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上官逸房間。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睡得舒舒服服的上官逸睜開眼睛,卻看見坐在他床邊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的傅長安小姐姐。


    “?”上官逸瞬間懵逼。傅長安為什麽會在他的房間裏?


    這時候,傅長安低下頭看向上官逸的手,那隻手…死死的抓著傅長安的衣角。


    上官逸:“!”。


    他連忙把手收回來,幹笑著:“早上好啊,我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


    “嗯,你也就是無意中拽了一夜我的衣角,順便趴在我腿上睡了半宿而已。”傅長安點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隻不過她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嘲諷啊,或者說是調侃?不過沒有生氣就是了,生氣的話自己今天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自己這是不是也算是醉臥美人膝?雖然美人還年幼,不過絕對是美人。難怪昨天晚上睡得這麽舒服,原來還有這麽一層原因在裏麵。上官逸想著想著,突然心神一蕩,不過隨即就收斂起心緒,不能胡思亂想啊,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就算是在這邊沒人審判,自己也得把控住自己。畢竟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可頂不住紅顏禍水的可怕。


    傅長安瞥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家夥思想又跑偏了,至於偏到哪裏去就不知道了,她管不著也懶得管,好奇歸好奇吧,他是不會告訴她這些的。


    “咳咳,對了,昨天晚上後來發生了什麽?林蕭是不是又被蘇菲灌醉了?”上官逸想了想,扯開了話題,不能聊這種太尷尬的事情,況且這個問題也是他想知道的,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以後就可以瘋狂嘲笑林蕭了。


    “這要看你怎麽理解了,表麵上是蘇菲不擅長猜單雙,輸的有點慘,喝了太多酒,被林蕭灌醉送回房間。事實上卻是蘇菲讓著林蕭,假裝猜不對,喝了這麽多酒在裝醉呢。隻可惜林蕭也是塊木頭,隻把她當做師侄看,一點其他的心思也沒有。”傅長安可謂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那位,她對於昨晚大局的觀察可是相當透徹的。


    “哈?”上官逸打死也想不到是這種結果,這讓他怎麽嘲笑林蕭?難不成嘲笑他老牛吃嫩草,也談不上啊,明明是嫩草吃老牛才對。


    “你說他為什麽對蘇菲一點想法都沒有啊?”上官逸有點納悶。


    “看不出來你還挺八卦的,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傅長安略微嘲諷了他一句,就給他分享一下自己知道的:“林蕭應該隻是把蘇菲當做後輩以及下一代的首領對待的,而且他做的雖然有點無理取鬧的意味,但是卻是對的。藥王穀穀主向來是單身女子,終其一生不得有愛人,更別說是談婚論嫁。別說是林蕭,任何人想要對蘇菲展開追求都會被各種各樣的手段坑殺至死,這就是穀主的悲哀。所以林蕭從未往這方麵想過,而且他也沒你想的這麽不堪,這麽下賤。他一直混跡風花雪月之地,也隻不過是因為那些地方消息最為靈通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他的執念是找到那個與他有血海深仇的人。”


    “血海深仇?”上官逸皺起眉頭,林蕭那樣子可不像是背負血海深仇的樣子。


    “是呀,你應該知道紅娘的傳聞了吧?其實林蕭的仇怨和那個真的很相似,可以說是翻版都不為過。自小就吊兒郎當,口花花,看起來就不靠譜的林蕭可謂是讓家裏人操碎了心,偏偏他還有幾分天賦在,拜入藥王穀,混的倒也還行。後來在外闖蕩的時候,和一個脾氣剛烈,溫柔大氣的女孩子好上了,商議了一下,雙方父母也都同意,就準備結婚了,因著林蕭的性子著實不讓他們家二老放心,所以吉日定的急了點兒,也算是埋下隱患。


    婚禮當天,有兩個婚轎撞了,一個是那女子的,另一個卻據說是林蕭養的二奶,今天要一起進門。當然,關鍵是那二奶還懷孕了,一副狐狸精的樣子,加之樣貌身段確實不錯,大概是個男人就會喜歡的那種,她一頓冷嘲熱諷,加上林蕭當時表現的似乎也有點曖昧不清,並沒有明確的支持那個溫柔大氣的女子,女子一氣之下讓轎子調頭,取消了婚事。


