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願。”他柔聲說著,不難想象麵具下的他是怎樣的溫柔樣子,隻可惜他話中代表的意思卻是讓人膽寒。


    又是不知道多少人要葬身於這蒼梧山了。


    傅長安沒有回應,收起了地圖,問起另外一件事:“我讓你找的那個地方你找到了嗎?”


    “幸不辱命,它就在另一側的山上,我已經讓人分析過了,兩個地方的確是關於山頂對稱分布的,要取朱雀果,那個地方應該是核心,隻是不知道如何操作。按照您的吩咐,我並沒有派人深入其中。”指揮者似乎早就預料到傅長安會問這個問題了,對答如流的樣子讓上官逸也有點羨慕,有這樣的屬下,當然省心。


    “很好,讓人帶我過去吧。”傅長安滿意點頭。


    “您一個人?”指揮者猶豫起來,他覺得不妥。


    “是我們兩個,不過確實隻有我一個進去探探情況。”傅長安坦白的說,隻不過她這話一出,連上官逸都開始搖頭。


    實在是太魯莽了,鬼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一個人進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就算是藝高人膽大也該有個限度的。


    “我覺得不行。”上官逸還沒等指揮者開口就率先站出來發表意見。


    倒不是他想刷存在感,而是不管怎麽說,那個人都是傅長安的下屬,他不會太反駁上司的意見,他也沒有這個立場。傅長安做決定,他照辦,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他站出來反對後,傅長安看著他,示意他說話,指揮者也投來了帶著一絲讚許的目光,似乎他就是這麽打算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勸不了她,幹脆就讓別人試試。


    “你很強是沒錯,但是你也不能妄自尊大,你還不是一代宗師呢,這件事情不能馬虎。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麽,就單指它和朱雀果在蒼梧山存在的地方對稱這一點,就可以理解為二者在某種程度上是同級的。你要知道,靈蛇的毒對你來說是致命的,換言之,那個地方極有可能也存在能威脅到你的東西,你一個人怎麽應付?我們兩個,再讓這位兄台派幾個人,我們一起去吧。”上官逸說的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可惜傅長安並沒有領略他的好意,也沒有信服,而是說:“你這麽一說,我倒還真覺得是需要一個強者跟著,要不然不好辦啊。”說完這句,還沒等指揮者和上官逸鬆口氣,她就說出了下句話:“派一個強一點的,靠譜一點的人給我帶路,到時候給我看緊他,別讓他鑽進去。”


    “哈?”上官逸腦筋有點沒轉過來,帶幫手隻是為了看住他?到底是不放心他幫後忙還是怕他進去會出事?


    傅長安見上官逸的表情似乎有從疑惑轉到憤怒的趨勢,解釋道:“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其中,比如你,堅決不能進入。不管你有多強,你進去則必死,所以我要讓人看著你,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們也沒必要擔心我,若不是有十分把握,我也不敢這麽以身犯險,我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裏。”


    “行吧,你這麽有信心,你就去吧,我在外麵等你。”上官逸見勸阻不了,隻好同意了她的說法。不同意也不行啊,這兒除了他,都是她的人,隻要她一句話,上官逸就會被吊起來錘。他的反對在堅定的傅長安麵前沒有半分作用,她肯解釋那是給自己麵子,不解釋其實也可以。


    “是的,這就給您安排,現在就出發嗎?”指揮者見他們兩個談完了適時說出這句話,對上官逸大敗的結果也沒有任何意外,似乎一開始就預料到了。


    “嗯,記得要能看的住他的,我實在是不放心。”傅長安又叮囑一句。


    “好的。”指揮者回了這句話,就離開了,過不多會兒,就有一個血紅色鬥篷的人跑過來向傅長安問好,看樣子就是給他們帶路的人沒錯了。


    “請跟著我走這邊,我們找到了捷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往返。”他得到了傅長安出發的指示後,說了這句話就帶著他們兩個在山裏狂奔。


    之所以說是狂奔,就是因為上官逸有點跟不上,傅長安當然是妥妥的,都不見得有多費力氣。奇怪的是她明明看見上官逸跟的很辛苦卻沒有讓那個人放慢速度,而那個人沒有得到指示,又怎麽會做多餘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用上官逸的極限速度來趕路,算是照顧他一下?


