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觀察了陳哲好幾天過後,這天盧舞怡拿著針線簸籮坐在台階邊上,墊了個棉墊子一邊曬太陽一邊做針線活。


    林妙妙也很快加入,她正在歪歪扭扭的給自己縫合一件棉坎肩。


    棉布是跟盧舞怡用一包京市糕點換的,棉花則是拿了半斤紅糖跟村裏嬸子們換的。


    款式是盧舞怡給她剪裁好的,林妙妙所要做的就是拿線把布料縫合在起來。


    不過盧舞怡覺得,十有八九最後她還得出馬幫忙重新縫合一遍。


    至於為何一開始不幫忙,也是因為盧舞怡多少也應該會做一點針線活。


    林妙妙不笨,就是無法定性,沒有什麽耐心。


    很快範紅就端著針線簸籮,扶著腰蹣跚著也走過來湊熱鬧!


    範紅今年二十二歲,十八歲那年高中畢業後下下鄉的。


    家裏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本來怎麽都輪不到她下鄉,不過她大姐有工作二姐當時有了對象,她不下鄉就隻有她弟弟下鄉。


    父母怎麽舍得唯一的兒子下鄉,當時直接就報了她的名字上去。


    倒是也沒有虧待她,給她準備了新的兩床被褥,新的暖水瓶盆子,又給了五十塊錢二十糧票。


    此後每年她媽都會給她寄一些錢跟糧票,她也給家裏寄一些這邊的山貨。


    不過大概是前年吧,她媽天不亮出門上早班,天太冷了,雪大路滑摔溝裏,等到被人發現的已經凍死了!


    家孩子們失去了母親,也失去一半的經濟來源。


    父親去年再婚,後媽又給生了一個兒子!


    聽說,她弟弟今年高中畢業了也要下鄉。


    範紅心慌意亂,也就在追求她的知青裏挑選了性格憨厚的陳哲嫁了!


    誰知道結婚才兩個月新婚丈夫就出了事故。


    林場裏有些嘴賤的人背後非議,說範紅命不好。


    擱盧舞怡在的話,估計會說一句是不是應該適當懷疑一下,為何會出事故。


    明明都是做慣了活計,為何那天偏偏就出了事?


    另外幾個前任追求者,難道不該合理的懷疑一下?!


    反正範紅跟丈夫商量一下,決定趁著這次的機會離開了林場。


    高小靜,羅芳芳她們另外三個人則都是青山林場的跟她們以前不認識,自然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兒去。


    他們才來又還沒分到有自留地,這些天吃的蔬菜,都是盧舞怡跟林妙妙送給他們夫婦的。


    “小盧,這是在縫什麽呢?”


    範紅挺喜歡盧舞怡,模樣乖巧,為人大方又不怎麽計較得失。


    不像那個王知青。


    凡事斤斤計較不說,還特喜歡占人便宜。


    “季林叔家的雙鳳嬸子快要生了,我打算做件小孩子的棉猴子到時隨禮送禮……”


    盧舞怡邊說邊把針線活展開來讓範紅看了看。


    棉猴就是過去北方人冬天時穿的帽子和上衣連為一體的棉衣款式。


    小嬰兒穿的還可以是小鞋子小褲子跟上衣都連在一起,跟現代的嬰兒連體衣或睡袋差不多。


    “真好看!”


    範紅忍不住伸手摸摸捏捏,不免有些心動。


    不過她家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再婚後就根本對她不上心。


    就是寫信告知父親自己結婚事,父親那邊也給她寄了二十塊錢,一塊花布一件母親當初留下的舊棉大衣。


    那件大衣還是當初她姥姥給她媽做的。


    陳哲的父母則是大學教授,如今卻早就下送去了西北農場,根本幫不上他們半分。


    偶爾還得是他們夫婦節省下來些口糧,每年給他們寄過去幫襯一把。


    “範姐……我看你家陳哥挺能幹,我能不能請他幫忙辦件事嗎?


    不白幫忙……我給你一些零碎花布做酬勞!”盧舞怡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不是她吝嗇,本來給小孩子做小衣服就要用碎布。


    拚成百納衣穿,容易養活!


    現在布料這麽難搞到,哪裏有人舍得剪裁一大塊新布給小孩子做小衣服。


    “這個……”


    “不是啥壞事,就是我一個女孩子做太麻煩!”


    盧舞怡是想著要給自己做個土烤爐。


    不說是能烤麵包烤蛋糕,對付著到時夠烤點兒粗糧餅幹燒餅之類的也不錯。


    那不是季林叔前兩天從縣裏給捎帶回來了幾個吊爐燒餅,分了兩個給她。


    讓盧舞怡想到自己也可以動手做些吃食。


    她空間裏那不是還有很多的黃油。


    上次蒸麵包失敗了,反複複盤過程,問題應該是出在最後一關。


    因為沒有保鮮膜,錫箔紙,就隻能蓋了個蓋子。


    不過蓋子容易積水,麵坯上積水了後自然就不能膨脹起來!


