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逸和墨千塵定下約定之後再去兩三天,上官逸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來拜訪的人或者家族,收到的禮物都快堆滿了一個房間,隻是心裏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人情往來,既是往來,那麽有來就也會有往,現在看起來是風風光光的收禮,將來要還情的時候就難咯。故,他也是極力推拒別人送禮的,後來甚至都開始拒絕人家上門了。因為往來者雖眾,真正安好心,簡簡單單的來看他的卻沒多少,來找他約架的,攀交情的,求他辦事的,想借他這條梯子上傅家大船的,反正五花八門,甚至還有想給他說媒的人,著實讓上官逸吐血無語,都有點開始羨慕傅長安她們的深宅大院了,至少可以有個門房給看著門,應付一些一看就是來胡攪蠻纏的牛鬼蛇神。


    不過要說收獲,那也不能說沒有,比如他某個房間堆著的那堆禮物,再比如交到了很不錯的朋友,也即是赤衍,雖然關係不能說深,但也是相識了,約好了以後上官逸傷勢好了,真正覺醒以後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雖然不知道那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但是上官逸拗不過赤衍,所以隻能哄孩子一樣答應了。


    此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上官逸終於見到了公孫家的長小姐:,她同時也是公孫家的半個家主,暫替她的胞弟公孫淵維掌管著公孫家的事情。她以足智多謀,聰穎狡黠著稱,據說曾拜入某位高人門下學習,是神謀鬼算之一的神謀,很可怕的一位女子。


    隻不過,天妒英才,紅顏薄命,這兩句話似乎都應在了身上,她之所以是暫替胞弟掌管公孫家的家主之位,並不是因為公孫家不許女子上位,而是一來胞弟年幼,二來她身子弱,沒有辦法習武,無法繼承公孫家的傳承,三來她很可能活不過三十歲,而這也是最關鍵的原因,短命之人是沒有資格繼承家主之位的,而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


    若非是時日無多,哪怕她無法繼承公孫家的傳承,公孫家的長老們也願意看在的功勞和能力上,破例讓她上位當家主,可是是中毒,幾乎無法解除的毒素,就好像是一根繩索一樣緊緊的勒在的玉頸上,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縮緊,直到死了才算完。


    她來的時候是和傅長安一起的,傅長安很親昵的扶著她下馬車,走進了上官逸房間,而上官逸看見的一刹那也呆了呆,是一個大美人,哪怕是輕紗遮臉,但是其身段也已暴露了這個事實,二十四歲的她早已熟透,凹凸有致的身材自是勝於旁邊的傅長安,而且她身上有一股沉穩,讓人安心的溫柔感,很刷陌生人的好感,雖然並沒有刷到上官逸的就是了。


    在外人,包括傅長安看來,一進來,上官逸就緊緊的盯著她看,和外麵的那些色狼一般無二,很讓人討厭。但是在看來,事情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了,這個男子眼中並無什麽色欲,一派清明的端詳了自己一小會兒後注意力其實就轉向了旁邊的傅長安,然後在自己和長安身上轉悠了起來,眼神中浮現了煩惱之意。


    其實,上官逸先是驗證是否如傳聞那般,是姿色出眾的紅顏而且薄命,這一點稍微看一眼就不用質疑了,身上的生命氣息很弱,如風中殘燭般隨時可能熄滅。最後,他突然發現傅長安和其實……很般配,兩人關係很好而且看上去異常的和諧……


    “你難道是在煩惱‘這麽好看,但是我該怎麽想法子追上她呢?’這種問題?我跟你說啊,近水樓台先得月,以我們這關係,我倒不是不能幫幫你,隻是,你可不能做負心漢哦。”屋內除了上官逸之外的其他人早就自覺離開了,所以傅長安很大膽也很冷淡的麵無表情的說出了這段話。


    上官逸懵了好一會兒,看傅長安的神情不似在說謊,而似乎嗔怪的瞪了傅長安一眼,然後上官逸微微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隻是轉回了頭,認真的看著床尾的花瓶,吐出了一句:“傅小姐說笑了,公孫小姐莫怪,二位抽空來看在下,在下這裏蓬蓽生輝,隻是礙於身體不便,不能親自招待你們,還請見諒。”


