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和傅長安在村子裏挑了一座小院子住下,反正苗疆的人撤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了,大不了走的時候放些銀子在屋子裏就是了,就當是交房費。


    安頓下來的好處大概就是,每天吃什麽的問題不是那麽的麻煩了,畢竟苗族人也是人,柴米油鹽醬醋茶什麽的少不了。


    這座院子裏就有一些米麵,而且這種淳樸的農村,院子附近還種著一點蔬果,就算不夠吃或者不想吃…上官逸同學表示,不是還有鄰居家的嗎?反正現在都是無主之物,不如就拿來喂傅長安,浪費是可恥的。


    不管怎麽說,反正夥食比之前風餐露宿好很多。在山裏麵的時候,隻能見什麽吃什麽,就算傅長安打獵能力max,但凡出現在她視野裏的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基本上都難逃她的魔爪,他們兩個也隻是填填肚子,根本就沒吃飽過。


    解決了生存難題後,根據上官逸得來的情報加上兩人親自去探了一次地方,雖然並沒有看到還未成熟的朱雀果,但是可以根據那附近的紅果情況推測出成熟之期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這其實對於上官逸來說既是一個好消息也不是一個好消息。


    說它是好消息,是因為上官逸又多了近一個月修煉,順便再準備一些東西。


    現在的上官逸幾乎每天都在進步著,一個月後戰鬥力肯定會有很大的變化,要是運氣好再突破了一重天的話,恐怕就能和一重天中後期的人戰成平手,出其不意將其擊殺也不是沒可能。


    本來上官逸是準備好東西了的,但是多了一個傅長安,他就要再準備一些。比如一些隨身的小暗器啊,各種解藥什麽的。雖然傅長安說她用不到,但是上官逸覺得正麵對敵你確實用不到這些,但是萬一被圍攻呢?多一點攻擊手段總比少一點強吧?至於解藥,葉雪傾確實給她準備了不少,甚至還有一些非常罕見的蠱毒的解法,但是還不夠。尤其是靈蛇赤焰血的毒,葉雪傾都沒想到怎麽解,隻是讓傅長安小心,千萬別被沾到。上官逸其實也隻是有一點猜測,主要是他用不到,之前就沒費腦筋想。但是傅長安需要,這是真正能危及她生命的東西,須得謹慎。


    而之所以說這是個壞消息,就是因為四個字,夜長夢多。時間拖的太久,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個地方又沒有一絲秩序可言,看上去的平靜其實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有可能發生各種意外。再加上之前苗疆的變故,那群棄子萬一在這一個月的等待裏,神經崩斷了,引起連鎖反應,後果那是相當的可怕。


    這邊上官逸暗自提防的時候,苗疆那邊果然是想搞事情,畢竟先下手為強。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苗疆的棄子約有四五十人在這裏,聯合起來自是無往不利,在這座村莊裏麵可以說是幾乎可以橫著走了。


    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倒也不是中原人不如苗疆強大這種謬論,而是每家派來的人都不多。主要還是苗疆的情況大家都知道,這次的靈蛇赤焰事件,事先都不用探查,用腳想都知道苗疆肯定會派出一大批人過來守著。你派來再多人也是白搭,畢竟客場作戰,不占優勢,人家萬一發起瘋來,別說十個二重天的高手,十個三重天的也能拉過來,你能嗎?顯然不行,就算是有這個底蘊,除非你想和苗疆結死仇,全麵開戰,否則也不能這麽做。


    這樣一來,結果就很明顯了。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那就來軟的吧,派出一隊不犯忌諱的隊伍,也即是最強不能超過二重天,二重天數量不能過五個。派出一隊這樣的隊伍,問就說是來觀禮的,千年難遇的奇跡,家主不能親自前來,派了代表過來觀禮。事實上呢,他們來幹什麽的,大家心裏都清楚,隻要有機會,那朱雀果肯定是不會留給苗疆,靈蛇赤焰不敢動,動了的話,苗疆的老妖怪準得發瘋。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誰能想到苗疆突然發生了變故,連他們的圖騰靈蛇赤焰都顧不上了,多年的守護突然變成了背叛,隻餘下五十個苗疆棄子在這裏孤單作戰,再無後盾。


