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香走到城門口,見城門口的守衛軍士正在盤查進出,心中凜然,雖然他不懼這些軍士,但若是如此招搖,恐怕很難走到帝都。


    想了想,柳尋香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麵膜,這麵膜還是當時黑衣書生帶他去踢宗的時候給他的,後麵被他貪了下來,一直留著。


    將麵膜貼在臉上,在用法術將一頭白發遮掩,柳尋香搖身一變,成了一名眼上有疤的中年男子。


    出城後,他一路往東,朝著帝都方向走去。


    沒一會,聶狂也出現在了此地,他左右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鼻翼微動,很快便確定了方向,一路追去。


    “快,往東!給我追...”花枝繞看著聶狂一路狂奔的背景,眼中一亮,急忙喝道。


    出城往東走,是一條筆直的官道,此時因為是白天,官道上來來往往的商客還不少,聶狂走著走著,突然眉頭微皺,從官道上向著一邊的叢林跳走。


    身後,百花宗的一行人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入從林,灌木林立,荒草因無人打理,長得都有一人來長,花枝繞等一行人走在裏麵,不少人的衣服都被荊棘劃破,顯得有些狼狽。


    “娘蛋的聶狂,帶的什麽路!”


    身後,一名老者卻有些興奮的說道:“少宗主,這說明我們的跟蹤是對的,這聶狂帶我們走這樣的路,明顯是想把我們甩掉,說不得此人是發現了什麽蹤跡。”


    “有道理,繼續追,別跟丟了。”


    前方,一名右眼有刀疤的中年男子坐在一顆樹下小憩,聶狂走了上來,看了看他,問道:“道友,你可曾見過一名白發青年從這裏走過?”


    “未曾見過。”刀疤男子搖搖頭。


    聶狂皺著眉環顧四周,自言自語的說道:“該死,我身後這些人都在追殺他,我該怎麽通知他,他隻能死在我手上,不行,我要想辦法助他逃命...”


    刀疤男子依舊坐在樹下,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聶狂一咬牙,再次衝著刀疤男子說道:“道友,你若是遇到一名白發青年,記得告訴他,有不少人在追殺他。


    其中領頭的是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子,這男子身上還有一個寶貝,裏麵有著他們這次參與追殺所有人的行動玉簡,讓他務必小心。”


    刀疤男子點點頭,聶狂左右看了一眼,選了個偏左的方向疾馳而去。


    聶狂走後,沒多久,便有一批修士也來到了刀疤男子的身旁,領頭的男子穿著色彩豔麗的衣服,活脫脫就像一隻站立的孔雀。


    這孔雀見到樹下的刀疤男子,問道:“喂,兀那漢子,可曾見過一名身穿黑衣的背刀青年過去?”


    刀疤男子點點頭,指著聶狂離去的方向,說道:“他追著一個白頭發的青年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那個白頭發的青年好像還受傷了。”


    “果然!”


    花枝繞等人眼中一亮,來不及細想,急忙朝著聶狂離開的方向追去。


    等到花枝繞等人離開後,刀疤男子身形一閃,向前一步,身子頓時融入了虛空之中。


    從林中,聶狂坐在一塊石頭上,臉上帶著些得意之色,他天賦異稟,有著一個別人羨慕不來的鼻子,可以通過氣息,追蹤到自己想要追蹤到的任何東西。


    剛才,那刀疤男子雖然麵目大變,但依舊躲不過他的鼻子。


    所以他才故意在刀疤男子麵前謊稱那花枝繞身上有行動玉簡,對於一個在逃之人來說,沒有什麽比能夠掌握敵人行蹤的東西更讓人覬覦的了。


    所以他很自信,白發修士在遇到花枝繞一行人的時候,肯定會動手。


    即使那白發修士不確定自己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樣一來,等到他們鬥的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就能漁翁得利,屆時,既能得到白發修士的人頭,又能除去花枝繞這麽一個死對頭,一舉兩得。


    就在他得意自己的計謀時,突然,一股危險之意湧上心頭,聶狂急忙從地上彈跳而起,右手順勢向後拔刀,但來者攻勢迅猛,聶狂靈氣還沒來得及全部催動,隻能硬著頭皮抗了來襲者一拳。


    一拳下去,聶狂喋血,身子暴退,隻見他雙手握刀,正要發力,卻見那偷襲者已經消失,四周再無氣息。


    聶狂雙眼警惕的環顧四周,雖然猜測那偷襲者已經離去,但依舊有些不放心。


    “道融天地,縮地成寸...會是他嗎。”


    聶狂麵色有些難看,同境界下,掌握了縮地成寸的修士,幾乎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這神通,無論是逃命還是偷襲,都是一等一。


