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和墨千琉她們聊了一會兒後,上官逸就回房間了,他是被餓醒的,想吃點東西再睡一覺,身子實在是虛弱的不行,至於花想容說的慧塵贈予的龍眼靈芝他也沒用,可能會虛不受補。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也即是情人節前一天的中午,花想容在守著他。


    “現在感覺怎麽樣?”花想容看了看麵色稍微好了一點的上官逸,心裏略放下了些,不過還是問了下上官逸。


    “挺好的,雖然還是不大使得上力氣。墨千琉呢?”上官逸坐起來,慵懶的說道,他這算得上是睡了三天了吧?記憶中還沒有一連睡這麽久過,而且睡了這麽久,也沒見好多少,恐怕還是得靠著一些恢複訓練才能徹底好起來。


    “她啊,和葉雪傾在後山呢,說是明天要去看看熱鬧,今天先踩踩點。”花想容有點無奈的說,她反正覺得那是個騙局,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看熱鬧?什麽熱鬧?”上官逸聽見有熱鬧看,突然精神了一點。


    “明天是情人節啊,最近大光明寺附近在瘋狂流傳一個關於情人節和情人結的傳聞……”花想容詳細的給上官逸解釋了一下情況,然後帶著幾分探究的看著他,想知道這麽狗血的傳聞到底是不是他想出來的,是的話,可要好好的鄙視一番。


    “額…你幹嘛這麽看著我?”上官逸被花想容看的頭皮發麻,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件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花想容緊緊的盯著他,如果讓她知道上官逸去助紂為虐哄騙小女孩的話,她肯定要讓上官逸知道被傷口撒鹽的感覺。


    “這個,說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這個製造傳聞的方法確實是我想出來的沒錯。但是事實上,我也隻是提供了一個主意罷了,至於其他的補全都是嶽正道和君易凊完成的,和我沒有關係!”上官逸連忙解釋,該是他的他說了,不該是他的,那是一點也不背。


    “所以你為什麽要助紂為虐,幫他欺騙那個女孩。”花想容質問道,哪怕上官逸隻是出了個主意,但是他的確是那個始作俑者,這件事情他得負責任。


    “他莫得選擇,她也沒有,他們必須這樣走下去,但是局勢對他們很不利,所以他需要加入一點別的因素來緩衝,他要給予那個女孩最好的一場婚禮,他要保護那個女孩的名聲。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對於其他人來說又是如何的,但是這次之後,他們的未來如何,終歸是要看嶽正道的,看他如何撐起他的家。而我算是相信他一次吧,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上官逸淡淡的說,細節隻字不談,但是透露出來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至少足以讓花想容把握到大概的事情走向。


    “這樣嗎?”花想容低低的念了一句,鬆了口氣,也有點惆悵。不用教訓上官逸是一件好事,畢竟對一個病號,而且還是她的恩人做些什麽,良心不大過得去,至於惆悵,當然是因為上官逸和嶽正道他們居然有正當理由坑蒙拐騙女孩子,偏偏她還不能阻止,甚至是要在有必要的時候幫他們一把…


    “對呀,要不然呢?”上官逸反問,他又不是什麽齷齪的人,固然有時候手段算不得光明正大,但是至少他問心無愧,所幹的每一件事情都無愧於心。


    “哼,算你過關了,住持好像找你有事,可能是關於咱們遇襲的細節問題吧,好像還挺著急的,我去讓人告訴一下他。”花想容哼了一聲,站起身去找了一個小沙彌,讓他去找慧塵,自己去給上官逸拿了點白粥和他需要喝的藥。


    不一會兒,上官逸正坐在床上喝粥的時候,慧塵來了,一個人。


    “你先出去吧,我和住持有些話要說。”上官逸見慧塵這樣子來,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些什麽事情要告訴上官逸的。