    “岩洞?這個位置…”他們三個到了那人說的那條捷徑附近的時候,傅長安若有所思的說著什麽,卻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示意三個人上樹藏起來。


    “?”上官逸和那個人固然不解,卻也順從的選了一棵樹爬上去躲起來,等待著傅長安的下一步指揮。


    過了一會兒,傅長安一直沒說話,也不用她說話了,因為出了什麽狀況他們都看見了,一條蛇從岩洞爬出來,在洞口停了停,晃晃腦袋就離開了。


    它赤紅色晶瑩剔透的鱗甲說不出的漂亮,三尺長兩指寬,眼睛流轉間有說不出的靈動感,微微吐出的蛇信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靈蛇赤焰!


    沒想到它居然會出現在這裏,在朱雀果即將成熟的時候,它本應該守在旁邊寸步不離才對,有什麽東西居然能讓它舍棄自己要誓死守護的朱雀果來到這裏?它現在回去是不是代表它已經得到了它想要的東西?一樣的路,是否傅長安和靈蛇赤焰找的東西是一樣的呢?


    有些東西,不管你見沒見過,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它不是凡品,和一般的同類是不一樣的,比如靈蛇。


    “走吧,應該沒有危險了,這條路,你要是感覺不適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傅長安讓那個人繼續帶路,後麵一句話卻是對上官逸說的。


    她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要不然沒法子解釋她為什麽一直說這樣的話,莫名其妙但是她卻又堅信不疑的樣子。上官逸把這件事記在心裏,思考著,疑惑著,卻得不到答案,她是不會告訴他的,她想說就早說了,她不想說,誰也不能強迫她。


    “你確定你的東西還在嗎?”上官逸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


    傅長安依舊跟著走,並沒有回頭的解釋了一句:“它要那個東西沒什麽用,至少目前沒什麽用,作為靈種,該死的時候它不會拉同族的蟲子一起墊背的。”


    上官逸點點頭,現在知道了,目標是一隻蟲子,看起來是和靈蛇赤焰一樣的狠角色,希望她能夠輕鬆搞定吧。


    這個岩洞很長,長到能通到山的另一側,沿途的風景也很美麗,岩石裏冰藍色與火紅色的紋理交織,偶爾還能看見一些植物生長,在這裏上官逸找到了最豔紅的紅果。


    “對麵是不是也有一株類似朱雀果的天材地寶?”上官逸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他的預想,如果對麵也有一株同等級的東西的話,貿然采摘朱雀果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反正這座山可能是要完了。


    “不知道,沒進去之前我隻知道裏麵應當是有一隻靈種蟲子,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了,這裏的布局的確不太對,看樣子真的是鬼局。”傅長安搖頭,表示她也不曉得。


    “鬼局?鬼布下的局?不對,是堪比鬼神布局的場麵!”上官逸終於想起了書中寥寥幾筆的記載。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樣的局麵無論是誰在看懂之後都會為之驚歎,如果真的有鬼神,那麽這一定是鬼神的手筆。


    本不該出現的詭異岩洞,朱雀果,對稱的布局,靈蛇赤焰的詭異行動,一切的一切都透露著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定要去嗎?”上官逸有點心生退意了,他固然不用冒險,可是他亦不願意傅長安出事。


    “嗯,不管裏麵有什麽在等著我,我都是要帶著朱雀果離開的,放心,你還欠我一個承諾,我們也還有賭局沒清,我不會隨隨便便就死在這裏的,你放心就好了。”傅長安莞爾一笑,鄭重其事的說。


    “行吧,我相信你。”上官逸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三人穿過岩洞,又走了一段山路,終於快到地方的時候…


    “很冷?”傅長安注意到上官逸在打哆嗦,一副很冷的樣子,她皺起眉頭問道。


    “你不覺得嗎?我覺得走出岩洞溫度就開始逐漸走低,越往前越冷,現在還撐得住,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真的受不了。”上官逸說出自己的感受,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凍的有點牙齒打架了,偏偏其他兩個人似乎完全沒有這種反應。


    這就是傅長安所擔心的事情嗎?


