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黑影到底是在做甚!怎麽辦,爺爺我要不要把他宰了…”感受到這黑影在自己身邊似乎在搗鼓著些什麽,尤虺麵色不變,心中卻是不停的掙紮著。


    對於尤虺來說,時間這一刻仿佛變得極為漫長,因為他察覺不到黑影對他的惡意,所以他不想貿然暴露自己。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煎熬,就在他要忍不住想直接暴起擊殺這黑影時,這黑影停下了動作,身子一晃,從他身邊離開。


    尤虺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戰鬥,整個人頓時長長的鬆了口氣,再也沒心思向之前那般靜靜地躺在地上裝死。


    柳尋香的身影顯露在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後麵,這個位子雖然距離尚遠,但方位卻很是不錯,因為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在麅鴞身後不遠處的兩生花。


    這兩生花隻有雖然隻有一指高,但確實如慧真所說,同生一枝,花開兩朵,並蒂而開,一朵雪白,一朵紫黑,小巧玲瓏,奇異非常。


    不過這麅鴞似乎也明白此花的價值,雖然也在追殺這些修士,但卻始終沒有離開兩生花的守護範圍,自己若是貿然上去,恐怕還沒碰到兩生花,就先被這麅鴞一爪子給拍死了。


    柳尋香正思慮間,突然看到對麵遠處有兩道身影也在鬼鬼祟祟的移動,正是東荒秦家的秦恒,秦義二人。


    “這二人看來也不死心。”柳尋香心中暗道。


    早在之前,他就感覺這秦義有些古怪,但又具體說不上是哪裏古怪,如今仔細想來,他似乎對這麅鴞很是狂熱…


    柳尋香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這二人究竟想做些什麽。


    秦恒二人也很是有趣,在麅鴞沒注意時便半趴著身子快速的向著兩生花的方向移動,隻要麅鴞看向他們這邊,二人立刻就躺在地上,同尤虺一樣裝作屍體。


    而這二人用這樣的方法,偏偏成功的靠近了麅鴞。


    “秦義,你到底能不能確定點?這麽近的距離,這畜生吼一嗓子,我們兩個就連渣都不剩了。”秦恒神念傳音問道。


    秦義盯著麅鴞,回應道:“說來慚愧,我也不太確定,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是一切都按照我猜的在發展嗎。”


    秦恒聽的麵色陰沉,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繼續跟著他後麵。


    二人就這麽一路匍匐加裝死,混到了距麅鴞隻有不到十丈的距離,這個距離下,他們二人已經完全能感受到麅鴞帶給他們的壓力。


    柳尋香在遠處始終盯著二人,手中緊緊捏著一張玉符,他決定隻要這二人得手,便立刻衝出,將兩生花搶走。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麅鴞突然安靜了下來,秦恒和秦義二人麵色由莫名再到驚喜,這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一幕的發生,就連柳尋香的呼吸都放緩了許多,這個機會實在是難得……


    就在三人都忍不住要衝上去摘取兩生花時,秦恒二人麵前,緩緩走出一名身穿血色長袍的青年,這青年氣質陰柔,唯獨眼中陰鷙之色為他的麵相增添了一份狠厲。


    “血…血紅?”


    “血紅!”


    秦家二人楞在原地,一旁躲著的柳尋香眼中也滿是不可思議。


    這血紅,明明已經被自己的猩紅禁製給抽幹了氣血化作幹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要知道,想要滴血重生,那是除非到了換胎境的老祖級別才能擁有的手段。


    同樣的想法也在秦家二人的腦海中浮現,血紅看著他二人的樣子,嗤笑一聲,說道:“怎麽?看二位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本血子出現在這裏,掃了二位的雅興?”


    血紅的雙眼泛著冷光,猶如黑夜下冰冷的蛇瞳一般盯著秦家二人背脊發涼。


    “怎…怎麽會呢,我兄弟二人隻是沒想到血子您還活著,當時那吳賊用卑鄙手段使得血子您肉身受損,我兄弟二人看的那叫一個悲憤欲絕,恨不得生啖那吳賊之肉,以泄痛失血子之憤。


    如今看到血子您重新站在我兄弟二人麵前,我們二人開心都來不及,怎麽會掃興呢。”秦恒訕笑兩聲,偷偷看了一眼血紅身後安靜不動的麅鴞,急忙說道。


    血紅的出現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透狀況,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偶?那怎麽沒見你秦家為我報仇呢?”血紅雙眼微眯,輕聲說道。


    “看血子您說的,我兄弟二人修為低下,鬥不過那吳賊,所以不能替血子您報仇,還請血子莫要怪罪。”秦恒回答道。


    “對對,還請血子莫怪。”秦義附聲說道。


    血紅盯著他,麵色一改,朗聲笑道:“二位有心了,既然這樣,本血子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替我賣命的機會,不知二位是否願意?”


    秦家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拜身回答道:“願為血子效犬馬之勞!”


    “好!”