    “好。”花想容答應了一聲,乖乖的出去把門,她知道上官逸和慧塵肯定要談的事情不止一件,有的她能聽,有的不可以,最好是不要聽,所以上官逸讓她出去把門。


    “你這次有些莽撞了。”慧塵在花想容出去之後,有些感慨的說著這句話。


    “不莽撞不行啊,當時那個局麵真的太危險了,我莫得選擇,隻能拚命。”上官逸垂著眸子,淡淡的說,哪怕是現在回想起那天遇見的殺局,他都覺得脊背生寒。


    “說說情況吧?”慧塵在凳子上坐下,他知道他們遇見了危險,但是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畢竟知道的人也就是上官逸,花想容和那些看熱鬧的香客,花想容不樂意說那天的情況,那些香客說的又不大可信,甚至不同的人說的情況都是矛盾的,那就隻有從當事人的口中來了解真相了。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那天從山下回來的時候,被香客裏一夥很惡心的,和魔道有勾結的家夥攔住了。那人想要攛掇香客們對我和花想容進行圍攻,但是成效不是很大。後來就有一隊魔道的人從後麵繞過來,領頭的人故意說了一些混淆視聽的話,影響我們的判斷,導致我沒有趕在第二支小隊到之前離開那裏。當然,也是因為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出兩隻三重天執行者帶隊的魔道小隊對付一個我,所以喪失了先機,成為甕中之鱉,再想要脫身就難了。好在,他們胃口不小,想要勸降我,給了我一點時機開出我的絕招來,短時間裏勉勉強強的和他們打了個旗鼓相當,沒被攻破,擒獲。他們想要拿花想容威脅我,我自是不能讓他們得逞的,所以我就拚盡全力使出四劍來破敵,殺穿了他們的布局,把他們殺退,至於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上官逸簡簡單單的跟慧塵說了說,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充分形容過程到底有多驚險刺激。


    但是慧塵依舊能感覺到其中的驚心動魄,以二重天初期的實力來強行拔高一個大境界,躋身三重天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哪怕上官逸有雙重爆發,身體素質也足以撐得起這樣的負荷,但是那也還差得遠,他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才能做到。至於後麵的和兩個三重天魔道高手打的勢均力敵,甚至四劍破敵,那自然是難上加難,也難怪圍觀群眾都傻了,這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麵,二重天的小家夥以一打多,還是境界都比他高的家夥們,甚至有的高了一個大境界,但是即使是這樣,卻依舊被人家仗劍破之,縱橫無敵,尤其是那四劍的風采,本以為是那些人在瘋狂拍上官逸的馬屁,結果並不是,人家的的確確就是辣麽厲害。


    “坦白的說,你讓我有點驚訝。”慧塵看著上官逸,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哦。”上官逸輕輕的應了一聲,坦白的說,他讓他自己都有點驚訝,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能爆發出那樣的戰鬥力,堪稱無敵的戰鬥力,這就是這副身體給的加成吧,不隻是顯性的力大無窮,身姿矯健什麽的,還有一些隱性的東西在裏麵,隻不過平時自己用不到,也發覺不出來,隻有真正被逼到絕路,拿出自己極限的力量的時候,它才會發揮作用。


    “我以為你會迫切的想要變強,拿到一些本屬於你的力量,然後複仇,把血海深仇一一的報複回來,但是你並沒有,你的心思從你那四劍就可以看出來一些。我很欣慰,不管是你的實力,還是你的氣度,都讓我很欣慰,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追求嗎?在這個亂世裏,你想要做什麽,又想要得到什麽?”慧塵直視著上官逸,眼神帶著一絲淩厲和壓迫感,他想聽的是上官逸的實話,他要根據這個來判斷下一步對上官逸的安排。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想還我,還上官家,還這天下一輪青天白日罷了,再多的東西,我其實也用不到,也不想要。”上官逸認真的說,隻是這個答案再次出乎了慧塵的意料。


    “還天下一輪青天白日嗎?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許你窮其一生也無法做到的。”慧塵提醒他,這世道要是真有這麽容易改變,他們大光明寺早就動手了,可惜並不是,這件事哪怕是大光明寺也隻能明哲保身,慢慢的等候時機。


    不是佛不渡世人,而是佛無能為力。


    “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我做不到,還有我的朋友幫我,哪怕一生的時間我也沒有完成這一點,還有後來者。我們奮鬥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夢想,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同這世道同流合汙,也許我改變不了什麽,但是我們一定可以,我從先輩們那裏拿到火種,也會把火種傳承下去,烏雲總是要被撥開見明日的,不若就由我先來吧。”上官逸怎麽可能會被慧塵幾句話勸退?越是金字塔頂端的天才,其信念,意誌就越堅定,除非他們自己覺得自己的道路的確錯了,要不然哪怕是撞破南牆,那也是不肯回頭的。


