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自從上次撿那珠子之後,發現這飛身之術用並非的蠻力,而是有一番技巧的,特別是老者叫自己默念爹爹教的文章,更是受益頗多。


    少年感覺自己精神抖擻,似乎自腹中有源源不斷的氣力湧出,連跳都比以前遠不少。


    年方十歲的少年並不知曉這是什麽,更無內功氣息的見識。


    老者隻要他每日打坐靜心背念心決。飛身之術一點都不提了。往後半年每日都是靜坐背書,每次都會把自己弄瞌睡。


    老者自然不會閑著,每日監督他打坐,每次他快要睡著之時,便是一個石頭飛射在自己背上,砸的自己生疼。


    約莫有半年之餘,老者跟他說:“渾小子,你現在再試試那飛身之術。”


    雲川足尖用力,依心決為事,用力跳躍,誰知這用力之下,一氣竟然躍了兩個歪脖子樹那麽高。


    在這空中手足無措又掉下來,好險被這老者單手托住,但是少年這興奮愉悅之情溢出言表。


    老者略略摸過雲川的脈搏.“你現在內息雜亂,因爾尚不會平穩製衡所生成的內力,所以才會一下跌下來,若你能控製好勁力,莫說在這空中借樹枝飛,便是飛山縱嶺,亦不在話下。”


    老者背手而言:“往後你每次靜坐之時,思考如何借力使力,如何淩空變換身姿。想好了你在飛。”


    約莫又過來半年,少年學會了在這竹林之上飛來飛去,亦能平穩著地。


    雖然這竹林枝條刮得生疼,身子也摔過好幾次一想到那蛇再也追不到自己,心裏麵甚是歡喜。吾這樣便不怕這蛇了。


    雲川終於學會了,老者似乎也很高興。


    雲川卻說:“老頭,我學會了這飛身之法,我便要去看我阿娘了。”


    自己當下就飛著出去了,這竹林好飛過去,這湖水不似硬物,跌了下湖去。


    雲川幼時好遊泳,這湖水也不過幾下就遊過去了。拖著濕漉漉的衣物又飛上樹林,往西而去。


    約莫半刻有餘,自遠處看見小漁村,跳下來免得嚇著阿娘和其它人。卻看這漁村一人具無,想到今日可能是集市,都去了之故。


    自己往前又走了數百米,卻發現自己家的小院落卻不在了,那屋子好像被人拆了。


    地上早已是雜草遍地,雲川感覺天旋地轉,自己腦子好像不夠用。難道是自己記錯地方了嗎?細心辨別方向,發現就是此處,一下便癱坐在地上。“難道阿娘不要我了。”


    雲川心念,“不對,定然是這三年來阿娘到處尋我,故不在此處。難道如海老師?”拖著濕透的身軀去到了那淩雲學堂。


    昔日好友雖然都還曾記得他,笑他如何這般模樣。


    但是少年問起如海老師,卻是都不知情。自己茫然的走出淩雲堂,也不管耳後昔日同窗的呼喚。


    他就這樣茫然的走著走著。不知道走去哪裏。


    若是阿娘離開了,又會去哪裏呢。難道爹爹來接阿娘了嗎?還是阿娘離開人世了?


    雲川不知道,以前自己從來不會覺得孤獨,哪怕隻是阿娘一人陪著,他又回到那小院落,雖然那院落早就沒有了。


    這次雲川跪坐在此,不知道怎麽辦。撕心裂肺的喊出來:“阿娘,你在哪裏啊!!”


    這江水拍打在岸,不知道這來來去去的潮水是不是為著送別。


    雲川哭的不知道昏過去幾次。濕漉漉的衣服上粘著泥土不知道有多狼狽,臉上脖子上也那沙土粘著。


    想了許久,雲川總算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在那屋旁的樹上用石頭刻了幾句話,寫了下自己所在之地,又重新拖著狼狽之軀體回到了那竹島之上。


    老者看到這個樣子的雲川,心裏麵已經猜到個七八分了,曰:“現下你既然尋不著你阿娘,好生在我處待著,若是想去上學亦可,若是想要學武功,我也可以教你。”


    “吾便不去上學了,學堂隻會讓我想著如海老師,又想到阿娘。”


    “我學好了這飛身之術,天下亦可走個遍,若是找不到阿娘,我也認了。至於其它,學不學亦可。


    老者雖然不是很高興,卻並不難過,“天下之大,若是不學點功夫出門,出去就是個死路,外麵的可不似這小城這樣安靜祥和。”


    老者北望而言,不知道想說的是什麽,卻沒有開口。


    夕陽西下,司空禦望著這新修葺而成的雲州城,心中甚是高興。


    雖然隻過了大半年,這雲州城的百姓已經安居樂業,惡戰帶來的影響雖然還在人們的記憶中,但是日子還的過下去。


    北上築起第二道防線的中城指日可待。這城他打算命名為龍州城,把這龍雲十六州劃為九州重新建立,本來就是想人之不敢想。


    這龍城是居中之城,負責馳援各城,人馬錢糧,戶籍百姓,城池堅固具都是重中之重,必須妥善安排,斷不可重演十六州隻餘一州的絕地之境。


    數位都統早就把那異族趕出龍雲之地,竄逃北上不知所蹤,立了靖朝界碑,修了幾百座烽火台,若異族再來,便不會輕縱。


    邊上兩座新城也初具規模,料定能按期完工。


    這約莫四旬的壯年武將,立在這城牆之上,呆呆的望著南方,那星眸少女自身後走近,一般抱住爹爹,粉嫩的臉貼在司空禦的後背,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擁抱。


    良久才放開手,拖著粉腮理著雲鬢,靠在城廓之上。“爹爹,你是在想哥哥嗎?”