    可惜,他聶狂沒學會,在確定那偷襲者真的離開後,他柱刀而立,大口喘息。


    剛剛那一拳,實在是太可怕了,若不是自己修為底蘊深厚,恐怕就被打成灰了。


    然而就在他鬆口氣,準備調息的時候,遠處,花枝繞等人便露頭看到了他。


    “人頭在那廝手中?”花枝繞見周圍有打鬥的痕跡,但卻沒見到白發修士的屍體,聶狂又一副受傷頗重的樣子,立刻便讓他想明白了一切。


    “殺了聶狂,那白發修士的屍體一定在他的儲物戒指中!”花枝繞大喝一聲,率先衝殺過去。


    聶狂被這一聲厲喝嚇得一個機靈,抬頭便看到百花宗的人不由分說就抄起家夥法器朝著自己殺來,那架勢,分明是要把自己一擊轟殺。


    這場景看的聶狂頭皮發麻,轉身便朝著密林深處逃去,他如今有傷在身,根本不是這一眾百花宗門人的對手,更何況這花枝繞的修為與他相差不了多少。


    遠處,一顆樹梢上,刀疤男子看著這一幕,縱身一越,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百花宗和狂刀宗雖然在宋國稱不上什麽超級宗門,但也算有些名號,所以兩位少宗主出現在梓下城的事很快也被一些人知曉,各種版本的傳言使得不少修士開始紛紛啟程前往梓下城。


    而另一邊,帝都,國教院。


    一名綠衣女子走到一見宿舍門前,躬身說道:“殿下,嫣兒求見。”


    “進來吧。”


    許久,一名紫衣青年握著手中的玉簡,說道:“徐嫣,此事不要公布,另外,我要出去一趟,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在閉關。”


    等到紫衣青年離開後,徐嫣看著桌上的玉簡,目光閃動。


    很快,白發修士的真實名字便開始在帝都內傳開,一些國教院的弟子更加振奮,紛紛各顯神通,前去追查此事。


    宋國以西,一座平原上,一個歪著道髻的邋遢道人正躺在一頭老黃牛的背上一路悠哉。


    在他前方,出現了幾名年輕人,這些年輕人衣著華麗,有說有笑,將這牛背上的邋遢道人驚醒,這道人抬頭看了看那些年輕人一眼,頓時眼中一亮。


    翻身下牛,邋遢道人整了整衣冠,走上前去:“哈哈哈,諸位道友,道爺...呸,小道吳良,見過諸位道友。”


    幾名青年一愣,領頭的一位上下掃了掃這道人,問道:“你說你叫什麽?”


    “小道吳良是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邋遢道士一甩手中拂塵,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名得道高人的樣子。


    領頭青年身旁的一名女子看了看手中的玉簡,湊到青年耳邊說道:“沒錯,通緝榜的白發修士就是這麽名字,此事是國教院的蘇炤靈親口說出的,不會有錯,此人應該是學了些變化神通,以此躲避追殺,隻是他不知道我們已經得知了他的名字。”


    領頭青年點點頭,笑看著道人,然後大喊一聲殺,身後跟隨的幾人瞬間掏出法器,衝著道人轟殺而去。


    “無量你個大天尊的,什麽情況!道爺還沒開始騙你們呢...別轟我屁股...我的拂塵,拂塵...這一代的年輕修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來越難騙了。”


    刀疤男子對此事一無所知,走在路上,他抬頭,隻見天空時不時有些流光從上空劃過,一道道靈識也很是頻繁的從他身上掃視,隻不過都沒有發現異常。


    帝都在宋國偏北,所以刀疤男子的路線也是一路北上,而越往北,每個城池的盤查便越嚴,其中有些城池甚至動用了道器真假之眼,在這真假之眼下,任何偽裝都將無處遁行。


    官道的驛站旁,一家茶棚裏,刀疤男子正坐在一旁喝茶,身旁,幾名修士大著嗓門談天闊地。


    “誒,聽說了那,那白發修士的排名又上去了,現在已經第五了。”


    “看到了,我就納悶了,這前兩天還第七,怎麽這麽快就第五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這白發修士會偽裝道法,結果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名被暴露了,結果遭到不少宗門的試煉弟子追殺,死了不少人,聽說,現在好多宗門的化丹境長老都出動了,誓要殺了這白發修士呢。”


    刀疤男子聽聞,眼中露出疑惑,心中暗道,自己這下不能用真名了。


    扔了兩個銅板,刀疤男子匆匆離開茶棚。


    去帝都是北上,除了走官道外還有很多路,就刀疤男子選了一條沿水的路,他剛走了沒兩個時辰,便聽到遠處傳來陣陣轟鳴之聲。


    緊接著,他看到一個邋遢道人歪著發髻,被一群修士追殺,刀疤男子一愣,眼中有些疑惑,那道人這會兒也看見了刀疤男子。


    “吳良,你這魔修,屠戮陳家滿門,你還不束手就擒!”身後,一群修士中有人大聲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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