    “烏雲總是要撥開見明日的嗎?”慧塵心中有所感觸,和這些天才聊天其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信念,他們自信張揚,果決勇敢,相比之下,倒是他對大光明寺的管理有些保守了,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一味的防守隻會消耗己方的士氣,不若就主動出擊,讓魔道知道什麽是大光明寺的底蘊,什麽是正道第一勢力。


    “那當然,我們希望沐浴在陽光之下,享受著太平盛世的喜樂安康,而不是在烏雲下承受灰色的暴力和恐懼。”上官逸理所當然的說,他要做的就是這件事,雖然離完成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但是至少已經好起來了不是嗎?尤其是看慧塵這個樣子,明顯是被自己震撼到了。自己都有這樣子的表現了,怎麽可能過不了慧塵心裏的那一關呢?過關拿到東西,自己手裏也就開始把控一下力量了,不再是那個孤軍奮戰的草根,能做的事情也會多很多。


    “嗬嗬,後生可畏啊。”慧塵搖搖頭,感歎了一下,這一輩的天才似乎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出色。


    “不敢當,不敢當。”上官逸謙虛了一下,內心裏卻是在說:知道後生可畏就快給點表示啊,藏著掖著幹什麽嘛,難道我的表現還不足以讓你信任我?


    “你知道最近嶽正道的動向嗎?”慧塵突然扯到了嶽正道身上,而且是問上官逸關於嶽正道的動向,這就很匪夷所思。


    “知道一點吧。”上官逸回答道,心裏在揣摩他的意思,好好的幹嘛扯到嶽正道身上去?而且還是問一個在床上躺了三天的人這個問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要不是花想容剛剛跟他說了些嶽正道的事情,他還真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


    “他最近在做一個讓他能夠回到京都後,扭轉局勢的事情,也就是明天的那件事,做完之後就會跟著君易凊回京都。”慧塵繼續說著似乎毫不關聯的事情,但是其中必定有他的深意。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著他們去東海的京都?”上官逸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出這個猜測,他一個中甄的家夥,去那裏做什麽?找死嗎?說不定就被當成是間諜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對,事實證明,呆在大光明寺並不安全,而且你不可能一直呆在大光明寺,出去闖蕩一下也好,京都是個不錯的地方,君易凊和嶽正道在那裏,你也不算是孤立無援,而且下一步你該去的地方也在那裏,所以幹脆就搭一下君易凊的順風車,有他照顧著,還是挺安全的。”慧塵說著他的考量,然後遞了一封信過來,繼續說:“這封信你按照上麵的信息,去送給京都的那個家夥,不管是你的身體恢複還是什麽補缺或者別的事情,他應該都能夠幫到你,至於他肯不肯幫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上官逸接過信,應了聲“好”。雖然不知道慧塵說的這個人是什麽情況,但是既然他這麽相信那家夥,想來也是一個老怪物,而且脾氣詭異,誒,頭疼啊,希望不要太古怪,萬一搞不定豈不是涼涼?


    “最後一件事呢,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慧塵把信交給上官逸後,有點猶豫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說了。”上官逸眉毛跳了跳,他當然知道一般人家加上‘不情之請’這個前綴的時候,接下來八成就是要丟一個燙手山芋給他,所以幹脆先下手為強,拒絕了慧塵。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夠麻煩了,現在又要被慧塵安排別的事情,真當他一天是十五個時辰嗎?