    林蕭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竟也沒有阻攔,就任由她走了。其實他攔也攔不住,沒有人相信他,人生的俊俏,家裏有錢,又是那樣的性子,鬧出這種事情來也是正常。再之後的事情就有點奇怪了,林蕭帶著那個狐狸精回去,卻沒有拜堂,直接安置在一個偏房裏,婚宴辦成了普通宴席,說的是婚禮取消了,辦完宴席就攆人離開。這期間除了媒婆,就沒見過那個狐狸精的娘家人出來反對什麽,就好像她是個孤兒一樣。再之後你應該也猜到了,是慘劇。


    鄰居說夜裏聽見林蕭家裏一直有奇怪的聲響,第二天一早就看見林蕭狼狽不堪的出門,身上還有著血汙,叫他也沒回應。進去看看才發現,偌大的院子裏沒有一個活人,上至父母下至仆人,都死了,那個狐狸精更是被劍釘在牆上,那把劍是林蕭的佩劍。他那時如同發了失心瘋一樣跑向女子那家的暫住地,卻得知了女子自殺,其父被氣的犯了病當天晚上也去了,母親承受不了打擊,撞牆死了。


    林蕭那時聽見這個消息如同得了失心瘋一樣又哭又笑,這個人都崩潰了,跌坐在哪裏,被隨後趕來的官兵帶走了,罪名是殺了自己全家的人。


    好在,他和當時調查這件事情的人關係挺好的,對方也覺得他幹不出這種事,一直壓著這件事情查找線索。最終,憑借著林蕭有點瘋的言語和他身上的傷勢加上院子裏的蛛絲馬跡,那人居然也拚出了真相。隻不過這份真相在很多很多人眼裏猶如天方夜譚,甚至還影響了那個人的前途,但是不管怎麽說,林蕭撿回來一條命,被送回到藥王穀養傷,外傷,內傷,以及心傷。


    值得一提的是,那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突破了三重天,哪怕是強行突破傷了根基,事後隻能是個介於二重天和三重天的人,不過關鍵的時候,他依舊可以是三重天的高手。


    有這樣的經曆在,他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我其實都可以理解,隻可惜他找不到仇家。”


    “這樣子嗎?”上官逸有點震撼,緩了一下,問:“你知道查案子的那個人,還有案子的真相嗎?”


    “那個人,叫上官仁。”傅長安緩緩的說出這個名字,然後拍了拍上官逸的肩膀,說:“那件事情的真相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因為林蕭終於能娶到妻子了,林家大行善事,那段時間裏幫助了許多人。有些人過意不去,會給些謝禮,這些東西林家也隻當是添頭,給了女方當聘禮。當然,外人哪知道這件事情?悲劇就是因為這樣產生的,因為一個老頭的傳家寶。那東西到底是什麽,除了那些人可能沒人知道。


    所以他們布局造就了這樣的場麵,貌似林蕭能活下來也隻是那個狐狸精想要多體驗一下,最親近的人死在麵前而林蕭無能為力的絕望和痛苦吧。隻是她也沒想到,林蕭靠著這份絕望強行突破了境界,她死了,也就成了後來的樣子。我也隻知道這些,可惜看不到卷宗,要不然我也能知道的更多一點。”


    上官逸沉默了一下,扯出一個笑容,說:“你到底還想知道多少啊?”


    “所有,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傅長安認真的回答不像是在逗他笑。


    “不可能的,你又不是神。”上官逸搖頭,又問:“那墨千塵呢,你知道他嗎?”


