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小姑娘連刺出數劍,一個騰挪轉身,回身劃出一道圓弧的劍光,一字馬伏在在地上。


    轉瞬兩腿用力躍了起來,在空中回身一劃,卻是在空中回身劍指。圍觀之人驚歎之餘,紛紛鼓掌喝彩。


    少女劍舞的越來越快,如疾風撫柳,變化精彩絕妙。卻聽見“蒼浪”一聲,柳劍飛入劍鞘而止。


    飛劍入鞘更是引得大家一陣喝彩。


    少女拿起自己的粗布裙兜,往人群之中討要賞錢。不登時便有了數十文銅板。


    那俊美少年左顧右盼,不知為何,待到那少女走近了,伸手從那裙兜裏麵拿出一枚銅錢看了看:“原來銅錢長這樣啊。”


    看那小姑娘看著自己,似有惱意。忙放了回去道:“我隻是看看而已,看看而已。”引來旁人的白眼側視。


    那少女走快了一圈,卻看到一大漢撒了幾個銅錢在地,少女摟著銅錢裙兜彎腰去撿,卻被大漢踩住其中一枚銅錢。


    少女起身而視,看那漢子臉上橫肉微抖,一身蠻肉:“你這一老一小來此地賣武,可曾交過奉金?”


    少女不知如何是好,呆呆望著。


    那老者閉目而言,“皇家土地,怎麽成了你私人索要供奉之地。”


    那人怒罵而言:“一地便有一地的規矩,速速納上十金,往後你在這城中賣藝均可,如若不然,別怪我將你爺孫兩趕出這城。”


    “一日賣藝也不過掙個銅錢百文,你這粗人好沒有道理。”老者閉目而微嗔。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便飛踹一腳,勢要將那小女兒踹死。


    那老者端坐在地,指上飛出一小石子,彈在那漢子腳心處。


    那橫肉蠻漢吃痛,趕緊收腳,單腳跳了數十下嘴裏嚷嚷著:“痛痛痛。”引來眾人一陣大笑。


    那漢子名叫謝五,平日裏橫行霸道多了,大家暗地裏給他起了個諢號叫“蟹五。”每次罵著他,他卻渾然不知。


    眼下吃了這個大虧,知道那老者不是個善茬。


    叫旁人拿過平日裏耍的長棍,雙手握住衝了過去,仗著年輕體強,要將老者亂棍打死。老者雙腳用力躍後開來。


    這第一棍子吃了個空,那漢子抽起那棍子搠向那老者,被那老者單掌握住,脫了那棍下來。


    那人陡然失了力道,跌落在地,如狗撲地,爬起來雙拳拍了過去,錘向那老者的頭顱而去。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老者雙手托住大漢的臂腕,二人較量起力道起來了,僵持著不知道誰勝誰負。


    老者步法穩健,那壯漢蠻力遒勁。


    二人具是使出渾身勁力,勢必拚個高下。眾人看的吃驚不已,想不到老者還有如此勁力。


    那漢子開口罵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慣會看戲,若還不快幫忙。”


    數位跟班混混把那小女孩製服住,要將那女孩塞入麻袋帶走。


    小女畢竟年幼,不敵數位成人漢子。掙紮哭喊著:“爺爺救我。”卻掙脫不得,總角秀髻亂作一團。


    這看戲的人雖有義憤填膺者,卻無一個人願意出手相助。倒是有不少人走開了,免得惹禍上身。


    漢子橫肉厚唇笑道:“這小娃娃甚是標誌,我先拿來做丫鬟使使,等個幾年賣到那青樓圖個好價錢。”


    老者憂心孫女,分神去看,卻掙脫不得。那漢子趁此良機,左腳陡起,一腳踢落在那老者腹中。


    老者飛出數米,畢竟年老體衰,吐了數口鮮血,堅持不住跪倒在地。“我還當你這老東西有多大的本事呢,不過如此。”


    那漢子收了錢盒銅板正要離去,卻被一人伸出腳來絆倒,附近之人一下轟散,怕惹禍上身,留下那俊美少年。


    “你這渾小子,忒不是東西。絆了老子,還不快點拿些湯藥費來。少頃把你送到官府處置。”那人爬將起來道。


    “錢我就沒有,你把我賣了吧。”那俊美少年在那閑看,看著左右。


    “那既然是你說的,我就不客氣了。”單手過來握住那少年手腕,正要拽著他走。卻不拽不動他,你這小子莫不是生根了。


    正要雙臂用力抱他起來,卻見這少年鷹眼一瞪,雙臂震開那漢子,一掌推開那肉堆。


    “我看你這小子是來惹本大爺的呢,看我如何對付你。”拽過長棍。


    那俊美少年笑道:“你這空手不行,勇氣兵器,欺負人呢。”眾人見這少年華服異常,頗有膽量,莫不注目鼓勁。


    “我呢,也不要別的,拿起那少女所用的一尺短劍,這個兵器我用一下就可以了。”