    上官逸是敏銳的察覺了慧塵的意圖,而且冷靜的拒絕了他,但是慧塵卻是不死心,不要臉,而且強人鎖男的。


    “你不如先聽聽是什麽事情。”慧塵當然不會放棄,雖然他也不太好意思麻煩上官逸,但是這件事總歸不隻是關於他,還有他的師弟呢,所以他今天也隻能豁出去了,哪怕是說斷三寸不爛之舌,也要說服上官逸同意他這個不情之請。


    “我拒絕。”上官逸不為所動,傲嬌的說。


    “哼,其實是關於智空的。”慧塵自然知道上官逸和智空的關係其實還是不錯的,上官逸昏迷的時候,智空還來探望過幾次,隻不過上官逸不知道就是了。


    “是嗎?他不是好好的嗎?”上官逸有點狐疑,渾然沒發現自己已經在一步步的陷入慧塵的圈套裏。


    “他是好好的,但是,你覺得他真的是好好的嗎?”慧塵不答,反而是問上官逸,他要上官逸自己思索這個問題。


    “他當然是好好的吧?每天過著自認為愉悅的生活,在大光明寺裏好生快活,還有慧通罩著,雖然給自己的壓力大了點,但是對於他來說,有壓力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上官逸一點一點的分析著,反正他是感覺小和尚的日子過的還是很不錯的,又不像是他,煩惱總是一波追著一波來,一波比一波凶猛。


    “這隻是表象,大光明寺拋開佛教的光環,其實也隻是一個龐大的勢力罷了,從這個角度再考慮,你能想到什麽?”慧塵給了上官逸一點提示。


    “你想說的不會是傳承的問題吧?”上官逸聽見慧塵說‘龐大的勢力’,立馬就反應過來了,畢竟傳承永遠是大勢力繞不過去的一個問題,就比如墨家,就因為墨千琉是個女孩子,傳承問題鬧到了現在還沒有止歇,雖然其中相當一部分原因是上官逸把墨英殺了,那群人著實不知道怎麽辦,又不想支持墨千琉,才僵持了下來的。大光明寺恐怕和這個是一樣的道理,雖然他們的傳承方法和墨家的不一樣,是分院來進行的,各院院首的弟子有機會繼承該院的院首位置,而院中最傑出的弟子也有機會。難不成是慧通想把位置傳給小和尚,但是遇見了什麽麻煩,說服他的師兄,讓他拜托自己卡擦卡擦的解決掉?


    “看來你似乎想歪了,我來說吧。”慧塵看著上官逸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古怪,揉了揉太陽穴,很無奈的說道,這些天才哪都好,就是有時候會往一些很古怪的方向想,讓人哭笑不得。


    “切,早這樣不就好了嗎?說吧,說完我考慮一下,能幫你我也就幫你了,幫不了就算了,是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哦。”上官逸撇撇嘴,提前給慧塵打了一下預防針。


    “慧通師弟是般若堂的院首,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般若堂主要是對外的,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麵對各種狡詐的家夥們。


    慧通師弟其實不大適合這個職位,但是老住持還是選擇了他作為般若堂的院首,一晃就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中間發生過不少讓人唏噓的事情,這些我就不一一說了,都是些陳年老帳。


    總之呢,到了現在,慧通師弟也算是能很好的勝任這個職位了,但是他手底下就隻有智空那麽一個弟子,天資還是不錯的,雖然不比你這麽驚豔,但是也不遜色當年的慧通師弟吧。將來的般若堂不出意外的話,是會由繼承智空來繼承,但是嘛,你知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智空的性子比當年的慧通師弟還要…,所以讓他來繼承般若堂,別說是我,就連慧通師弟都覺得不太靠譜。


    雖然慧通師弟一直在教導他人情世故,但是成效並不是很大,所以慧通師弟很苦惱。這個時候,你就進入了我們的視野裏,我覺得興許你就是那個可以改變智空的人,所以我告訴慧通師弟,興許應該放手,讓智空跟著你去曆煉一下。不親自走過人間地,又怎知人情事。


    一開始慧通師弟還不大樂意,但是後來莫名其妙的就轉變了,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夠帶智空下山曆煉兩年,這兩年他會聽你的吩咐,隻要離都大比之前讓他回來就行了。”慧通這一席話說的上官逸有點發懵。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就因為小和尚純潔的像一張白紙,你和慧通大師覺得他以後應付不來那群牛鬼蛇神,怕他吃虧,就讓我帶帶他?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感情就是說我腹黑唄,而且這麽早就開始打我的主意了,還想白嫖?我跟你說,不可能!你想都別想。”上官逸突然激動起來,難怪那時候慧通會那個樣子對待他,換成是誰都會這麽激動的呀,你最親愛的師兄而且是你的上司讓你把你的寶貝徒弟交給別人,而且是做牛做馬的,誰願意?但是攝於慧塵的淫威還不能因為一些不正當的理由拒絕,隻能看看他上官逸到底靠不靠譜什麽的了,難啊!原來自己和慧通都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是眼前這個家夥。