    縱然這件事情過後,他們的處境再艱難,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他們這些外來者,還不是要高度警惕他們的動向嗎?無他,實力不如人家,就算現在派人回去傳信,讓他們的勢力再派一批人,最好直接拉過來幾個大高手,碾壓過去,可是一來一回,一個月時間也不夠,萬一中間再發生什麽變故,恐怕他們就直接出局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苗疆的棄子們似乎並沒有聯合起來的打算,或者說沒有一個足夠資格的領頭羊,能夠讓其他人心甘情願的跟隨他搞事情。目前來說,他們還是各自為戰,沒有聯手淘汰其他競爭者的打算,不算太狠,也不算太蠢。


    這麽說的原因是,雖然提前排除競爭者可以保證到時候拿到東西的可能性變大,但是誰又能保證所有的競爭者都在村莊裏麵呢?外麵還有沒有想要混水摸魚的人呢?他們在裏麵打生打死,人家在外麵看戲,甚至還能坐收漁翁之利,這樣顯然是不可取的。況且,真打起來的話,他們也可以暫且放棄平時的仇怨來聯手對敵,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還是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算盤打的差不多,也都略放下心了,可是又出了意外,而且不是一個那麽簡單。


    其中之一是黎華搞出來的。前麵有說過,這次來的有幾大朝廷的勢力,黎華就與其中的西漠王朝的西漠衛勾結上了。幾大朝廷分別是北寒,西漠,東海,中甄,這些是王朝,還有一些小國,依附著它們而過活,苗疆也算得上是一個王朝一樣的勢力,隻不過並沒有那樣的組織機構,所以不算是王朝。


    現在黎華和西漠衛勾結了,情況就有點壞起來了。


    黎華這個人雖然有點看不清局勢,但是他身份在那放著,前黎族少主,就算是來這裏冒險一搏,手底下也有十五個人,其中三個是二重天,加上他也勉強突破了二重天,就是四個,他們隊伍的實力可以說是很強了。而且真有必要的話,恐怕他還能說服幾個苗疆高手幫他。


    這樣的隊伍本來就讓人忌憚,現在又和西漠衛狼狽為奸,就更加難以應付了。


    畢竟原來苗疆那邊,消息閉塞,對中原的情報不了解,貿然出手,會引得他們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不用太擔心。


    但是現在有西漠衛的加入,先不提這一增一減,戰鬥力差了多少,就指情報,苗疆棄子那邊的情報弱點就被彌補上了,甚至還可能成為強勢點,連他們的弱點,互相之間有什麽仇怨都會知道。如果再加以利用的話,他們的聯盟可能性幾乎為零,極有可能被一一攻破,全部死在這裏。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的,不得不說西漠衛這刀捅的可太果決,太狠了。直接導致苗疆棄子對他們有深刻的了解,但是他們卻並不了解苗疆棄子,這樣子在情報上就已經輸了不止一籌,情況十分不妙。


    他們也想扳回來這個劣勢,試著去拉攏小股的苗疆棄子,想要拿到他們的情報。可惜哪怕許下種種好處,甚至是保證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也沒有成功。


    他們不吃這一套,已經成為了棄子,他們也不想再出賣同伴的消息,成為別的國家的走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做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更何況,他們明明有自己的家可以待,有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在那裏,為什麽還是選擇了成為棄子?若非為了信仰,誰願意背井離鄉,從此再也不能踏進故土一步?在這個節骨眼上當叛徒,之前的選擇豈不是就成了笑話?做不到!