    “成……”


    範紅想著自己就隻能用母親的舊棉襖舊衣服改了些小孩子的厚衣物跟包被,狠狠心同意了!


    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剛剛生下來就跟著大人吃苦。


    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23sk.


    “放心吧,最多就隻用幾天,然後我就趕緊敲掉!”


    盧舞怡說著,眼眸亮晶晶的看著範紅。


    以前知青大院裏,其他幾個知青被她收拾以後,現在都老老實實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這新來的幾個誰知會是個什麽德行。


    聽說縣城裏如今也都亂了,季林叔說路過一些老廠區時,還看見有不少砸壞的設備!


    還有人想要把一些設備賣廢品給他呢!


    他可不敢收!


    範紅滿腹心事的回家以後,趁著煮飯的功夫跟陳哲說了,又悄悄商量了一下。


    陳哲覺得應該沒啥太大的問題,也就同意了!


    因為哪怕就是有風險他也會去做的。


    妻子自從跟著他以後,已經吃了太多的苦。


    而且還能願意節省下來一部分口糧,讓他可以寄給在西北農場裏忍饑挨餓的父母。


    甚至他受傷殘疾以後也沒有嫌棄,還願意給他生孩子。


    現在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幫個忙而已。


    “就是這樣子的……”


    盧舞怡悄悄地把草圖遞給抽空過來的陳哲。


    陳哲的父母原本都是大學建築係教建築設計的教授。


    耳聞目染,陳哲自幼也對建築設計方麵很感興趣。


    多少要比普通人知道得要多一些建築方麵的知識。


    根據草圖,結合實際情況又跟盧舞怡探討了一下可能會存在的幾個問題。


    然後一下午就動手和泥,拿了十幾塊土坯,很快砌好了一個土饅頭烤爐。


    至於報酬啥的,自然得是土烤爐可以正常使用過後才給。


    因為烤爐還要再風幹個兩三天後才能投入使用,盧舞怡就決定這天下午上山去撿柴,順便打兩隻野雞。


    不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她的腳踝還沒完全好透。


    林妙妙就主動表示要跟著一起去,到時再把霍一龍也喊上,讓他負責把獵物背回來。


    上次的麅子背回來了以後,霍一龍給殺了,剝皮剁開。


    用鹽醃了兩條後腿給盧舞怡留著,剩下的林妙妙單獨分了一塊,餘下的就一鍋燉了。


    知青大院裏所有人美美的吃了好幾頓。


    盧舞怡回來以後養傷,也都是靠著這兩條醃的麅子肉。


    聽到盧舞怡說下午要上山打野雞,男知青那邊新來的三個人也躍躍欲試,非常想要去。


    平常在林場那邊,他們也會組團去打獵的。


    而且還嫌棄盧舞怡她們女生嬌氣,尤其是盧舞怡如今還跛著一隻腳。


    壓根就沒等她們的打算,就自己帶著柴刀,火銃先上山走了!


    霍一龍被林妙妙喊上一起去,理由是找個人幫去山上幫盧舞怡搬柴火回來。


    秋爽一大早就進山去了,不然肯定又會心裏冒酸泡泡。


    為何就沒有人願意幫她背柴火呢?!


    見有霍一龍跟著盧舞怡他們一起上山去了,羅浩小馬小顧也就沒敢跟著去湊熱鬧。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以前小盧知青就不好惹,現在又打得一手好彈弓的小盧知青就更不好惹。


    何況人家現在又還是村長叔家大孫子的救命恩人!


    於是他們就自己幾個約好了去小河溝裏撈魚!


    沒有肉,魚也可以湊合。


    天氣一天天越來越冷以後,山上的野果自然一天比一天少。


    現在除了野葡萄之外,也就是偶爾能摘到當地人喊黑棗子,也就是學名叫做君遷子野果。


    有些地方也叫野柿子。


    這會兒,盧舞怡就好運氣都找到一棵。


    霍一龍個子高,也不怎麽費力站在樹下,就可以把樹頂位置的也給采摘下來!


    這棵樹不小,也沒有孩子來謔禍。


    所以整個樹上,最少能采摘好二三十來斤。


    三個人平均分分也可以每個人好幾斤。


    一個冬天的零嘴也就夠了!


    “你們兩個就在這裏采摘黑棗子,我再去那邊的林子裏轉轉!”