    “呃,別生氣啊,沒說要白…讓你幹活。”慧塵說到一半,卡殼了一下,沒沿著上官逸的說法說下去,而是換了一種說法。


    “那你打算給我什麽?”上官逸斜眼看著慧塵,他倒要看看這個慧塵到底會拿出個什麽東西來誘惑他來幫忙。


    “你知道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吧?等你把智空還回來的時候,我們如果覺得他有很大的長進,甚至能獨當一麵話,獎勵自然是少不了的,如果到時候你並沒有解決掉你的那個難題的話,大光明寺會給你換到一盆夙夜或者安魂花。”慧塵淡淡的說,於平靜之中自顯氣度,夙夜或者安魂花說換就要換的。


    “無功不受祿不是人家不願意拿你東西時的謙辭嗎?哪有給東西的人主動說出來的道理,更何況你這大餅畫的再大,再圓,也沒什麽用,俺不見兔子不撒鷹!”上官逸小聲bb著,越說慧塵的臉色越難看。


    “所以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慧塵瞪了上官逸一眼,和他攤牌了。


    “不能答應啊,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的,很危險,想殺我的人不知幾何,魔道的人恐怕恨我入骨,雖然我也沒做什麽,但是已然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隻要我還活得好好的,他們就不會放過我,我都在懷疑還要不要帶花想容一起冒險了,你現在又讓我帶一個,不行不行,搞不動,搞不動啊,萬一出了什麽意外,那就是三條命丟在那裏了,還有一條你們大光明寺的,你不心疼嗎?”上官逸堅定的搖頭,說什麽也不同意,打死都不同意的那種。


    “行吧,看來我是勸說不動你了,就讓師弟和師侄來和你說吧。”慧塵搖搖頭,上官逸看來是打定主意不帶智空去了,畢竟確實危險,可也隻有危險才能讓人得到鍛煉,溫室的強者終究不是真正的強者,後山的曆煉並不足以讓人蛻變,超越極限才能夠變強,這一點沒有人可以質疑。


    “喂,不管誰來都是一樣的,你就別掙紮了,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很輕鬆,何必呢?”輪到上官逸勸說慧塵了,想想被輪番轟炸騷擾的場麵,他就感覺一陣難受。


    “我們不會怪你是否會帶他進入危險的境地,也不會怪你沒保護好他,畢竟你也不是個很強大的強者,能做的事情很極限。但是人各有誌,我會回去問問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不怕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帶上智空。不要跟我說什麽處境危險啊之類的話,你有辦法解決的,我相信你。”慧塵認真的說了這麽一段話後,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上官逸在那裏沉思。


    花想容在慧塵走之後進來了,看著一臉苦惱的上官逸,她有點奇怪的問:“住持跟你說什麽了?你好像很難辦的樣子。”


    “呃,他說讓我們死皮賴臉的蹭君易凊的車隊去東海京都,到那裏去找一個人,我們可能要出發了,在大光明寺的安逸生活結束了。”上官逸如實說,隱隱帶著一絲期待。雖然這段時間他過的很充實,但是他還是期待去冒險一樣的事情,安逸並不是他現在應該有的狀態。


    “好啊,剛好我在這裏也待的有點無聊了,去東海京都玩一玩也好,我還沒去過呢。”花想容倒是沒什麽意見,反而是相當的開心,一點也沒有舍不得新交的兩個朋友的樣子。


    “呃,可能還要多加一個人和我們一起上路,這段時間也要一起冒險。”上官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雖然他不打算同意,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和花想容說一下,免得到時候她反應不過來,一臉蒙圈。


    “誰啊?”花想容有點狐疑,墨千琉和葉雪傾是不可能跟著他們走的,其他人…更不可能了吧?嶽正道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哪有時間和他們到處去浪蕩,可是除了這幾個很熟悉的人外,好像也沒什麽人選了,到底是誰?


