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看起來剛哭過一場,眼圈還有一點微微發紅,在艾爾威的提醒下收斂了自己恐懼的神色,拎著裙角對羅傑欠身道:“羅傑大人,歡迎您的到來,今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聽安德烈說了,請允許我替我父親感謝您的幫助和善意。”


    “小事情,小事情,溫蒂小姐咱們都這麽熟了,不用這麽講究,就算是為了以後的合作,也不能放著你父親不管不是嗎?”


    羅傑的表情越是無所謂,溫蒂心中對於羅傑的敬畏或者說恐懼反倒越發濃鬱,以鈴花商會的實力,有名氣的靈媒、法師不知請過了多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破除這種詛咒,雖然也有一部分因為安息政策,專業最為對口的教會牧師沒有請到的原因就是了。


    這個男人身上究竟隱藏了什麽?為什麽那麽多人束手無策的詛咒會在他手中迎刃而解?按照安德烈的說法,他不過是一階的魔法師罷了......


    眼見溫蒂盯著羅傑在發愣,安德烈不得不再次輕咳提醒小姐,他有些想不明白一向注重社交禮儀的溫蒂小姐今晚怎麽會頻頻出岔子。


    “啊啊!不好意思。”


    溫蒂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卻依舊不敢直視羅傑的雙眼,後者對此有些無語,不得不感慨現在的小姑娘心理素質未免太差了。


    頓了一下,羅傑正打算用更‘和善’的態度更正一下自己在這個小姑娘心目中的形象,這時這家夥突然想起自己幫阿萊克希亞拉到的第一筆大生意,遂問道:“說起來,過了這麽長時間,我想那飛龍肉他們已經給商會運過來了吧?”


    說到這個,原本有些拘束溫蒂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沒錯,在信風月的第三十天,大人承諾的龍肉就已經運送到位了,按照計劃過兩天應該還會有一批龍肉運過來。”


    說到這裏,溫蒂遲疑了一下,還是看向羅傑說道:“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按照約定,阿萊克希亞前天便應該講貨物交付的地點和方式通知我們商會,不過到現在卻依然沒有消息。”


    “哦?有這種事情?”


    羅傑眉頭微蹙,不知想到了什麽,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或許可能現階段的飛龍狩獵沒有預想中的那麽順利,整個信風月我都不在島上......左右也不會是什麽大事,你繼續說下去吧。”


    溫蒂附和了一聲,隨即說道:“收到貨物之後,我們按照上次羅傑大人你提出的銷售龍肉的計劃,提前放出了一部分的風聲,不過暫時效果不顯,不少人都處在觀望的階段,畢竟在市麵上魔法素材如此稀少的情況下,突然湧出這樣大批的飛龍肉,難免不會引起懷疑。


    不過有幾家行商商會已經表露出了幾分購買意向,據我所知,他們背後或多或少都有魔法學院或者貴族的背景。”


    “嗬,我還以為你會選擇進行拍賣這種來快錢的方式呢。”羅傑眉頭一挑,調笑到。


    “即便大人的龍肉供給十分充足,但是,畢竟概率這東西誰都不好說,大人也不能挨家挨戶的上門料理不是?我們隻要炮製幾家成功的例子,可以虛假的也可以請大人你親自出手,等先把名頭打出來,到時候才是我們大批量出售的時機。”


    羅傑點點頭,溫蒂的經營策略大體上沒什麽問題,不過提前把手頭擁有大量的貨源的信息透露出去,長遠來看明顯是弊大於利的,看起來這個小姑娘還沒有學會饑餓營銷的方式,現階段還是需要這胖商人來操刀呀,等會兒給這家夥配藥還是不‘加料’好了。


    思緒在羅傑腦海中轉過,並不妨礙他見到溫蒂再度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便含笑道:“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


    溫蒂望向安德烈,見後者微微點頭,才猶猶豫豫地說道:“還有一點沒有確定的跡象,我們的交易似乎被奧法之手的人盯上了。”


    “曾經有工人在晚上看到人影在我們的貨倉裏活動,但是倉門卻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愚昧的工人因此聲稱自己看到了幽靈。”


    對此早已有所預料了的羅傑露出幾分笑容:“你們因此懷疑是奧法之手的手段?沒錯,大量的飛龍肉的出現確實讓他們懷疑上了來源,不過我還以為那群家夥會直接上門抄家問詢呢,沒想到會這麽保守,而且收尾的這麽不幹淨。”