    “你呆在這裏等他吧,他一會兒把我領到目的地就回去找你,你們兩個離遠一點等等我,我應該馬上就出來。”傅長安斬釘截鐵的說道,根本就不容上官逸反抗。


    上官逸也沒有逞強,選擇了在這附近的一棵樹上打坐調息。


    自己的狀況自己知道,容不得自己逞強,到這裏差不多就到極限了,那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哪怕隻是靠近,自己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傅長安和那人繼續前進,走到了一個被密密麻麻的藤蔓掩飾住的洞穴前。


    “行了,你回去吧。”傅長安拔出劍挑開藤蔓徑直走進去,閑庭信步的樣子貌似真的很有把握。


    隻是,這個地方顯然是很久,或者從來沒有人來過,她又怎麽會這麽信心滿滿呢?還是說她從哪裏得知了一點相關的信息?


    那個人也有點好奇,但是他沒有多說什麽,去找了上官逸,和他一起等候傅長安的歸來。


    兩個時辰後,傅長安回來。


    “怎麽樣?沒受傷吧?”上官逸看著表麵上和之前沒什麽區別的傅長安,連忙迎上去問。其實剛剛他就感覺傅長安可能是成功了,因為他沒有了那種寒冷的感覺,但是還是要問過才知道,才放心。


    傅長安搖搖頭,說:“一切順利,東西到手。我們先離開這裏,去這裏待一晚上,順便解決一下晚飯問題,明天差不多就能開始圍獵行動了。”她拿出地圖指了指一個地方,離指揮者說的那個目的地很近。


    “好的,那走吧。”上官逸也沒意見,剛好他餓了。


    另一邊,魔教的殘兵敗將。


    “你確定是看見了傅長安?”錢明皺眉,詢問著一個手下。


    “沒錯,我看見她從一個洞穴出來,沒敢跟著她,她的五感真的太恐怖了,我隔著老遠差點就被她發現了。”那個人心有餘悸的說。


    “她來這裏做什麽,按說她明明可以一直呆在村莊裏麵,等著朱雀果成熟再過去搶,沒有必要來外麵趟渾水,而且還進了一個山洞,難不成是來找什麽東西的?”錢明喃喃自語。


    “要不然…把她拿下問問?”劉鑫出著餿主意。


    “你就不怕把那些人引過來?他們可沒有放棄搜查我們的行動,執著的可怕。”錢明瞥了他一眼,潑了一盆冷水。


    劉鑫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他也知道這些情況,而且也有點害怕,這些人簡直跟蒼蠅似的,你稍微露出點馬腳就蜂擁而至,甩都甩不掉,要不是錢明夠機敏狡猾,他們早就被圍剿了。


    “算了,不管她,反正大家有共同的敵人,說不定後麵還能夠聯手作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前不也和他們合作過嗎?”錢明擺擺手,略過了這件事。


    另一邊,上官逸和傅長安囂張的吃著烤肉,燃著明火,根本不怕什麽人或者動物過來找麻煩似的。


    事實上也的確不怕,這山裏最多的恐怕還是傅長安的勢力,誰敢過來找麻煩,振臂一呼說不定就能過來三四個小隊的人過來錘他們。


    之所以隻有兩個人,是因為那位帶路的兄台半路上就很識相的走了,他的戲份差不多沒了,再待下去可能就要出事了,畢竟小姐的事情,下屬不能知道太多。


    “呼,他們調的配料真的一絕,可惜李明剛那個摳門的家夥不肯告訴我配方。敝帚自珍,詛咒他走路摔跤。”上官逸讚了一句後,憤憤不平的又罵起來李明剛。


    傅長安莞爾,說:“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不如偶爾吃一次就行了,還能體驗美食帶來的快樂。”


    “話是這麽說,但是這不是摳門的理由!下次你幫我灌醉他,我一定要得到配方!”上官逸握緊拳頭。


    “那可不行,不是誰都能讓我陪他喝酒的,你要感到榮幸。”傅長安含著食物,含糊不清的說。


    “我還真是榮幸,傅長安大小姐看得起在下,覺得在下比李明剛能力出眾,還真是謝謝你啊。”上官逸咬牙切齒,他還是無法釋懷這件事情。


    想想也是,誰能接受被人各種勾搭後,真心相對的朋友隻是想把你收入麾下呢?不過這也能說通為什麽傅長安對他這麽特別。


    “咳咳,所以今天晚上誰守夜?”傅長安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東西,轉移了話題。。


    “我來吧,之前有了點內功修煉的感覺,再修煉一會兒。”上官逸很紳士的讓傅長安睡覺,自己守夜。


    怨歸怨,傅長安沒做過傷害他的事情是真的,他真心對傅長安也是真的,如果沒有導火索,可能兩人會一直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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