    “沒什麽,你是長安的好友,不必見外,身子可好些了?”心頭一跳,她感覺今日和傅長安一起過來怕是來錯了,雖然讓傅長安介紹自己給上官逸是最好的,也不容易被懷疑別有用心,但……這態度。


    “好多了,想來再過兩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多謝公孫小姐關心,還有就是最近幾次的照顧,多謝了,若是有什麽事需要在下幫忙的話,盡管說,若是能幫上,定不推辭。”上官逸很有禮貌的回答道。


    “既是如此,我也不吞吞吐吐的了,畢竟我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而且也挺急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是事情又容不得她不開口,因為她需要的東西隻有上官逸有。


    “嗯,那你說吧。”上官逸點點頭,他就知道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有多麻煩。


    “我聽說張三去探索了越王十七令墓葬群,而且進入了其中之一的深處還活著回來了,並且似乎完美的躲過了墓中的氣運侵蝕。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非有什麽寶物剛好可以針對氣運侵蝕。我百思不得其解,就把這事告訴了長安,長安告訴了我浩然正氣符的事情,而我也私下裏找到了張三驗證此事的真實性。所以我今日來就是為了討些浩然正氣符,當然,也不會讓你白做工,需要的材料都由公孫家負責,一張完美品質的浩然正氣符額外給予你二萬兩銀子,並且公孫家欠你一個人情。”開出的籌碼可以說是相當的有誠意了,而這裏麵其實也有的小心思,人情往來,欠上官逸人情不要緊,隻要他有事求她,這一來一往,上官逸和公孫家就有了交情,再說以後上官逸若是不死,必定在朝為官,打交道的時候可能還多著呢。


    “你需要多少?”上官逸皺眉,這人意思也很明顯了,她要探索越王十七令墓葬群,難道是覬覦其中的什麽東西?還是說是傅長安要和她一起探索?


    “不算張三那張,十張。”伸出兩隻白嫩小手比劃著。


    “有些多了,短時間很難畫出來。”上官逸微微凝眸,十個要保證最可能限度安全的人嗎?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損失不起的高手,也即是,光核心人員就要去十個,送死的炮灰雖然不知道她們打算怎麽辦,但是恐怕也不會少了吧?


    “沒關係,在你離開離都前給我就可以,我不急。”當然能理解完美品質的符的繪出難度,她雖然著急,但是也不能太急,欲速則不達。


    “好,材料的話,張三知道,你問他就行了。”上官逸點頭,答應了這樁交易。


    “你不好奇我們要浩然正氣符做什麽嗎?”冷眼旁觀的傅長安突然出聲。


    “自然是探索越王十七令墓葬群,目的恐怕是裏麵藏著的什麽東西吧?你若是方便而且願意說,我便洗耳恭聽,若是不的話,我隻要做好我的事情就好了,不是嗎?”上官逸輕輕一笑,似乎對她們要做的事情並不關心。


    “……我們回去吧,夜姐。”傅長安沉默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麽,冰冷的小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哦哦,好,李公子再見,改日再來叨擾。”連忙禮貌性的和上官道別,跟著傅長安離開了。


    “怎麽會不好奇呢?”上官逸伸出右手,微微的舒展著,感受著尚存的痛楚,微微的歎息。他無法也不能阻止傅長安的行動,他不能因為覺得危險就不讓傅長安去做,他也管不了她,所以索性不問,做好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


    傳說中的永恒級的東西,有著種種神奇的效用,就算是時光也很難磨滅,真的存在嗎?