    血紅眼中閃過一抹凶光,身上向前一步,秦家二人心中猛然一驚,體內靈氣湧動,但血紅的速度更快,雙手瞬間扣住二人頭骨,封住了二人體內經脈。


    “血紅!你要做什麽!”秦恒憤然說道。


    血紅故作疑惑的問道:“秦長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不是還答應,願為本血子效犬馬之勞嗎,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


    秦恒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氣血正被血紅吸收,體內靈氣又無法調動,心中頓時明白了這血紅的意圖,怒罵道:“狗賊,你殺了我二人,秦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血紅看向秦義,秦義同樣感受到體內精血在源源不斷流失,麵色痛苦的說道:“血子,您別殺我,我知道怎麽對付這異獸,我能幫您,我能替你奪取兩生花,求求您了,你隻要不殺我,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秦義的話讓秦恒聽的心中更加憤怒不已。


    “秦義,你個軟骨頭!我們東荒秦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廢物,你簡直連吳良都不如,我告訴你血紅,你能死在吳良手上一次,你就能死在他手上第二次,你死在一個廢物手中,你血煞宗就是不如霧隱…啊!!!”


    秦恒頓時痛苦的哀嚎起來,卻是血紅的掌心催動靈氣,更加狂暴的吸收他體內的氣血。


    “讓你嘴賤!”


    秦恒七竅流血的樣子和血紅冰冷的嘲諷讓秦義更加驚恐,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很沒骨氣,但是隻要能活著,骨氣又算得了什麽呢…


    “血子殺得好,向秦恒這樣對您不敬的人,就該千刀萬剮,我就不一樣,我能做您的仆從,為您鞍前馬後,更重要的是我能幫您奪取兩生花,兩生花啊!”秦義臉上帶著病態的潮紅,一口氣把話說完。


    他不敢耽擱時間,因為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氣血在瘋狂的流逝。


    “兩生花,你會舍得雙手奉獻給我?”血紅帶著嘲諷的目光看著他。


    “血子多慮了,老奴深知自己修為有限,所以不敢打兩生花的注意,唯一的念想,就是看看這麅鴞。”


    血紅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龐然大物,鬆開了扣住他的手,說道:“你很有意思,隻是據我所知,秦恒可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我當著你的麵就這麽把他殺了,你怎會這麽甘心做我的狗呢。”


    秦義劫後餘生,整個人都虛脫一般跪在地上,沉聲說道:“秦恒對您不敬,就是您不殺他,我也會替您殺,在您麵前,別說是兄弟族人,隻要您讓我好好看看這麅鴞,就是讓我殺爹娘妻兒,我也會照做的。”


    血紅將被吸做人幹的秦恒扔到一旁,蹲下身子,用食指挑著秦義的臉說道:“執著,夠毒,夠狠,明白自己想要什麽,該要什麽,我很欣賞。”


    秦義訕笑兩聲,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在地上已經隻剩皮包骨的秦恒,頓時身子打了個激靈。


    血紅站起身子,看著場中的狼藉,高喝道:“諸位,戲看夠了,是不是也該都出來見上一麵?”


    躲在一旁的柳尋香心中一緊,這血紅居然這麽快就發現自己了…


    正當他要走出來時,卻看到遠處一道身影狼狽的從一棵枯木身後走了出來,手持佩劍,卻是之前逃命的萬古一劍宗姚十三。


    “嘿嘿,原來你這醃臢潑才還沒死呢。”又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卻是之前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尤虺。


    血紅看著二人,冷哼一聲,說道:“幾位還活著好好的,我怎麽舍得先死呢。”


    尤虺嘿嘿笑了兩聲,左右環顧了一眼,說道:“喂,我說你們還藏著就不夠意思了,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誰不知道誰喜歡放什麽屁,都出來吧,學學老子,坦然麵對。”


    姚十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麵色陰沉的盯著血紅。


    “尤道友說話總是這麽直白,說的老夫我再不出來,這張老臉都沒地方放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緩緩顯現出來。


    “龜孫子,你這老頭還真不要臉。”尤虺嗤笑一聲。


    鬼算子也不與他計較,笑了兩聲,便將目光看向一塊半人高的石頭。


    “吳良,大家都出來了,你再躲著,可就沒意思了。”血紅同樣看向這塊石頭,冷聲說道。


    石頭後麵,柳尋香猶豫片刻,站起身子走了出來。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從我手上逃得一命的。”


    血紅搖搖頭,帶著略顯可憐的眼光看著他說道:“這些,你也沒必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的是你馬上就要死了。”


    “是嗎?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這個道理,就連外人都看的明白,你怎麽就看不明白呢?”柳尋香不以為意。


    “你怕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吧!”血紅眼中紅光閃爍,隨著紅光,身後的麅鴞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搖晃著碩大的頭顱,腋下的雙目中也隱隱出現一抹瘋狂。


    “既然都到齊了,那本血子就送你們一程…全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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