    “所以我們確實也隻是在懷疑罷了,這種有些蹩腳的偵查方式完全不像是那群鷹犬所為,”事及自己的領域,溫蒂的語氣便逐漸流暢起來,“倘若確實是奧法之手的人做的,暫時不采用激進地方式也是說得通的,假如確實可以證明我們鈴花商會存在危險因素的話,奧法之手的人會毫不猶豫的如同閣下所說的那樣做,他們有無數手段讓我們人間消失。”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買賣飛龍肉不過是正常的商業活動,充其量不過是貨源存在幾分的疑點,在這種情況下,奧法之手也需要考慮粗暴行動對於本地商業複蘇的影響,特別是在維克茲大爆炸之後,各家商會都在觀望白石堡的政策調整,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麽情況,對於維克茲的重建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羅傑摩挲著下巴嘀咕著,沒成想這小姑娘還有點想法,並且年輕,還好控製,要不等下還是給這胖子加點料?反正現在就格雷戈裏這幅模樣,找個借口讓他永遠的睡下去簡直不要更簡單。


    也不知道胖商人知道自己閨女急於表現的一番話又一次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三升。


    不過羅傑歹毒的念頭到底沒有付諸實施,並不是這家夥少得可憐的良知作祟,而是在他不懷好意地盯著胖商人的時候,格雷戈裏好巧不巧的醒了過來。


    “水......我要水。”


    微弱的呼喚在偌大的臥房當中響起,聲音幹澀的完全變了樣,幾乎讓羅傑完全聽不出這是屬於格雷戈裏的聲線。


    “父親!”“大人!”


    不過這聲音格雷戈裏的女兒和心腹想必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他的微弱的聲音一響起,溫蒂便和安德烈撇下羅傑一並衝了過去,見到麵色蒼白的格雷戈裏吃力地睜開了眼。


    “我這是......怎麽了?”


    靈魂從無盡的黑暗當中醒來,隨之恢複的感覺帶來令人難以忍受的刺痛,特別是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被溫蒂‘豐滿’的身子壓住的時候。


    要不是安德烈把正伏在胖商人身上嬌滴滴哭泣的溫蒂拉開的話,剛醒過來的格雷戈裏就又要背過氣去了。


    指尖一抹,清澈的水流便濕潤了胖商人的嘴唇,格雷戈裏貪婪地吮吸著這無源的清流,隨後羅傑的大臉便冒了出來:“別喝那麽急,小心嗆著。”


    “羅傑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顯然一個月的時間並不能讓格雷戈裏忘卻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不過跟溫蒂相比他就沉穩許多——或者說被燒焦的麵孔並不能表露出太多的情緒。


    “這次多虧了羅傑先生出手相助,大人你身上的詛咒才得以清除,現在您還需要好好靜養。”安德烈適時地出現在格雷戈裏視線裏,簡略的將後者昏迷之後的情況說了一下。


    “羅傑先生。我......咳咳咳。”


    格雷戈裏看起來想說什麽,卻咳嗽了幾聲,因此扯動了燒傷的皮膚讓自己更加痛楚,羅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勉強,“別那麽客氣,又不是什麽費事的事情,你就先好好休息吧,那個誰,幫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好幫你家主人調配一下藥劑,這段時間你先給他抹一點普通傷藥吧。”


    “那就麻煩先生了......”


    擠出這幾個字似乎用盡了胖商人全身的力氣,而後便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安德烈對著昏睡的主人鞠了一躬,留下溫蒂小姐幫胖商人擦抹傷藥,便帶領羅傑兩人掩門而出。


    “還是要感謝羅傑先生的幫助,我現在.......”


    鈴鈴鈴!


    這次是走廊裏的鈴聲打斷了安德烈的發言,而且這次的聲音連綿不絕,像是生怕主人家聽不見一般。


    這個時間除了溫蒂小姐還會有誰?安德烈狐疑地看向了羅傑,這座宅邸現在凶名在外,不會有什麽訪客,那麽最有可能便是羅傑。


    站在昏暗的走廊裏,羅傑的麵龐在燭光下忽明忽暗,他本想著搖頭,不過最終還是撓了撓臉頰不做言語。


    嗬,今天晚上還真是熱鬧,不過還知道摁門鈴,奧法之手的家夥什麽時候這麽講禮貌了?


    沒有從羅傑這裏得到答案,身為侍從安德烈匆匆的整理一下衣襟,就要前去迎門,隻不過羅傑笑著攔下了他,側耳傾聽,那不絕於耳的鈴聲竟然在逐漸靠近,並且混雜上了規律的腳步聲。


    魔晶燈依次熄滅,隻有月光投過窗戶印在走廊裏,那個腳步便帶著某種律動仿佛正在催人如夢。


    “謔,似乎來了個有趣的家夥,奧法之手怎麽淨是這麽些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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