    那漢子看到那未曾開刃的表演用劍,大笑起來:“好好好,你就用那劍。”語畢拽著長棍揮了過來,被俊美少年用劍鞘擋住棍身。拔劍出來。


    壯漢見一招不得,拽長棍再搠,直指那少年胸口。


    那少年用劍撥開,一個欺身上去,單掌轟在那肥肉腹部。


    肥胖之人吃痛,仗著肥碩身體護佑。一拳砸向那少年的天靈蓋,卻被另一黝黑少年單掌接住,拳勢堪堪接住。


    黝黑少年伸出一隻手,一下斬在那拳頭手腕之處,隻聽見骨裂之聲。


    漢子發出一聲慘叫。那俊美少年揮過長劍,鈍鈍劍身砍落,折斷了棍身。回臂劍勢再刺,直抵胸口。


    若是平常利劍,早就刺穿心骨,洞穿內心。


    這劍未曾開刃,被勁力震蕩之下,劍身微彎。


    壯漢胸口被劍刃撞在心口,疼痛之餘昏了過去,癱臥在地。那幾個跟班小混混見此情景,丟下那女孩跑了。


    眾人見此情形,具都散了,隻留下二位少年和那蟹五。


    小女孩跑過去扶起那老者,緩步走來。


    “多謝二位少俠相救,速速離去為妙。”老者擦幹血痕,拾掇起東西來,那小女道了聲謝,亦去幫忙。


    兩人正要離去,卻從那遠處來了一隊製服人馬,慢慢走過來的卻是一個幹瘦公差。


    “鬧市傷人者是誰?”那幹瘦公差胡狼似的眼光掃過餘下之人,略略想了下。


    “是你二人傷人。隨我去衙門理論,上麵自有公斷。”那人略微看了下謝五,見他隻不過昏死過去,叫人冷水潑醒。


    男子疼醒過來,捂著手腕。見到來人:“大人,就是這兩個渾小子打傷我的。我的手折了。”


    那人倒惡人先告狀起來。“去便去,正好用王法整治下你這個無恥匪類。”


    公差押著兩人,帶著那老者少女和謝五。


    到了縣衙,卻不見縣令升堂斷案,而是一個肥胖縣丞坐在那案上,像是剛剛睡醒的模樣。


    拍了下驚堂木,左右之人有氣無力的呼了句:“威武。”


    那上麵的明察秋毫四個字也不知道蒙了多少層灰,黑色字都變作土黃色了。


    那肥胖縣丞似乎喘著說出:“堂下何人,有什麽....冤屈?”費勁蹦出兩句,咳嗽起來。


    “大人啊,小的委屈啊,小人在街上看雜耍,卻被這兩個惡小子打傷。大人務必給我主持公道啊。”說著便看了看胡狼臉的幹瘦衙差。


    “胡說八道的東西,血口噴人。”俊美少年不禁要衝過去打人,被黝黑少年擋住。


    那肥胖縣丞在那連拍驚堂木:“大膽小兒,見到本官既不下跪,還敢公堂之上胡作非為。


    來人給我按住打個四十大板再說。”左右之人雖然動了動身形,卻不敢第一個上,被這少年鷹眼一瞪,嚇得不敢上前。


    眾人都在想著:“少年華服錦衣,不似尋常弟子。這謝五被打的這麽慘,若誰第一個上誰吃虧。”


    鷹眼少年想到“若是打了這群混蛋,罪名倒是坐實了,隻恐怕連累兩位爺孫。”


    便正色說道:“你這無名縣丞敢膽坐在這案上行公事,現下並非公休,爾家大人莫不是公然曠工,讓你在這狐假虎威。況且所來四五人,尚且不細細問了方做決斷,聽一人之言而做如此。莫非你收了賄賂不成?”


    縣丞見這少年所言切中要害,當下想到,此人不好相與,若不能治的他服服帖帖,自己定然難辦。


    當下言到:“方才爾似動手腳,萬不可做此舉動,吾細細問過便知。”對著那爺孫:“你爺孫兩賣藝,可成看到事情經過。”


    那老者微微撫了下胸口:“這壯漢見我兒孫賣藝,索要奉金,不給便打傷吾,意欲擄走吾孫女,這少俠出手相助,得解此難。望大人明察秋毫。”


    “吾不過是看看戲,又有何人能證明我打過你,擄走你孫女。”便看著那個胡狼似的幹瘦公差,手比暗語。


    那公差看了看道:“這二子鬧市傷人,卻是有公證。謝萬當時昏死被吾就醒才能活全。”說著領了四五個人出來,卻是那搶人的混混小廝。


    眾人具都拍著胸脯說這二子如何傷人,如何作惡。


    肥胖縣丞說道:“此時人證物證具在,二子還有什麽辯駁。吾看你華服穿著,速速賠償謝五醫藥湯費,餘下如何刑罰。


    吾自有定奪,暫且收監,押下去。”正要押著二人先鎖起來,卻被那俊美少年擋住:“爾生了一雙狗眼,卻不知泰山在前。你可知道我們倆是何人嗎?”“吾秉公處理,奉得的朝廷法律,你在此狐言,吾再治你個藐視公堂之罪。”


    肥胖縣丞急了起來,忙叫人鎖了他們壓下去。“這位公子名叫司空斷,正是龍雲都護的愛子,你們好生大膽。敢膽汙蔑吾等義舉”


    那黝黑少年以為他會端出自己,沒想到卻是先說了自己。真的是熟人殺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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