    在忙過了最初幾天後,上官逸又拿回了清淨,身子骨雖然沒好利索,但是已經能夠自理了,習武還有些困難,所以他專心讀書寫字畫符,當然主要是後者,對外都說是前者,畢竟離都大比的文考在即,一些必要的知識還是得懂的,他得臨陣磨下槍。除此之外,再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其餘的時間,他都在畫符,畫浩然正氣符。


    既是答應了要幫她畫十張完美級別的符,那就一定是要做到的,而且越快越好,剛好他也再次修煉一下借山河之勢為己用的技巧,那天和血魔教傳人一戰雖然下意識的用上了,但總感覺差了很多意思,可能是沒到那個境界吧,不過無妨,熟能生巧,這都是小事。


    ……


    魔道那邊。


    “離都大比似乎沒多少時間就要開始了吧?”魔道少主坐在院子裏喝茶,而李清塵站在他麵前,低頭聽著他說話。


    “是,舞龍遊街已經開始了,還剩下不足一月的時間。”李清塵恭敬的回答。


    “這樣啊,過的倒還是蠻快的,咱們的計劃都準備好了嗎?”魔道少主話鋒一轉,來到了正題上。自己的這個屬下是實幹派,沒什麽事情不會來找自己,今天既然來了,肯定是出事了。


    “準備是準備的差不多了,但是出了點小意外。”李清塵臉色變得有點難看,話說的也很猶豫,似乎很怕魔道少主聽了後,一怒之下把自己給殺了。


    “什麽意外?關於誰的?”魔道少主停下了喝茶的動作,抬眸看向自己的屬下。


    “關於傅長安,墨千琉的,那邊的長老似乎聽說了您在天守閣上的不做為,說您,說您做事畏首畏尾的,怕了傅長安的威名,難成大器,還拿您問他們要解藥來跟傅長安換您想要的東西以及越王十七令墓葬群探索的最後抓捕張三的時候來說事情,表示這次的計劃若是交給您,必定會……全盤皆輸,所以要過去了幾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這兩位了。”李清塵說話的時候帶著七分怒氣,三分害怕,怕少主把火撒到他頭上來,辱主就是辱他呀,還不能罵回去,真的讓人火大。


    “嗬嗬,我看他是老虎嘴裏拔牙,好大的膽子!”魔道少主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表情冷漠,這幫蠢貨一天不整活兒來拖自己後腿就一天不舒服呀,真是……該死。


    “那少主,咱是讓還是不讓?”李清塵遲疑的問,這事要是少主現在和厲長老杠上的話,恐怕不太妙。


    “是厲長老提的?”魔道少主捏著茶杯,眉眼一動,問道。


    “對,是他。”李清塵點頭。


    “除了這兩家,還有誰?”魔道少主似乎有了主意。


    “李清天。”李清塵吐出這個和他名字很像的名字,神情有些複雜。


    “這樣啊。”魔道少主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瓷瓶,裏麵裝的是絕生丹。


    “少主,這……?”李清塵自然認得那個瓷瓶,絕生丹專用的,不會是給自己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你拿著,給厲長老,告訴他,如果你這次三個計劃都搞砸了的話,若是還能活著回來,就吃這個自盡吧,魔道不需要倚老賣老的廢物。”魔道少主的前三個字讓李清塵心頭一涼,聽到後麵才放下心,隻是……


    “少主,這不太可能吧?墨千琉那個基本穩了,若是吃了您換給傅長安的解藥的話,就更穩了;傅長安那邊,有專門針對傅家的陣法,已經布置好了最高規模,而且傅家隻知道先人曾死在這陣法中卻不知道這是專門針對他們功法的,所以八成不會有防備;至於李清天那邊,他基本上都是廢人了,就算是恢複了一些,想要拿下也很容易,不會都失敗的吧?”李清塵很猶豫,他覺得自家少主肯定會輸。


    “所以我才讓你把絕生丹遞給他,他覺得自己不會輸,所以他敢接,至於你,不要太小看傅長安,不管怎麽高估她都不過分,真的,這次血魔教的爛攤子恐怕就是她收拾的妥妥當當的,咱們連一本完整的《血魔經》都沒拿到。”魔道少主搖頭,提醒著自己的得力下屬。。


    “您……覺得厲長老必敗?”李清塵有些不可思議的問。


    “直覺,雖然我也不清楚她會怎樣翻盤,但我覺得就會翻盤,去做吧。”魔道少主搖搖頭,有時候軟柿子並不是真的軟柿子啊厲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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