    盧舞怡本來隻是想上山來利用空間收些野味兒。


    偏偏霍一龍非要跟來,他可不像林妙妙一樣,她說什麽都能輕易相信。


    那小子奸詐著呢!


    “盧舞怡,你要去方便嗎!?”林妙妙忽然就非常的想要跟。


    “明知故問,不許跟來!”


    “可是……”


    “沒那麽多的可是!”盧舞怡說完板著個臉走了!


    “可是人家……一個人!”


    林妙妙有些別別扭扭的瞪了一眼霍一龍。


    霍一龍:“……”


    關我啥事?


    (@_@;)


    林妙妙:我的心跳好快啊!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


    他剛剛……有沒有也在悄悄地看我呢?!


    (?°???°)?^o^


    霍一龍:“……”


    Σ(°△°|||)︴


    盧舞怡朝著前麵走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很快就又發現了一棵君遷子樹。


    樹上碩果累累。


    直接伸手貼在樹幹上默念了一聲收,把枝頭的所有果實給收入到空間。


    一分鍾都不到!


    跟著她一路繼續朝前走去,發前麵的向陽的山坡上有一大片綠茵茵的植物葉片。


    湊近一看才發現,居然是黨參藤。


    黨參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有乳汁,並且莖有瘤狀莖痕,而且根部肥大,很像紡錘圓柱形。


    分枝較少,長度大概在十五到三十公分左右,直徑大概在一到三公分左右,表麵是灰黃色。


    上端則有五到十公分左右的密環紋。


    估計是村民們壓根就不認識,她也是最近從季林叔收回來的一本常用中草藥圖譜裏知道的。


    從空間裏拿出圖譜對照著,完全確認。


    觀察對比過後,盧舞怡就發現這些應該是有好幾十年生長期的黨參,藥用價值非常高。


    趕緊從背篼裏拿出小鋤頭就準備開挖,想了想才站起來身來觀察一下四周。


    確定無人後默念一聲,所有的黨參都被收入到空間裏。


    然後又從空間裏把黨參拿出來裝進背篼裏,再把捎帶進去的藤蔓給扔棄到一邊。


    沒法,她沒有使用說明書,操控這個空間可不是全自動的,也就隻能當成半自動的用著。


    而且盧舞怡也不喜歡空間裏有泥土之類,總是擔心會有小蟲子。


    而且附加的言靈體質,甚至都不敢假想,生怕哪天就成了真的。空間裏不小心帶進去的蟲子變異成怪物!


    看了一眼背篼裏那近二三十斤,最起碼有十幾二十年以上生長期黨參。


    覺得今天的收獲還挺不錯的。


    可惜在黑熊溝附近的山林裏根本就找不到人參。


    畢竟村子裏的人都說,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還從來沒聽說過附近有誰家挖到過棒槌。


    倒是聽說紅星林場那邊,那邊林子密,倒是曾經有人挖到過一兩隻年成很淺的人參。


    其實人參根本就不可能有幾百年,除了自然損耗另外還存在一些不定因素。


    人參的生長周期緩慢,好幾十年才能長大成熟,開花結果。


    一般能上百年就已經非常罕見了!


    不過時不時能來些深山老林裏野生黨參跟黃芪也不錯!


    這些在供銷社收購價,幹的五年生長期的黨參每斤能給到一塊四五角錢一斤。


    看今天采到的黨參,已經有些年頭,可遇不可求。


    所以盧舞怡也就沒打算拿去賣掉,除了可以自己留著煲湯泡水喝,還可以給李媽她們寄些回去。


    怕又遇上黑熊。


    盧舞怡也沒敢朝更加深的林子那邊去,而是反方向進了旁邊的一片落葉闊葉林。


    那邊是個斜坡,可能是人跡罕至,腐敗落葉很厚。


    除了偶爾可以看到有些小動物的腳印,根本就沒其他人類活動過的痕跡。


    “看樣子像是麅子的腳印……不會有大型野獸吧!?老天爸爸,給你的寶貝女兒來一些肉肉吧!”盧舞怡覺得附近應該有麅子。


    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神叨,盧舞怡一邊說一邊從空間裏拿出彈弓,準備碰碰運氣。


    結果麅子沒遇到卻發現了一隻兔子。


    現在已經是秋天。


    兔子的毛已經變成黃褐色,跟地上的落葉幾乎非常接近。


    如果不是兔子聽到盧舞怡不小心踩斷枯樹枝發出的聲音,靈敏的豎起耳朵。


    突然就躥出去跑動起來,壓根就不可能被發現。


    兔子逃得快,盧舞怡的泥丸就更加的快。


    一連三發泥丸打了出去。


    然後趕緊快走幾步過去,把野兔子給撿拾起來。


    兔子的小半邊腦袋都被打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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