有些灰暗,此時遠處赤紅光芒再次閃爍,一支飛箭從另一個方向射來,木子蘇如早有預料,竟是伸手一抓,將其抓在了手中,隨手捏斷丟在地上。


    木子蘇望向羽箭射來的方向獰然一笑,英俊的麵容上露出了一道陰冷可怕的笑容,隻見他長劍一劃,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來,有我在此,看誰能踏過地上劃痕一步。”


    一聲怒吼衝天而起,一道氣浪滾滾向著他的身前衝去,不知掀飛了多少刺客。


    如此氣勢,當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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