    “智空小和尚,他師父想讓他跟我混兩年,看看能不能學點本事,雖然我是很不願意,但是你知道的,形勢比人強,咱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沒辦法。”上官逸有點惆悵的說,他都不知道小和尚到底是個什麽定位,實力如何,練了一些什麽東西,就要帶著人家出生入死,實在是太草率了,太草率了點吧?希望小和尚黏他師父,他師父也舍不得他,別讓他來,這樣皆大歡喜。


    “呃,他師父讓他跟你學本事…?學什麽本事?偷奸耍滑嗎?”花想容一臉懷疑的說,卻是一語中的,畢竟像知識啊,武功啊什麽的,大光明寺裏能教小和尚的人太多了,但是教心機什麽的,他們不太擅長,而且也不是為人師表什麽的應該做的事情。


    “……嗯。”上官逸無語了一下,還是點頭,表示你說的對。


    “住持腦子是不是有包啊,小和尚那樣子我覺得挺好的呀,非得像你一樣才好嗎?真的是…”花想容有點氣憤難平的樣子。


    “屁股決定腦袋嘛,你是個閑散人物,當然這樣覺得。可是慧塵是大光明寺的住持,慧通是般若堂的領袖,小和尚是慧通的弟子,將來應當是要傳承衣缽的,所以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上官逸有點無語的看著似乎看不起自己性子的基友,他哪裏有這麽差,至於一副嫌棄的樣子嗎?


    “這樣啊,不過安全問題?”花想容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不過他們兩個似乎很容易遇見危險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好交代啊。


    “我也是擔心這個問題,慧塵說是回去問問那對師徒的意見,接下來讓他們跟我談,誒,我覺得八成是跑不掉這樣的一個結果了。”上官逸有點憂心忡忡的,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了,萬一把小和尚帶壞了,慧通會不會提著刀滿世界的追殺他?


    ……


    事實也正如上官逸所料,小和尚在晚上的時候親自來找他,說要跟他一起下山去冒險,一切後果都和上官逸沒關係。


    小和尚態度誠懇,認真,上官逸拒絕不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絕的話,說不定小和尚就會當場哭給他看,隻能說:“好吧,不過要聽話,回去可以開始著手收拾一下行李了。”


    小和尚自然是滿口答應,他本來是不願意跟上官逸去冒險的,他想和他師父在一起。但是被師父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甚至是威脅他不去就不理他了,一副生氣的樣子。小和尚莫得辦法,隻好鐵了心跟著上官逸去冒險。


    上官逸坐在樹上唉聲歎氣,他睡了很久,精神還是飽滿的,加上又遇見了這麽多事,一時睡不著,就坐在這裏看月亮。


    “要走了嗎?”墨千琉在樹下坐著,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問道。


    “快了,在這裏呆了很久的時間,要做的事情也完成了,該走了。”上官逸也不懷疑她會出來和自己聊天的事情,畢竟兩人好久未見了,若非上官逸有傷在身,把酒言歡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沒想到才見麵沒多久就要分別,下一次見麵又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墨千琉有點傷感。


    “快了,離都大比的時候,在離都一聚吧。”上官逸莞爾,沒想到墨千琉還有這樣傷春悲秋的時候。


    “離都大比,那還有很久呢。”墨千琉歎了口氣,聚少離多才是常態,可惜人還是希望不要分離的好。


    “不早了,眨眨眼也就過去了。對了,你在墨家怎麽樣了?”上官逸倒是覺得沒什麽,轉而關心起墨千琉的處境,他總感覺墨家似乎不太對勁,但是局外人又摸不出什麽來,不知道墨千琉這個局內人到底知不知道。


    “還是那個樣子唄,不過按照墨家的傳統,最遲在離都大比的時候就必須定下下一代的少主了,說不定到時候你還能親眼見證的哦。”墨千琉倒是不怎麽擔心的樣子,甚至一臉驕傲的暗示上官逸準備好禮物,畢竟見證可不能空手去見證的。