    “關於他,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的要多很多,但是我現在不想告訴你。別問我為什麽,因為我知道你怕了,你怕我,我知道林蕭刻骨銘心痛徹心扉的過往,也就知道他的弱點,你怕我也知道一些關於你的前塵往事。你不怕我知道你的弱點,但是你怕你在我麵前一覽無遺,沒有半點秘密。”傅長安站起來看著上官逸,壓迫力十足,看著上官逸下意識的往牆角縮,滿意的指著上官逸的心髒說:“你可以選擇賭一下,在我知道這裏麵所有的秘密之前你可以猜猜我的秘密,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可以任君索求哦。”


    “賭了。”上官逸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然而他說出口就後悔了。


    “想都別想,賭局成立。”傅長安在他想反悔之前就敲定了這件事,並不給他機會。


    “那假如我輸了呢?”上官逸忐忑的問,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也不覺得自己會贏就是。


    “那你就是我的了。”傅長安認真的回答。


    “哈?”上官逸大腦宕機。


    “哈什麽哈,我輸了就任君索求不就是把我輸給你的意思嗎?為了以示公平,你輸了的話,也是如此!”傅長安說的理所當然。


    “可是…”上官逸還是有點轉不過來彎。


    “沒有可是,你輸了的話,以後你就是我的屬下!”傅長安斬釘截鐵。


    “…”上官逸被這個轉折驚到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順了順氣,上官逸咬牙切齒的說:“所以你跟著我就是因為你看上我的能力了?之前的考核也是因為這個?”


    傅長安心虛點頭,他似乎對這個理由很不滿意,滿臉黑線的樣子,忒嚇人了吧?


    “行吧,既然我都已經上鉤了,還有事情嗎?”上官逸繼續咬牙切齒,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會衝上去錘爆傅長安的狗頭,雖然大概率是自己打不過她,反被錘爆,再被羞辱一次。


    “呃,我去做飯,你吃完去送送你的朋友吧,或者你可以趁著這會兒收拾一下行李,畢竟我們也要出發了。”傅長安說完這句話,馬上就溜了,留下再次懵了的上官逸。


    上官逸:為什麽一覺醒來,整個世界好像都變了?


    不過懵歸懵,他還是收拾了下行李,思考了一下賭局的事情。其實他是立於不敗之地的,除非傅長安利用那個要求,讓他說出秘密,否則誰能猜到他的秘密?能查到的,那是原來的上官逸的秘密,不是他的。如果他贏了,傅長安豈不是就屬於他了?到時候一定要打她屁股,太陰險狡詐了!


    吃早飯的時候,上官逸才知道是要跟著她一起去拿個東西,鏢局送過來的,快到了,順便掩人耳目。


    什麽鏢局能給送到這裏來?


    上官逸有點疑惑,渾然忘記了之前的炮灰威遠鏢局…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去送別了林蕭和蘇菲,墨千塵還有北寒衛統領,然後跟著傅長安也走了。


    事實證明,這件事情還是很有必要的。他們兩個是吃完中飯出發的,上午送別的時候告訴了別人這個消息,所以李明剛過來送他。


    “倒是沒想到你和傅小姐也打算放棄朱雀果,我還以為你們會試著搏一搏。”李明剛撓撓頭,這件事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東西再好,也沒有命重要,沒有萬全的準備的話,誰敢去觸靈蛇赤焰的黴頭。”上官逸苦笑,裝作無可奈何,隻能離去的樣子。


    李明剛倒也理解,畢竟誰都想要那東西,但是人家布好了天羅地網,再和人家剛就有點不明智。


    “一路順風,路上小心啊!”李明剛最後說道。


    “好的,你也快點離開吧,走夜路不安全的。”上官逸留下這句話,快步跟上傅長安,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小村莊。


    兩人向村南走了一段路,然後就拐了彎,順著另一條路往前走,沒走多遠就遇見了李明剛說的那個湛藍色鬥篷的指揮者。


    “他們那邊還算順利,目的地在這裏,預計後天能到,不過好像是有人盯上了這批從蒼梧山過的貨物。”他拿出一張地圖,在上麵指出了路線以及目的地。


    “嗬,無論是誰,踏入蒼梧山就得死。沒有人可以在這段時間裏在蒼梧山搞事情,這是我的態度。”傅長安冷冽的說,神情之中滿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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