    對於這樣的結果,其他的勢力也是早有預料到,無奈之下,隻能加強戒備,見招拆招吧。他們選擇了把居住的地方集中起來,方便支援,並且約定了暫且放下原來的恩怨,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事情未完之前再發生矛盾,互相懷疑。


    他們的舉措自然也引起了苗疆棄子們的相應的對策,他們也選擇了集中居住,畢竟懷疑和不信任都是相互的。


    然後,村子裏的居住情況就變成了村南居住著苗疆棄子和西漠衛陣營,村北居住著其他勢力聯合的陣營。而上官逸和傅長安兩人在村子最西邊,剛好是靠近南北中線的地方,上山的必經之路。


    這樣的選擇,當初上官逸還得意的向傅長安炫耀他的目光獨到,畢竟打不過就可以逃到蒼梧山去,敢追過來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但凡理智的人都不敢,隻要人不多到一定程度,傅長安和他就敢反打,殺掉一些再跑,兜兜轉轉的遊擊戰術,加上複雜的地形,目標又小,他們基本無敵。另一方麵來說,這地方視野好,並不直接靠在路邊上,但是上下山的人,他們都能觀察到,甚至還能埋伏一波某個看不順眼的倒黴蛋,可謂是占據先機。


    傅長安對此並沒有發表意見,似乎是默認了上官逸的說法。


    但是當上官逸打聽到這一變故的時候,他臉都綠了,連忙回去告訴傅長安,問她要不要搬走,靠近聯合陣營住。


    傅長安認真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如此進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怎麽可以撤走呢?”


    對她有了一點了解的上官逸自然知道她這是在調侃自己之前的自誇行為,想來當時她就覺得這地方不妥吧?隻不過給自己留了麵子,想到這裏,上官逸臉紅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今時不同往日,這種時候我們還是應該選擇一方抱大腿,然後看情勢再做打算。苗疆那邊,我覺得不妥,所以還是選擇聯合陣營吧?看起來是弱勢,但是咱們隨時可以抽身,實在不行就打道回府。”


    傅長安聽他說完,罕有的搖頭,否決了他的意見。這些天裏麵,她一般都不做決定,除非上官逸拿不準主意,她才會說自己的看法,否則就算是不妥,她也不說。但是這次她直接表示不同意這個看法,算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傅長安指了指上官逸的心髒,說:“這次的行動不許失敗,這一點你得記住。”


    上官逸連忙點頭,大佬說什麽是什麽。


    傅長安猶豫了一下,解釋道:“你要相信我,不管是朱雀果於我還是靈蛇赤焰血於你,其意義都遠比你想的要重要的多。而且聯合陣營和苗疆棄子陣營,你都不要相信,信我就好了,我會護你無恙。”


    上官逸認真想了一下,假如撇去遇事不對就放棄目的離開的選擇的話,其實他們在這裏剛剛好,進可攻退可守,沒有必要去強行加入哪方陣營。更何況,這些人也不會為了對付他們兩個付出太大代價,甚至可能都不會理他們兩個。不理會還好,你派出的人少了的話,還不夠傅長安殺,他連分到人頭的資格恐怕都沒有。其實當牆頭草也還不錯,至少不會被當成炮灰什麽的,死的不明不白,加上他們這兩根牆頭草,有一根還是硬茬子,根本不虛。


    想通了這一點,上官逸很是愉悅的回複了傅長安,就開始在院子的各種陰暗角落布置起機關來。


    偶爾回頭看見傅長安質疑的眼神,好像是在說:不是說好了相信我嗎?為什麽還要布置機關?你隻是嘴上說說,其實根本就不相信我吧?


    上官逸連忙解釋:“呐,我學過一點機關術,隻是還沒用過,想實踐一下,更何況我可不能保證守夜的時候能夠隨時警覺各種小角落哦,畢竟我又不是你,實力又強又敏銳,你輕輕鬆鬆能做到的事情,我可是要費很大的力氣呢。”


    傅長安聽著他的解釋,耳邊似乎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長安你這麽聰明,你輕輕鬆鬆能做到的事情,我可是要費很大的力氣呢。”


    兩個聲音,一個稚嫩青澀,一個冷冽成熟,慢慢的重合到一起…


    傅長安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回了房間,留上官逸在外麵一邊忙活一邊懷疑自己是不是惹大佬不開心了,要不要找個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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