    少女星眸熠熠,臉上似乎也不輕鬆。“哥哥也不知怎麽樣了?”司空禦輕輕撫摸著愛女的肩膀。


    “等爹爹做完這些事,我就帶你回去。”“好呀,我早就想哥哥了!今日彈琴的時候就想起以前他教我的曲子”


    少女嘟著粉嫩嫩的微唇,昂首而曰。“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


    少女倚著那漢子,癡癡的看著南方:“此風似從故鄉來,此情遙在北關外。希借北風送歸訊,再會亦然有定期。”


    這宮苑之中,二人端坐在桌前練字。“吾前日盜來了母後的手諭,說放我出宮去,見見外祖父,你是隨駕的護衛。你我二人溜出去這宮外,好生痛快一番。”


    那俊美少年持筆而書,竊竊私語,字卻寫的奇醜。


    一旁的黝黑少年默然寫完一篇曰:“可。”“吾尋一輕便武裝給你,這儒服不是很適合你,穿著不像侍衛。”


    俊美少年翌日真的找了套武服,持著那手諭連唬帶嚇騙過宮門守衛。出了這宮門,似久在樊籠裏,性本愛宮外。如脫韁野馬一般,覺得甚是新鮮。


    黝黑少年本來就是自宮外而來,但是困了兩年,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總有說不出的感覺“爹爹平定異族,現下駐守龍雲,卻不知道何時是相見之日,呆呆望著北方。”


    這俊美少年卻對著小攤位上佳肴甚是感興趣,這糕點雖然不如公裏做的精致,卻香味異常招人,看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二人一大早就奔出來,早飯也不曾吃過。


    那歪臉小販見這少年華服精美異常,忙堆著個笑臉,“公子哥,嚐嚐唄。小店糕點可是一絕呢”


    他拿起那糕點狼吞虎咽起來,一不留神就吃了六七個“斷,你可來....試試,端的....是好吃。”


    黝黑少年吃了兩個:“你帶錢了嗎?”“錢,什麽是錢?”


    “好家夥,居然沒帶錢就來吃東西。”那歪臉小販漲紅了個臉大聲嚷嚷起來。拽著那華服袖子不讓他吃了。


    那家夥吃的正高興,被這樣一擋,一下掃開了那小販在地。又顧著吃了起來。


    “打人了打人了,白吃食不算,還打人。”那小販爬起來不止嚷嚷,還拉人看,指著罵著。


    那俊美少年吃了二十個打了個飽嗝:“總算吃飽了,這東西真好吃。”


    正要走,那小販拽著不讓,“你吃了東西不給錢。”


    “錢,什麽是錢”他茫然問到。“你這小子穿的那麽好,卻沒有錢,若沒有錢,把衣服脫了給我!”拽著袖子怒罵道。


    “這衣服可不能給你,你若想要,我送個別的給你。”說著掏出來一個金墜子,“這個是我平日裏把玩之物,送你留個紀念,謝你這糕點了。”


    那人見了此物,放下袖子,拿著此物,“你可莫要後悔啊。”便急急忙忙揣在懷裏。生怕給多人看見。


    黝黑少年在旁邊立著,微微一笑。二人並肩走了許久方才言道:“你那金墜子隻咬下十分之一與他都是多了,真是蠢。”“你懂什麽,心愛之物,完整無損方是好事。”


    俊美少年雖然嘴上不認輸,心裏麵可是暗自懊悔,自己從來不用錢,哪知道這錢長啥樣。下次需帶些碎金子方可。


    二人走著走著,卻不知道去何處。見兩旁人流慢慢聚在了起來,好像有什麽熱鬧可看。


    這兩位矯健少年到了那,卻是人群層層圍住,不知道為何,到底是好奇心重。俊美少年左擠右擠進去了,卻發出一陣驚歎。


    原來是行走在此的江湖藝人再此閑耍賣藝。一位七旬老者帶著一位七歲大的小姑娘,老者端端坐在地上打坐,須發斑白被風撫動,好似老仙人一樣。


    那七歲大的小姑娘正在舞劍,粉嫩嫩的臉蛋微微有汗珠。


    身姿雖然不是矯健,卻是身態輕盈,劍法飄逸。


    劍姿如柳葉飄飄,舞的讓人癡醉,看的讓人驚歎。


    這小女孩如此年幼卻練的如此優美劍法,真是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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