    “切,等你成為墨家家主的時候再說吧,連嶽正道都是嶽家的少主呢,你到現在還不是,就應該找塊磚拍死自己。”上官逸冷哼一聲,故作不屑的說。


    “你…說點人話吧,我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墨千琉白了他一眼,反駁不了。


    “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魔道那邊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萬一你們墨家有誰和那邊聯係上了,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藥用在你身上或者葉雪傾身上,恐怕事情就沒這麽好解決了,實在不行就認慫,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去傅長安那裏躲一躲,日後大家一起把場子找回來。”上官逸思索著他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情節還有這輩子看的關於魔道的各種書,幫墨千琉想著主意。


    “好。”墨千琉聽他說的有趣,有點想笑,不過還是答應下來,也不嫌棄他囉嗦或者婆婆媽媽的,隻有關心你的人才會和你說這麽多話,一遍又一遍,換成是其他人的話,恐怕上官逸都懶得理,死活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對了,你知道今晚上大光明寺有什麽行動嗎?”兩人聊著聊著,墨千琉突然問道。


    “不知道啊,慧塵老禿驢又搞什麽幺蛾子?”上官逸很不忿慧塵安排的工作,所以慧塵在他口中變成了慧塵老禿驢。


    “嗯,就是我和雪傾從後山回來的時候,看見大光明寺裏麵出來了幾隻隊伍,往後山裏麵走,似乎在搜查什麽,問了他們,他們也隻是說在肅清魔道可疑分子。然後進來之後,發現不僅是後山,寺裏也在搜查的樣子,甚至前門也出去了幾支隊伍,聽他們說好像是要清掃以大光明寺為中心,方圓十裏的地盤,不準有魔道的人在。”墨千琉攤手,她倒是不知道寺裏對於魔道的人已經神經過敏到這種地步了。


    “呃,他不會是被我說的話刺激到了吧?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這麽不淡定?”上官逸一臉惋惜,不,隻是看似惋惜,實則是驕傲的樣子。


    不是誰的話都能讓慧塵老禿驢這樣的人精認可的,也不是誰的話都能感染他,改變他的,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當然是值得驕傲的。


    “你跟他說了什麽?”墨千琉來了興趣,她也想聽聽上官逸到底是怎麽刺激到慧塵的。


    “其實也沒什麽了,就是表達一下我的勇敢和無畏精神,然後他可能覺得自己在大光明寺的管理上有些問題,就強硬起來了。畢竟此時的確不同往日了,正道的敵人魔道都露頭了,大光明寺再懶散下去,以後正道的凝聚力就會出問題,想要打過魔道無異於癡人說夢。”上官逸撓撓頭,他做不來自己誇自己的事情,太羞恥。


    “嗯,長安很久以前就勸他改了的,隻是那時候沒有魔道活動的外部刺激,慧塵一直沒改動,現在改動的話,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墨千琉讚同的說,大光明寺沉寂太久了,以至於它好像是個吉祥物一樣的存在,人人敬它畏它,卻也隻是表麵上敬它畏它,暗地裏到底是什麽態度,誰也不知道。


    “那是慧塵的事情了,咱們不用管,也管不了。說起來,你們今天去後山找傳聞裏的那片山崖去了?”上官逸換了個話題,他沒想到自己,嶽正道還有君易凊編織的傳聞居然騙到了葉雪傾和墨千琉,該說她們傻呢…還是天真呢?


    “嗯呀,不過沒什麽收獲,純粹是去看風景了。”墨千琉倒是供認不諱。


    “有需要?”上官逸笑得賊兮兮的,在問什麽問題很明顯。


    “雪傾好奇的。”墨千琉無奈地說。


    “無中生友?”上官逸顯然不信。


    “可以問她的。”墨千琉語氣逐漸暴躁。


    “不管是不是她好奇的,問她的話,她都會說是…”上官逸鄙視的看著墨千琉,說出了這句讓墨千琉難以反駁的話。。


    “滾!”墨千琉伸出了小拳頭,奶凶奶凶的嚇唬上官逸,換成其他人的話非得打的他下半輩子都不敢亂說話,也就是上官逸有這個待遇,嚇唬一下就完事了。


    上官逸見好就收,連滾帶爬的跑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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